第 279 章 後記·生日快樂(1 / 1)

第二百七十九章後記·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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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薔薇醫療院”的興建,源自“舊神遊戲”的落幕。

就像新聞播報裡所說的那樣,錨點崩解現象後,以利斯州為代表的三大陷落區出現了大量昏迷民眾……誰也不敢保證這些曾被黑洞吞噬過的人是否會出現身體及精神上的異變,為了做好隔離、緩解民眾親屬情緒,寓意美好的白薔薇醫療院拔地而起。

起初,白薔薇醫療院隻用於收治陷落區昏迷居民。

但後來,少數因舊神遊戲關閉無法進入副本、無處獲得資源與力量的玩家開始在真實世界造成一係列案件,包括但不限於偷盜博物館、搶劫銀行、跨國偷渡與走私……而在“遊戲或許已經徹底關閉,想要獲得資源成神、隻有對其他玩家下手一條路”這種言論悄然發酵後,“創世紀論壇”人心惶惶,玩家之間相互襲殺的案件也開始出現。

這些案件中,有兩敗俱傷的玩家,也有遭到舊神之卵力量波及的普通人,他們都被送往白薔薇醫療院救治。

為了統一標識並與普通醫院區分,其餘各國建設的特殊醫院也沿用了“白薔薇”的名字。

江城的白薔薇醫療院,距離特殊調查組不遠不近。

穆載言和陸帛歸到達醫療院時,臨近日落的昏黃將病房窗台上那盆薔薇花照得鮮活而嬌豔,連帶著病床上蒼白的人也多了幾分血氣。

——官方沒有播報的是,除了三大陷落區,各個國家的錨點輻射周邊也有部分居民像經曆了黑洞事件一樣無故昏睡,短則幾天長則數周,因為沒有證據證明他們的昏睡原因,相關新聞都被壓了下來,陸語噥就是其中之一,隻是她沉睡的時間比其他人都要長。

陸帛歸微微附身,替沉睡的妹妹捋了捋頰側散落的發絲。

穆載言拿起病床末端的病例,確認今日護士的查房記錄與近三個月來相差無幾,他沉默地垂下眼眸,坐在床邊,替陸語噥掖了掖被角。

放在舊神遊戲關閉之前,他們兩位都不太可能這麼早就離開特殊調查組,但如今為了“配合調查”,本該忙碌的兩人暫時遠離本職工作,倒是多了很多“空閒”。

他們將這些“空閒”全都消耗在白薔薇醫療院,等待一條不知是否會回到魚缸裡的小魚。

——是的,無論是穆載言還是陸帛歸都很清楚,病床上躺著的“陸語噥”,並不是他們的妹妹。

她或許像“白薔薇醫療院”一樣,是《黑鳶尾議會》副本影響真實世界後的Bug或者補丁,是一具徒有生命體征卻沒有靈魂的軀殼;又或許是黑山羊之主留在E-616星域的一個化身,好讓他們還能等待、或者期盼著她的靈魂會在這具軀殼中短暫醒來。

這三個月對這兩位兄長來說,是如此漫長,又如此虛幻。

他們在反反複複的問詢之中隱瞞了陸語噥的玩家身份,和所有能聯係得上的同伴對好了口供,求助了能夠求助的一切渠道去搜尋關於“神”的信息。

然後他們不知該喜還是該悲地發現,對於一個真正的神來說,人類的一生短暫得就像蟲豸,這意味著她將擁有漫長到人類無法望見的生命,在江城的這十幾年,也許將隻是她無限未來的小小注腳,而在神性的衝刷下,人性就像彙入汪洋大海的小小溪流。

神明的遊戲將於何日重啟?

遊戲重啟之日,他們的小魚是否還會回來?

洄遊的小魚,還是原本的那條小魚嗎?

……

無數的問題,他們都沒有答案。

在沉默中,穆載言聽到病房外隱約傳來病床推車滑動的聲音,這片病區專門用於收治昏迷病人,在其他昏迷者都陸續清醒出院的情況下,這裡幾乎成了與其他區域隔離的單人區,江城錨點虛化進度穩定,這種時候還會有誰入院?

“我出去看看……”

穆載言才剛起身,就被陸帛歸攔住,後者的神情有些慎重,直接放出月白水母。

整片病區都在A級【異想赫茲】的作用下化作半透明的網格線,人形、牆體、設備……一切都化作洪流般的數據,隻有儘頭的病房與推車像一片灰霧籠罩的光團,熟悉,但絕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

“啊!”

走廊儘頭的病房內,護士長剛一轉身,就被門外站著的兩個男人嚇了一跳。

如果不是簽過保密協議、知道穆載言和陸帛歸的身份,護士長隻怕要立即按下牆上的報警按鈕——因為這兩位的表情,看起來就像即將爆發海嘯的黑沉海面。

在她身後,坐在床邊的那位病人家屬,一位看起來很是優雅的金發女性,倒是一點不慌亂地看過來,水藍色眼眸很是平靜。

“……又見面了。”

……

……

……

「女士」,伊瑞絲,稱號“垂淚水仙”。

成功晉升到S級的玩家基本都對【稱號】的性質有所了解,方舟同一時期擁有稱號的S級玩家數來數去不會超過一隻手,隻要仔細觀察、琢磨琢磨,其他S級基本都能猜出他們為【稱號】獻祭了什麼。

“光輝騎士”為正義獻祭了與真實世界的連接,所以她永遠無法回到真實世界;“血肉屠夫”為酣暢淋漓的戰鬥獻祭了理智,所以他永遠殺戮、永遠興奮、永遠無法休息;“霧中詩人”為家國獻祭了健康與子嗣,所以他隻能頂著那藥石無醫的虛弱身體,永遠無法觸及力量的巔峰……

但關於“垂淚水仙”,S級玩家們猜過來猜過去,愣是沒能確定她到底失去了什麼。

是感知情緒的能力?不,她有時也是會笑的,在被「紅舞鞋」針對的時候也是會發怒的;是無數普通人歌頌的愛情?不,她的愛人很早就出事了,她也依然有著關於他的記憶和為他悲傷的能力,玩家們都誇讚「女士」優雅而深情……那她到底失去了什麼呢?

“……是‘遺忘’。”

在橙到有些發紅的黃昏下,在艾伯特沉睡著

的病房裡,伊瑞絲坦然透露出自己的弱點。

“痛苦、執念、悲傷……普通人的情感會隨著時間的衝刷漸漸平複,我卻永遠做不到。”

每一天睜開眼睛,新與舊的一幕幕就在腦海中重映,她活得越久,負面情感就積累得越多,這些情感是紋章【灰水仙】的絕佳溫床,也是「女士」以NO.7排名先於前幾位S級玩家拿到稱號、單人戰力名列前茅的原因。

在沒有關於《黑鳶尾議會》副本的具體記憶、隻知道好友與愛人都生死不明時,「女士」在方舟獨自忍受著孤獨與悲傷,卻還握有一把鑰匙與一絲希望。

但在重新進入那個副本、與“因為愛人、好友們全部死亡、隻能苦苦尋找他們的紋章新宿主聊以慰藉”的神降之手領袖“伊瑞絲”融合後,「女士」的情緒已經瀕臨崩潰了。

在副本內,她的好友與愛人悉數犧牲,保下了對此一無所知的神嗣之種陸語噥;在副本外,她的好友與愛人一個都沒有回來,隻有她是被隱瞞一切僥幸脫離的幸存者——「女士」在副本裡對陸語噥的口不擇言,又何嘗不是她對自己的問詰?

那是身為幸存者,對犧牲者的愧怍。

“你們是最早一批被送出副本的玩家……在你們離開後,《黑鳶尾議會》並沒有就此封閉。”

伊瑞絲握著艾伯特的手,目光溫柔地看著他沉睡但富有生機的面容,向穆載言陸帛歸講述著他們所不知道的後續。

她口中的“你們”,還包含了同樣不清楚副本後續的「海盜」、「占星者」、「影」與「月光」。

“各國支援隊伍與留在議會一層的幾位神降之手成員發生了衝突,在此過程中,以那個副本的‘你們’為首的江城隊伍提出談判,在談判過程中,「銜尾蛇」突然偷襲「疫醫」,奪走了「魔形者」的力量……”

原本聽著穆載言眼神審視:“可被偷襲的「疫醫」本人並不知道這件事。”

“是的。”「女士」講述的語調並沒有變化,“因為「銜尾蛇」使用【身生竊奪】,再加上他自身主紋章的特殊能力,完全竊取了他‘自己’的身份與命運——我是說,副本中的那個他自己——所以,作為間接造就這件事的重要一環,「疫醫」失去相關記憶是符合規則的。”

“總之,他的玩家身份消失了,從此隻作為那個世界的少年‘阿諾’存在,我不知道他所圖為何,但也許從最開始、他假意答應「紅舞鞋」偷渡進副本,就是為了達成這個目的。”

陸帛歸神情微動,他想起了曾經關於「銜尾蛇」的調查情報,想起了桑納州小屋隔壁的老哈德森夫婦,想起了小魚向他轉述過的、關於“「銜尾蛇」使用能力讓哈德森夫婦認為他是他們的孫子”這件小事。

——雖然有些不可思議和難以理解,但也許「銜尾蛇」那個小瘋子真就是為了這樣簡單又離譜的目的而順從了他看見的命運。

“我知道「銜尾蛇」的狀況並不是你們關心的重點。”「女士」話頭一轉,“但他的狀況是重要證據……證明我接下來將提出的假設。”

“我猜測,黑山羊之主正在遵循某一種意誌,推動所有世界的融合——無論是「銜尾蛇」投身的副本世界,還是不同星域的真實世界。”

“我和艾伯特能夠在「小醜」的幫助下出現在這裡,就是證明後者的鐵證。”

作為一位神,黑山羊之主的行跡並不是混沌無序的,這證明祂依然有著自己的錨點,有著不同於神性的人性。

也就是說,祂終有一日會回到這個對祂來說暢通無阻的世界。

也許那時候他們都已經老去,也許長河彙成汪洋將懸崖衝刷成平原,又也許祂會撥動時間線……將一切都重置到祂想要回到的時間點。

比如現在,通道另一端的病房裡,神砥從沉睡的人類分身中睜開眼,看見兩位同樣不該出現在這個時間線的訪客推開門,用親昵的語氣對她說——

“許個願吧,小魚,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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