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1 章 光輝騎士(1 / 1)

第二百七十一章黑山羊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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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舟】。

無數星域的交彙之地,無數玩家的中轉之站。

倘若以方舟之內的時間流速為標準,距離“假「疫醫」身份被揭穿”、“積分排行榜大洗牌”、“霧都公會發布「魔形者」追殺令”……已經過去了整整兩周之久。

彆看兩周放在真實世界裡沒多長。

——按照副本和真實世界的時間流速比例算??[]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可能隻是某個玩家吃個飯的時間,就有數十個玩家進行了晉升突破;可能隻是某個玩家打個盹的時間,就有數百名玩家在不知名的副本裡隕落。

所以,“曾經的新晉榜榜首「黑山羊」掉出積分總榜前100、被‘狂歡劇院’的「蝰蛇」踩著上位”,“‘騰龍’公會會長「黑騎士」疑似失蹤、「霞光」擔任副會長”,“‘霧都’公會代理會長「伯爵」攜小「疫醫」多次前往‘騰龍’議事”等新聞,很快就淹沒在方舟的其他大小事件裡,並沒有掀起太大水花。

玩家們的情緒閾值,早就被不知何日何地會死在何處的副本、被積分能夠換來的紙醉金迷、被紋章能力帶來的真實世界高高在上的地位……給抬到很高了。

如果不是“真假「疫醫」”那樣的大新聞,估計很難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也因此,副本池處的騷動剛響起時,投去視線的玩家並不多,直到那喧鬨聲越來越大、氣氛越來越熱切,其他區域的玩家才察覺到不對勁,開始往副本池趕去。

“怎麼了怎麼了?是哪位大佬出副本了?還是哪個副本被人搞崩了?”發出問題的人語氣疑惑又興奮。

可這個時間點,方舟的同時在線玩家人數很多、他們動身得又太遲,副本池已經被人牆堵住。

有機智的玩家直接選擇往高處走,利用優異的視力打探情況,卻在看清包圍圈內部的瞬間長大了嘴——

人潮湧動的副本池,那位戰士是人群中唯一焦點。

她個頭很高,步伐極穩,金白色長發像是一捧璀璨的金沙、鋪展蓋住她的肩背與金鱗戰甲,麥色的胳膊和肩膀裸露在外、每一寸肌肉都像經曆過炎陽的淬煉。

一道橫貫了額際、眉心與鼻梁的疤痕破壞了她的面容,金白色眼睫密密地交錯著,眼睫下是一雙有著近似人類的眼型、卻生著獸類豎瞳的金色眼睛,如龍般威嚴。

一柄足有半人高、毫無修飾的大劍被她提在手裡,沉重劍尖略過副本池的金屬地面,似乎能輕易在難以破壞的地面上留下長而深的劍痕。

“那、那位是……”站在高處的老玩家翻出落灰好久的《新人必知圖鑒》來來回回對照了好幾遍,才確定自己沒認錯,“最強單兵,積分總榜NO.1,光輝騎士「晨曦」???”

他嗓門夠大,站得夠高,底下烏泱泱沒能看見裡頭情況的玩家一聽這話,頓時像瘋了一樣想往裡頭擠——要知道,在獨行玩家占據人數最大比例的方舟,公會玩家與獨行玩家推崇的S級玩

家通常有所差異,但唯獨“身為公會會長卻從來單打獨鬥”、“將一整個公會變成她的後援會”的光輝騎士,是兩類玩家都心服口服的戰力頂點。

可正因為「晨曦」太強、太獨,彆說普通玩家,就連晨曦騎士團有些成員自加入起就沒過她的真身,根據小道消息,這位NO.1近一年都沒有回過公會,如果不是積分總榜上高高掛著她的代號,很多玩家都要猜測光輝騎士是不是已經隕落了,關於她是否會參加表演賽的賭局在地下交易場也開得熱火朝天。

在這樣一個平平無奇的日子裡,最強玩家本人竟然突然從普通副本池走了出來,這叫其他玩家怎麼能不詫異、怎麼能不激動?

……

「晨曦」突然出現在方舟大廳,晨曦騎士團迅速做出了響應。

不到半分鐘,第一公會的兩位副會長——排行榜NO.11的「律者」與NO.12「風笛」——帶領著幾位公會主乾趕到現場。

面對人擠人的包圍圈,一身藍黑西裝配馬丁靴、藍色短發、鼻梁上搭著一隻細細無框眼鏡的「律者」眉心一抖,撥動左手其中一枚指環,沉聲道:【此地,依律應有通路——】

仿佛摩西分海,原本水泄不通的人群迅速往兩邊散開一道空隙,他們的臉上大多還帶著之前的狂熱與讓路後的茫然。

「律者」大步向前,吟遊詩人打扮的「風笛」則笑眯眯跟在她身後、領著晨曦騎士團的各位迎接自家會長。

——但事實上,作為唯二知道會長一直不回方舟原因的玩家,「風笛」內心的情緒可不像他對外表現出來的那麼輕鬆。

看見他們的身影,正中央的「晨曦」眉頭微展,但表情依舊很嚴肅:“最近方舟有什麼不尋常的事情發生?”

什麼事情這麼急,要直接在方舟大廳聊?

「律者」一愣,往「風笛」看了一眼,後者迅速領會,用自己的紋章能力展開一道空氣屏障,隔絕了他們三人與其他玩家——包括自家公會的其他幾位成員。

隨後「律者」才將最近幾件大事迅速講了一遍,“「黑山羊」”與“E-616星域”等關鍵詞出現的頻率很高。

末了,「律者」有些憂慮地補充道:“我們公會的「月光」兩周前跟隨「黑山羊」進入了一個隱秘的S級副本,至今沒有回歸。”

之所以說隱秘,是因為晨曦騎士團身為方舟的第一大公會,動用各方渠道、都找不到關於那個副本的任何線索。

——不,倒也不是完全沒有,起碼他們通過特殊占卜道具得知這個副本有五個大公會牽扯其中,他們“晨曦騎士團”、隔壁的“霧都”、新星公會“騰龍”、不知道為什麼參與進來的“擺渡人”,還有明面上沒有牽扯進任何一個正式成員的“狂歡劇院”。

說到這裡,「風笛」看了一眼通訊頻道,語氣毫不意外地轉述:“公會駐地的出入口已經大堵車了,聽到會長出現的消息,有關或者無關的玩家都在往這邊趕——等那幾位會長出現,我的屏障恐怕就要失效了。”

「律者」認可「風笛」的話,她推了推眼鏡、看向光輝騎士:“會長突然從公共副本池出現……是遇到了什麼意外?如果需要瞞過那幾位,我們最好現在就回公會駐地。”

在自家公會駐地回絕那些拜訪,總比當面回絕S級玩家們的問候簡單,起碼不會有明面上的衝突。

“瞞不過,也不必瞞。”

「晨曦」望向方舟大廳最高大醒目的排行榜,金色眼眸中的情緒複雜難辨,像是期待看見什麼,又像是不願看見什麼。

“我在世界之外嗅到了【陷落域】的氣息……方舟的‘錨’被動搖了。”

短短兩句話,卻讓「律者」與「風笛」臉色大變。

與此同時,公會駐地區域的出入口,數位大公會會長、副會長都已經現身,並往「晨曦」所在的方位走來。

他們的出現同樣引起了廣大玩家的注意,整個方舟的喧鬨分貝幾乎達到了近段時間的頂點。

但下一刻,所有人的聲音都像被掐住了一樣,驟然安靜。

“嗡——”

大地的震顫像是一記重錘,讓玩家們狂熱的腦袋清醒過來。

“是我昨晚的宿醉還沒醒嗎?”一個玩家茫然自語,“我怎麼感覺……大地在震?開什麼玩笑?方舟怎麼可能地震?”

“轟————”

又是一波震顫,所有玩家,包括剛剛走出公會駐地的會長們,都將視線從「晨曦」身上移開,投向了震顫的源頭——方舟排行榜。

“……”“……”“……”

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作為方舟最醒目的存在,排行榜的三塊虛擬光屏就像巨型倒懸的金字塔一樣,永遠鮮明、永遠閃耀、永遠展示在高空之中,在所有玩家心目中,它不可能“斷電”、不可能“損壞”、不可能“錯誤”。

可他們現在……他們現在看見了什麼?

一道道漆黑的裂縫自虛空生出,裂縫中伸出的蒼白骨鏈穿透了排行榜,原本規律齊整的數據流變成了亂碼,隻剩那一行行一個個代號與排名還在原地——並隨著整個排行榜的震顫搖搖欲墜。

這一幕的視覺效果遠不如上次積分總榜排名變動來得宏大,卻遠比上次令人感到頭皮發麻。

在那些宛若觸手的蒼白骨鏈下,NO.7的“「疫醫」”代號幾次閃爍、變更成了皮下的“「魔形者」”,但這還沒有完,因為“「魔形者」”這個代號剛剛顯示清晰,就從NO.7的位置墜落下去,很快脫離TOP.10、落到了S級玩家的最末端。

很多人下意識看向公會人群中的「伯爵」,心中懷疑是不是“霧都”公會搞出來的事。

與此同時,另一個原本排行NO.56的代號“「海盜」”迅速上漲,超過了墮落的“「魔形者」”、並繼續繼續上升,停留在NO.27的位置。

“新的S級……”有玩家忍不住感歎,隻是感歎中依舊夾雜著茫然與恐慌的情緒。

這個S級的誕生

和排行榜上的裂痕骨鏈有什麼關聯?為什麼她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在這時候晉升了?副本池這會兒也沒人出來啊?

那些專門搞情報的玩家恨不得現在就去翻兩周前的情報,搞清楚「海盜」沒消息的這兩周到底進了什麼副本。

眼夠尖的玩家則同時關注著排行榜有沒有其他變化,並且他們很快發現,和「海盜」走得很近的幾個玩家排名都有上升,唯獨最近沉寂的「黑山羊」並未變化。

“嘩啦……嘩啦啦……”

更多的漆黑裂痕與骨鏈出現,一個所有人都非常熟悉、剛剛才見過的代號突然出現在TOP.10內。

——「疫醫」。

“怎麼回事?「魔形者」反複橫跳?”困惑的玩家仔細觀察著,“可「魔形者」那個代號還在榜上……啊?”

話音未落,一個更加眼熟的【稱號】掛到了新出現的“「疫醫」”之後。

——「疫醫(霧中詩人)」!

“霧都”公會的隊伍裡,須發灰白的中年「伯爵」差點擰碎了手杖杖頭!

“這個稱號,這個稱號……”向來從容得體的「伯爵」無法掩飾他的激動,“是殿下!隻能是殿下!他還活著!”

這一代玩家中,隻有四位S級玩家取得過【稱號】。

大部分玩家都不清楚【稱號】究竟是什麼,在「女士」取得“垂淚水仙”的稱號前,幾乎所有人都以為稱號是方舟授予TOP.3玩家的榮譽表彰。

甚至S級玩家群體裡,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稱號”的來源與含義。

但「伯爵」曾從他的殿下那裡得知內幕——

【稱號】,絕不是榮譽,甚至,它算得上是一個詛咒。

它能給玩家帶來非常強大的加成效果,但它必須在S級玩家獻祭、舍棄某些非常重要的東西後才能獲得。

比如真正的「疫醫」,就是在一場為故國獻祭了健康與壽命的戰役中,成為了“霧中詩人”。

而NO.2「劊子手」的“血肉屠夫”稱號,則來源於他因某起事件獻祭的人性、情感與理智。

至於最強大的“光輝騎士”,「伯爵」曾聽殿下的推測說,她很可能是獻祭了自身與真實世界的鏈接。

年長的貴族至今還記得,當初「女士」獲稱“垂淚水仙”晉升NO.7、全方舟都在驚歎與崇拜時,隻有他的殿下表情略顯悲傷地感歎道——

“那時候她一定很痛苦吧,「女士」。”

隻有同樣痛苦過的人,才能感同身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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