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筆仙<入夢>技能使用完畢,進入冷卻期，冷卻期間該技能無法再次使用。】

【玩家退出遊戲之後是否選擇繼續保留劇情發展？】

江奏選擇【是】。

她選擇讓技能繼續運營，把琴酒暫時拖在夢境世界,彆醒得那麼快,稍微製造一點時間差。

係統沒有祈福的聲音聽上去居然頗有複雜情緒：【沒想到琴酒真的喜歡上你了。】

“……”江奏無語地說，“你該不會當真了吧。”

【難道不是真的嗎？】係統疑問,又含含糊糊地表示。【數據是無法欺騙人的。】

由於玩家的摳摳搜搜,並且打死也不願意在這種事上氪金,除了通過可攻略角色臉上馬賽克分辨率來判斷之外，也沒有其他手段可以判彆角色對玩家的好感度,神秘感本來是騙氪的最佳手段，但是對她完全不起任何作用。

江奏推測所謂的數據大概就是琴酒對她的好感度,這麼說還不算很準確,因為不同身份下見到的角色面部清晰度程度並不相同。

簡單的來說,在琴酒眼裡，京極理奈、江奏、暗網賞金獵人也就是如今的野格酒是三個不同的女人。

“感情也可以具體量化成數據嗎？”她好奇地說，“不是說感情無法衡量？”

人心是最難以捉摸的東西,如果有具體的數值就隻能說明不是人,因為隻有遊戲才會根據不同的選項加好感度,有確定的且機械化的發展方向——這也確實隻是個遊戲。

【請玩家放心，係統是絕對專業的，我有特殊的情緒捕捉功能，】係統如此解釋,【不同的感情會釋放不同的信息波長，例如喜、怒、哀、樂，每種感情的頻段都不同，強度也不一樣……係統可以接收到這些頻段波長進行分析,再轉化成具體數值。】

“雖然聽上去很科學……”江奏忍不住道，“但如果真像你說的這樣，那就更靠不住了。”

【為什麼？】係統不解，腦海中顯現的虛擬屏幕上冒出了蚊香圈的符號，它大聲辯解，【這是有具體數據支撐的！人類不是最重視證據這種東西了嗎？】

“心情的波動可以是很多原因……愛可以帶來喜悅，也可以帶來憤怒，你既然能捕捉到就應該清楚，不同的人愛人的時候表達不同，同一個人愛上不同人的心情也不一定相同……你們怎麼統一判斷‘愛’標準？”她沒相信過所謂的好感度計算，如果是可控可量化的數據，那就意味著可以操縱，如果不可觀，那麼就算知道好感值的意義也不大，“證據確實很重要，但隻有心意沒有現實落點支撐的證據也不夠。”

【遊戲曾經收藏研究過陌生、相愛、熱戀等感情波動，這些波長很相似——】

“但群體的共性不一定能夠應用在單獨的個體上，”江奏質疑道，“從群體中總結出來的虛擬概念，能保證在個體實踐上得到絕對準確的數值嗎？”

係統：【……】

安靜了幾秒鐘之後，係統似乎是有些不

甘心，又心虛沒底氣：【不是很多玩家都喜歡攻略角色的愛嗎？！】

“如果你讓我回去，我也會喜歡攻略的，”江奏誠懇建議道，“想讓我打出什麼結局都可以，我很好說話，後宮的也不是不行。”

一開始進入遊戲那會兒玩家或許還打算收集一下全圖鑒，但是隨著遊戲體量越來越大，劇情分支逐漸增多，她果斷乾脆的放棄了這種耗時巨大的想法。

……再不趕快出去，考公背的行政能力測試怕要忘乾淨了！

【可是……】係統選擇性忽略了她的話，有些詞窮，還有些委屈，【那可是琴酒的愛！】

玩家被係統惡囧了一下。

“就算是愛，又怎麼樣呢？”她說，“難道能讓我現在的處境變得更好嗎？如果我攻略琴酒的好感度達到了100%，他會為了我和整個組織為敵嗎？”

答案顯然是不可以。

【但是——】係統終於機智了一回，【鬆田可以！降穀零也可以！他們都可以和組織對抗！】

“彆忘了我還有罪犯的身份，”她涼涼地提醒，“除非他們願意為我和警視廳作對。”

係統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發出了亂碼。

【人類的感情哪怕對於高維科技來說，也實在是太複雜了。】

其實是係統太好忽悠了，嘴炮是所有遊戲玩家的必備基礎技能！

角色好感度是當然要要的！

原因自然不是為了所謂的愛情，哪怕是從人際往來的角度上來說，好感度高一點受到的阻力也會小一些。

但是在夢裡催眠琴酒卻是出於另一個原因——她至今還搞不清楚琴酒對組織如此忠誠的原因，仿佛寫進了運轉程序裡的代碼。

很難想象像他那種擁有反社會人格的人也會擁有“忠誠”這種品質。

玩家猜測遊戲設置的最終boss大概就是組織boss（就算不是也可以sl重來），如果要打倒boss才算通關，就意味著玩家最終會和琴酒狹路相逢。

如果能想辦法動搖他對組織的忠誠，也能少很多麻煩。

江奏猜測過係統以及背後勢力的身份，是更高維的類似於外星人的存在，還是現實世界的裡世界？現在看來更像是一個觀測係統，儲存能量的方式大概是通過向玩家發布任務獲取，隨著時間和任務的推進，她能感覺到係統反饋的有用道具比從前更多，也比最初更具有“人性”。

也許到了通關的那一天，真相就會大白。

“還沒醒來嗎？”

她挑起了陷入昏睡中的琴酒下巴，他在睡夢中緊蹙著眉頭。

他似乎說了什麼。

她稍微偏過頭，想靠近去聽。

“滾開。”

沙啞的嗓音仿佛幾天幾夜沒喝過水，乾涸得簡直要皸裂。

“好的。”江奏知情識趣地退後，貼心道，“要喝杯水嗎？”

“少浪費時間。”琴酒吐出一口氣，下意識想伸手去口袋裡掏煙，銬在

手腕上的鐵環和腕骨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音。

“要問什麼趕快問。”不能抽煙轉移焦躁，他的情緒已經差到了極點，聲音裡都充滿了戾氣，“你最好能真的問出什麼。”

“我以為我們的溝通至少能建立在基本的禮貌之上，從我提出代號的要求到現在已經過去了這麼久，那位先生也批準了我的請求，”她說，“但是你，Gin，你甚至不肯叫我一聲野格酒。”

琴酒臉上仍然掛著那副表情，冷淡道，“你在尋求我的認可？”

“我可以理解為這是你對那位先生無聲的抗議嗎？”女人挑眉，“身為忠犬卻質疑主人的決定，這可是大不敬。”

“我不會承認你。”

“是因為曾經的野格酒嗎？”

“不。”他的表情平靜，“這是我個人的意誌。”

“你這樣可沒辦法說服我，那麼告訴我你的個人意誌，”她說，“你希望她活下去嗎？”

“她已經死了。”

死在了他的面前，把唯一的防毒面具給了他。

他親眼看著她失去所有的生機，從一個人變成一具軀體。

“沒錯，她已經死了。”她說。

手機屏幕被打開，最上面置頂的一條新消息已經登上了網站熱搜，那是火葬場官方推特發布的公開鞠躬道歉視頻，向公眾道歉坦白，由於曾經員工對公司生怨，所以故意在工作的時候發泄情緒，他的客戶當然也不可能出聲舉報，畢竟都被埋了。

“感謝我吧——賓加酒的情報有誤，火葬場的工作出了紕漏，他挖墳偷回來的骨灰根本就不是上一任野格酒的屍體，是個老頭的，”她說，“至於野格酒真正的骨灰，可能是被隨便分到了哪個坑裡。”

幸好當初留了一手，要不然現在夠嗆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離柯學元年越來越近，意外的頻率逐漸升高，翻車的可能性也增加了。

“總之具體情況差不多就是這樣，等實驗室那邊的詳細檢測出來，測定出屍體是男性，你就可以自由了。”

一想這場意外還是三贏：賓加爽了，她也爽了，朗姆酒也爽了。

不爽的隻有一個。

在琴酒恢複行動能力之前江奏還給他注射了一劑鬆弛劑，準備了充足的跑路時間，對方看向她的眼神估計已經從“五馬分屍”發展到“千刀萬剮”的程度，哪怕看不清楚也能感受到其中的騰騰殺氣。

玩家無所畏懼。

已經拍了超多高清□□照片！

隻要琴酒敢翻臉，她就立馬放到暗網上進行拍賣。

“大不了五五分。”

“滾。”

“好的。”江奏乾脆利落地滾了，離開時還遇到不死心的賓加，對方千方百計想從她嘴裡挖到一點有用的情報。

賓加：“反正我們又沒有什麼利益衝突，告訴我也沒關係，放心好了，我知道你們這行的規矩，給錢……問出了他什麼秘密嗎？”

轉賬飛速到賬。

江奏深沉道：“他心裡似乎藏著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