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77 章 百無禁忌(1 / 1)

安室透隻遲疑了0.1秒。

繼續看下去有被發現的可能性,不過……畢竟隔了這麼遠的距離,那位小姐就算發現了他,光憑肉眼也不可能看清楚他的模樣。

如果是琴酒,那就更無所謂了,大不了就說是按對方的要求在執行監視諸星大的任務,也挑不出什麼錯。

在心裡簡單地權衡了一下利弊,他繼續觀察了下去。

江奏雖然猜到琴酒不會這麼輕易地放過自己,不過他這麼快再次找上來還是在意料之外。

她暫時推測不出他的意圖,隻能順著上次的人設繼續裝一裝小白花,“你又來做什麼?上回的羞辱還不夠嗎?”

每次都挑半夜過來,就算知道是想避開其他人,也實在太乾擾睡眠了……

琴酒:“你以為這就是羞辱?”

江奏:“這樣還不夠嗎?還是說你還想對我做點其他的事?”

琴酒居高臨下地俯視她。

和過去完全不同的性格,和從前不經意的傲慢和目空一切相比,她現在看上去謹慎又小心。

唯一和過去相同的,大概隻有十數年如一日的外表,時間好像在她身上按下了靜止鍵,絲毫不見歲月的流逝,哪怕是貝爾摩德……身上的效果也沒有辦法與之相較,她身上沒有時間流逝的蒼老感。

琴酒淡漠的眼神落在她身上:“你打算繼續這麼裝下去嗎?”

江奏裝作不知道他在說什麼:“裝什麼,裝失憶嗎?我有這個必要?”

琴酒扯了下嘴角:她能騙得過諸星大,是因為對方從前不認識她,對她缺乏基本了解。

一個狡詐又動手不留情的女人,哪怕失去記憶忘記從前,本性也不會南轅北轍,根本就不會像表面那樣完全依附一個撞傷自己的男人。

琴酒笑了聲,“在諸星大身邊待了這麼久,這段時間應該也沒少調查過吧,我想你應該已經知道組織的存在了。”

他不信她會乾躺在床上什麼都不做。

江奏恰如其分地表示出了厭惡:“你是說那個除了好事不做,其他什麼都做的臭名昭著的□□組織?如果你是裡面的成員,倒也可以理解這麼個東西的存在。”

琴酒:“可惜你看中的諸星大也是這其中的一員,和我好像也沒有區彆。”

江奏直視他:“你們不一樣。”

琴酒:“很快也會一樣了。”

這段對話終究讓他感到不快:“你好像還沒有意識到你現在的處境有多危險。”

十年之前這個女人是這樣,十年之後還是這樣……憑借諸星大的資質,他一定會成為組織的核心成員,隻不過是早晚的事,等他接觸到組織的研究方向,回過頭忽然發現身邊有人竟然不會發生變化,到那個時候,就是考驗他良心的時候了。

而組織成員的地位越高,就越沒有良心這種東西。

江奏:“你怎麼能夠確定真正的危險不是你帶給我的?隻要你願意離我遠一點,我

就不會過得比現在更糟糕了。”

“你的危險和我有什麼關係。”

琴酒淡淡地開口:“那是什麼很重要的東西嗎?”

“既然對你不重要,那你還來找我做什麼,我們不熟。”

“你還有研究的價值。”

江奏哦了一聲,“所以你特意半夜跑過來‘研究’嗎?”

琴酒:“……”

這個時間點確實有些曖昧,不過主要也是為了避開無關人士,另外,忙了一天,隻有這個時間才有空……

“你要繼續留在他身邊?”

為了避免再次被她帶跑話題,琴酒直截了當地問出來。

“不然呢。”她掀開被子從床上坐起來,緩緩下床,不得不說琴酒的這雙眼睛相當厲害,她身上的傷確實已經恢複得七七八八,不過平時躺在床上,諸星大一個男人也會保持好分寸感,不會過度查看,給了做偽的機會。

“跟你嗎?”她輕聲開口。

聲音不大,在他的耳膜裡像蜻蜓一樣點了點水。

“我可不是什麼三流貨色都要。”

“如果你不想要,那又何必幾次大費周折地找我,一般人大概沒有這種待遇吧。”她懶洋洋地開口,“這段時間諸星大忙得不得了,我想你和他是同一個組織,又是諸星先生的上級,完全可以讓他輕鬆一點,沒有必要這麼過度壓榨一個新進成員。”

他哼了一聲:“你管得倒是很寬。”

這點還是和過去一樣。

如果不是這個女人從前多管閒事,他確實有可能活不到現在。

不過活著和死亡對他而言沒有太大區彆,也不可能因為這種事就生出可笑的感激之心。

要恨的話,就恨她自己識人不明吧。

“你這麼做,難道不是想要支開諸星大和我見面嗎?”她說,“如果沒有弄錯,我和你隻有過一面之緣吧,我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叫什麼,就這麼癡迷我嗎?”

數百米之外,安室透抽了一口涼氣。

在房間裡安裝竊聽器有點不保險,他接受過好幾個月的訓練,其中包括了讀唇語……所以現在才能發現這麼勁爆的場景。

他陷入沉思。

一開始以為是諸星大腳踏兩條船,同時跟兩個女人曖昧不明地交往,結果沒過多久就看見琴酒……他們是上下屬的關係吧?隻見了一面就看上下屬女友就覬覦對方想要強取豪奪這也是可以的嗎?

到底怎麼回事啊這群人?!

一點節操都沒有的嗎?

而且那位女性……看上去好像並不喜歡琴酒。

目前看來腦子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隻是不知道拒絕會不會讓這位組織的殺手由愛轉恨,直接對人痛下殺手,他捏了把汗,但除此之外也無能為力。

不管是以他現在的能力,還是在組織裡的地位,都絕無可能對琴酒的行為進行乾擾,如果真的進行阻止,隻會暴露自己。

隻能祈

禱這位女士足夠幸運了。

琴酒:“看來失憶並沒有讓你的臉皮變得薄一點。”

“對我的臉這麼熟悉,你摸過嗎?”

琴酒對她的厚顏無恥表示冷漠。

不能接,隻要接了話就有可能被這女人泛黃的思路帶跑帶偏。

江奏咳嗽了兩聲,像是覺得夜風過冷,往窗戶那邊隨意地瞥了一眼,又背對著窗口。

想看戲可以,想看免費的不行,以後這點代價都是要討回來的。

“說實話,一開始我真的不太理解你的行為,就算我們之前認識大概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如果不是深仇大恨,大部分的事睡一覺就忘得乾乾淨淨了,也沒有必要這麼多年都難以忘懷,窮追不舍。”江奏道,“現在我想明白了,如果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糾纏不休,要麼他是變態瘋子,要麼就是他喜歡這個女人。”

“是喜歡我嗎?”江奏道,“隻要親一下不就知道了。”

女人被用力推到牆上。

望遠鏡裡的畫面實在太超過了,安室透緊皺眉頭,彆過眼。

……這個禽獸!

幽綠色的眼睛裡沉澱著陰沉沉的情緒,他確實一心想找到這個女人,但是和感情沒有任何關係,隻是純粹想要報複當年被愚弄的仇而已!

江奏擦了擦唇角:“我剛才忘了,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你弄錯人了。”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和我相似的人也有很多,也許你把我當成了其他女人,難道我和對方真的很像?”

她仰頭看著他。

琴酒恍惚了一瞬。

明明是兩張毫無相似之處的臉,腦海中卻無意識地將兩張臉龐重合。

還沒有過去多久,他現在居然有些記不起京極理奈的模樣。

那個女人很煩人,有時會出現在他的夢裡,他有意克製著自己不再想起對方,於是後來他也不怎麼做夢了。

眼前的這雙琥珀色的眼睛很明亮,一下子褪去了這些年不見產生的生疏感,儘管在病中,女人身上也充滿了野性勃勃的生機之美,野蠻的,旺盛的,蓬勃的生命力,不管在哪裡都能堅韌發芽。

“你的想象力很豐富。”

“看你的表情,難道不是因為我說中了嗎?”她似乎對這件事很感興趣,“對方是什麼樣的人?活潑的?安靜的?現在在哪裡高就?也是組織裡的一員嗎?能讓你記住這麼久,肯定是一個特彆漂亮,優秀,高智商,性格完美無缺的女性。”

對自己,她那是相當不吝嗇溢美之詞。

琴酒:“……”

壓下去的記憶和情緒被再次勾起,他心裡煩躁莫名。

偏偏眼前的女人還要繼續添油加醋,“你這麼不想提到對方,難道是因為她已經死了?”

山洞裡的畫面再次於眼前浮現,女人嘴角的鮮血滴落他滿手,那種惡心的黏膩感在指間如影隨形。琴酒額頭上青筋微暴,低聲警告,“夠了!”

“不知道對方的墳墓在哪裡,”江奏歎了口氣道,“你有沒有去祭拜過?”

“這麼好奇,你可以親自下去問問她。”

琴酒語氣冰冷道,“諸星大身邊不可能留下危險因子,要麼選擇自己滾開,要麼現在就死在醫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