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7 章 貝姐的挑撥離間(1 / 1)

江奏欣賞著貝爾摩德臉上的變化。

沒有楚楚可憐,也沒有義憤填膺,外在的表演被通通摒棄,隻有徹底融入神情和動作裡的情感,不需要過於明顯的表達,也能讓人清楚的感受到她的情緒。

貝爾摩德很快就收拾好了情緒,似乎剛才那一瞬間的脆弱,隻不過是她不小心看錯。

可惜她的表現絲毫沒有讓觀眾露出動容之色,後者看上去頗為興致勃勃,情緒和她想要的完全不對號。

兩人平靜地對視了幾秒鐘。

“國際影後的表演確實不一樣。”江奏誇獎道。

金發女人也沒有絲毫被識破的尷尬,神態放鬆自然地點了點頭,非常優雅地謝過,“這曾經是我的弱項,我去專項訓練營裡訓練了一整個月。”

“這麼短的時間就能造就一個演藝天才,天賦驚人。”

“當失敗要付出的代價是死亡,我想,天才或許也不會是什麼稀缺的存在。”

貝爾摩德語氣平淡地一筆概括過去的事,“表演這種事情對我而言,已經成了和呼吸一樣的本能,剛才也並非刻意欺騙,如果你願意相信,其中當然有些事情是真的。”

“一個滿口謊言的騙子,沒有被信任的價值,這點需要我提醒一下你嗎?”

“我給你的證據,沒有造假痕跡,”貝爾摩德道,“這是當年逐光會一個成員拍到的,他和你的父親明面上是對手,其實私底下有些交情。”

“你父親是組織親自培養出來的天才研究員,可是,後來他卻在逐光會裡遇到了一個女人,也就是你的母親,為了對方,不惜和組織敵對,不過,他清楚自己這麼做會死,所以就提前計劃了自己的死亡時間和地點,在那裡提前布置下攝錄機,把整個過程拍攝下來,再讓自己交好的朋友把東西拿走。”

這樣一來也就能夠解釋清楚,為什麼在那麼近的距離之內進行拍攝,卻沒有被琴酒發現。

琴酒對於人的注視相當敏銳,有種說法是人的視線也相當於一種生物電,感知靈敏的人就能捕捉到,但對於沒有呼吸的機械,相對來說,人的感知就會變得遲鈍。

“那個成員不知道為什麼你的父親要拍下這段可怕的視頻,但對方交代,要在十年之後將這段視頻交給他的女兒L。”

“十年?”江奏道,“現在早就已經不止了吧,既然是給我的,為什麼這段視頻會到你的手裡?”

能和他便宜父親成為朋友的,腦子自然也不會差到哪裡去,應該能推出她的大概蹤跡……但既然能找到貝爾摩德,就證明在組織有一定的人脈,那為什麼不直接找她本人?

“因為他早就已經病入膏肓,除了找到我,已經沒有餘力再親自聯係你。”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金發女人解讀人心的本領也絲毫不遜色,“你的父親和他有交情,而他和我有交情,所以我接了他臨終之托。”貝爾摩德道,“你該感謝我,小姑娘,如果不是我,這個東西最後就會流到琴酒的手裡,如果那樣,你

這一輩子就錯失了知道真相的機會了。”

“但你並不是這段時間才得到這份證據的吧,”江奏不為所動,“你很早之前,就一直試圖向我傳遞某種信息,既然有目的,何必把話粉飾得那麼動聽。”

如果真的想說,早就說了,拖到現在才說,多半是權衡利弊之後得出的結果。

在她面前想隱瞞一星半點都不行啊……貝爾摩德笑了笑,並不為這直率的話語而生氣,“沒錯,在你進入組織之前這些事我就已經清楚了,也拿到了這段視頻,隻不過……”她眼神裡露出了些許無奈,“你未免把我想的太沒人情味兒L了,之所以沒有太早告訴你,是因為有所憂慮。”

“你還會擔心我,”江奏不含情緒道,“多謝。”

“我當然會擔心你了,”貝爾摩德語氣溫柔,內容卻很殘酷,“如果你是一個平庸無能的人,就算知道了真相又能怎麼樣呢?去找琴酒複仇嗎?那麼做啊不過是白白送命而已,還不如什麼都不知道,做個平凡卻命長的人,又有什麼不好。”

“被你帶進組織的那一天起,平凡就跟我沒什麼關係了。”江奏對溫馨過敏,“隻不過是在你發現我有足夠的價值,可以幫助你和琴酒、甚至跟整個組織對抗的時候,你才決定使用這個籌碼。”她犀利道,“那我為什麼要感謝你告訴我這件事?我應該感謝自己足夠有用,有利用價值,才能讓你改變心意。”

貝爾摩德被她一哽,雖然一開始就想過對方承她人情的可能性不高,但真的被這麼直接了當點出來,還真是讓人有點心塞。

“我承認我的目的,也絕不否認確實有想把你從琴酒身邊弄走的意思……畢竟,你說得沒錯。”她轉圜極快,毫不阻塞,微笑著說,“你展現了足夠的能力,如果一直和琴酒站在一起,對我來說的確不是什麼好事。”

江奏挑眉,這是準備打明牌了?

“我或許確實不懷好意,”貝爾摩德突然坦蕩,也不再遮掩,輕言細語道,“但是也沒無聊到專門造假去汙蔑琴酒,我不能同時得罪兩個人,這樣的成本和風險都太大,真相就擺在這裡——他殺死了你的父親。”

“你以為自己是個孤兒L,但你其實原本可以擁有像普通人那樣幸福的日子,就像窗外的每一個人。”

傍晚時的陽光已經不再刺眼,懶洋洋地落在窗外匆匆行走的行人身上。

“他們每一個人都有煩惱,或許是抱怨工資太低,工作太累,或許是不知道明天該吃什麼……但都能在大大方方地這陽光下行走,不像現在,我們不過是些陰溝裡的老鼠,永遠隻能在黑暗裡見不得光。”

“京極理奈,”貝爾摩德看著她,眼神裡充滿了真實的憐憫,平靜地說,“雖然你在組織裡如魚得水,可是,我還是覺得,你不應該是個壞人,大概是因為你本來可以做一個好人。”

“琴酒剝奪了你擁有自由的權利。”

談話落下最終帷幕。

貝爾摩德的話有可信的地方,但絕不能儘信。

擔心她

平庸無能所以遲遲沒有把證據進行交換,未必是擔心她會送死,更大程度大概是在冷漠地考量她的可用度,如果她是個衝動的廢物,就沒有必要為動這顆爛棋和琴酒結仇。

但總的來說,這是一場鼓動效果相當不錯的演說,哪怕中間貝爾摩德挖的無數語言陷阱都被拆穿,也不妨礙她確實言重了要害。

以前被隱瞞的事現在擺到明面上來了,她也不相信貝爾摩德除了告訴她這件事之外,其他什麼都不會做。

想要削減琴酒的力量,可以讓她背叛琴酒,也可以鼓動琴酒生出對她的懷疑,一旦有了偏見,就是雙方信任瓦解的開端。

這是貝爾摩德坐莊的一場賭博。

如果她選擇相信證據,決定為父親報仇,殺掉琴酒,那麼一切就如貝爾摩德預料。

如果她對此無動於衷,對父親的死亡不以為意,就證明她是一個徹底缺乏人性,沒有感情的人,心理測評的考量會降低,組織boss也會考慮到無法掌控她而把她的評級和資源都降低,甚至邊緣化。

不管是哪種結局,對對方而言,都贏得毫無懸念。

江奏轉了轉手裡的播放器,嘖了一聲,怪不得最後裝都懶得裝了。

可惜,她不打算按照彆人安排好的劇本走。

不過目前,還是要先拍畢業照。

“畢竟馬上就要開始實習了嘛,”萩原研二道,“以後大家聚在一起的機會就不像現在這麼多了,早點拍照,趁現在櫻花還沒有完全凋謝掉,給以後留個紀念。⒇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他和鬆田陣平還有伊達班長都已經確定好了未來的工作方向,被爆處部門提前招攬過去,等實習期過後就能直接上任。

降穀零和諸伏雖然還暫時不太確定,不過以這兩個人的成績,分配絕對不會差到哪裡去,更不用說小奏,她從進入警校後的第一次考試開始,就沒有過除第一以外的其他名次,前途發展雖然暫時還不明朗,必然不會差到哪裡去。

大家差不多都確定好了方向,如果不出什麼意外,大概這輩子就會像鐵軌上的火車,在既定的軌道上平穩地駛到終點站。

未來一眼能望到頭,人生雖然少了些許懸念,但同樣也充滿了安穩的已知感。

最好的朋友,最喜歡的人都在身邊。

這大概是最接近幸福的時刻了。

“呼……”萩原研二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沒事吧你,”鬆田陣平奇道,“今天也不算熱吧,怎麼出這麼多汗?”

“有點緊張,可能。”

“拍個照片有什麼好緊張的?”

“小陣平不懂啦。”萩原研二道。

從掌心裡不斷分泌出的汗液,浸透了他手裡握緊的紅絲絨的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