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南歸交代李智信幾句就先離開了。
素素在她口袋裡不太安分,“歸歸,怎麼了?”
不是餓了嗎?怎麼忽然間又停下腳步了呢。
“弄點東西。”之前白蘭修複的法陣被唐辭給破了。
這會兒雁南歸又重新弄了個。
素素正想要問,然後發現自己被丟了出去。
小巴蛇:“……”歸歸你能不能彆像丟垃圾一樣丟我?
孩子會很傷心的。
不過素素那點不快很快就煙消雲散,畢竟有奶就是娘,雁南歸為了彌補對它造成的傷害,特意給它買了幾串烤肉。
素素吃得開心,早就忘了雁南歸拿它去試陣法的事。
反正就掉了幾塊蛇鱗而已,沒什麼要緊的,它本來也要蛻皮了。
“歸歸,那個跟著你的人,不用管嗎?”素素也不隻是滿心滿眼隻有吃,它有看到那個盯梢的人。
從和平路一直跟到這邊,很煩人的。
自以為是的東西,真以為藏匿的很好嗎?
“不用。”雁南歸把玉米粒剝下來丟到紙巾上讓素素去吃。
白家到底是花城的地頭蛇,對很多事情都十分上心。
唐辰和唐辭父子倆的遭遇絕非偶然。
虧得唐辭運氣好跑得快,不然很可能也會遭遇“車禍”,成為白家新的實驗體。
不過那本書的問題到現在也沒解決,讓雁南歸總覺得奇怪。
到底是誰寫的書呢?
當初唐辰為了書中的秘密來到花城。
雁南歸把書看完了,那就是十萬妖被誅的故事啊,有什麼秘……
不對,誰誅殺了十萬妖?
似乎書中隻寫了十萬妖被誅殺的慘狀,但這誅妖人是誰,並沒有寫。
雁南歸拿手機上網搜了下。
行吧,都是網絡相關,沒什麼正經內容。
如果李智信在,興許能說出個一二三,畢竟他是網文忠實愛好者,從霸道小白花到莫欺少年窮全都看過,一點不挑食。
想了想,雁南歸給文錦發了條消息:【知道十萬大山的相關嗎?】
文錦大概在忙,並沒有回她消息。
雁南歸也不著急,慢條斯理地吃飯。
她點了幾個肉菜,搭配著兩個爽口涼拌菜,吃的不亦樂乎。
小飯店角落裡的男人見狀小心起身,溜了出去。
打電話彙報情況。
“她在那邊待了有多久?”
每每聽到這沙啞的聲音,男人都覺得像是一層皮被人剝了去,渾身上下不能再難受。
“一上午都在那邊,我沒辦法靠近也不知道她在那裡做了什麼,不過她自己一個人出來的,唐會長的孫子還有那個李道長都……”
“你好。”
被人打斷,男人不耐煩的回頭,“等下再結賬,不是說……”他說不出話來。
雁南歸什麼時候過來的,她不是在那裡吃飯嗎?
“能把手機給我,讓我跟你們家主說幾句話嗎?”雁南歸笑著開口,沒人能夠拒絕這麼一個面帶笑容的年輕姑娘。
男人下意識地遞過手機,但雁南歸並沒有接去的意思。
“給你們半個小時,半小時後我到白家掀你們的山頭。”
她隻是丟下這句話而已。
平靜至極的語調說出最是囂張的話,讓白家大宅裡做客的陽陵道長臉上露出幾分幸災樂禍,“當縮頭烏龜真的有用嗎?這個丫頭才不會跟你講道理。”
白家現任家主聞言冷冷看了陽陵道長一眼,“道長何必說風涼話?花城白家若是垮了,下一個倒黴的就是你們曆城魯家。”
陽陵道長臉色不虞。
這是在要挾,但也是不爭的事實。
一艘船上的人,自然是同氣連枝。
若是花城白家掀了船,那可不敢保證不會供出其他人。
“道長彆生氣,我也不是在要挾你,隻不過現在咱們沒必要內訌,反倒是讓那個丫頭片子看了熱鬨。”白家家主很滿意陽陵道長不是個蠢貨,到底知道什麼才是最重要的。
“那丫頭可不是什麼好相與的,我打不過她。”他現在脖子還疼著呢,昨晚睡覺時都覺得自己脖子一涼,腦袋跟身體分了家。
午夜夢醒才知道是被雁南歸給嚇著了。
下意識地就是打量房間裡,沒看到雁南歸這才鬆了口氣。
活了將近三十年,第一次這麼擔驚受怕,真是窩囊。
“她是洛雲裳調教出來的徒弟,自然不容小覷。”白家家主神色凝重,“堯山真人這次派道長您過來,應該準備了後手吧。”
他可不相信魯家這麼托大,全部指望白家出力來解決這事。
肯定會有後手。
隻不過上次那麼危險,陽陵這小子都沒拿出來,倒是沉得住氣。
陽陵道長冷冷瞥了一眼,“難道白家沒有準備?”
“當然。”白家家主笑著開口,“二十多年前我們能趕走洛雲裳,如今自然也能驅走雁南歸。”
兩人對視一笑,視線分開後又紛紛看向手腕。
還有不到半小時,雁南歸就要來了。
雁南歸下了戰書後原本打算回去繼續吃,誰知道這飯桌上的菜都被收拾了。
還有點餓的人吃了點現成的烤玉米什麼的,勉強填飽肚子這才往白家大宅去。
再度站到這大宅院的門口,雁南歸看著敞開的朱門。
那有點像是惡獸的血盆大口,想要吞噬一切。
素素吐著舌頭信子,“歸歸,我好像聞到了彆的味道。”
之前白家有血腥味,現在濃重的血腥味裡面還有其他味道。
有點熟悉,但又說不上來。
“戴老板的佛牌,是不是就這個味?”
素素聽到這話瞪大眼睛,“對對對,就是那個味道!
”
若有若無的,很奇怪。
“這裡有佛牌?”
“沒有。”但有比佛牌更可怕的東西。
雁南歸徑直走了進去。
白家宅院占地面積廣,修建的卻頗是簡約。
前院有大片的荷花池,如今池子裡的荷花盛開,顏色卻帶著些詭異的妖豔。
素素看得難受,“好多人啊。”
被埋在這荷花池下,森森白骨是那掩藏其中的藕節,而妖豔的荷花是用鮮血染成的。
明明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君子蓮,如今卻是與泥濘血汙融為一體。
惡心可怕,卻又可憐。
雁南歸摸了摸蛇腦袋,從木橋上走過。
木橋架在荷花池上,雁南歸踏上木橋時,那滿池的荷花都興奮地顫動,恨不得立刻衝過去,將這人拖進泥潭,與他們永遠的在一起。
然而下一秒,這些荷花們隻希望自己長了腳,能有多遠跑多遠。
這輩子都沒見過這個人最好。
但已經晚了。
丟下去的符籙將整個荷花池點燃,荷塘瞬間冒起濃濃黑煙。
有燒焦的皮肉味傳來,刺鼻的猶如打翻了一車的消毒液。
素素用尾巴遮擋住鼻孔,還忍不住抱怨,“好臭好臭。”
是很臭,且醜陋,醜陋的白家人。
雁南歸沒有停下腳步,她繼續往前去,看到了結陣擋在那裡的白家子弟。
他們臉上寫著惶恐不安,卻又不敢擅自挪動位置。
這是白家用來獻祭的犧牲,用來給雁南歸增添業報。
以此來損雁南歸修行。
雁南歸視若不見,隻是說了一句,“我報警了。”
原本還堅守著的白家子弟頓時做鳥獸散。
看得素素目瞪口呆,“他們為什麼都跑了?”
“大概是怕警察叔叔們來抓自己吧。”
玄門再牛逼,修行的人第一身份是公民。
既是公民自然得遵紀守法。
可能這些還不是什麼法外狂徒,所以還會對警察心生畏懼。
素素嘟囔道:“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這些人是做了多少虧心事哦。”
這麼怕警察,真的是壞透了。
白家的第二道關卡失敗了。
敗得十分離譜。
陽陵道長冷笑一聲,“看來你們白家子弟也不過如此。”
一句報警就做鳥獸散,真是好沒出息啊。
白家家主臉上神色不自然,他哪知道雁南歸會把警方牽扯進來。
如今不比當年,那時候白家還有人在公安係統,就算犯了點事也可以抹去。
現在朝廷無人,就連白家子弟也都變成了窩囊廢。
正因為如此,他對雁南歸更是勢在必得。
這個小丫頭修行高,用她來煉藥那可真是再合適不過,定然能夠煉出長生藥人。
“
那我倒是要看看你們魯家的手段!”
第三關,雁南歸看到了那個消失在娃娃島的鬼娃娃。
花城是南方城市,如今又是夏天,就連雁南歸都是短袖短褲怎麼清涼怎麼來。
而這個鬼娃娃,卻是穿著大紅的棉襖,踩著虎頭鞋,頭上還戴著一個虎頭帽。
跑動時,虎頭帽上的眼睛眨了眨,十分可愛。
“姐姐,一起玩泥巴。”
鬼娃娃指著地上的粉紅色泥巴,“我們一起玩。”
那哪是泥巴?分明是一坨坨肉泥。
也不知道裡面添加了什麼成分,肉泥竟然像膠泥那樣,被捏出了各種形狀。
素素覺得惡心,“我再也不吃肉餡的餃子了。”
雁南歸苦口婆心的勸它,“挑食不好。”
下一秒鬼娃娃跑到雁南歸面前,將肉泥捏成的小鳥遞給雁南歸,“姐姐,給你玩。”
鬼娃娃不大,不到一米的樣子。
這會兒伸著胳膊將小鳥遞給雁南歸,仰頭眼巴巴的看著她。
大概是因為雁南歸遲遲沒接過的緣故,他的胳膊變長了一些,恨不得把那個肉泥小鳥塞到雁南歸嘴裡,“你為什麼不喜歡我給你捏的小鳥。”
“我都把好吃的給你吃,你為什麼不吃,你怎麼還不跟我玩?”
他說這話時一臉天真,然而虎頭帽上的老虎眼睛眨動頻次越來越快,仿佛撬動了裡面的開關。
鬼娃娃的一雙眼睛也變成了漆黑一片。
這讓雁南歸想起了那個消失在直播間裡的有緣人,傻孩子們快跑啊。
魯家在娃娃島煉成的還隻是個小孩。
那個在直播間裡消失的,可是個成年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