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7 章 067 錢家乾花的詛咒(1 / 1)

詛咒。

你一個中醫醫生說這個不合適吧?

李智信很想要反駁兩句,但一想到自己現在是玄門中人,好像也沒什麼反駁立場。

“小洛很奇怪,她很少跟我們提及家裡的事,仿佛自己是無根的浮萍。”

可人怎麼會是無根浮萍呢。

何況洛雲裳的確有家人。

“那會兒她好像是在四處流浪,但又會有奇奇怪怪的人來找她,甚至還打聽到我這裡,問她最近有什麼異樣。”

對年輕的衛新姚而言,洛雲裳整個人都奇奇怪怪。

她好像沒怎麼念書但又什麼都知道,不需要按部就班的生活,物欲需求不怎麼高。

“也因為那次,我才知道她是從小被家中流放,跟著師父長大的,至於她師父姓甚名誰,她也沒跟我說,隻是說前些年死了,臨終前告訴她多走多看多了解世界,她就出來闖蕩了。”

“她人緣挺好,不管到哪裡都能有很多朋友,也很樂意助人。”

年輕漂亮又樂意跟外界打交道的女孩子,總是能收獲很多朋友,當然也少不了一些無聊的騷擾。

但那些小混混下次再見到洛雲裳時都會躲著跑。

“她比那些小混混還能打,一個人能打他們一群,我們那個年代武俠劇特彆流行,我覺得她就像是電視劇裡走出來的俠女。”

但這麼個俠女,卻在教訓了一個小偷後忽然間倒在地上,呼吸微弱到幾乎看不出還有活下去的跡象。

“我送她去醫院,醫生也查不出任何端倪。”

那時候的衛新姚沒法子,隻好帶洛雲裳回衛家,但卻被攔在衛家門外。

“一開始家裡沒說不讓我跟小洛玩,畢竟之前我被人偷了錢包,是小洛幫我找回來的,家裡人還說她見義勇為是個好孩子。可忽然間有一天,他們就不讓我再跟小洛一起玩了。”

二十出頭的年輕人正是叛逆的時候,怎麼可能答應家中的無理要求。

家裡讓做什麼衛新姚就對著來乾。

他為自己的叛逆付出了代價——

被趕出了衛家。

背著洛雲裳來衛家,求家中長輩救她是衛新姚所能想到的唯一出路。

但他被拒絕了。

“我不知道為什麼,甚至進不了家門。跪在門外不知道多久,我聽到小洛跟我說‘你跪著乾什麼,起來。’”

洛雲裳的聲音孱弱,但總算能開口說話了。

衛新姚又把人背了回去,等到晚上洛雲裳已經活蹦亂跳了,甚至還喊著他去吃火鍋,說饞的厲害。

“小洛說自己得了怪病,大概是娘胎裡來的,能活一天就賺一天。”

“可是我從沒在醫書中看到這種怪病,我當時想回頭找機會翻遍家中的藏書,總要找到治療的法子,但誰能想到衛家的藏書閣被燒了,那些典藏的古籍醫書全都毀於一旦,從那一天起,衛家就摒棄了中醫一途,所以子弟

開始學習西醫。”

“當時外界傳言紛紛,說衛家治死了人,從此不能再走中醫一道,我不懂。去找小洛發現她也離開了,隻給我留下了一句話。”

有朝一日江湖再見。

但一彆二十餘年,他再沒見過洛雲裳。

那人像是從沒出現過一樣。

可那些記憶總不能是假的。

“我那時候年輕,還以為小洛命不久矣,不想讓我看到她病死前的戚容,直到家中祖父病逝前,家裡人喊我回去,祖父聲音像是風刮過煙囪,‘往後不能再跟她來往,再不能見她,否則你就是衛家的罪人!’”

幼年時,曾經抱著他教他讀書認字的祖父,在那一刻變得陌生又恐怖。

衛新姚看著轟然倒下的祖父,眼前是家人們指責的面孔。

他不知道這個世界怎麼了。

小洛怎麼就成了十惡不赦的人。

“我的小嬸嬸是個好心人,送我離開衛家告訴我,洛雲裳得罪了家中,這個家族衛家是萬萬開罪不得的,還是離洛雲裳遠些好。”

洛姨的家中勢力很大啊。

雁南歸記得在江城時,陸華濃也曾指責過朱明華,說朱明華明明知道洛雲裳回去後不會有什麼好日子過,卻不曾阻攔她。

顯然,洛姨家中那當真是水深火熱。

門楣高卻又不怎麼安寧。

衛家都要因為一句話而拋棄幾代人傳承的中醫,走上西醫的路子。

這得多牛叉的家族啊。

雁南歸真的想象不出來。

“我不知道小洛到底怎麼就跟家裡勢同水火,但我知道她不是壞人,她幫了很多人,被男朋友拋棄後想不開的女孩,被丈夫家暴的妻子,被老板坑了的員工,還有被那些壞人欺負的普通人。”

衛新姚認識的洛雲裳,是個有著俠義心腸的女俠客。

這樣一個人不能被家族容忍,那肯定是這個家族有問題。

“原本我可以再回到衛家,可這樣的衛家我回去還有什麼意思呢?”衛新姚在念完大學後,離開了金陵,選擇去四處流浪,認識了很多人,有懸壺濟世的老中醫,也有坑蒙拐騙的蒙古大夫。

多走走多看看。

“看到門口那塊匾了吧。”衛新姚嗤笑一聲,“我前幾年回到金陵,本來想開個中醫館,但衛家不許。”

二十多年過去了,曾經模樣清俊的年輕人如今都人到中年,沒想到在某些事情上卻一如既往的固執。

“使用了許多手段,反正就是不讓我開中醫館,沒辦法我就開了個中醫減肥館。”

反正肥胖的人身體有其他毛病的概率也多,衛新姚的曲線救國倒是有用的,這些年來也積攢了一些人脈,平日裡這邊的人有點啥毛病他也幫忙給看看。

來找他看病的人也多了起來。

至於減肥館嘛,就成了個虛假招牌。

“前些日子我托人打聽的事有了點眉目,我就借口學習去了外地。”也

正是這次出行,讓衛新姚意識到,洛雲裳當年的情況很可能並非娘胎裡得病,而是從小就被人下了詛咒。

“蘭縣有個年輕姑娘忽然間失去了意識,送到大醫院檢查也沒什麼用,後來請來了一個神婆,神婆說她是被人紮了小人,丟了一魂三魄。”

衛新姚說這話的語氣十分平靜,仿佛在說的是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李智信聽到渾身毛骨悚然,這比自己遇到狐狸精還可怕!

丟了一魂三魄啊!

這要是再多點,人就死了。

“那個神婆想法子把這姑娘的魂魄給找到,但略有些殘缺。隻不過因為魂魄在外遊蕩不免有所殘損,需要好好修養一段時間,所以這段時間千萬不能受到驚嚇。”

李智信下意識的問道,“可是這姑娘又出事了?”

“對,我去的時候那神婆因為去外地探親並不在家,那姑娘就躺在床上,呼吸微弱的幾乎很難察覺。和當初的小洛簡直一模一樣。”衛新姚不敢相信,自己流浪四方二十多年尋找藥方,答案卻是這樣。

“我在蘭縣等到那位神婆回來,看她幫那位姑娘招魂。後來我請教那位神婆,她告訴我說,小洛並非被人紮了小人,很可能是被人下了詛咒。”衛新姚頓了頓,“你知道她為什麼這麼說嗎?”

“因為洛姨不需要人招魂,她能自己清醒過來。”

還有個原因雁南歸沒說,那就是洛雲裳本就是玄門中人。

想要紮她的小人可不容易。

“她跟著師父修行多年,若是被人紮小人弄丟了魂魄,她師父總是會想法子幫忙找到這魂魄。除非這人下手很早,在洛姨還沒修行前便先下手為強,準確點說是從娘胎裡就動了手,先天不足後天難補。”

李智信留意到,雁南歸說這話時眼睛眯了眯,雖然語氣沒什麼變化。

但那一刻他似乎察覺到一些憤怒。

是的,憤怒。

洛雲裳到底曾經遭遇了什麼。

儘管伊人已逝,但這一鱗半爪的真相,也足以讓雁南歸憤怒。

那可是對她有養育之恩的人啊。

衛新姚歎了口氣,“沒錯,神婆也是這麼說的,她說隻怕你的這位故人在年幼時便遭了毒手,如果幸運能活到成年。”

洛雲裳或許是幸運的,衛新姚與她相遇時,她已經成年。

除了發病時狼狽的如同死人外,其他時候都活蹦亂跳沒有一點的不對勁。

但這樣的幸運卻沒能一直持續下去。

衛新姚留人吃晚飯,又問了些洛雲裳在山上的事。

其實也沒什麼有用的消息,不過是想知道一些關於故人的事情罷了。

“她沒有說讓你送遺物到她家中?”

雁南歸搖頭,“隻是交給了我這些東西,目前看來都是洛姨的朋友。”

已經走訪的五家分彆是安城梅家、洛城林家、江城朱家、蘇城吳家、金陵衛家。

梅家和林家的兩位與

洛姨似乎有那麼點情緣,但並不多。

朱家那位掌門人在離家後與洛姨一通四處飄蕩,知道一些洛姨家中事但並不多。

衛新姚與洛姨是君子之交。

唯一關係匪淺的是蘇城吳家,被親家母弄死的吳文化似乎是洛姨的親舅舅。

隻可惜關於吳文化那位早逝的姐姐的消息同樣少。

結合著從衛新姚這裡得到的訊息。

雁南歸覺得自己似乎拿到了拚圖的碎片,但還不足以窺探全貌。

或許剩下三家,她還可以得到些線索。

滬城顧家,京城江家,花城白家。

眼下雁南歸把目標鎖定在錢家。

金陵城裡製作乾花的錢家,會不會有一些線索呢?

從中醫減肥館出來,外面天色沉沉悶悶,有點想要下雨的樣子。

李智信看雁南歸興致不高,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開導。

這上一輩的恩怨,理論上來說跟雁南歸屁關係都沒有。

隻是牽扯到洛雲裳,人之常情的想要一探究竟。

想來想去李智信提出一個不太靠譜的建議,“要不我帶你去酒吧散散心?”

雁南歸拒絕了,“咱們去錢三家看看。”

不管成與不成,都要去看看再說。

錢三家大門依舊緊閉,而且聽鄰居說,好像有兩天沒回來的樣子——

“整天跟那狐狸精廝混,早晚會死在那女的身上。”

鄰居阿姨沒好氣地埋怨,下一秒就臉色尷尬的離開了。

誰讓她口中的狐狸精出現了呢。

說人壞話被抓了現行,總是尷尬的,畢竟老阿姨也要臉。

“小泉,她竟然誇我是狐狸精。”

李智信聽到這話覺得牙疼,那是誇你嗎?在罵人好嘛。

但有些人就是古古怪怪,你永遠想不透她在想些什麼。

李智信正要說話,忽然間被雁南歸一把拽到身後,“彆對我的人下手,不然我可不客氣。”

李智信:“……”啥意思?

錢三泉也不解,倒是那狐狸精笑了笑,“哎呀小姑娘你在胡說什麼呢,你來找我們有什麼事嗎?”

雁南歸看著那伸過來的手。

毛茸茸的留著長長的指甲,在老城區路燈下反射出泠泠的光。

她二話不說丟出去一個平安符。

焦糊的味道彌漫開來,李智信這才反應過來——

妖,妖精!

這真的是個狐狸精!

看著那化成本體逃跑的紅皮狐狸,李智信忽然間想起一句話來——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可為什麼錢三泉似乎一點不慌張?

他下意識的問道:“你本來就知道她不是人?”

錢三泉笑了起來,“是不是人重要嗎?”

對他來說,人比妖可怕多了。

錢三泉家很亂。

老城區裡的房

子有的蓋成了幾層高的小樓,對外出租收入不菲。

但他家這棟破房子,還是那老式的二層小樓。

雁南歸進去後就發現,客廳原本該好端端陳放著的遺照,被人破壞了。

整個相框被人用黑紙蒙上。

不見天日。

這個詞出現在腦海中時,雁南歸愣了下。

錢三泉和家裡有仇?

“聽說過錢家被詛咒的事?”錢三泉半點沒有招呼客人的自覺性,熱水泡面自顧地忙活著,連杯水都沒給雁南歸他們倒。

李智信看雁南歸神色,小心開口,“聽說了,你大哥被人砍去雙手後來自縊身亡,你二哥半夜去遊湖落水而亡。”

“還有呢?”

“還有,你父母聽了鄰居的勸說,去尋找大師,結果跌落山崖死不見屍。”

“好一個死不見屍。”錢三泉笑了起來,“既然不見屍身,你怎麼就肯定,他們死了呢?”

錢三泉模樣周正,說這話時笑著露出一口牙齒,顯得格外陰森。

李智信嚇得後退兩步,不小心碰到了那陳放著的遺照相框。

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材質的,冷冰冰的透心涼。

嚇得他狼狽逃竄,躲到雁南歸身後這才覺得安全了幾分。

“怕什麼,他們又不敢找你們麻煩。”錢三泉一臉嫌棄,“虧你還是個道士,這麼膽小怎麼給人做水陸道場?”

“你懂什麼?”李智信忍不住解釋,“我業務能力雖然不行,但我口才好,我是乾銷售的。”

他指了指雁南歸,“大師她才是做業務,負責售後的!”

他們分工很明確的!

錢三泉聽到這話看向雁南歸,“我知道你,人家都說你是大師,要不你給我看看?不過我沒什麼錢,不知道你的卦金多少。”

雁南歸答應的爽快,“可以不要錢,不過我需要在你家裡找點東西。”

“隨便找,反正這些東西我也不打算要了。”錢三泉一臉的無所謂。

雁南歸仔細看他,“你父母早亡,有兄弟兩人,但也先後亡故。”

李智信聽到這話傻了眼,鄰居說錢三泉先死了兩個哥哥又死了父母,但父母早亡顯然是死在哥哥前面啊。

難道說……

不知何時雁南歸已經走到那幾個遺照相框前,撕去了上面蒙著的黑紙。

那是一對中年男女,兩人都笑吟吟的模樣。

不知道為什麼,李智信覺得他們笑得一點不自然。

有點像是故意把嘴角上提,像滑稽取樂的小醜。

很假。

“他們和你也有點關係,這是你姑姑吧。他們還有個女兒,不過一直分彆,看起來應該是從小在國外生活。沒有親自撫養自己的女兒,反倒是帶大了你們兄弟三人,你這個姑姑原本決策沒錯,可惜後來變了本心。”

本該死了的兩人還活著。

所以錢家老兩口跌下山崖死不見屍,隻

是金蟬脫殼之計。

“被你二哥一塊錢賣掉的乾花炮製秘方工藝,其實是被他們拿走了,對嗎?”

哪有什麼被詛咒的錢家,隻是貪念而已。

“你們父母早年去世,為了不讓錢家乾花工藝失傳斷送滾滾財富,你姑姑兩口子做了你們的父母,護住你們兄弟三人。那時你大哥還小,即便是有技術在身,沒有長輩保護卻也很難護住錢家的秘方。”

可是錢家秘方實在是太賺錢了,賺錢到讓那個外人徹底喪失了良知。

“姑父設局誘你大哥沾染了賭癮,想要從你大哥那裡得到秘方。你大哥輸了輸得很慘,他要給對方一樣東西,要麼是錢家乾花的工藝秘方,要麼是他那雙手。”

結果,錢家老大寧願自斷雙手,也不願意交出秘方。

姑父的計劃失敗,又怕回頭被大侄子看出端倪,索性痛下下手。

失去了雙手的手藝人自縊而亡,腳下又放著一朵乾花。

很容易就能往都市怪談的方向上引導。

“一計不成你姑父就把目標放在你二哥身上,這次他沒故技重施,而是直接偷走了那工藝秘方,又對外宣傳是被你二哥被初戀迷惑,一塊錢賣掉。實際上的確是被迷惑了,人家千辛萬苦找來了你二哥的初戀女友,花重金請她演戲,你二哥自以為能舊情複燃,後來秘方工藝傳播出去,還以為是自己在床上做出了許諾。”

“渾渾噩噩全然不知落入陷阱之中,所謂的半夜遊湖隻怕是因為你姑父冒充初戀喊他出去,他以為初戀想不開覺得對不起他要自殺,實則是他的死期將至。”

翻了的小船困住了錢老二的逃生之路。

而那朵小船上的乾花,更是讓所有人都覺得錢家是被詛咒了。

連續死了兩個兒子,又是被詛咒,鄰居們可不是要幫忙出謀劃策?

而這時候正是他們金蟬脫殼的好時機。

“明明沒見屍首,本不該定性為跌落山崖而死,但有你兩位哥哥死在前面,那兩朵乾花就成了他們死去的鐵證。”

雁南歸看著那面帶笑容的兩口子,“換個身份重新生活,再加上你們錢家乾花秘方工藝早就被你二哥‘賣掉’,他們大可以靠著這門工藝吃飯甚至過上不錯的生活。”

這才是被詛咒的錢家的真相。

沒有什麼詛咒,隻是人心無止境的貪婪。

李智信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當時警方肯定介入其中,但並沒有查出什麼線索。

隻能說錢家這位姑爺的犯罪策劃的幾乎沒有漏洞。

但他還有個問題不理解,“你什麼時候知道的這事,既然不是詛咒那你為什麼沒再乾這一行?”

錢三泉去做什麼文物修複師,那豈不是讓錢家的工藝徹底失傳?

泡面已經悶好了,錢三泉卻沒什麼胃口吃。

他想起了大哥那血淋淋的雙手,想起二哥那肥胖了好幾圈幾乎辨認不出的模樣。

“如果能用這換回我大哥二哥的性命,

就算失傳又如何?”可並不能。

如果姑父早點說的話,他們難道真的會不給嗎?

他養育了他們十多年,為什麼絲毫不相信他們。

錢三泉不想再碰那所謂的獨門秘技,“我的父母早些年就是死在了這商戰中,對手為了競爭乾花市場,買通了人撞死他們。”

後來他的兩位哥哥又先後因為這乾花而死。

“這不就是那被詛咒的乾花嗎?”

看著一臉自嘲的錢三泉,雁南歸歎了口氣,“是那狐狸告訴你的吧。”

“是啊,她雖然不是人,但心比人善。”

“既然如此,那為何剛才我傷她時,你不加阻攔?如果說當時是阻攔不及,那為何事後不找我算賬呢?這麼識時務為俊傑,連句話都不願意幫她說的嗎?”

雁南歸接連的問題讓李智信反應過來——

這錢三泉與那狐狸精,竟然是相互利用的關係!

哪有什麼狐妖善良啊,狗屁,都是糊弄人的。

被戳穿了的錢三泉一點不覺得尷尬,他無所謂的笑了笑,“你還真是敏銳,的確瞞不過你,她告訴我這些,是因為要我幫她辦一件事。”

錢三泉欠揍地聳了聳肩,“想知道是什麼事嗎?不過我不能告訴你。”

“這跟你在文物修複室失蹤有關吧。”雁南歸走到書櫃前,打開那積灰的書櫃,“你修複的文物,和這個狐狸的來曆有關。”

藍布皮的書冊裡面,記錄著過去這麼多年錢家乾花的銷路。

每一筆都十分清楚。

雁南歸不緊不慢地翻看著,“你跟那個狐狸回到了過去,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