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021 我死得好慘啊(1 / 1)

梅成雪驚呆了。

就林家老祖宗那一把年紀都化成灰了吧,竟然都能被拉,不,是刨走去配陰婚。

這也太可怕了。

是圖他年紀大,還是圖他不洗澡?

雖然這話十分不敬畏祖宗,但梅成雪真的想不明白。

“這種不一般都是找年輕姑娘嗎?”

怎麼還能找個老頭?

梅成雪覺得不符合常理。

但想想家裡老爺子那塗脂抹粉的模樣,又覺得大師說的很可能是真的。

雁南歸歎了口氣,“那家老太太被騙了婚,丈夫是個不學無術的。給後人托夢,想找個有文化的。”

梅成雪反應過來,“林家祖上是翰林,聽說還是探花呢。”

聽說長得好的才能點探花。

梅成雪悟了。

長得好看又有才華,難怪會被選中。

但她還是覺得很離譜。

“那家老太太提這要求,後人也敢答應?”不怕這家老爺子變成鬼也不放過這些子孫嗎?

雁南歸算出方向,“許之以利不怕後人不答應,何況那老太太生前也是個有本事的,可比她男人強多了。”

但死了快兩百年的人了,非要搞這種事情,這生前得多不如意啊。

雁南歸也沒再去細究,拿出紙筆寫出算出的結果,“去這個方向找就是了。”

梅成雪也沒再多問,“那這件事解決後,老爺子他……”

“油儘燈枯,沒得救。”

頂多就是走的時候體面點。

到了陰間不會被祖宗們指指點點,當鬼都抬不起頭來。

“至於宅院的事情不用太擔心。”她又把一張紙條交給梅成雪,“那幾個墳包改動下就行了。”

梅成雪看著這紙條上看起來差不多的小饅頭,“大師能否畫的詳細些?”

她實在看不出到底是哪個。

“安城老宅原主人的父母。”

說起來也是家族內鬥,誰曾想後來那老宅院成了林家子孫賴以棲身的地方,倒是坑了自家人一筆。

梅成雪是聰明人,當即明白過來。

“多謝大師。”

老祖宗被配陰婚不過是此次祖墳之行的意外收獲。

能把老宅的事情解決掉,梅成雪這才徹底鬆了口氣。

一樁樁一件件她都要親自安排,將雁南歸送到自己名下的一處公寓,“大師安心住著,有什麼需要打電話找管家即可。”

雁南歸也沒客氣。

既然來了洛城,她想在這邊多待幾天。

一來了解當地的風土人情,二則打聽下關於洛姨的事情。

洛姨很少提及她的事。

但一個年輕女人,忽然間去山上生活二十年,這件事本身就很奇怪。

見識過花花世界的人怎麼可能耐得住?

雁南歸那是沒得選,下山就會有危險

,性命之虞沒辦法去山下紅塵世界。

洛姨呢?她也有這方面的顧慮嗎?

雖說人死如燈滅。

可到現在雁南歸才發現,她對洛姨的了解太少了。

比如說林嘉銘和梅成羽爭著當她爹這事。

這是不是說明,這倆人曾經都是洛姨的男朋友?

雁南歸看著還沒送出去的另外六份遺物。

難道說剩下的這六位故人,也都是洛姨的前男友?

似乎不是沒這種可能?

雁南歸打量著那圓鼓鼓的背包,到底沒有去窺探長輩的隱私。

折騰了半下午馬上就到吃晚飯的點。

雁南歸想了想,打開渣搏請教網友——

小道士雁南歸:來洛城啦,請問這裡有什麼好吃的嗎?

她現在就兩個賬號。

渣搏和熊貓直播,後者有二十多萬關注,前者的話稍微差點,目前隻有五萬多。

用小熊貓的話來說,沒買粉,都是貨真價實的粉絲喲。

看熱鬨的樂子人居多吧。

雁南歸也沒管,事業成功如梅成雪都八卦的很,普通人八卦下怎麼了?

又不違法。

博文下面很快就有了回複。

【大師竟然來洛城了,可惜我剛回學校,來了洛城肯定胡辣湯、羊肉湯、驢肉湯走起啊。】

【小街鍋貼不錯,水記羊肉湯很好吃,大師喜歡甜食的話,可以去買點老張家的牡丹餅和芍藥餅,一定要新鮮出爐的,特彆好吃。】

【和大師距離最近的一次,要不要跟孩子一塊吃個飯?星星眼.jpg】

雁南歸看著認真安利的回複,一條條回複了感謝。

記下幾個店面名稱,她準備今晚吃驢肉湯和驢肉火燒。

雁南歸剛出門,就收到了銀行到賬的提示信息。

是梅成雪轉來的錢。

有零有整,一百零貳萬!

真有錢。

雁南歸連忙給這位金主發了條消息:【謝謝居士,錢已收到,有需要呼我。】

正在去給林家老祖宗討公道的梅成雪:“……”

她還是覺得雁南歸這個大師沒點大師的樣。

自己都不好給人安利。

您但凡有幾分仙風道骨,這錢還不得流水般的送上門去?

但年輕的姑娘穿著牛仔褲,搭配著一條T恤,過於青春活潑。

正想著,司機忽然間開口,“梅總,您看是不是這裡?”

梅成雪看了眼攥在手心的小紙條,“嗯,人什麼時候能到?”

司機不知道為啥老板從陵園出來後,就讓自己搖人。

但一個好的司機肯定以老板的意誌為轉移,“五分鐘後就到。”

“那就等他們到了再說。”梅成雪可沒打算單刀赴會。

敢搗亂,那就看誰的拳頭更硬唄。

***

雁南歸正吃著驢肉火燒,收到小熊貓的消息。

小熊貓:【大師,有幾個人一直給我發消息,想要您去幫忙看看風水。】

小熊貓:【說是價錢好商量,有一個就在洛城,您接線下生意嗎?】

作為專屬助理的小熊貓,她的工作當然不是每逢周一三五直播時搞個抽獎鏈接這麼簡單。

除了處理雁南歸交代的事,更要緊的就是處理那些多如牛毛的私信。

好在她的工資還算高,再加上大師不像是有些主播事兒多,整體來說這份工作還是很愉快的。

當然,想要乾好專屬助理的工作並不容易。

那麼多人盯著呢,小熊貓也十分小心加上心。

看到雁南歸的渣搏定位,這才試探性的發消息問她。

雁南歸:【行,你發過來,我明天有時間。】

小熊貓當即把那求助私信截圖發了過去。

然後跟求助人回消息,【大師說明天有時間,到時候聯係你。】

大師說她窮,自己這也算是為大師想法子創收了吧。

真是個合格的專屬助理呢。

雁南歸看著新收到的消息,還真巧,跟自己現在住的地方就隔了一條街。

她明天去看看就行。

下一秒雁南歸就又收到小熊貓發來的消息。

小熊貓:【大師,那個客戶說,能不能今晚去?他明天白天不在家。】

小熊貓:【不過這個人怪怪的,要不大師彆去了?我找到合適的再跟您說?】

既然是請大師幫忙,那肯定是配合大師的時間來啊。

這個人竟然還提要求。

要晚上去,真的很奇怪啊。

小熊貓有點點擔心。

雁南歸忍不住笑了:【怕鬨鬼啊?】

小熊貓下意識的回答:【是啊。】

但下一秒又覺得哪裡不對。

好像大師……是不是可以捉鬼?

對哦,她可是大師耶。

雁南歸被這個助理逗樂:【放心啦,一般人不是我對手。】

至於鬼,她就更不害怕。

活人都對她構不成威脅,何況死鬼呢。

雁南歸:【春鳳路314號的驢肉火燒很好吃,來洛城你可以試試看。】

天上的龍肉,地上的驢肉,還真是名不虛傳。

雁南歸忍不住,“老板,再來兩個純肉火燒,稍微放點青椒。”

放多了辣椒那是喧賓奪主,稍微有些刺激出味道最好不過。

驢肉湯也好喝,味道很鮮。

雁南歸吃的十分滿意。

要是隔壁桌的客人鬥地主能多贏兩把,彆罵罵咧咧的她覺得自己會更滿意。

結賬的時候雁南歸順帶著跟老板打聽了下,“咱們這裡有什麼福利院之類的需要幫助嗎?”

如同皇城根下的司機無所不知,這些老店面的老板對附近也是不能再熟

悉。

“福利院的話還真有,咋了姑娘,你想捐款?”

“是啊。”剛得了一百零貳萬,雁南歸隻能留下十分之一。

剩下的得捐出去,沒到賬的倒也無所謂。

比如熊貓直播的那些後台禮物,這些天直播也積攢了百萬。

但她現在還拿不出來。

到手的錢,雁南歸是捂不熱的。

多留一天就很可能害人害己。

不給社會添麻煩,雁南歸在這方面十分有自覺性。

“就我們街道這邊的福利院就是,原本的院長死了,她那個沒出息的兒子不發喪也就罷了,竟然還把老院長跟孩子們關一起,自己卷款跑路了。”

提到這事,小吃店老板就一肚子窩火,“可是把那些孩子給嚇得夠嗆,要不是有調皮的偷偷跑出去玩,回來後發現不對勁,真不知道那被關起來的孩子往後可咋過。”

成年人看到死人都會做噩夢,何況是孩子?

而且當時還是大夏天,不止屍臭味,還有那些蛆蟲。

“那是個私人的福利院,老院長沒了之後原本市裡頭想接手,偏偏管這個的因為貪汙被抓了,鬨騰了好一陣愣是把福利院的事給忘了。”

“我們街坊們商量著,給孩子們送吃的用的倒也沒啥,但還得有人管他們,大家都有的忙,哪有這空?最後還是老陳兩口子心善,看不得孩子受罪,接手管理這個福利院。”

老陳兩口子是懸壺濟世的大夫,當然不是正經的科班出身。

用小吃店老板的話來說,就赤腳醫生。

老陳的父母是赤腳醫生,當初沒少治病救人。

從小老陳就跟隨父母耳濡目染,雖然不是科班出身但也一手好醫術。

“他媳婦還是自己救回來的呢,聽說年輕時在工廠上班,也是廠裡一枝花,追求她的人可多了。結果廠裡鍋爐爆炸,把她給傷了。那些男人一個個的都跑了。”

“就連家裡人都不願意看她,老陳心善,就想法子給她治那燒傷燙傷什麼的,雖說也沒徹底治好,不過比年輕那會兒好多了。”

“後來倆人就在一起,她也跟著老陳抓藥給人看病,兩口子都成了大夫。原本這日子過得也還好,但生了個沒出息的兒子,好賭。”

“把老陳攢的那點家底坑沒了不說,還弄出車禍把人給撞了。那混賬羔子死不足惜,但給老陳留了一屁股債。”

老陳兩口子一輩子治病救人,看著被撞得癱在床上的人,能怎麼辦?

房子賣了,就剩下那個中醫館開著。

“其實他也掙不了幾個錢,開的藥都是便宜又好用的那種。去年好不容易還完這些賬能歇口氣,趕上福利院老院長去世,老陳兩口子心善,瞧不得孩子吃那麼多苦,就把福利院接手了。”

“那麼多孩子呢,吃穿用度哪樣不花錢?他們兩口子雖然省著花,但掙的那點錢填進去都不夠。平日裡街坊鄰居就幫幫忙,這不我們前段時間還給市裡寫信,想要

市裡撥款幫忙重新建設福利院的宿舍,那房子太破了,萬一下雨下雪的,說不定就塌了。”

“姑娘你不信就去打聽打聽,我跟你說的都是實話。”

雁南歸聽得唏噓不已,“我知道。”

從小吃店出來,雁南歸順著老板指的方向去,這邊路儘頭就是春暉福利院。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雁南歸站在福利院門口,就看到了小吃店老板說的老陳媳婦。

“姑娘,你身體不舒服?”

借著福利院門口的燈光,雁南歸看到老陳媳婦臉上淺淺的疤痕。

“就是剛才不小心吃多了,來這邊走走。”

老陳媳婦十分熱情,開門請人進去,“進來喝杯開胃的茶吧。”

福利院不是很大,有一個小小的操場,旁邊是教室,隔壁就是醫務室。

這會兒老陳正在給孩子們講故事,聽起來像是瞎編亂造的行醫故事。

瞧著雁南歸駐足,老陳媳婦解釋,“給孩子們說一些,說不定能找出幾個苗子,多學習點東西總歸是好的。”

這是自然,說不定就多了條出路呢。

雁南歸看到了那有些老舊的宿舍。

正如小吃店老板說的那樣,該重建了。

雁南歸捧著暖暖的果茶。

“用一些藥材一塊晾曬的,藥味沒那麼重,姑娘你嘗嘗看。”

不止沒什麼藥味,還有點甜。

雁南歸嘗出了玉米須和枸杞的味道。

“我還挺喜歡的,能帶一包走嗎?”雁南歸笑了起來,“不白拿,我可以給錢的。”

老陳媳婦十分大方,“這有啥,又不值幾個錢。”

但扛不住雁南歸非要給錢,她隻好拿出手機來收款。

雁南歸完滿完成今天的捐款任務,拎著兩包炮製好的果茶離開。

腳步格外輕快。

福利院裡,老陳媳婦收起院子裡晾曬的衣服,回屋去拿手機,這才發現自己收到了九十多萬的巨款。

“老陳,你看這個……”

治病救人一輩子的老陳頭仔細數了數,2後面的確是有四個零,前面還有個阿拉伯數字9。

“有備注。”老陳頭戴上老花鏡,看到那小小的字——

用這錢來重修孩子們的宿舍吧。

雁南歸留下了十萬塊,至於本該留下的兩千塊,就當是買果茶的錢吧。

她也冒充一次有錢人,體會了把揮金如土的感覺。

真不賴。

等著雁南歸來到新客戶的樓下時,還不到八點鐘。

老式居民樓的樓道環境不算太好,暖氣管道外面的保溫層跟被耗子啃過似的磕磕巴巴。

三樓拐角放著爬樓的小推車,還有一箱啤酒瓶子。

四樓也不遑多讓,窗戶上堆滿了花盆,下面豎著好幾摞紙殼子,估摸著再攢幾天就可以樹個“此路不通”的牌子。

五樓

兩家似乎在較勁,門口一側各自堆著倆垃圾袋?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流淌出一些液體。

感應燈亮起時,雁南歸看到台階的顏色都有些黑漆漆。

想來平日裡沒少吃這些殘渣剩飯。

雁南歸的客戶在六樓。

頂樓。

這裡的感應燈有些不太好用,低吼了一聲這才懶懶地亮起。

看了眼小熊貓發來的消息,確定了門牌號雁南歸這才敲門。

開門的是個老頭,看到雁南歸就罵咧咧不斷,“你可算來了,再不來老頭子都要被吵死了,這樓裡頭是不是鬨鬼啊,我最近每天晚上都聽到有人喊‘我死得好慘啊’。”

“你說你能不能給看看,真要是死了人,給做場法事,把這鬼給請走。”

“錢好商量,我一個月一萬多的退休金,也花不了幾個,都給你。”

屋裡頭沒開燈,雁南歸看到老頭在那裡繞圈似的走來走去,“您先彆慌,我幫你去問問看。”

老頭不耐煩道:“不用問,能問的話,我早就問了。你彆說話,等下你就能聽到這鬼叫聲了。”

鬼叫聲沒聽到,不過雁南歸聞到了一股子臭味,她皺了皺眉頭,目光落在廚房裡。

廚房的門半掩著,味道應該是從那裡傳出來的。

雁南歸拿出手機,還沒點開就被老頭嗬止,“我又不是不給你錢,你急啥?收起來,你聽。”

是男人淒厲的聲音,“我死得好慘啊。”

雁南歸擰著眉頭再去聽,似乎還聽到了隱隱的音樂聲。

有點熟悉。

好像在哪裡聽到過。

雁南歸很快就得到了答案,就在兩個小時前,她吃驢肉火燒喝驢肉湯時,聽到過。

“你聽到了沒,那個聲音。”老頭模仿著,“我死得好慘啊。”

“就是這個聲音,你說是不是有什麼冤案啊?這個聲音聽著還挺年輕的,年紀輕輕的叫喚個什麼勁兒。”

雁南歸歎了口氣,“不是什麼冤案,時候也不早了,您該睡覺了,回去歇著吧。”

老頭湊到雁南歸面前,“不是冤案,那他整天喊什麼喊?”

“因為他鬥地主輸了呀。”雁南歸伸手推開廚房的門,廚房裡的臭味撲面而來。

“他沒冤案不是鬼,但你是。”

雁南歸打開客廳的燈。

原本還在客廳裡走來走去的老頭瞬間消失不見了蹤影。

拿出手機,雁南歸繼續之前被老頭阻止的動作。

報警。

警車和老人的孩子幾乎是同一時間抵達的。

法醫初步斷定了死亡時間,“至少四天。”

老人的兒子哭天嚎地的抹眼淚,“都怪我,都怪我,我上周就該來的,要不是家裡頭孩子生病,我肯定過來,我爸他也不會出事了。”

獨居的老頭在廚房做飯時跌了一跤。

腦袋磕絆在料理台上。

要是家裡有人,能將他及時

送醫倒也好。

但他是獨居在這裡,沒人照應。

就那麼倒在廚房,在昏迷中死去。

甚至死去都不自知。

以為自己還活著,甚至以為樓裡有其他冤死鬼。

請雁南歸過來幫忙捉鬼。

警方在詢問周圍鄰居,檢查房間裡的細節,核實老頭的死因。

老頭的兒子辛智明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說著,“我媽死得早,我爸一個人把我跟我姐拉扯大,我姐當年遠嫁惹怒了他,跟家裡斷絕了關係,他就我一個親人了。可,可我當初腦子進了水,娶了個母夜叉容不下我爸,沒辦法我隻能給他單獨租了個房子在這邊住。”

“要是早知道會這樣,打死我都不會讓我爸一個人住在這裡呀。”

說著就又嚎叫起來。

雁南歸聽得頭疼,拿起果茶包聞了聞這才覺得好一些,“老頭生前退休工資一萬多,租個電梯房應該租得起吧?”

她問正在錄口供的女警,“洛城的房租沒那麼貴吧?”

“沒有,這種老小區一個月不到一千,好點的小區一個月也就兩三千,而且還是電梯房。”女警多少覺得死者的兒子有點表演性人格。

嘴上說的自己孝順的不得了,是老婆母老虎容不下親爹。

但死者有退休工資,不用看兒子兒媳婦臉色生活。

更重要的是,誰家好大兒這麼孝順老人,給上了年紀的老頭租步梯的六樓。

是生怕老頭不爬樓梯不鍛煉是吧?

再說了,一個屋簷住不下,租房子也沒問題。

一般來說不都是同小區租房子,這樣的話早晚也有個照應嗎?

大孝子這麼孝順,自己住在高檔小區,咋就給親爹租了這麼個破房子?

嘴上孝順吧。

辛智明聽到這話猛地抬起頭來,“同誌你啥意思,我還想要問你呢,你是怎麼進來的,該不會是小偷吧?”

這話一說,正在采集證據的民警們不樂意了。

公安係統裡早就全網內部通報了,或許有人不知道現在的公安部二把手是誰,但沒幾個人不知道雁南歸是誰。

她幫著其他城市的兄弟單位搞定多少案子啊。

她還能監守自盜,來這裡偷東西。

偷著偷著報警讓警察來封鎖現場?

得多大的腦洞才能說出這不負責任的話呀。

女警聽到這栽贓陷害有些忍不住,“死者家屬,請彆亂說話好嗎?我們已經調取小區監控,采集了相關腳印和指紋信息,目前沒有任何證據表明,報案人有任何盜竊行為。”

她措辭和語氣都十分嚴肅,這讓辛智明有點心虛,“我隻是昏了腦殼,我可是死了親爹,往後這世上就再也沒有親人了啊。”

“我怎麼那麼命苦啊。”

看著抱頭痛哭的人,女警無奈的放下筆。

遇到過各色各樣的死者家屬,這種也沒少見過。

真的是

安慰不出來了。

“你命不苦啊,前段時間你前妻死了,你可是從保險公司拿了巨額的保險賠付,你倆合夥的公司現在是你一個人當家做主,升官發財死老婆,天大的好事都趕到你頭上了,命苦啥?”

女警瞬間瞪大了眼睛:“……??[]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這是在說啥?

時髦點的說辭,難道有瓜?

雁南歸本來都沒仔細看辛智明,這屍臭味熏得她腦子有點轉不動。

這會兒聞著從福利院老陳頭那裡拿到的果茶包,這才覺得好一些。

仔細看了眼辛智明,雁南歸這才覺得那股子不對勁到底是從何而來。

這人印堂帶煞,分明是沾了殺氣。

辛智明聽到這話慌了,“我倆是因為感情不和離的婚,保險不止她有,我也有,我倆結婚後就一直都有買保險,彼此是對方的受益人。我原本以為她會更改受益人,沒想到竟然還是我。”

“這就是個巧合啊警官,保險公司可不是吃素的,我要是殺妻騙保他們難道調查不出來?”

雁南歸聳了聳肩,“我也沒說你殺妻騙保啊,你急什麼。”

辛智明當即被懟得說不出話來。

負責錄口供的女警總算想起來,為什麼覺得辛智明有些眼熟了,去年十一月的時候,本地新聞有他前妻去世的相關新聞。

女警問道:“你前妻是在國外旅遊時去世的,對吧?”

“對,離婚後她心情一直不太好,當時就去國外的海島旅遊,誰知道竟然發生了入室搶劫的凶殺案,當時我特意去那邊督促警方辦法,可當地警方非要說是死於感情糾紛。”

“不瞞您說,她當時找了個年輕的伴遊,大概是看中她有錢,想要誆騙一些錢,結果我前妻這個人吧,對錢特彆看重。屬於那種我給你的你拿著沒關係,我不想給你你一分彆想要的那種,大概就起了矛盾衝突。”

辛智明說起這事來一臉的懊惱,“要是當時我跟著一起去,或許就不會有這種事情了。”

“你倆不是感情不和離了婚嗎?怎麼還能一起出去旅遊,難道離婚後感情又和睦了?”雁南歸一臉好奇,“你這說辭前後對不上啊。”

女警也覺得奇怪,口口聲聲母老虎,又是感情不和,這會兒又表演個夫妻情深,什麼意思?

辛智明氣得指著雁南歸,“我倆就算感情不和,我也沒想要她死啊!你到底什麼人,當著警察的面栽贓陷害我,你們警察就是這麼為人民服務的嗎?”

“我隻是隨口說說,你乾嘛發火呀。”雁南歸繼續火上澆油,“你不是說她離婚後心情不好嗎?是因為舍不得跟你離婚嗎?”

辛智明不想說話。

但雁南歸還不死心,“可她都叫了伴遊耶,看起來挺會享受生活的啊。你也挺會的,最近跟富婆談婚論嫁討論的怎麼樣了?”

辛智明臉色陡然一變,“你在胡說什麼。”

“沒有吧?”雁南歸眨了眨眼,“你不是拿著前妻留下的巨額遺產,打算與富婆強強

聯合嗎?難道談崩了?”

辛智明明顯的慌了,“你少栽贓陷害,警官,你們要在這樣縱容她胡說八道,那我就投訴你們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我是死者家屬,是受害人,不是罪犯,不該被這樣對待。”

女警也有些為難,雖然目前看來辛智明身上的確有些疑點,但並沒有什麼證據可以證實這一點。

關鍵是他前妻死在國外,當地為了保證旅遊業不受影響,壓根沒有進行深入調查,草草以情殺案結案。

重啟案件調查時不可能的,畢竟第一犯罪現場在海外。

何況這件事都已經過去半年了,國外警方那邊的證據保存的怎麼樣都是個問題。

幾乎不可能再從前妻的案子上找到突破口。

就算辛智明現在和富婆談婚論嫁,這也不是證據啊。

沒用的。

畢竟疑罪從無。

雁南歸連連點頭表示讚同,“是噠是噠,可就算你前妻冤死在海外,也不該被你丟到鎮魂井裡永世不得超生啊,她可太慘了。”

鎮魂井?

屋裡的警察都驚呆了。

這特麼的又是什麼東西。

辛智明也微微色變,“你是哪來的瘋子,在這裡胡說什麼?”

“瘋不瘋的,警察叔叔去查一查就知道了。”雁南歸聳了聳肩,“洛城西山山腰上有一口鎮魂井,深度大概不到六十米,井底大概能夠找到一些屍骨,法醫可以化驗下DNA,或許有驚喜哦。”

“不可能,我查了的,骨灰壓根化驗不出DNA。”

雁南歸拍了拍手,“咿,原來是骨灰啊,那看來死者家屬你真的知道點什麼。”

警察們反應過來。

這不止是瓜,還有案子在身上呢。

查吧。

誰能想到,本來是獨居老人死亡多日才被發現的悲慘晚年故事,竟然牽扯出了一樁命案。

洛城警方內部倒是聽說過這位年輕小道士的大名,但這麼親眼所見還是頭一次。

“大師看面相就能看出來這麼多?”

作為報案人,雁南歸還是跟著去警局做了個筆錄。

至於後續的案件偵破,那就跟她沒什麼關係了。

出警的女警送她回去休息,路上看她一臉鬱悶的拿著那兩個紙包,“這是……”

“今天晚上從春鳳路的春暉福利院拿的果茶,被薰臭了。”

價值九十二萬元的果茶呢。

心疼。

“是福利院陳醫生弄的吧?這還不簡單,等回頭我去給你多拿幾包。”幫了局裡這麼大個忙,她自掏腰包送雁南歸幾包果茶還是沒問題的。

雁南歸欣然應允,“好啊,破費了破費了。”

“哪的事。”女警揮了揮手,但又止不住的好奇心,“大師單是看面相就能看出這人的一生?”

“過去能看個七七八八,未來的話多變,不好說。”

女警來了興趣,

“那大師能幫我看下嗎?看看感情。”

雁南歸倒也沒拒絕,畢竟拿人手短嘛。

“你高中時有過一次戀愛經曆,不過很短啦。大學時代有過一段差不多兩年的感情史,但畢業後就斷了。現在嘛,有個富二代在追你,他很花心,建議踹了他。?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女警聽到這話哭笑不得,“是挺油嘴滑舌的,家裡人說他好,家裡有錢不拖累,我……”

“家裡有錢又不給你花,再說了他是騙婚的基佬,就看中你基因好想要騙你給他生孩子。”

女警:“……我草他大爺!”

花心無所謂,騙婚不可原諒!

雁南歸瞧著這警察小姐姐還挺衝動,下車前勸了句,“彆為了這垃圾毀了自己人生,你還有更好的未來,更值得陪伴的人。”

沒有雁南歸的提醒,這位警察小姐姐其實最終也能找到幸福。

但何必在那種騙婚垃圾身上浪費時間和感情呢?

“謝謝大師,我明天把果茶給您送來。”

女警並沒有回家,也沒有去找那騙婚的垃圾男人,而是回警局。

和往常一樣忙活著工作的事。

隻不過就是拉黑了那噓寒問暖的富二代男朋友。

等忙完辛智明的殺妻騙保案,再解決那個垃圾也不遲。

雁南歸回到公寓,在浴缸裡好好泡了個澡,抹了一身的沐浴露保證自己身上香噴噴再沒有屍臭味,這才放心的去睡覺。

隻不過這晚的睡眠質量不太好,那個死鬼老頭拉著她鬥了一晚上的地主。

“我死得好慘啊”,嚎了一晚上。

雁南歸起來時兩眼烏青,簡直能丟到動物園裡冒充大熊貓。

她剛叫了外賣,小熊貓就發來消息——

小熊貓:【大師,小粉姐想要你的聯係方式,說想跟您說兩句話,我能推給她嗎?】

雁南歸沒拒絕,很快就接到了蘿卜大棒的電話。

“大師,你猜猜我現在在哪裡?”

蘿卜大棒的父母出了事,那個視為珍寶的兒子也沒了。

如今唯一的繼承人就是這個不受寵的女兒。

顯然小粉姐目前是在晉城,至於具體的地點。

“醫院?”

蘿卜大棒笑了起來,“大師您可真是神算,我在醫院,我媽重度燒傷如今在重症監護室裡。”

人還有點意識,在看到她那一頭粉毛後,心跳波動很明顯。

“她燒燙傷非常非常嚴重,全身上下都沒一塊好皮,現在就是插管維係著生命。”年輕的姑娘幾乎沒認出來,病床上的是她那優雅端莊的母親。

“我問了醫生,活下來的概率不高。”

“醫生說拔管給她一個痛快,不拔的話就是這麼備受煎熬的活下去。”

“大師你說,我該不該拔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