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前,某首領的辦公室。
太宰治一副沒個正型的模樣,歪歪的站著,雙眼半睜還打了個哈欠,看向對面正在哄金發幼女換裙子的變態。
“太宰君最近辛苦了。”又被金發小女孩拒絕了之後,黑發紫眸的男人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面前的桌上放著的是和咒術界簽訂好的合約。
是有關於‘窗’的建立位置、預估價格以及咒術界常駐橫濱的人員名單,還有祓除不同等級的咒靈對應的費用。
以及一些咒術師的資料。
太宰治換了個站姿,不過看上去依舊懶散,他拖長聲音抱怨著:“真是的,被那群咒術界的家夥惡心到自殺的心情都沒有了。”
“誒?這麼嚴重嗎?”森鷗外語氣訝異,可臉上的表情卻依舊未變,他將視線從資料上移開,看向站在原地的太宰治。
“這次還是早川先生代表咒術界出面嗎?”
太宰治隨意的點了點頭,鳶色的眼睛微抬,看向森鷗外:“反正都按他們的要求來了。”
當然,最後會不會讓對方吐出來就不一定了。
這麼貪心,彆到最後吃不下,那就有趣了,太宰治無聊的想到。
都是一群貪婪的家夥,在還沒見到他們時,太宰治就得出這個結論。
龍頭戰爭之後,橫濱街頭就出現了很多奇怪的現象,市民人心惶恐,有關於‘橫濱正在鬨鬼’、‘戰爭中死去的人化作地縛靈’等諸如此類的都市傳說層出不窮。
那時候就連拿到那筆巨額遺產的森鷗外都很頭疼,直到一位自稱來自咒術界的奇怪男子給他們發來了郵件,告訴他們橫濱的異狀全是因為那種叫做‘咒靈’的東西。
不是異能力者作案,這讓他們鬆了一口氣,不過很快又將心提了起來。
因為這是他們從未聽過的東西,無論是在橫濱作亂的咒靈、還是突然出現的咒術師、亦或是那個神秘的咒術界。
還沒等他們確認,發郵件的人就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一位自稱來自咒術界一個小家族的三級咒術師,名叫早川亮,模樣很普通,唯一讓太宰治注意的就是對方額頭上的一圈縫合線。
之前幾次談判,還有這次正式簽訂合約,都是由對方作為咒術界的代表。
“一看就是彆有所圖,表面上風輕雲淡很大度,自詡正義,可是做的事又不是那樣,其實就是想表示他很厲害,想讓我們開高價。”
這是太宰治幾次談判下來,對對方的評價。
“典型的什麼都想要,又貪心又蠢。”說到這裡時,太宰治撇了撇嘴。
“雖然這麼說,不過咒靈還是隻能交給他們。”說完,森鷗外的目光又挪到那些咒術師的資料上。
“再怎麼看那些咒術師也不會跳槽來港.黑啦。”太宰治撇撇嘴。
森鷗外頗為頭痛的扶額,聽見太宰治的話後還歎了歎氣:
“唉,光是建立‘窗’、還有一些咒術界人員常駐橫濱的費用就已經很高了,更彆提這些來橫濱除咒的咒術師了。”
“這樣下去很快就沒有錢給愛麗絲醬買小裙子了。”說到這裡,森鷗外抹了抹眼角並不存在的眼淚。
這個動作隻換來了金發幼女的鬼臉,小女孩‘哼’了一聲之後,就跑出了首領辦公室。
“所以,之後接待咒術師的工作就拜托太宰君了。”說到這裡,森鷗外恢複了一開始的微笑,眯著眼看向太宰治。
“誒——”
“作為咒術界來到橫濱的第一個任務,就讓這些學生來吧。”
森鷗外沒有理會拖長聲音反抗的太宰治,他從那些資料中拿出了印著高專幾位學生的那幾張。
“任務就是……處理這隻特級咒靈吧。”
首領辦公室燈光很暗,森鷗外微微低頭,紫紅色的眼中是彆人看不見的情緒。
“畢竟也不能一直讓中也君盯著那隻咒靈吧。
”
“一個特級任務就要交給六個高專學生。嘁,真小氣。”太宰治立馬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撇撇嘴吐槽道。
“沒辦法,最近已經入不敷出了,如果咒靈不能趕緊解決,接下來的生意都很難做了。”
想到這一年半以來咒術界那邊的推脫和開價,森鷗外雙眼重新眯了起來,語氣有些冷。
太宰治聳聳肩,他也對那個自大又落後的咒術界沒什麼好印象。
“那個最強,一看就是覺得自己很厲害超了不起,所以會很自大的說‘特級交給他就好了’這種話的人吧。”
資料都是太宰治的部下搜集過來的,他在看過之後才交給了森鷗外,所以幾位學生的信息他一點都不陌生。
“還有他的同級生,看上去一副乖孩子的樣子,但能和五條悟玩到一起,肯定和他一樣狂的不行,而且道德感比較強,會覺得‘保護普通人是他應該做的’。”
說到這裡,太宰治雙手插兜,輕輕搖了搖頭,“所以隻要讓他們看見市區到處亂跑的咒靈,他們一定會讓剩下幾個人去祓除它們。”
“隻花一份錢就搞定這麼多任務,嘖嘖嘖。”太宰治肢體動作誇張,臉上的表情同樣,可是這句話卻一字一句地說的緩慢,生怕森鷗外聽不清楚一樣。
“中也君一個人在那邊也很辛苦哦,那麼,這件事就拜托太宰君了。”
森鷗外像是沒聽懂對方的潛台詞一樣,笑眯眯的看著他,就像是在包容不懂事、鬨騰著想要博取大人關注的孩子一樣。
“嘁。”
——
這裡應該是港口Mafia的某個港口,所以周圍才一個人都沒有。
咒靈長相猙獰,暗紫色的咒力不斷從它身上泄出,猶如緩慢流淌的淤泥不斷向外擴散。
咒靈被中原中也踩在地上,它不斷地掙紮,可是毫無作用,隻能在地上濺起塵灰。
踩在他腦袋上的橘發青年絲毫不受影響,他穩穩的站在原地,眼神看向太宰治,沒好氣的說道:
“明明有車接送,你乾嘛丟下你的部下自己跑掉啊,到處亂跑還耽誤了時間。”
聽到這裡,夏油傑動作一頓,和身邊的五條悟對視一眼。
“所以說是有車的對吧?”
“啊,果然是被騙了對吧?”
“誒?因為你們說了不介意嘛。”聽到兩人的對話,太宰治笑眯眯的回過頭,“如果你們說介意就可以坐車來了哦。”
這幅語氣再配上他的表情,完全就是在說‘沒坐上車隻能怪你們自己啦’這種話。
五條悟:……
夏油傑:……
就在幾人說話時,倒在地上的咒靈突然安靜,在夏油傑將眼神移過去之後,它全身的咒力暴漲,將四肢融化成泥,又彙聚成堅硬的長鞭,開始在空中胡亂地揮舞。
中原中也好似感覺到了咒靈的動作,挑了挑眉,周圍的重力增加,很快又把它的長鞭重新壓下。
“真是的,明明這麼弱,卻還是要遵守‘隻有詛咒能夠祓除詛咒’這個規則嗎?”中原中也嘖了一聲,眉頭輕蹙,語氣略帶不爽的說道。
五條悟沒著急對這個特級咒靈出手,反正有他和夏油傑在,對方肯定跑不掉,他突然來了興致,好奇的看著這一幕。
在六眼下,很明顯,面前這位橘發少年身上的咒力很明顯處於普通人的範圍,不過他體內被一種猩紅色的能量所充斥。
對方剛剛的反應也證明了他無法看見咒靈,隻是憑借本能知道咒靈的位置,就這樣也能精準的將它壓在地上。
“這是怎麼做到的?”他問了出來。
中原中也挑眉,嘴角向上揚起,臉上是肆意張狂的笑容:“隻要它還在地球上,就彆想逃脫重力啊。”
“重力嗎……”夏油傑晃神,這就是異能力嗎?
得到了答案的五條悟嘴角上揚,他對面前這位橘發少
年到底有多強很感興趣,說起來他還沒和異能者打過。
等祓除完咒靈就和對方打一場吧。
想到這裡,他抬眼看向中原中也,“這家夥就交給我們吧。”
“好。”中原中也點了點頭,將腳從咒靈身上挪開,緩緩的、一點點的撤掉了它身上重力的桎梏。
可就在下一秒,覺得身上重量突然輕了的咒靈立馬集中所有的咒力暴起,騰飛到空中,在看見在場四人後,果斷向幾人身後的大海衝去。
巨大的水花濺起,這讓看不見咒靈的太宰治和中原中也都知道了咒靈的方向。
太宰治幾步走向前,往台階上一跳,下面就是洶湧的海浪,他盯著下面看了看。
“太宰!”中原中也走到他身邊,在看見他臉上的表情時感到有些頭疼。
但他很快又將視線移到海面上,也不知道這個咒靈會從哪裡跳出來。
不過這兩個咒術師靠不靠譜啊?中原中也有些疑惑。
“你要想死我馬上把你推下去。”中原中也看著身體都快傾到海面的太宰治,語氣中帶著威脅。
“嘁,一天不能入水兩次,小矮子果然不懂自殺的藝術。”太宰治沒好氣的吐槽道。
“這種東西還要什麼藝術啊!還有你去接他們的路上果然去入水了對吧!”
“略略略!”
看著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開始拌嘴的兩人,五條悟攤攤手搖搖頭:“還真是幼稚啊。”
夏油傑沉默,不知道該不該附和自己的摯友,不過很快他就沒時間思考這些了。
原本已經平靜下來的海面突然又洶湧了起來,浪花不停地拍打著岸堤,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海裡出來了一樣。
幾個呼吸的時間,一直往前拍打的海水緩緩地朝兩邊分開,整個海面就像被巨劍砍下一樣,分成了兩半,露出中間那一條足夠人通過的路。
一股細流從海水中分出,形成一根用海水編織成的繩索,剩下的海水在頂端彙聚成巨大的水珠,將咒靈整個包裹在內。
而牽著繩索另一端的,是一位少年。
他神色淡淡的從海裡走了出來,周圍海水分離時飛濺的水珠停在空中,他的衣服上沒有沾上一點。
太陽不知道什麼時候露出了一小條縫隙,陽光照在停滯在空中的水珠上,在這些映襯下,他燦金色的雙瞳有些晃人眼,也襯得他本就精致的面容更加熠熠生輝。
深藍色的頭發有些長,被他用黑色的皮筋紮起,紮成一撮低馬尾,正隨著他的動作輕晃。
他就像從深海中走出的王子一樣,腳步輕緩,彙聚成細繩的海水纏繞在他的右手掌心,沿著這柱水流往上看去,就是困住咒靈的巨大水球。
太宰治敏銳地注意到,對方的右掌心有什麼印記,被纏繞著的水流遮住了。
海水隨著少年往前走的動作慢慢聚攏,在他踏上岸堤後,海面像是從未發生過這些異狀一樣,重新恢複了平靜。
他抬眼看了看岸上的幾人,燦金色的雙瞳眯了眯。
緊接他的眼神順著纏繞在手心的細流往上看,視線最終停在困住咒靈的巨大水球上。
在他的雙眼裡隻有水球的倒影,不過他好像很確信那裡有彆的東西存在。
很快,他又將視線轉到在場四人身上,眉頭輕蹙。
“就是你們亂扔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