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不許碰她 不準做她的面首。(1 / 1)

紅酥手 且墨 9937 字 6個月前

那日祁國公帶著人馬堂而皇之上餘府的時候, 蕭蔚恰好在餘府的書房同餘宏光談話。

雖說是為了誣陷而來,但祁國公也沒有入戲太深,面上絲毫看不出怒氣, 上門時甚至讓人去通傳,等府門大開,餘宏光親自把他迎了進去,他仍樂嗬嗬地。

“不知國公爺與令千金突然到訪, 是……”餘宏光心中深知餘楚堂的事是由他背後搗鬼, 卻不得不故作鎮定,全當不知。蕭蔚在他身側, 著重看了眼梁紹清,垂眸沉思。

梁忠並未跟著餘宏光進正廳,隻擺了擺手在前院站定了, 又示意手下人將一名護衛拖出來,“哦, 是這樣,昨夜有盜賊闖入府中,竊走小女心愛之物, 尚書大人也知道, 小女平日被她阿娘寵得無法無天,丟了寶物就撒潑打滾、哭鬨不止, 非要將賊人抓出來,老夫也無可奈何,但一細問,那心愛之物乃是稀世珍寶,不可告人,天下隻此一件!”

話說到這, 已意有所指。玉匣,幾乎所有人的腦海中都指向此物。

“哎,若當真丟了實在可惜可恨!隻好厚著臉皮張貼告示四處追查,後來盤問府中一護衛才知,他昨夜玩忽職守,一直不敢上報實情,後來聽聞寶物貴重,搜查的聲勢浩蕩,才吞吞吐吐說,他半夜時就在府門不遠的大街上吃酒,親眼見那賊人從國公府出來,一路潛逃,最後躲進了餘府。”

他一頓,神色誇張,似是完全料不到這個發展,作痛心疾首狀。餘宏光眼神一凝,又立馬笑開了,“國公爺是擔心,賊人躲入餘府大門再行盜竊,特來提點的吧!”誰還不會裝傻了?他拱手道謝,“多謝國公爺美意,待您走後,餘某會著實搜查,將這不知天高地厚的盜賊緝拿,五花大綁了送到國公爺的府上。”

梁忠一滯,早知這老狐狸會裝傻,也笑開了,又道,“那是自然,可護衛說,盜賊是從餘府後門大搖大擺進去的,不像是外賊,更像是家賊?倒不是說餘大人知情,隻是若手下人三言兩語糊弄了你,你亦體諒下屬功勞,為他遮掩,那小女的寶物可就……”

“國公爺這話餘某可不愛聽了,若真有這樣的奴仆,餘某自當掃地出門,怎會為了遮掩醃臢之事,反不顧及你我二人的交情?”餘宏光神色自若,指著青天,“餘某為官,蒙受神明指路,心中浩然清明,又豈是下人能糊弄得了的?必然是盜賊猖狂,背後受他人指點,離間你我,此時唯有你我二人聯手將其揪出,才是正道。”

話說到此,再往上潑臟水就顯得太刻意了,梁忠作思考狀,不動聲色地側眸看了眼梁紹清,後者一笑,先拜謝餘宏光,“尚書大人所言極是,可小女子不懂官場彎繞,亦不知誰背後作梗離間您和父親,小女隻一心想找回我的寶物,既然盜賊入了餘府至今未出,那想必寶物也被他藏在了餘府,不如讓父親的侍衛助您搜尋一番,待小女子找到寶物之後,你們二人再細查是誰在背後挑撥如何?”

她巧舌如簧,隻跟著餘宏光的思路走,不作反駁,卻直接將目的拋了出來,饒是餘宏光是隻狐狸,也隻能應付官場話術,面對有禮有節的女子的私心央求,自己又是長輩,著實難拒。

餘宏光張了張嘴,半晌隻道出一句,“搜尋之事關乎隱私,怎能無令就查?”

“餘大人說的是,可私下查,您與父親二人尚有顏面,”梁紹清一笑,“若是去問陛下求一道搜尋令,屆時朝堂上下皆知此事,必然對你們頗多揣測,不管是否有人背後攢局,餘大人都將被推至風口浪尖,父親也會受到陛下責罵。父親被罵倒罷了,餘大人的二公子前陣子才因賭受刑,此時應謹言慎行,低調為好,不是嗎?”

“梁小姐好厲害的口舌。”提到餘楚堂的事,餘宏光有了些怒意。顯然,讓他失了方寸正是祁國府想看到的。

但梁紹清不要臉面,梁忠還是要的,遂笑著圓場,“說什麼搜查那般嚴重,傳出去還以為祁國府仗勢欺人,尚書官居高位,我們怎敢說搜查?不過是幫助餘大人緝拿府中盜賊,還您清白。事關你我二人情誼,我怎好不著人出力?”說著,他一抬手,示意身後護衛行動。

“且慢。”

清朗從容的聲音,在劍拔弩張的氛圍下顯得尤其突兀,梁忠一頓,抬手止住了要行動的護衛,他可不想落個強闖尚書府的名頭,抬眸看去,說話的人正是蕭蔚。

“怎麼,蕭給事有異議?”梁忠笑問。

蕭蔚站出來,躬身施一禮,而後負手道,“在下旁聽許久,隻覺國公爺行端坐正,嶽父亦知禮守節,確然是背後有人挑唆。”

“挑唆之人待緝拿了盜賊,自然可追問出來。蕭給事又何必攔?”說著他又要抬手。

蕭蔚卻搖頭,“不。無須搜查,挑唆之人就在眼前。”

梁紹清心下一沉,似乎預料到他要說什麼,而梁忠卻不明所以,“何人?”

蕭蔚指了指地上跪著的護衛,“他。”稍一頓,他走到護衛面前,“你說昨夜親眼看見盜賊入了餘府,如何證明?”

護衛一愣,抬頭看向梁忠,梁紹清笑著上前,“已著人去酒攤子問過了,昨夜他確實在外吃酒,竊賊至餘府後門的路程,他也記得一清二楚,還向我們描繪了地圖。”

蕭蔚點頭,“正因如此,才有蹊蹺。”他問護衛,“你喝了多少酒?”

“隻喝了二兩。”護衛補充道,“因想著還要回府上當值,不敢喝醉,頭腦清醒得很,絕無看錯之疑。”

蕭蔚誇道,“很好。”他轉頭低聲向餘宏光說了什麼,後者點頭應承,他便吩咐了身後小廝幾句,小廝點頭離去,蕭蔚才又回過身解釋,“我再問你,那人穿了什麼衣服,長得什麼模樣?”

護衛稍一思忖,不緊不慢回,“身著黑衣,蒙著面,不曾看見真容。”

“他能自如地穿梭重重護衛的國公府,還能帶著寶物全身而退,想必武功高強,而你吃了二兩酒,饒是不曾吃醉,也該有些身乏,卻還能緊跟著那人一路,不被發現,想來你的輕功也是絕頂了。”語畢,小廝抱著一壇酒回來了,蕭蔚抬手示意給他倒上,“喝下這二兩酒,你能跟著餘府頂尖的護衛跑到祁國府而不被他察覺分毫,在下便替嶽父招待各位搜查。”

“我看不必了吧?”梁忠笑說,“這樣與浪費時間何異?且讓人進去一搜,真相即刻大白了,還要等他們跑完這一趟?”

蕭蔚拱手,“國公爺良善,有所不知,正行公事卻吃酒犯懶的人一貫貪婪,其實在下並非揣測他吃醉酒看錯了,而是認為,昨夜那個盜賊,就是這護衛本人。”

此話一出,梁紹清的臉也黑了。這死狐狸扯謊忽悠的功夫真有兩下子,竟利用人證反過來蓋他一頭。

護衛亦大驚失色,他是被抓來作偽證的,沒人跟他說還要背鍋啊。

蕭蔚接著分析道,“國公爺細想,這護衛若真是出去吃酒那麼簡單,何故見梁小姐為寶物哭鬨一夜都選擇隱瞞不報,今晨才向您稟告?分明是在想對策,如何化解盜竊之罪,又如何將寶物藏妥。國公府固若金湯,怎會失竊?依在下看,是這護衛專選了個當值的日子,借巡視之名,明目張膽地偷了寶物,又因太過高興,遂出門吃酒慶祝,回去後發現自己偷去的寶物乃是小姐的心愛珍品,擾得闔府上下皆亂做一團,護衛才慌了神,徹夜想出這構陷之策,至於為何構陷餘府,想來是看準前些時日餘府不曾上門為您祝壽,猜測您對餘府有些不滿。”

護衛望著他顛倒黑白的嘴臉,滿面扭曲,不是,這人咋比國公爺讓他作偽證的時候還能編啊?

梁忠欲言又止,不是,他來真的?

不等梁紹清開口,蕭蔚接著說道,“如今想來,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護衛定是將寶物就藏在了祁國府。在下願攜餘府的護衛,去往祁國府搜查。”

“你反倒要搜我祁國府?”梁忠笑,有些不可置信。

蕭蔚卻從容不迫,將他方才說來的話照搬奉還,“說什麼搜查那般嚴重,傳出去還以為刑部尚書帶頭內鬥,祁國公尊貴,我們怎敢說搜查?不過是幫助國公爺緝拿家賊,還嶽父清白。事關您與嶽父的情誼,我們怎好不著人出力?”

梁忠一噎,看了眼護衛,示意他反駁,後者領會,大喊道,“屬下並未盜竊!屬下所言句句屬實!”

“那還須這位護衛小哥自證清白,否則是沒有人相信的。”蕭蔚深知,誰提出罪狀誰舉證,提出罪狀的人不舉證,卻反要被誣陷的人自證清白,就是在耍無賴,但對方已掉入了陷阱,他自然會加以利用,引導人心,“此事要自證也簡單,要麼喝下這二兩酒,跟著餘府護衛跑完一趟,要麼去祁國府一搜,若是在府中找到了藏匿的寶物,一切自會真相大白。相信以國公爺的氣量,和對令千金的寵愛,必然不會介意多些人手幫忙找尋寶物?”

梁紹清咬牙切齒,心中暗罵了兩句死狐狸,盯著他片刻,笑道,“蕭大人不怕傳到其他言官的耳朵裡,就成了你越級調兵,屆時讓陛下誤以為你不滿職權,懷疑你有謀反之心?”

蕭蔚淡然一笑,垂眸時眼角上揚,真有幾分狐狸相,“梁小姐,可莫要往自己的頭上加罪名了。”他指的是這滿院的祁國府護衛。

這樣的罪誰都擔不起,梁忠佯裝發怒,問腳邊護衛,“你可敢喝這二兩酒?”

誰喝誰是傻的,莫說沒有絕頂的輕功,就算有,誰知道蕭狐狸在酒裡下了什麼東西,又有誰知道酒有多烈?這二兩酒不過是給幾人一個台階下,護衛想通此處,跪地磕頭,“屬下確實不敢!”算是認了這罪。誰也不必搜查誰的府上。

眼看戲唱不下去,梁紹清也不慌不忙,直接擺爛,“哎呀,蕭大人真是聰明,我怎麼沒想到,還有家賊難防這一說?實則方才來的路上,我已吩咐人備了些薄禮,此番算是探望過二公子了。”一頓,她看向餘宏光,“不勞煩餘大人派府衛來祁國府了,待找到寶物,我們自會收拾這賊子。”

餘宏光淡笑,“如此甚好。”

“但是,”梁紹清話鋒一轉,彆有深意地看向蕭蔚,笑得嫵媚,“蕭大人幫小女子逮住了賊人,查到了珍寶線索,小女子要如何感謝您呢,嗯?”

蕭蔚漠然挪開視線,“不必客氣。”

“誒?怎能不客氣呢?”梁忠開了口,作糾結狀,片刻後豁然,“這樣吧,蕭給事且在蕭宅候著,老夫替小女送你一份大禮。”

蕭蔚作誠惶誠恐狀一句“不必”還未出口,梁忠已帶著梁紹清轉頭離開。他預感不是太好,緊跟著和餘宏光作彆,匆匆趕回蕭宅。

約莫過了一個多時辰,梁忠果然帶著梁紹清上門,送來一禮。

梁紹清笑得比尋常都妖豔,妖豔中裹挾著幾分缺德,“蕭大人是陛下跟前的紅人,又是餘尚書的乘龍快婿,誰人不知小娘子嫁與你時帶著能堵得長街水泄不通的嫁妝?您和小娘子都不是缺金短銀的人,送什麼俗物都顯得不夠重,小女誠摯感謝,思來想去,還是唯有這個,能讓你和小娘子都合意。”

她的身子一側,露出身後的“禮”來。

“屬下闌珊見過大人。”一長身挺拔、面若桃花的男子拱手施禮,“闌珊自小學武,可作夫人的貼身護衛,亦可作夫人的暖帳面首。唯夫人之命是從。那日祁國府壽宴,屬下已與夫人見過面了,大人請放心,夫人對在下很滿意。倘若大人之後公務繁忙,無法陪伴夫人左右,便可交由屬下相伴,但若是大人得空,屬下也絕不會僭越打擾。”

蕭蔚面色如常,隻是緊盯著面前的絕色男子看了半晌,對梁紹清道,“梁小姐,你在挑撥在下和夫人的感情?”

梁紹清笑顏如花,“這可不隻是小女子的主意,這也是父親的主意。你不收,就是不把我父親放在眼裡。如今鄞江城風俗開放,養面首作護衛的大有人在,這就和男人明面上找奉茶侍女,實際三妻四妾沒什麼兩樣嘛,誰也彆說誰。但小女子知道你潔身自好,又被餘府緊盯著,是萬萬不敢有異心的,這才想著送夫人面首,她高興,你也會開心的。你們都開心,自然會相處得更加和睦,怎麼會是挑撥?”

不把端朝第一國公放在眼裡的帽子扣下來,確實不能不收,更何況這兩人是衝著還敬方才搜查餘府被阻之仇而來,若不讓他們稱心,撫平這疙瘩,鬨得不歡快了,欠的債是要從彆的地方還的。

須臾,蕭蔚拱手,但要作謝時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反道,“在下並不能為夫人作主,國公爺和梁小姐可待夫人歸來,親自問她可願收下此禮。二位的好意,在下先謝過了。”

梁紹清又笑,“帶都帶來了,那麼多人瞧著,豈有再收回的說法?小女子也說過了,這面首不僅是面首,還是一武功高強的護衛,若夫人不願寵愛他,他自會成為你們蕭宅中最得力的守護,如今明槍暗箭都朝著餘、蕭兩家亂來,父親真是怕你出事,才選了這麼個人。這可是父親對你的一片關心,蕭大人不要再推辭了。”

這個理由著實無法再反駁。饒是蕭蔚知道,這不僅是梁紹清為了離間他和餘嫻,更是梁忠為了在蕭宅安插眼線,也隻能收下,“如此解釋的話,在下謝過了。”

拆人姻緣的感覺果然很好,梁紹清這心裡,終於舒服了。他迫不及待想看戲,期待著小娘子早點回來。

“闌珊,你可要好好伺候夫人,若在夫人跟前受寵了,以後蕭大人自會養你一輩子,專在他公務時負責討夫人的歡心。”梁紹清走前還補一刀,“為蕭大人分憂,是你應做的事,知道嗎?”

“是,闌珊記住了。”他拱手再敬。

梁紹清終於走了,梁忠在馬車裡一直未下來過,馬車起步行進,他才撩起簾子朝他示意了番,臉上掛著笑,一字未言,蕭蔚卻知道,他在向自己示威,他要玉匣。

轉過頭,闌珊高興地朝他一笑,抱拳施禮,“大人,屬下可是住夫人院中的耳房,以便之後貼身保護,隨叫隨到?”蕭蔚面無表情,視線不動聲色地從他臉上滑過,走進宅院,沒搭理他。

闌珊自顧自跟上去,還不知蕭蔚那一眼已將他的容貌細細打量過了:和梁紹清相似的美麗,明豔張揚,眉細,卻濃如墨筆畫,瞳燦如燁,羽睫深深,將一雙鷹招子襯得深邃,鼻梁挺拔得像山脈,嘴唇紅豔,笑起來同樣能露出潔白的兩排牙齒,和梁紹清一樣招人厭,棱角更為硬朗,但笑起來時兩頰的紅暈似桃花盛開,平添柔順之感。是有幾分姿色。

“夫人的院子便是我的院子,我與她並不分房。”蕭蔚站定,轉頭睨著他,“同理,夫人的床榻便是我的床榻,我有潔癖,你不許進我的臥房,更不能碰那張床榻。”

闌珊笑得憨厚,“好,若是夫人寵幸屬下,屬下一定令尋一室。”

蕭蔚冷漠道,“她睡不慣彆的床。”

闌珊思忖片刻,抱拳敬道,“那屬下這就照著臥房的床榻,上街去買一張一模一樣的來。”

蕭蔚乜著他,“她睡覺時,是要哄著的,並非床榻之故。”

闌珊倒吸一口氣,“那大人將哄睡之法教給屬下,屬下好為您分憂。”

蕭蔚挑眉,“你很自信,她會寵幸你?”

闌珊想了想,“不自信。但小姐說了,夫人好美色,屬下總要不遺餘力地試試。”

蕭蔚掉頭就走,淡然道,“無須你分憂,當好你的護衛即可。”

闌珊亦挑了挑眉,繼續跟著,“大人,您是不是怕夫人獨寵屬下,擔心夫人移情?”

蕭蔚心道這小子是個愣頭青,知道什麼,他是為了玉匣,若失去了餘嫻的心,怎麼讓她敞開心扉將所有消息告訴他。更何況,這愣頭青是梁忠為了玉匣安插在他身邊的人,若是和餘嫻拉近了關係,得到玉匣的線索捷足先登,那一切就功虧一簣。

“大人放心,屬下隻會在大人公務繁忙,無法陪伴夫人時出現,隻要夫人喜歡屬下的侍奉,屬下就心滿意足了,不會奢求夫人的真心。”闌珊又謹慎地低聲說道,“就算有幸得到夫人垂青,也隻會讓夫人舒服,絕不會讓她懷有……”

“你想得美。”蕭蔚腳步猛地一頓,轉過頭盯住他,沉眸厲色,“收起你的齷齪心思,不許碰她。”

闌珊擺手,上道地回,“放心吧大人,屬下絕不會碰夫人,隻會等夫人碰屬下。給予您二人充分的尊重。”

這人故意聽不懂人話這點,不用想也知道是梁紹清教的。蕭蔚看著他,怎麼看怎麼膈應,心道或許是因為他和梁紹清長相相似的緣故,才會讓自己的厭惡之心作祟。他壓著這股異樣,片刻後消解了去。

誰知闌珊又貌似天真地補了一句,“大人若是嫌屬下煩,除了將屬下發賣以外,自可隨意處罰屬下,畢竟您是主子,屬下隻是面首。”

蕭蔚抿緊唇忍了忍,沒忍住,“你是護衛,不是面首。不準做她的面首。”

闌珊笑嗬嗬道,“總之都是奴才,大人不必寬慰屬下,其實屬下寧願做夫人的面首,夫人是鄞江城有名的美人,能夠得到夫人的一眼青睞,簡直三生有幸。”

蕭蔚聽不下去了。誰寬慰他了?這話的意思分明是為了不讓他擾亂自己的計劃,阻止他接近餘嫻,竊聽線索,提點他勤勤懇懇做個蕭宅護衛罷了。

闌珊還在他耳邊喋喋不休,“對了,夫人什麼時候回來?既然是做面首了,屆時需要屬下沐浴迎接嗎?”

蕭蔚跨著大步走,高聲喚了句,“管家。”大爺很快出現,他吩咐道,“給他尋間房。離我和阿鯉的臥房遠些。”

大爺打量了下闌珊,立刻領悟了深意,拱手回是。

闌珊也領會了,自言自語道,“也是,屆時夫人寵幸屬下時或許會有幾分激烈,離得遠些以免打擾到大人公務。不可擾家主正事,在當面首的冊子裡有寫,屬下背得滾瓜爛熟。哦,方才大人所喚是夫人的小名?也不知以後夫人可願意施舍屬下喚一次……”

大爺笑出了聲,揣著雙手看樂子。蕭蔚神色淡然,指了指馬廄的方向,“給他安排點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