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 大爭之世 爭的就是那至高無上的地位……(1 / 1)

大秦嬴魚 一口香 11945 字 6個月前

殺掉魏無忌, 與楚國有什麼好處?

在黃歇看來,殺掉魏無忌,對他以及對楚國, 有以下幾個好處。

第一是討好秦國, 換回秦國在東面沿海占領的楚國的土地。雖然楚國上下集體裝瞎, 認為東夷沿海地帶多大澤濕地,林木繁茂,野人難訓, 不通教化, 不好經營, 讓“東夷君”占也就占了吧,消滅些野人部落, 總是與楚國有利的。

沒錯,楚國並不想承認, 真正經營東夷沿海的是秦國, 他們認為, 經營東夷的, 是東夷君,而不是秦國的蒙嫣和,或者說,真正經營東夷的, 是秦國的安平君!

但是, 東夷,太富庶了。

東夷居然是這麼富庶的嗎?

他們都不知道啊!

海地可以產鹽, 這誰都知道,齊國和楚國因為沿海,可沒少靠煮海鹽發家致富, 但東夷的鹽,可以這樣雪白沒有丁點苦味嗎?這是怎麼做到的?

東夷的水稻可以種兩季,這個黃歇是知道的,但是,秦國是怎麼在沼澤地裡種水稻,還能一年兩季不間斷的種的?

自古珠貝都是從深海采集的,一顆明珠光亮的陰影裡,無不是是隱藏著幾十上百條的人命,而秦國,居然在大湖裡蓄養海貝,自結珍珠?(人工養殖淡水珍珠,黃歇消息有誤。)

還有東夷的桑絲,東夷的海港,東夷的銅鐵,東夷的大魚......

從楚國打敗越國,占領吳越之地之後,他們怎麼就沒發現,沿海之地,是這樣一塊膏腴之地呢?

曾經的吳王,後來的越王,也沒見這麼富啊?

怎麼到了秦國的手裡,荒蕪濕瘴之地,竟然成了富庶流膏之地?

這可真是,太過邪門了。

東夷與秦國來說,畢竟是塊飛地,而且名義上是楚國的土地,若是真的讓這些正在經營中的土地變成秦國所有,秦國必須要和楚國打上一仗,而且是打勝了才行。

在黃歇看來,楚國隻是因為利益不均楚貴族不能專心打仗,但若是以東夷之富為誘餌,楚貴族們擰成一股繩去對抗秦國,秦國也會怵上三分。

所以,結盟,才是最好的兩利之法。

楚國以魏無忌的頭顱做投名狀,表明與秦國結盟的決心,用秦國河內與陶郡之間的魏國土地交換東夷,讓陶郡不再成為秦國的一塊飛地,想來秦國會答應的。

畢竟,經過之前的陶郡被洗劫之事,經營飛地的苦頭,現在秦國應該已經吃夠了才是。

東夷離秦國,可比陶郡離秦國更遠,如今楚國已經對東夷虎視眈眈,與其在這個時候乍起兵戈,不如用來結交盟友,與人方便,與己方便。

殺掉魏無忌,對楚國的第二個好處,則是削弱魏國的力量,兼並魏國的土地。

楚國與魏國相鄰,沒有了魏無忌的魏國,比韓國強大不了多少,如果與秦國聯手,吞並魏國的土地,一來可以削弱與楚國相鄰的敵人,讓楚國更強大,更安全,二來可以擴大自己的領土範圍。

若有拓土之功,不僅在國內可以鞏固他自己的地位,更可以幫助楚王從景昭屈三氏手裡奪取權利。

可謂一舉三得啊。

所以,在黃歇看來,魏無忌的腦袋,非常值得借來一用。

那麼,怎樣才能用得上魏無忌的腦袋呢?

這可得好好計較一番了。

鹹陽城的男人們四處鑽營,女人們也不遑多讓。

大家都為先王守孝呢,宴飲不行,聚在一起說說話總是可以的。

雲姬之前除了去蒙家拜訪一下嬌嬌,去子楚府上看看雲夢公主,其他府邸,除非是秦魚安排的,否則,她是基本上不去的。

一來避嫌,二來,她也實在是不喜歡那些虛假的迎合和客套。

不過,她還記得秦魚晚上跟她說的要春申君黃歇接昌平君熊啟回楚國做太子這一回事呢,所以,他聽聞蒙家今日有客到訪之後,便自己收拾收拾,也上門拜訪去了。

嬌嬌二胎已滿九個月,眼看著就要生了,一些親戚家或者平日裡交往密切的婦人們不免都來慰問看望一番。

嬌嬌從未嫁給蒙武的時候,就和白露姚合夥做生意,這些年來,她們不僅將護膚品和彩妝鋪子開遍了全秦國,更是融資了鹹陽城中許多貴婦人的資產,將她們納入自己的利益團體當中去。

每當有新產品問世的時候,這些貴婦人就是最新的試用者和推廣者,讓自己變美的同時,還能收錢豐滿自己的荷包,何樂而不為?

有些貴婦人之間,彆看她們的良人或許是政敵或者是死對頭,但私下裡,她們之間的關係,可能比親姊妹還親呢。

而這個利益關係的維係者,就是嬌嬌。

嬌嬌雖然已經平安生過一胎了,但這個時代,女人生孩子就是走鬼門關,誰也不知道生的時候會遇見什麼意外?

所以,看在蒙家和安平君的面上也好,看在嬌嬌手裡掌握著她們的錢袋子也好,於情於理,這些鹹陽城中的貴婦人們都不願意看到嬌嬌有半點差池。

她們送來的伴手禮也很簡單,一眼望去,全是保婦人平安生子的巫符之類的,不管有沒有用吧,總歸是個心意。

秦氏嬌嬴會缺財貨嗎?

那必然是不能夠的,人家缺的是你的那份交好的心意,人來了,就成了,禮物不禮物的,都是次要的。

雲姬不請自來,在蒙家大門口,與秦公主叔嬴碰了個對臉。

秦公主叔嬴,先王稷的第三個孩子,沒有名字,隻有排行。

不是說先王稷不重視秦公主,所以沒給取名字,相反,她是隨著悼太子和秦王柱排號,為先王稷的第三子,地位等同秦公子,所以才以叔稱之。

秦公主叔嬴,沒有取其他名字,恰恰說明了先王稷對這個唯一的女兒的珍重。

當然,叔嬴出生的時候,先王稷可不知道,她之後就再沒有其他孩子出生了,所以久而久之,叔嬴也被叫做季嬴,意味這位秦公主是先王稷最小的孩子。

不管怎麼說,這位在同輩中身份貴重無敵的秦公主,在秦國,都是無人敢惹的存在。

你看,當年先王稷將秦公主嫁給當時還是質子的楚王熊完,熊完離開秦國,回楚國即位的時候,秦公主與熊完和離,也隻是說了一聲,就帶著兒子心安理得的繼續在秦國享受榮華富貴了。

無論是楚國還是秦國,沒有人敢說半個字。

肯定有很多人在心裡嘀咕秦公主果然猖狂無禮,但是,你敢大聲說出來嗎?

不敢就對了。

秦公主叔嬴的兒子熊啟,目前來看楚王熊完唯一的兒子,在他及冠之後,先王稷直接賜封昌平君,除了封地小了點,其他的,與秦魚一般無二。

可見這位秦公主有多麼的受寵。

雲姬卡著點過來,就是與秦公主偶遇的。

秦魚讓她下次見到黃歇的時候,提醒黃歇楚王還有個兒子在秦國,但雲姬覺著與其等著黃歇找上門來她再開口,倒不如直接去找秦公主更直接更痛快一些。

秦公主身邊跟著兩個身姿挺拔容顏俊秀的年輕男子。

一個看著年少一些的正是昌平君熊啟,另一個稍微年長一些,則是秦公主的情郎,叫做涇陽君的。

秦公主的封邑之一就在涇陽,這位情郎既然號涇陽君,那涇陽的這塊封邑到底歸了誰,就一目了然了。

都是貴族圈子裡的那點子事,誰還不懂呢?

雲姬先行禮:“妾身見過秦公主。”

秦公主一向是漠視楚人的,就是現在的華陽王後以前的華陽夫人,在秦公主面前都有些訕訕的,更彆提秦國朝堂上那些楚國官員了。

楚人,不管是多尊貴的楚人,在秦公主面前,都要避其鋒芒。

但這個楚人,顯然不包括雲姬在內。

雲姬到底因著什麼能得秦公主青眼,嗬,誰還不知道呢?

秦公主原本就蘊著溫柔笑容的臉龐更和煦了,她上前兩步,握著雲姬的手將她托起,笑問道:“你怎麼來了?往常可不見你。”

雲姬也笑道:“君上說孟姊(大姐)月份大了,恐不耐煩迎合,讓妾身來照顧一二。”

秦公主打趣道:“這天下,恐怕也就一個安平君不拘常理,不僅自己時時來蒙府看望胞姊,還這樣周到的派身邊人過來幫襯,他也不怕蒙家挑他的理兒?”

雲姬與秦公主相攜往蒙府裡面走,邊走邊軟聲道:“怎麼不怕?原本今天他是想親自過來拜訪的,但又怕他自己來了勞動蒙將軍回府,又是一通忙亂,徘徊再三,也值得讓我過來了。”

秦公主先是笑了一番,然後又感歎道:“要不說婦人難做呢,想母家了,自己常歸寧,夫家嫌,母家常來看看吧,夫家也嫌,總是沒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雲姬恭維道:“您說的這些,是全天下婦人的煩惱,您自己個兒,可無此憂慮。當真羨煞天下女子。”

可不是嗎?帶著兒子住在先王的眼皮子底下,有親父寵愛,無人敢欺,如今先王雖崩,但她的身份,隻有水漲船高的尊貴,更是無人能及了。

秦公主對此,卻是有些意興闌珊,她對雲姬的話隻是笑笑,並不做評,更不謙遜客套。

本就是如此,有什麼好客套的?

嬌嬌正在囿苑裡招待客人,所謂的囿苑,就是一大片山水園林,裡面不僅種植了奇花異草,還養有觀賞性極強的禽獸,供人觀賞遊玩。

蒙家的這個居家囿苑自然不大,以蒙家現在的地位,先彆說有沒有超出了卿大夫的規格禮製,若不是娶了嬌嬌為妻,光養這麼個園子,就要耗費無數。

嬌嬌抬眼間見秦公主和雲姬攜手說笑走過來,忙上前兩步,對秦公主微微行禮,親熱笑道:“你們怎麼一起來了?”

雲姬去到嬌嬌的另一手邊,微托著她的手臂,笑道:“在門口碰到的。君上聽說孟姊今日有客,擔心孟姊身體不便招待,便讓我來了?”

嬌嬌果然抱怨道:“就他瞎操心,我在自己家裡,多少奴婢使喚不過來,哪裡用的著你?”

她嘴上雖然抱怨,但臉上大大的笑容,卻是掩飾不住的高興和開懷。

雲姬就勢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我就‘聽話’的來孟姊這裡躲懶來了。”

她這憨言憨語的樣子惹的嬌嬌哈哈大笑,一邊拍她的手一邊對秦公主道:“咱們那阿弟,從小就嚴肅的跟個小老翁似的,如今有這麼個活潑可憐會說會笑的解語花陪著,好多著呢。”

論輩分,秦魚秦嬌嬌是和秦王柱秦公主一個輩分的,所以秦公主都會親密的叫秦魚一聲阿弟的。

秦公主也頻頻點頭:“可不是,昨天我還看到阿弟身上佩戴的素色香包彆致,想來就是雲姬親手做的吧?”

說起秦魚來,雲姬就有些赧然,她點點頭,多說了一句:“前兩日我去逛布莊,給孩子們挑選了幾匹布料,順便給君上挑了一匹。”

嬌嬌打趣道:“怕不是專門去給阿弟挑布料,孩子們才是順便的吧?”

雲姬臉頰緋紅,不依嬌聲道:“孟姊,彆人都看著呢。”

嬌嬌和秦公主都笑了起來。

未免雲姬太過尷尬,秦公主轉移了一下話題:“我是怎麼聽說,那天你遇見黃歇了?”

秦公主這個轉移話題的技巧,真是讓人一言難儘。

這樣直接詢問絲毫不顧及他人感受的話,也就秦公主能說了。

嬌嬌原本想開口緩和一下,不讓雲姬太難做。

雲姬雖然是楚國貴女,有些立場上的問題和隔閡,但她還是挺喜歡雲姬的。倒不是雲姬有多好,而是這麼多年,雲姬是除了她們這些親人之外,秦魚唯一看進眼中並帶在身邊常相伴的女子。

有好一段時間,嬌嬌都以為秦魚喜好男子,而不是女子,要不然從小到大秦魚身邊多少容顏嬌媚且有才華的女子,他自己身體也沒問題,到了知慕艾的年紀,怎麼都沒有臨幸一個兩個的呢?

其實喜好男子也沒什麼,秦魚權勢無雙,若是喜歡男子,世人頂多說一句安平君風流倜儻,但他若是隻喜歡男子,不喜歡女子,那可就招世人的眼了。

直到雲姬的出現,嬌嬌才放下了心中的憂慮。

嬌嬌都已經想好要怎麼為雲姬解圍了,但誰知,雲姬先她一步開口。

雲姬笑道:“是遇見了,黃歇是特意去找我的。”

嬌嬌一口氣憋在了胸口,雲姬一手放在嬌嬌背後,在秦公主看不到的角度給她順氣,順便讓她安心,不用擔心她。

嬌嬌緩緩吐出胸中的那口氣,用帕子遮遮額頭,對秦公主和雲姬道:“去亭子裡說吧,站在這裡怪熱的。”

三人移步到涼亭裡,女侍給三人斟上茶水就退下了。

亭子裡隻剩下三人。

秦公主開口,繼續剛才打算的話題。

秦公主捧著茶水低垂了眉眼輕吹浮沫,沒飲,隨口問道:“黃歇去找你做什麼?他要是找,也應該去找雲夢公主吧?”

雲姬朝嬌嬌眨了下眼,嬌嬌給了她一道白眼,要她快點。

雲姬語氣也很隨意,她道:“還不是想與君上見面,君上不見他,他找到我那裡去了?”

秦公主放下茶盞,眉頭輕皺,問道:“他去找阿弟做什麼?”

你看,秦公主雖然表面上對楚人不假辭色,好像楚國楚人都與她無關似的,但實際上,任何關於楚國的風吹草動,秦公主都在時刻關注著。

秦公主的這個脾氣,與她交好的人當中,多多少少都是知道的。

雲姬就是知道這一點,她才來找秦公主。

雲姬道:“無非就是楚國的那些事唄。韓魏楚三國敗給秦國,韓王和魏王都被捉到鹹陽來了,楚王能不怕?韓王有公主可送,趙國有趙太子在鹹陽做質子,楚王有什麼?楚王到現在,都還沒有公子公主......”

“啊,抱歉,我不是說昌平君......”

秦公主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道:“無妨,我與熊完已經和離,阿啟也是秦人,熊完的確沒有孩子。”

雲姬正色道:“怎麼能這麼說呢?無論是從長有次序還是血脈尊貴,昌平君都不應該落人後......”

嬌嬌嗬斥道:“雲姬,彆說了。”

秦公主一向以溫柔示人的臉色有些端不住了。

雲姬在嬌嬌的嗬斥下住了一下,但還是倔強的道:“我是楚女,母國的話,我還是能說上一說的,昌平君本來就出身高貴嘛。唉,楚國到現在都還沒有公子出生呢。”

最後一句話的語調,那可真是九轉回腸,意味非常了。

嬌嬌:......

這雲姬,以往可沒發現,她怎麼這麼會說話啊?看似什麼都沒說,其實什麼都說了,沒見秦公主都不顧場合的開始思慮了嗎?

婦人聚會就是這樣,既然不能宴飲,那就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說說話,聯係一下感情,權作消磨時間。

嬌嬌是主家,不能離開太久,她見秦公主心事重重的樣子,就把雲姬給拉走了。

等走遠之後,嬌嬌數落雲姬:“你可真敢說啊,你這是在戳她的肺管子。”

秦公主,原本應該是楚王後的,結果就因為當年熊完和黃歇回國的時候不願意帶上秦公主,權當秦楚聯姻不存在,秦公主才怒而和離的。

看著很有氣節,秦公主也是主動拋棄熊完的一方,但稍微知道點當年內幕的,都清楚是熊完先拋棄的秦公主,熊完壓根就沒想立秦公主為王後,也沒想認熊啟這個兒子。

秦公主一生順遂,隻在熊完身上栽了這麼一個大跟頭,她不耿耿於懷才怪呢。

為啥在鹹陽的楚人都見了秦公主繞道走?

真正淡然處之的人,可不會讓楚人見了她就害怕。

雲姬見四處無人,便在嬌嬌耳邊悄聲說了幾句,嬌嬌抱怨道:“這麼大的事,他怎麼這樣草率的交給你去做?”

雲姬笑道:“大概是見我平日裡太閒了吧?給我找點事做。”

嬌嬌沒好氣道:“讓黃歇繼續來糾纏你?”

雲姬笑的狡黠:“所以我沒去找黃歇啊,楚國的事,有公主在,我一個被拋棄的楚貴女上前湊合什麼?”

大爭之世,爭的就是那至高無上的地位。

隻要她將事情透露給秦公主,雲姬不信秦公主能忍的住,不去做些什麼。

她就是不為自己著想,昌平君呢?

那可不是仨瓜倆棗的家產之爭,而是一國王位。

昌平君熊啟現在可是楚王熊完唯一的兒子,他不回國繼承楚王位,誰去繼承?

隻要秦公主起了心思,黃歇就由秦公主接手了,黃歇不用來找她,她也從側面提醒黃歇,秦國還有楚國的一位公子在鹹陽。

這樣,她就算是完成秦魚交給她的任務了。

完美。

嬌嬌看了眼雲姬,張張口,想要安慰兩句,但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安慰話。

此時此刻,嬌嬌無比的慶幸自己的母國強大到不需要她們這些宗室貴女們去他國聯姻(大霧,是某人絕對厭惡和親爭取的結果),若是生在他國,恐怕,她的下場,並不比他國公主好多少。

最終,嬌嬌還是道:“阿弟是個再好不過的人,你跟著他,不用多想。”

雲姬笑笑:“我知道。”

沒多久,鹹陽城中就發生了一件讓人嘖嘖稱奇的事,秦國尊貴無匹的秦公主竟使人當街將楚國的春申君暴打一頓,然後就被拽上秦公主的車架,揚長而去了。

年輕一點的秦人張目結舌,但年老一點的本地鹹陽人則是撫須嘿嘿直笑。

當年楚王在鹹陽為質的時候,能與秦公主好上,這位楚國的春申君功不可沒啊。

話說回來,誰知道當年跟秦公主好上的是楚王熊完,還是春申君黃歇呢?

咱也沒趴在秦公主的床底偷聽,上了秦公主繡床的人到底是誰,誰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