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1)

當傑森一覺醒來發現自己渾身輕鬆,完全沒有斷胳膊斷腿內出血的時候有種劫後餘生的虛幻感,他從軟硬正好的溫暖被窩裡鑽出來,看見了放在床頭的設計稿圖紙,拿起來一看頓時眼睛一亮。

“姐姐,這個設計稿——”

“傑森,今天我們一起去看演唱會吧。”

我和跑出來的傑森同時說道。

“演唱會?好啊。”傑森想起昨天的事,頓時知道了原由,一口答應下來,他現在對被姐姐暗中掌控的[Mebius]好感度極高,期待著[Mebius]的錢勢都蓬勃發展,徹底取代黑面具和企鵝人。

“設計稿有什麼想要修改的地方嗎?”我回答道。

“完美!簡直就是我想法映照出來的那樣!”傑森眼睛閃閃發亮。

他滔滔不絕的說出自己之後的想法和計劃,我聽著,看著命運中那個紅頭罩的誕生,我並不清楚紅頭罩為什麼會是紅頭罩,但我了解了我面前的傑森為什麼會是紅頭罩。

年輕人不依賴批判和負面的東西而生活,他們靠感情和理想。*

“加油。”我覺得孩子需要鼓勵,“如果沒法解決的事可以來找我們。”

“不會麻煩嗎……畢竟那是我的事。”傑森嘴唇嚅囁了一下,有些遲疑,“我想做的那些事都太麻煩了,也牽扯了很多不該接觸的黑暗。”

最重要的是傑森明白眼前人多麼喜歡平淡安穩的生活,那樣的話,他大概會成為她人生目標裡的一大絆腳石。

“這是我的選擇,是我應該承擔的。”我點了點設計稿上的頭罩“在你第一次叫我姐姐的時候,你便成為了我生活的一部分,沒有誰的生活會永遠平淡如水無波無瀾,而家人間相互扶持諒解也是很正常的事。”

隻要傑森還認為我是他的姐姐,我就會自願承擔當初將他從墳墓裡挖出來再次將他帶入這個世間的責任。

“合格的家人應當會是你前行的底氣與勇氣的來源。”我一直都是這樣堅信的。

——你的麻煩不叫麻煩。

他眼前的長姐如此委婉卻堅定的表示著,一記直球打得他暈頭轉向。

黑發綠眸的大男孩漲紅了臉,如跑出來那樣抱著設計稿又噔噔蹬地跑回了房間,我沒來得及囑咐他記得把拖鞋穿好還有設計稿不需要改的話就給我,我好進入下一個製作階段。

我:“……”

等會兒吃早飯的時候再和傑森說好了。

“世上不會第二個您這樣傻的人了,您真的想讓他恢複記憶回到那個家嗎。”韶年織走到我身邊,“那樣造就的落差很有可能會毀掉他的意誌。”

家人沒有為他報仇,他沒死去多久他所愛的養父身邊就有了新的羅賓,而複蘇後得到的家人不是真正的家人,自己失憶後再次視若珍寶的姐姐不是真正的姐姐。

“不會的。”我對傑森有種莫名的底氣,“你不是說過嗎?他有著成為假面騎士的資質。”

而假面騎士都是一群怎麼樣的人,已經毋庸贅述。

韶年織一愣,輕輕應了一聲:“也對。”

我很喜歡傑森,是他讓這個新家熱鬨了起來,而少年骨子裡的桀驁和張揚明明都要藏不住了,卻又礙於在我偏好平靜安定而不敢表露出來,所以即便他願意克製自己,我也打算待他羽翼豐滿後將他放飛。

“他會恨我把他帶回家然後默認了他的稱呼嗎?”我歎氣。

“即便恨,也隻會恨自己吧。”恨自己的沉溺和脆弱,恨自己遲遲不願意面對真實。韶年織舉起手裡的本子,用書脊輕輕敲了一下身邊人的額頭,“您永遠不會有錯。”

被敲額頭的我忍不住愣了一下,這還是他對我第一次做出如此‘出格’的動作,而他語氣平平卻確鑿的話語聽得我很是難為情,“我又不是神。”

人怎麼可能永遠不會有錯,我從小犯的錯多了去了,黑曆史可不少。

韶年織對我的感情究竟是什麼?我對此不解迷茫,本身從照面起就對我稱呼為“您”的學弟就過分的禮貌尊敬,即便現在,我也隱約感覺到他對我的這份尊敬也是有增無減。

我做了什麼值得他尊敬的事嗎?

“我無法忍受您的苦難、不幸、悲痛,我希望您永遠純粹、幸福、安樂——為此即便是不擇手段、粉身碎骨,我也在所不惜。”鏽紅色頭發的少年露出了少有展露的笑容,淺淡而溫軟的,卻讓人毛骨悚然。

究竟要怎樣的存在才能如他所願?那大概就真的隻有心想事成的神了吧?

“不要。”我幾l乎本能的一口否決了少年的坦白,“我不想。”

“不好嗎?”少年困惑不解地看著我。

“我覺得自己已經足夠幸運了,安於現狀且不打算有什麼改變,等我們回家後一切對我更都是完美了。”我眉頭緊蹙,十萬個不讚同,甚至有點生氣,“任何人都不值得你去犧牲自己,我做了什麼值得讓你如此付出的事嗎?”

“您讓我學會了愛。”少年就仿佛是在說‘今天天氣真好’一樣的平淡口吻忽的一沉,變得無比輕軟而虔誠,眉眼間的神情那樣的溫順卻又熱忱,“而我就可以靠著它活命。*”

我:……

我:?!

我:!!!

我的心臟開始發出高昂的鳴叫,少年人犯規的突然告白幾l乎要把我的理智給衝擊至無。

面對表情空白的銀發女人,少年試探地拉起她的手,女人頓了頓卻並沒有反抗,保持著幾l乎空白的情緒輕顫了一下眼瞼看著他,於是少年輕輕笑了一聲,側過臉貼上她的手心,依戀地蹭了蹭,抬眸溫馴地看著她。

如果不討厭的話何不親吻他呢?

你有什麼理由不親吻自己衷心愛著你的所有物呢?

清冷純淨的月輝將沉寂蔚藍的海覆滿,溫瀾潮生,墜兔收光。

陽台上栽培的鬱金香種子已經發了芽,淡淡的綠意點綴著樸素的鐵質窗欄,屋內時鐘齒輪發出富有節律

的嘎達嘎達聲,旋轉著帶動時針擺動,窗外街道偶有的鳴笛聲傳來。

名為‘雅各布天梯’的曙暮光條順應著風的指示悄悄來探,於是一縷破曉的陽光靜悄悄地漏進來,緩緩移動,以最古老的方式記錄下時間的推移。

我並不會接吻,雙唇與之相貼時的觸感已經讓我不知所措,少年輕輕舔過我的嘴唇,像是眼眸濡濕的小狗討好的舔舐。

他沒有說話,一隻手覆上我那隻還貼著他臉龐的手的手背,另一隻手環住我的腰,緩緩施力,我沒有動,看著他不知為何有點想笑。

他謹慎地試探我的反應,我好笑地眨了眨眼後少年就仿佛是要將自己獻祭般回吻上來,以好似能每分鐘吻我三千兩百萬次*的熱切歡欣。

時間變得漫長,世界變得寂靜,隻剩下我眼前的人鮮活得讓我有點害怕。

我不知道接吻會是如此失控的事,幾l乎讓人無力招架。

明明一開始是我主動的,結果卻是我完全落於下風。

“該、該做早飯了……”我一手捂臉一手將少年推開,感覺臉上滾燙得厲害,不敢再看少年。

“我有情況需要向您彙報。”少年語氣沉穩地說道,“昨天我見到了‘布魯斯’。”

會被韶年織這樣稱呼的人顯然隻會是我們的友人‘布魯斯·韋恩’。

“什麼?”我聞言情緒一下子從羞惱中抽神出來,放下手看向少年。

韶年織笑了笑,蹭了蹭我的面頰,他恒定的冰涼體溫讓我再一次意識到自己面上的溫度還未消退,我自暴自棄地把下巴放在了他肩上,貼著他的臉,要將這份熱意送過去。

少年就如被鐐銬所束縛牽引著,順從她的旨意與之相貼,對方的溫度對他而言溫暖得可以灼傷他,足以將他融化殆儘,可他卻無半點恐懼,滿是歡欣的獻上自己的意誌。

他心裡充滿了泡泡,它們不斷冒出來,無法抑製的盈溢而出,把骨頭都給充滿。

就這樣,他將自己從‘布魯斯’那知道的劇本全部內容和他們想要做的事全部如數告訴了自己所忠誠的愛人。

“……?”我緩緩打出一個問號,接不上好友們的腦回路,“他們戲癮上頭了?”

他們這是要把我放於何種境遇裡?想讓我社死然後逃離這個地球嗎?我直接讓小夢光球化帶我光速逃離地球去M78星雲。

“很顯然是的。”韶年織可並不樂意被朋友們打破自己現在的美好生活。

“他們上頭的戲癮恐怕沒法消退。”我面無表情的用‘元芳,你怎麼看’的口吻問道,十分自然地撤開來轉而坐在旁邊的沙發上,“少年,你怎麼看?”

韶年織從書架裡抽出一本書走到我面前,我定睛一看,赫然便是當時韶年織買的《夫妻善哉》。

他指了指上面的夫妻二字,以一種就事論事的態度說:“讓他們的戲癮消下來最好的方式就是讓他們對現有的黑泥劇本失去興趣,我們可以直接跳出原定的劇本,展開甜餅日常。”

這樣就可以直接讓他們從黑泥劇本的黑化狀態脫離出來,使其洗白,弱化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