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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Holidaytime餐廳的日常十分安穩,安穩得就像是它在大都會一樣,連小賊都沒有一個敢路過這裡,客人們似乎也都變得十分有素質,不少人衝著這一點選擇來這裡進餐。

老板娘為此給了我一筆獎金,誇我乾得好,雖然我什麼都沒做,不過我想是有料理方面的緣故在內的。

是的,在布魯斯·韋恩離開的當天,韋恩財團直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入資了Holidaytime。

我的手藝得到韋恩的認可不奇怪,我家裡人擅長料理到仿佛刻進了DNA的程度。

我的父母都是料理方面的從業者,白先生是甜點師,我的母親劉女士是料理人,二人生的孩子似乎也完美繼承了他們的天賦。

不過我在這方面的天賦是有缺憾的,我學不會烤面包,在烤面包方面就像是中了什麼黑暗料理的詛咒,弟弟倒是做什麼都好吃,而我做的烤面包,能面不改色地吃下去的人除了弟弟,也就隻有那個少年了。

窗外響起鳥鳴時,我便睜開眼醒了過來。

自從來到哥譚,我就沒有睡過一次懶覺,沒有在自家那麼安心自在。

我想家了,我夢到了高中那一年,不喜歡爭鬥的弟弟第一次飽含怒意的對著其他人揮動了拳頭。

他無法理解自己眼裡那麼好的姐姐會受到彆人那樣的對待,卻不知道隻有在他眼裡的姐姐才是近乎完美的好,還為此自在事後哭得稀裡糊塗,不理解為什麼姐姐會不在乎,是好人就是彆人能夠隨意傷害、把刀指向她的理由嗎?

那個時候我就心想,大概是因為有個笨蛋又熱血的弟弟會代替我憤懣和難過,會為了保護我而義無反顧,毫無疑問的,他就是我的夢比優斯。

那一年,我知道自己不適合當英雄,也是那一年,我也知道自己不會成為一個冷血的人。

——真的好想家。

在家裡的時候,和弟弟趕工幾個通宵後我們隨地都能睡,扯過手邊能蓋的東西,甭管是皮套還是坐墊,就是那椅子都能給自己硬拽過來蓋上,睡個昏天黑地晝夜不分。

今天的天氣有些陰沉,看著是要下雨的樣子。

因為生意好,老板娘大手一揮又聘了幾名服務生,我可以過上做二休一的日子了,今天就是我的休息日,我看了一眼手機,依舊是老樣子,沒有一點新消息。

發了一會兒呆,我想起先前那個快餐店小妹,打算去那裡吃一頓,隻因為那是我在這裡為數不多面熟的人,或許是雛鳥情節,對這個第一個對我傳遞了善意的人,我記憶特彆深。

在經濟並不優渥的情況下,乘坐韋恩集團出資建造的軌道列車是個不錯的選擇。

和老板娘說了一聲後,我帶上傘開始前往目的地,我並不知道那家快餐店的具體位置,但是沒有關係,雖然當時並沒有在意路是怎麼走的,但我感覺自己大概、應該、約莫是能找到的。

這種感覺名為‘琢磨著能行’。

從小的經驗,我可以確定自己琢磨能行的時候一定能行,就像是我幫老板娘修烤箱,明明在此之前從未係統學習過機械維修,但是因為見過弟弟製作過更加複雜的機械便琢磨著自己試試應該能行,結果自然是修好了,並且如新一般好用。

覆蓋著暗淡且黑的破片雲的天空不出預料的開始下雨了,這個月正值多雨的時候,隨手帶傘不賭徒心理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從軌道列車下來,我撐著傘跟著感覺選了個方向走,找到快餐店後沒有發現那個店員小妹,便順口問了一句看見我後如臨大敵的其他服務員,得到對方出去丟垃圾到現在還沒回來的答案。

我產生一種不祥的預感。

“你們丟垃圾的地方在哪。”我又向對方問道。

“就、就在後面的暗巷……”

得到了回答,我直徑走出店,在暗巷看見了那把跌落在地的透明傘,傘柄上的羅賓娃娃跌入肮臟的水窪裡,被臟水浸染得發黑惡臭。

——這和我沒有任何的關係,我和對方不過萍水相逢一面之緣,在哥譚,有人在陰暗的角落遇害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我握著傘的手卻不由自主地緊攥了起來,生疼,未聲張的怒火在胸腔中升騰而起,燒得我心悶煩躁。

我要去做點什麼?我能去做點什麼?

我的心告訴我,我必須做點什麼,可我又該怎麼去做點什麼?

於是如初來哥譚那夜一樣,作為一個平靜生活了21年的普通人,我陷入了迷茫與無措,被心頭因怒火而生的質問撞了個懵。

“一路沒人領導沒有朋友的異鄉客。出門總有許多不方便。*”

我身後傳來的聲音平鋪直敘毫無起伏,如同沒有感情的AI,而這口吻可謂是充滿了代表性,我頭都不回就能第一時間知道是誰在說話。

——韶年織。

他是Cospy社裡的後輩,今年入學的學弟,芳年18,是個安靜沉默但有問必答的好孩子。

據‘超人’所言,韶年織是天生的情緒缺乏,少了那根筋,沒有喜怒哀樂,或許是覺得我和他之間有所相似,韶年織喜歡獨自在角落暗中觀察後來更是光明正大的盯著我看,我也習慣了這個人的注視。

此人也是唯二能夠面不改色吃下我烤面包的狠人,就憑這一點,他這個朋友我都認定了。

雖然生來感情缺少,但自認識起,在我的印象裡,少年一直都在努力學習如何像個普通人一樣表達情感,並且學有所成,雖然學的方向有點過於的歪。

此人平日裡最愛看與情愛有關的詩歌,於是學會了以念詩的方式表達情感,堪稱念詩達人,不過也因此可以確定他念詩的時候,一定是他最真實的情感抒發。

這種充滿槽點且社死的設定,少年本人對此全然不覺,完美秉持了“隻要尷尬的不是我,那尷尬的就是彆人”的無羞恥心,輕易做到了彆人做不到的事,讓我心生敬佩,不愧是我的朋友,強大如斯。

我轉過頭,看見

了站在雨下沒有絲毫遮擋的韶年織,冰冷的雨水浸濕了他鏽紅色的頭發,讓它濕漉漉的伏貼在他臉上,水珠順著發絲樓下,那雙海藍的眼眸一如往常那樣看著我,沉默冷清卻招人憐愛。

他是個不折不扣的三無美少年,打第一眼我就肯定了這一點,就是槽點多了點。

我上前將傘傾斜過去為他遮住拍打而下的雨水,“你是什麼時候來的。”

“和您一樣。”韶年織誠然。

第一次認識的時候他就一直對我稱呼“您”,他對我總是過分的尊敬。

“這段時間你在哪?”

“那並不重要,現在重要的是您想要做的,您需要一些幫助。”韶年織打開手裡的盒子,裡面是一個紅金色的錐形火焰物件,那富有華麗金屬感的漆面和中間一看便知不是普通翻模或是玻璃材質的神秘圓形水晶讓人驚歎。

可再如何華麗漂亮,也掩蓋不了它是‘夢比優斯護腕’的事實,就是它從塑料玩具晉升為豪華典藏都不行。

“……?”我看著這個夢比優斯奧特曼變身器,突然覺得一言難儘,沉重壓抑的畫風突然就變得不對勁了,仿佛走串場了。

“它主要是作為武器被研製出來的。”韶年織陳述道,“這是您的弟弟為您量身定製的,隻要您舍棄羞恥心,您就是無敵的。”

我就知道我弟弟能手搓真·特攝道具!

我沉默了一會兒,最後隻是語氣平淡地吐槽道,“假面騎士梗可以停一停。”這個槽我還是忍不住想吐。

我拿起這個分量十足的夢比優斯護腕戴在了左手上,隻見紅色的球形水晶閃爍了一下光輝便隱去了,它的不凡初見端倪。

我:“……萬代正品?”

韶年織:“正到可以變身。”

“不了,對於變身我一直都是敬謝不敏。”我目光望入了韶年織古井無波的海藍眼眸裡,認真問道,“人在哪?”

“我對其他人的去向不感興趣。”韶年織無情地說,和我對視後他話音一轉,“不過想要找到小醜並不難,沒有人會比小醜更想要被找到了,在他達成所願前人質不會死。”

我:“但恐懼與痛苦會招來無法輕易磨滅的陰影。”

韶年織:“這裡是哥譚。”

我:“我知道。”

“……”

“……”

幾乎是同時,暗巷陷入了沉默,留下隻有雨水還在劈裡啪啦砸的寂靜。

少年深邃沉寂的海藍眼眸再次望入對方那如新葉般富有生機與朝氣的希望之色中,他仿佛是墜入浸滿陽光與清風的森林之海,無法自已的為此失神沉醉。

短暫的幾秒內,勝負便分。

“那樣的話,就隻有一個答案了。”少年面不改色地將手中側邊厚度至少五毫米、底部厚兩厘米的特殊金屬盒折斷成兩半,就如折斷一根筷子那樣輕鬆寫意,“我將向您,獻上忠誠。”

我:“……”

我:“假面騎士梗可以停一停。”這個槽我必須得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