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強製愛……(1 / 1)

表姑娘有身孕了 木泥土 13853 字 6個月前

容溫咬著唇瓣閉了閉眼。

雖是極力讓自己不去想那些畫面,可她腦袋裡的每根神經都不聽她的話,那會兒,她被顧慕吻的動了情,內心羞恥的渴望又排斥。

身上的衣物亂了,她能做的,就隻是用低且輕的聲音喚他的名字,就在她以為顧慕要食言時,他卻從她身上起開,神色平和的將她敞開的衣衫又給係好。

就連身上小衣的係帶都是他給係的。

想到這裡,容溫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臉。

在浴桶中泡了近半個時辰,葉一在屋外提醒:“姑娘,要不要加些熱水?”容溫知葉一是何意,回著她:“不用,我這就出去了。”

一盞茶後,她才穿好衣服從淨室裡走出來,葉一知她不願被問,就隻幫她攥發也不多言,此時已近子時,容溫沐浴後困意就又上來了。

坐在妝奩前就開始犯困,攥乾了青絲躺在榻上就沉沉睡下了。

此時,木蓮院的書房裡,顧慕坐在書案前,雲燭上前回稟:“公子,平江王已回了府上,今夜之事他並未有疑心。”

顧慕嗓音淡漠的應了聲。

雲燭施禮退下。

此時已過子時,書案上的冷茶用了一杯又一杯,骨節分明的指節拿起銅鑷子撥動著燈盞裡的燈芯,向來獨坐一人時凜冽的眉眼染了幾許無奈。

今夜,顧慕剛走出拂金帳時,在拂金帳的門前看到了容溫和萱陽公主在說話,萱陽看到他走出來,眉眼間染上欣喜,與容溫這個即將與他成婚的人不同,萱陽直接上前走至他跟前,歡喜道:“好些日子未見你了。”

顧慕頷首,淡淡應了聲。

他的冷漠並不能讓萱陽消了見到他的欣喜,直接上前拉住了他的袖擺,與他道:“我有話與你說,你隨我到這邊來。”

容溫本是一直在看著他們,聽到萱陽公主的這句話,她本能的扭過了頭,不再去看,任誰看上去,都是她有意避開,讓顧慕不必因著她在而回絕萱陽公主。

顧慕眸光深邃的看著她,這時,太子也走了出來,瞧見萱陽拉著顧慕的袖擺,心中已明了萱陽的心思,他先一步開口,喚著容溫:“容姑娘,有些日子未見你,可否借一步說話。”

容溫在馬車旁站的挺不自在的,對陸硯應了聲:“好。”她想著,既然公主有話要對顧慕說,定是不希望她在一旁的。

而且,她也沒什麼不信他的。

容溫和陸硯去了不遠處,顧慕抬手,上好的綢緞袖擺從萱陽手中抽出,語氣淡漠道:“夜色深了,公主不該出現在拂金帳這種地方,早些回宮吧。”

萱陽不以為意:“為何你來得,”她側首看向不遠處的糕點鋪子一旁,抬手指了指:“她也來得。”

顧慕抬步,邊向糕點鋪子走去邊道:“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我帶她來這裡,自是無礙。”他說完,萱陽還欲再跟,顧慕已大步走至容溫和陸硯跟前,對容溫道:“不是困了,回府。”

他上前扯住容

溫的手腕,與她向著馬車處走去?[]?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看的陸硯挑了挑眉,認識顧慕這麼久了,他倒還是第一次見他情緒有不穩的時候。

陸硯站在那裡,直到看著馬車走遠,腳下的步子才又挪動。

回中書令府的路上,馬車車廂裡很安靜,容溫是因著適才在拂金帳裡的旖旎而不願開口,顧慕,是一直在觀著她的心思。

他在想,他在容溫這裡,究竟錯過了什麼。

直至後半夜,書房裡的燭火才熄,淨思與雲燭坐在後罩房前的木階上,雲燭抱著他的那把劍,淨思啃著他的燒鵝。

雲燭問他:“聽說,你今夜也抱上美人了?”雲燭向來話少,也就在淨思這裡偶爾會多上幾句。

淨思‘嗐’了聲,繼續啃著肉,大口大口的:“是抱上了,都說女子身上香,我覺著,還不如我手中的燒鵝香呢。”

雲燭看著他無奈的搖了搖頭。

隨後,淨思似是想起了什麼,問他:“綠枝不會有事吧?”綠枝是那位身著月白紗衣,將玉章和書信交給容溫和顧慕的女子。

她侍奉完平江王後,在彆的姐妹擁著平江王繼續談笑時,偷偷的從房間裡走出來,將玉章和書信悄無聲息的送至三樓,再回到屋內時,平江王已發現玉章丟失。

而屋內尋遍也未尋到,隻她一人出了房間,平江王直接命人將她捆了起來,讓手下人去搜查,可平江王初到上京城,不敢張揚,恰好這時,太子進來了,便命歸屬東宮統領的金雲衛帶人去查。

外面的金雲衛正在得罪著上京城裡有權勢的官家子弟,這邊還躺在榻上的一個姑娘躺的有些累了,就翻了個身,不成想,覺得手肘處按在了哪裡有些疼,垂眸一看,正是一塊暗色冷玉的玉章。

於是,平江王的玉章就又尋到了。

雲燭回淨思:“她沒事,平江王倒是個會憐香惜玉的人,因著錯怪了她,還賞給了她一錠金子。”

淨思嗬嗬笑了下。

平江王的玉章確實是綠枝侍奉他的時候悄悄給偷走的,不過,她並沒有將真的玉章拿給顧慕,而是交給了躲在屋內密道裡的雲燭。

她出門的那一趟,隻是讓平江王將注意力都放在她的身上,而且,因著她走出了那間屋子,玉章的搜查範圍就會擴大,平江王定會讓太子幫他。

她交給顧慕的那封書信,是昨日裡顧慕便已模仿平江王字跡寫給蜀地死士首領溫駱的書信。

早幾日,顧慕常約平江王來他府中,已然能模仿出平江王如今的字跡,若是讓平江王的玉章真的丟在了拂金帳,他定會起疑心送信給蜀地的心腹,死士首領溫駱便不會輕易來上京城。

後來,雲燭趁人不備時,將玉章從床板下塞在了枕邊的縫隙裡,正巧被那姑娘給碰著了一點邊沿,平江王雖有疑心,可屋內也隻姑娘們和他。

他在枕邊的縫隙裡瞧了許久,最後也認為是適才歡愉時,不知哪個手利的,將他的褻褲給扯破,讓玉章掉在了那裡。

此時,那封臨摹了平江王的字跡,

並且蓋了玉章的信件已被快馬送出去,不出半月,溫駱便會趕來上京城。

雲燭和淨思在院中待至月上中天,才覺得犯困。

——

翌日,容溫是在木桂院裡用的早膳,昨日一早是淨思來喚她,說顧慕讓她去他那裡用膳,今兒一早淨思卻又來說,讓她在木桂院裡自個用膳。

容溫知道,顧慕今兒沒有上早朝,至於他為何不與她一同用早膳了,她有些想不明白。

應是他沒胃口,根本就不用早膳吧。

讓她過去用早膳,他又不用,怕影響了她的胃口?

容溫用早膳的時候神思飄散了許久,待用完早膳,吳院使就又提著藥箱來了,給她紮了針又開了藥。

吳院使今日的神色間終於舒展了些,連連點頭:“容姑娘再用上三五日的藥,這症狀就不見了,日後也不會再有。”

容溫對吳院使道了謝。

在木桂院的後院裡讓葉一陪著摘了些桂花後,安川行來這裡找她,一直在她院中待到了近午時才離開。

待安川行離開後,容溫坐在她的書案前待了有半個時辰,隨後起身要去木蓮院尋顧慕,她到木蓮院時,顧慕如平日裡一樣,又在見人。

她就在院中等了會兒,見裡面的人還未出來,淨思上前道:“表姑娘若是不願等,我這就進去跟公子稟告。?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容溫製止他:“不用,我的事也不急,讓你家公子先處理公務,”她頓了頓,對淨思道:“你幫我送一封信給平江王,就說一個時辰後我約他在薈萃樓裡見。”

淨思‘啊’了聲,下意識朝著他家公子的書房看了眼,猶豫了一瞬,還是應下容溫:“成,我這就去給表姑娘送信。”

淨思出了府,容溫也回了木桂院,雲燭在暗處看著,眉頭緊鎖,最後還是選擇沉默不吱聲。

現在容溫住在中書令府上,隻要她不出門沒有吩咐,雲燭還是待在顧慕這裡,不過這會兒,他聽到容溫等下要出府,還是去見平江王,已經在跟著容溫了。

他適才是有思忖的,要不要將此事告訴公子,可公子與他說過,讓他跟在表姑娘身邊,不必與他多言。

表姑娘出去見個人,應是沒問題的。

——

此時,在顧慕書房裡待著的,不是朝中重臣,而是與顧慕、傅瞻自幼一同長大的穀鬆,他在顧慕這裡待了有一會兒了。

兩個人在書案前博弈,黑白二棋不分伯仲,最後,穀鬆手中的白棋落錯了位置,本是勢均力敵的局面讓他落了下風。

顧慕神色平和,嗓音沉穩道:“何事讓你分心,不如與我說來聽聽?”他此話一出,穀鬆再繃不住。

他來顧慕這裡,自是尋他有話要說,隻是他一直無法宣之於口,既然此刻他問了,那他便說,穀鬆雖是壓著情緒,卻依舊言語中帶著不滿:“觀南為何利用我?”

他們自幼一同長大,他雖與太子走的近,卻自認從未在太子那裡詆毀過觀南一句,上回太子要查容姑娘的身

世,他亦是去三藏苑與觀南言說此事,可這回,觀南卻是利用他。

顧慕冷白指節將一枚黑棋落下,棋盤之上勝負立顯,他不答反問:“你父親是禮部尚書,關於此次新法之事,你當清楚其中利弊,你與太子所見可有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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穀鬆被他問的默了片刻,如實道:“是有不同,父親與我皆認為此次新法有利大胤長久穩定,不出十年,天下百姓也將會在新法中安居樂業。”

穀鬆說出這句話時,已經能料見顧慕接下來的話了。

顧慕:“此次新法的推行是我與三省六部眾多官員商議而出,也是得了陛下的認可,可太子卻在暗中屢次阻撓新法的推行,甚至命人造謠生事。”

顧慕手中的棋子發出清脆聲響落入棋盒中,嗓音染了寒意:“既如此,也該讓他消停了。”因著昨夜之事,太子被仁昌帝怒罵一通,並且罰了三個月的禁足。

三月時日,足夠了。

顧慕一番話說完,見穀鬆垂眸不語,嗓音已然平和:“此次利用你是我的不對,但你既與太子交好,也該常在身邊勸誡他才是。”

打一棒子給顆甜棗,穀鬆也無話可說。

他正欲起身要告辭,顧慕又道:“不瞞你,我已寫好奏折,上書陛下廢黜陸硯的太子之位,他自以為明智實則是心思狹隘的庸才,不堪大任。”

穀鬆神色間明顯寫滿了震驚,既有顧慕要上書廢黜太子之事的震驚,也有此事尚未與陛下言說,顧慕卻先告知於他的震驚。

觀南,雖利用他,卻並無惡意,與他說這些,亦是信任他。

穀鬆話語溫和些許:“廢立太子是朝中大事,觀南不必與我言說,”他頓了頓:“時辰不早了,我先回府,改日再來與你下棋。”

他起身頷首,顧慕讓淨思送他。

待淨思將穀鬆送出木蓮院後,站在門前無奈歎了聲,穀公子還是太信任他家公子了,適才他家公子與穀公子說廢立太子之事時,明顯的,穀公子看他家公子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隻可惜,他家公子又在利用穀公子了。

他這兩日一直侍奉在公子身邊,哪來的廢太子的奏折?公子那般說,不過是讓穀公子將這話傳至太子耳中。

一來讓太子徹底消停,知曉他的廢立不過是在他家公子手中,二來,讓太子擔驚受怕幾日,發現根本沒有所謂的廢立,日後也不敢再與公子作對。

如今朝中皇子,隻有太子一人已及冠,其餘皇子不是不堪大任,便是年歲尚小,他家公子就算有廢太子之心也不會在這個時候行此事。

公子,定不會走老侯爺走過的路。

早幾日,他家公子確實約了穀公子來府上,當時穀公子與他家公子在下棋,公子隨口問他:“平江王回了上京城,你可有見過他?”

穀公子是個城府不深的人,直接與他家公子道:“見過,這幾日我常在太子那裡,與平江王有過幾面之緣。”

他家公子默了片刻,隨口道:“我倒也邀他來了府上幾次

,不過他似是不太滿意,”他家公子輕笑:“聽聞平江王喜好生的明媚傲骨的女子,我給他準備的卻是過於庸俗了些,如此想來,拂金帳裡的姑娘應是能讓他滿意。”

他家公子隨口一說,穀公子將這話記在了心裡,太子想要拉攏平江王,自是會投其所好,轉頭就去邀了平江王去拂金帳尋樂子。

——

申時一刻,容溫坐馬車到了薈萃樓,她走至三樓隔間時,平江王已經到了,前天他邀容溫被拒,如何也未想到容溫今兒會再邀他在此見面。

他並未因著被容溫回絕而有所擺架子,收到她的書信後直接就來了薈萃樓,這會兒他面前的八仙桌上擺滿了各類點心與果子,見容溫走過來,他嗓音溫和的說著:“不知你喜歡吃什麼,就把這裡的特色都點了一份。”

容溫應了他一聲,在他對面坐下。

平江王隻是看著她,也不問她邀他來是有何事,目光慈和的讓一旁的侍衛都不禁皺眉,平江王在蜀地的子嗣眾多,就連他最疼的小女兒也未得到過他如此的溫柔和耐心。

容溫和顧慕在一處待的時日久了,多少學到了些他對任何事的不顯情緒,神色平和道:“我雖自幼被養在揚州容家,不過我知道,我生母是昭陽郡主,我今日邀你前來,是那日在長安街上,你給我買了小老虎糖人,我母親生肖屬虎,最喜歡的就是小老虎糖人了。”她垂眸默了默:“他們都不願與我說母親的事,我想著你既與我母親相識,可否與我說說我母親?”

容溫雖是故意與平江王提起昭陽郡主,可她這會兒說起母親時的情緒作不得假,平江王自也能看得出來,而且,有關於昭陽郡主的事,他的眼和心都跟瞎的一樣。

平江王一時間愁緒四起,哪有絲毫在蜀地時威嚴凜冽的神色,對容溫深歎了聲,隨後語氣沉重道:“孩子,我與你母親相識於那年的中秋宮宴,她在桂花樹下翩然起舞,我便對她一見傾心,之後的每一日,都在悔恨為何不能早些與她相識。”

平江王的‘孩子’二字,聽的容溫心中一緊,繼續聽他道:“那會兒我學業不精,常愛騎馬出城狩獵,也最不喜參加宮宴,竟是與你母親從未見過。”

他話語裡頗有些遺憾,若是能早些遇見,或許她就不會非要嫁給溫睿了,平江王又歎了聲:“你母親性子太倔了,我總是拿她沒辦法。”

平江王與容溫說了昭陽郡主的許多事,有些是容溫在安川行那裡聽過的,有些是沒有的,不過她並不猜測真假,隻是安靜的聽著。

最後,聽平江王說道:“當時她剛生下你,就進了大理寺獄,我見她身體虛弱,就要把她從大理寺獄中接出來,可她性子強,死活不願與我走,沒成想她——”平江王說到這裡時垂下了眼眸。

容溫能看的出來,他是真的悔恨與難過,眸中的情緒騙不了人,可,她在來這裡之前,聽安川行說起過,溫家遭難那會兒,平江王曾去找過母親,逼迫母親將腹中已快出生的孩子流掉,改名換姓嫁給他,他便會留父親一命。

誰都

不知,那會兒母親經曆了怎樣的心境,他們都說,父親是溫家嫡長子,溫潤如玉的世家公子,是翰林院的大學士,一身傲骨。

她想,以父親的品性,定是不會讓母親受辱,來為他求得一線生機,所以,母親沒有選擇平江王,而是在生下她後,和溫家人一起入了大理寺獄。

也正是她與安川行提起平江王,安川行與她說了這些,她才更為確信平江王不是她的父親,雖然那日在顧慕的書房說過有關她父親的事之後,她就已經確信了。

容溫本以為她可以很好的掩飾住情緒來見平江王,可此時她心裡想到這些,還是垂下了眼眸,讓自己心緒平複。

或許,從前平江王與她來說,是一個名字,一個十惡不赦的人,可這會兒,這個人就在她面前,她抑製不住的會對他生出恨意。

所有一切的悲慘,皆是由他造成的,就連從前安川行為了讓她幫他找顧慕,與她說過的,若不是平江王,她也不會自出生就沒了父母,在揚州生活了這麼多年。

容溫平複了心緒,輕咳了聲,一旁的葉一給她添了杯茶,憂心的說著:“姑娘每年到深秋時節都咳個不停,”葉一歎了聲:“依奴婢看,半月後的生辰與老夫人說一聲,就先彆過了,去彆苑裡養著罷。”

葉一話落,平江王連連點頭:“也是,你是初入冬季時的生辰,”他想了想:“我既與你母親相識,日後你便可喚我一聲伯伯,你過生辰我定要送一份大禮。”

容溫看著她,隻道:“我住在恒遠侯府,其實什麼都有,上京城裡的物件祖母不曾虧待我,我自幼在揚州生活,江南之物也都見過。”

平江王認真聽著她的話:“那你,可有什麼想要的,隻要你開口,我定會給你找來。”他說話的語氣沉穩,絲毫作不得假。

看的一旁的侍衛一愣一愣的。

容溫抿唇想了想:“若說想要的,倒是有兩樣,不過皆可難尋,一件是聽姑老夫人親手作的女子浣衣圖,還有一件,”她皺了下眉:“是天纏玉枕,我時常夜間不能安眠,聽聞天纏玉枕特彆神奇,能讓失眠之人躺上去,不過片刻就能入睡。”

不等容溫再渲染上幾句,平江王直接接了話:“你說的這什麼浣衣圖我聽說過,不過早幾年便已絕跡,我給你弄不來,但這天纏玉枕是蜀地大涼山中特有的冷玉製作而成,你想要,我命人給你取來就是。”

容溫欣喜問他:“我的生辰隻剩半月有餘,可能取來?”她眸中含著期待,今兒身上又穿了件藕荷色錦裙,披了件月白狐裘,與她母親昭陽郡主更為神似。

平江王聞言看著她,有了片刻猶豫:“上京城到蜀地,就算是日夜不停快馬趕過去,一個來回也須大半月。”

容溫收回眼眸中的期待,秀眉微蹙歎了聲:“既如此,便算了,”她用女子任性的語氣說著:“我就是想在生辰那日拿到,之後便不想要了。”

平江王猶豫再三,卻是又應下了她:“孩子,彆不開心,我來想辦法。”

容溫很配合的對他

點了頭,道了聲謝。

她在這裡又待了會兒,出了薈萃樓要回中書令府,她才剛下樓,一旁待著的侍衛上前道:“主子,您答應了她,咱們帶來的人中,也沒人長了翅膀或是會遁地術呀。”

平江王瞥了他一眼:“你忘了,我的愛駒野原能日行千裡,連趕數日路而不疲累,讓人馬上徹夜不停趕往蜀地,再騎我的野原來上京城。”

他吩咐完就要走,侍衛急忙上前:“主子,野原不是不能來上京城嗎?它是——”他話未說完,平江王打斷:“到上京城外時,你去接上便是。”

侍衛不語了。

——

容溫坐上馬車在長安街上行了有一刻鐘,剛轉入青槐街,馬車突然停了,容溫聽到雲燭的聲音響起:“何人攔路?”

隨後是一道有些熟悉卻又想不起來是誰的聲音說著:“我要見馬車裡的人,讓她出來。”他說完,上前走了幾步。

容溫思忖片刻,已聽出這聲音是誰的,在雲燭正要拔劍的時候,她推開了車門,看著站在馬車前手拿竹棍的人,皺眉道:“尋我何事?”

祁秉是容溫繼母的娘家侄子,身量不高,生的一副欠揍的輕挑模樣,對著容溫‘嗬’了聲,冷冷道:“你跟我到這邊來,我與你說。”

容溫眸中帶著厭惡看了他一眼,隨後又垂眸看了眼雲燭手中隨時要拔出的劍:“你若再要擋路,不知還有沒有命活著與我說。”

雲燭極為配合的拔出了劍。

祁秉咽了咽口水,神色間既怕又逞能:“容溫,我此次來上京,是帶了你父親的書信的,他讓你求顧家幫我擺平一件事。”

他並不遞給容溫所謂容肅山的書信,隻是這麼隨口一句話,容溫不欲理他,隻道:“我與你根本就不認識,幫什麼?”她說完,對雲燭道:“咱們走。”

話落,祁秉直接伸開雙臂攔在馬車前,張口就道:“你若不幫我,我就把你從揚州逃婚出來的事給說出去,還有,還有顧家以權謀私讓揚州知府逼迫我祁家退婚之事,我都給宣揚出去。”

他話落,不等容溫開口,也不等雲燭去收拾他,不遠處傳來‘嘚嘚’的馬蹄聲,容溫湊在車窗前去看,趕車的竟然是淨思。

顧慕從馬車內走出來,先是看了眼容溫,隨後目光落在祁秉身上,適才雲燭拔劍都沒把祁秉給嚇倒,這會兒顧慕一襲墨色寬袍錦衣朝他走過來時,卻是讓他一個後退摔倒在了地上。

祁秉咽了咽口水,他的小廝想要去扶他起來,卻又不敢,直到顧慕走至祁秉跟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嗓音冷徹:“適才說了什麼?”

祁秉在揚州見過最大的官是揚州知府,他來上京城見到的最大的官是他母親的遠房親戚,這會兒在真正的上位者面前沒了底氣。

可有些人就是又慫又愛逞能,嗓音都是顫顫的,還指著馬車裡的容溫:“她,她本是我的未婚妻子,逃,逃婚了。”

顧慕看著他指向容溫的那隻手,抬起腳下的鹿皮長靴,漫不經心的踩了上去,一時間,祁秉疼的‘嗷嗷’直叫,可他的叫聲越響,腳下的力氣就越重。

直到他聽到他的手骨碎裂,那上好的鹿皮靴還碾在他掌心,而眼前之人神色間帶著薄怒,深邃眸光似利劍,他‘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青槐街在一陣鬼哭狼嚎後,安靜了片刻,容溫坐在馬車裡,有些怔愣的看著這一切,直到顧慕走至她的馬車車窗前,容溫喚了聲:“二表哥。”

顧慕隻是看著她,容溫又問:“二表哥——是去哪了?怎會也來了這裡。”她想著,應是顧慕知道了她來見平江王,所以,是來找她的?

她的思緒停在這裡,聽顧慕道:“萱陽公主昨夜便邀了我進宮,赴約回來正巧趕上。”他語氣平和,卻讓容溫覺得有些不對勁。

隻一旁的淨思看的睜大了眼,公子何時進宮了?他們不就是剛從府上出來,來找表姑娘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