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第 30 章 陷阱捉人(1 / 1)

彆說大柳氏了,就是旁人也覺瘮得慌。

那黃紙上,是鬼能看懂的字吧,他們是人,所以才看不到?

這真是俞大親娘回來了,還專門送來了方子?

這事兒,咋聽咋詭異。不過看裴舒的樣子,一點兒不像說謊。

這時候裴舒開口了:“您拿著吧,可以當傳家寶了,畢竟從地下弄來的東西,值得珍藏。”

大柳氏哪裡敢接啊,連連後退,把手背到身後,盯著那黃紙,滿臉驚懼。

裴舒不願意放過她,跟著上前,笑得溫和道:“您拿著吧,秘方都寫在上面了。”

也不知人群中誰喊了一句。

“嬸子,您回來了。”

大柳氏回神,推開裴舒的手,大吼一聲:“我不要,彆給我,快拿開。”話落,轉身走了,可沒走幾步被絆了一跤,直接倒地,眼一翻,就昏了過去。

眾人瞠目結舌,看向周圍,難道俞大娘在,看不慣大柳氏的所作所為,才把人絆倒了。

一定是這樣,乖乖,以後可不能得罪俞大一家。

大柳氏豎著進來,被人抬了出去。

俞梨花站在一旁,不敢出聲,她是徹底怕了,然後一點一點往門口挪,挪到門口,小跑著出去了。好似後面有人追一般。

村長聞訊趕來,見俞家站了不少人,讓人都回去,戲都看完了,彆在這裡了。

裴舒看了看姍姍來遲的村長,忍不住譏笑,這老頭,來得真巧,鬨劇演完了,他也上場了。

她也明白村長的心思,不想管俞家和老宅的那點破事。

眾人散了,俞老頭走到裴舒身旁,沉吟半晌才問她:“那方子真是老大他娘給你的?”

裴舒定定地看著俞老頭,重重點頭:“嗯,親奶慈愛,心胸寬廣,不計前嫌,做生意讓帶上兩位叔叔,要不然,我才不帶呢。還有我那些廚藝,都是親奶教我的。”

有人背鍋,裴舒也樂意,正好給自己手藝找個出處。

如此一說,俞老頭信了幾分,兀自低喃:“她啥時候學會做飯的?”

原配做飯不好,怎麼死後手藝都變好了。

裴舒搭話,還一本正經的樣子:“或許,跟底下的人學的吧,畢竟地下也是人才濟濟呢。”

俞老頭這次徹底信了,讓俞大他們好好做,把日子都過起來,莫要辜負了原配。

他又囑咐幾句話,背著手走了。

俞老頭走後,村長帶著其他人也離開了,俞家也就剩自家人了。

沈千流沒繃住,先大聲笑了起來,淚水都出來了。

這世上哪有什麼鬼神,不過是人心裡有鬼。

這丫頭當真有些小聰明,這法子都讓她想出來了。

俞臨江讚賞地看著裴舒,這丫頭是有些小聰明。

總是拿祖母說事兒,這就是大柳氏心中的刺,也是她心裡有鬼。

蘇青蓉等人都問裴舒,方才的話可是真的,那方子,還有做飯的廚藝,當真是俞大親娘給的。

裴舒眼睛都不眨,直接點頭承認,看著井邊的龍蝦和魚道:“再露一手讓你們看看。這都是祖母教的。”

嘴上這樣說,心裡卻不這樣想,她想著,老爸啊,你可要原諒我啊,我這樣說,也是迫不得已啊。

午飯裴舒準備兩個口味的小龍蝦,一個蒜蓉味兒的,一個是麻辣味兒的。

都說小龍蝦有寄生蟲,還有重金屬,其實活的小龍蝦應該沒毒,死的才有毒。

把小龍蝦放鍋裡油炸一遍,撈出來備用,鍋裡放油,油熱了放蔥薑蒜,各種調料,翻炒幾遍,倒入小龍蝦。

倒入小龍蝦的那一瞬間,香味就出來了。

沈千流,俞三,牛牛,樹根站在鍋邊,饞得直流口水。還說裴舒這手藝絕了,可以開酒樓了,生意一定火爆。

蘇青蓉和俞大在外面,也頻頻朝這邊看。這味道真香,就是在京城,也沒吃過這麼香的東西。

就連俞臨江都難得出來了,想看看裴舒到底是什麼。

裴舒笑了笑沒看眾人,繼續忙碌,先做了一個蒜蓉的,又做了一個麻辣的。

要不是為了等裴舒,俞三和沈千流早把龍蝦端走,大快朵頤去了。

裴舒不僅做了龍蝦,還把小魚都油炸了,又做了一個鯽魚湯,濃白的魚湯,撒上枸杞蔥花香菜,視覺上就是一道享受,更彆提味道了,那叫一個鮮。

剩下的幾條大魚,裴舒沒有做,被淹了起來,留著明天吃。

眾人吃了小龍蝦,都被驚豔到了,鮮香麻辣,味道層次分明,在舌尖上炸開,讓人吃了忍不住還想吃。

俞臨江還算矜持,就算用手,也吃出了優雅的感覺。

裴舒一面吃著龍蝦,一面欣賞美人,心中倒是歡喜,眉眼舒展,唇角微勾,顯得十分愜意。

俞三和沈千流就沒那麼多顧忌了,一個接一個,嘴巴就沒停過,等吃得差不多,才開始點評這菜。

牛牛和樹根沒抬頭,一直吃,連話也不說了,抬頭看見裴舒,就對著裴舒笑。

可見對這小龍蝦有多滿意。

沈千流吮吸手指,一個勁兒誇小龍蝦好吃,還想和裴舒合作開酒樓。

裴舒出方子,得利三成,其餘他負責。

俞三不樂意了,阻止沈千流,說俞家將來會開酒樓。

裴舒是俞家人,要合作也是和自家人合作,不與外人合作。

沈千流不放棄,讓裴舒想清楚,不能和銀子過不去,俞家開酒樓到猴年馬月,不如與他合作。

裴舒婉拒,她暫時不想開酒樓。她看不透沈千流,不想冒險。

其實她更想和俞三合作,俞三是愛偷懶,可所有的心思都寫在臉上,能讓人看到心底。

而沈千流不行,這人蒙著一層面紗,讓人看不真切,太過危險。

書中沒有提到過沈千流。不過,書中有個大反派,姓沈,是烏衣衛首領,武帝身邊的親信,也是武帝手中的一把刀。

武帝指向哪裡,他就打向哪裡。

沈千流略微失望,不過,還有機會不是嗎。

他們做的事,需要大筆銀錢,裴舒現在不同意,以後也會同意,中間還有一個俞臨江呢。

聽見裴舒拒絕,俞三才稍微鬆了口氣,對裴舒更為關切和客氣,還說她交代的任務,他們一定會辦好。

眾人飽餐一頓,歇了會兒,俞大和俞三去廚房刷碗。

其他人各自回房。

沈千流回到東屋,開口便說了合作的事,見俞臨江毫不動容,忍不住提醒:“你我做的事凶險萬分,處處需要人,更需要錢,我這也是為咱們以後著想。”

俞臨江抬眸看了看他,平靜道:“就算缺錢,我也不會利用她,她自願,我們皆大歡喜,她不願,我不想強迫。”

自從裴舒進了俞家,就是俞家的人了,他把她當成妹妹,就不會利用她。

沈千流沒想到俞臨江是個死腦筋,指了指俞臨江,半晌不出聲,甩袖離去。

他要當君子,可以啊,那他自己做小人。

裴舒不知道沈千流的想法,更不知今天這場鬨劇,村裡又傳開了,說俞家惹不得,誰惹俞家都討不到好,俞大親娘會光顧他們。

不僅如此,還有人去買了黃紙,疊成了元寶,燒給自己祖宗,讓祖宗顯靈,也給自己一個發財致富的方子。

至於祖宗送沒送發財的方子,隻有他們自家知道了。

老宅。

大柳氏被抬回去後,找了大夫,大夫紮過針才醒來了。

她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罵俞梨花,都怪她,要不是她在一旁煽動,她能在村裡丟醜。

這下好了,全村人都知道了,又要笑話她了。

上次在槐樹底下昏倒,被人抬回來,她就被人笑話了許久,這次不用說,會更看不起她。

俞梨花不甚在意:“娘,笑話就笑話吧,反正也不是一回兩回了,您都習慣了。”

不算這幾次,他們家也沒少被人笑話。

自從俞大回來後,他們家被人議論得少嗎。

村裡人的看法,俞梨花一點兒不在乎,她最關心的是方子。

沒想到她娘沒用,連個方子都沒要到。

想起大侄子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俞梨花的心還在發毛。

這話一出,氣得大柳氏要打俞梨花。

俞梨花躲開,對大柳氏道:“娘,您先彆動手,俞臨江的病是不是好了。”

聽說都臥病在床了,今天可是站著的,站了許久,也不見他累得慌,跟以前可不一樣了。

母女之間沒有隔夜的仇,大柳氏吼俞梨花幾句,氣也就消了,想起俞臨江,她倒是沒注意,道:“咋了,那小崽子又頂撞你了。”

俞臨江是讀書人,嘴巴也毒,從來不給他們好臉色。

“我看見他站了好久。”俞梨花越想越不對勁。

俞臨江的病,或許真的好了,這可真是個不幸的消息。

她以前說了不少打擊人的話。

俞臨江要是考上了秀才,這不是打她的臉嗎。

大柳氏不關心這些,見柳翠花不在,就問柳翠花哪裡去了。

今兒她被人欺負了,也不見柳翠花過來,還說要儘心儘力伺候自己,就是這樣伺候的。

柳翠花聽見大柳氏找自己,忙進屋賠笑道:“娘,我回了趟娘家,我娘身子不爽利,我就去看看了,您這是咋了。”

柳家就是本村的,自然知道發生了何事,不過柳翠花也不在意了,與自己的前程比起來。俞家這點兒小事兒,那都不叫事兒。

大柳氏氣不順,指著柳翠花的鼻子罵:“你是出嫁的人,這裡才是你家,動不動就往娘家跑,你是想被休嗎?”

柳翠花不敢反駁,賠笑道歉,說以後再也不敢了,然後讓俞梨花多勸說大柳氏,辭了出來。

她再也不管俞家的事了,還是正經事要緊。

那貨郎說了,縣裡的富戶有獨生子,就是人有些呆,要找個八字相合的女子成婚,香草的八字正好,聘禮給一百兩,先給了五十兩定金。

小柳氏想起一百兩,和手裡的五十兩定金,心裡彆提多高興。

到時候來人把香草接走,一百兩銀子也就到手了。

木已成舟,水也阻止不了,尤其是俞三。

她不說出來,就是防著俞三呢,俞三是個疼閨女的,一定不會讓閨女遠嫁。

再說香草嫁進高門,能不巴拉娘家,她就要成富戶的丈母娘,福氣在後面呢。

她回家和她娘說著了這事兒。

她娘不同意,說門不當戶不對,香草嫁進去會吃虧。

小柳氏才不管這些,吃啥虧,享福還差不多。

俞三不知這些,吃了飯,和俞二一起挖陷阱去了。

他和俞二很賣力,不過一個下午,陷阱就挖好了。

裴舒來看了,很滿意,翌日清晨,把周圍的新土運走,往陷阱裡扔了些石頭,人掉下去摔得疼,又在放了竹竿,鋪了草,蓋上土,看著和周邊差不多,才滿意點頭。

做完這些,趁著天還未亮,裴舒回了家,等著獵物上門。

一連等了幾日,也不見癩子的身影,裴舒不免有些著急了。難道裴家改變主意了。

也許那癩子有事,被耽擱了。

這日,她一直在院中忙活,餘光留意著外面,終於見到那惡心的身影。

見到那男人,裴舒心中免不了緊張,可想起日後清淨,她不得不鼓起勇氣。

為了以防萬一,她又在心中演練多變,回屋取了刻刀,把刻刀緊握在手中,對著蘇青蓉喊了句:“娘,中午咱們吃蒸野菜吧,馬齒莧好,蒸著吃,煎著吃都可以,我去挖一點兒去,很快就回來。”

牛牛出去玩了,這個時候不在,也省得裴舒哄。

得到允許,裴舒提著籃子出門。

俞臨江走出來,望著裴舒的身影,眸光變了變,愣怔片刻後,回屋取了匕首。

他不放心,決定跟上去。

俞臨江有功夫身在,能藏匿身形,前面的人根本沒發現。

尤其是癩子,等了許久,都沒找到下手的機會,還有,他聽聞了俞家的事,也信奉鬼神之說,心中隱隱害怕,便沒上門。

昨個兒劉氏又去找他了,讓他快些下手,不然一分錢沒有。

癩子缺錢,想著俞家的事過去半個月了,該回去的人也回去了。

今兒,他特意從俞家門口過,就是想探探情況,誰知,就聽見了裴舒的話。

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癩子心癢難耐,一會兒想銀子,一會兒想裴舒的臉,眸中閃過淫意,便決定下手。

他三十多沒娶媳婦,經常去寡婦門口堵人,有個寡婦被他強上,後被人抓住,他直接說寡婦耐不住寂寞,勾引他。

最後他沒事兒,寡婦被夫家沉了塘,從那以後,癩子行事更為大膽。

還有這次,這可是裴家主動找她的,出了事有裴家呢。

他隻管快活就好。

癩子跟在裴舒身後,見她越走越遠,越走越偏,心中更是歡喜。

裴舒在前面走,偶爾抬手整理發髻,餘光瞥見後面的身影,心中更是忐忑。

機會隻有一次,隻能成功,不能失敗,若是失敗了,或許連清白都沒了。

她才十二三歲,對抗不了成年人。

要是失敗了,就拚命往家跑,這段時間吃得不錯,應該能跑得過癩子,要是跑不過,還有刻刀呢。

眼看要到陷阱的地方了,裴舒繞過去,站到陷阱後面,突然轉身,假裝看到了癩子,裝作害怕地樣子,忐忑問:“你是誰,為啥老跟著我?”

癩子咧嘴笑了,露出一嘴黃牙:“這要問問你的親娘,她給了我十兩銀子,讓我把你毀了,你要怪,就怪你親娘吧。”

話落,朝裴舒撲過去。

下一刻,癩子掉入陷阱中,坑內傳來痛苦的呻-吟聲。

見癩子順利掉入坑中,裴舒彎腰搬起一塊石頭,信步上前,高舉石頭,居高臨下望著坑內的人,眸光森然,聲音沙啞:“這坑是我特意為你準備的,你可還喜歡。敢動我孫媳婦,我這就把你拉入地獄,讓你嘗嘗油炸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