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蘭要去宣傳的節目叫《周五我等你》,是一個老少皆宜的娛樂性綜藝,隻不過節目的主持人就沒這麼友好。
越不能問什麼越要問,越不能打聽的事偏要打聽。
這個節目也靠這種劍走偏鋒遍地得罪人的架勢成了平台數一數二的王牌綜藝。
所以縱然很多藝人不想去,但為了知名度又不得不去,往往上去能扯出幾個假笑已經是很不容易。
不過觀眾卻很吃一套。
畢竟誰不喜歡當一個天天看明星結婚、離婚、出軌、約泡的樂子人呢。
賀蘭上節目的時候正在回陸乘的消息。
導演不想放過最後那個精彩鏡頭,正詢問陸乘可不可以播放出來。
陸乘同意了。
他告訴賀蘭說他不想因為自己影響節目的正常播放。
賀蘭看著就笑了。
隔著屏幕他都聽到了陸乘一本正經啪啪打算盤的聲音。
但陸乘還是顧及著賀蘭,如果他不想,那就不放。
——“可以。”
看著回複過來的兩個字,那頭正襟危坐的陸乘握拳輕咳,悄然抿出一個笑。
正在做會議記錄的秘書面無表情的推了推眼鏡,內心瘋狂尖叫。
夭壽了!總裁開會玩手機!
……
賀蘭咖位最小,出場的時候靠邊站,但還是引發了一連串尖叫。
成功被吸引到的兩位主持人立馬把視線看向他,女主持人眼裡閃過一絲驚豔,“這位帥哥好眼熟啊。”
旁邊的男主持人笑著打岔,“你看帥哥都眼熟。”
觀眾哈哈大笑。
女主持人也跟著笑了笑,但還是說:“那可不對,最基本的門檻還是有的。”
望洲的臉立馬就僵了。
隻有老實人安騁在那哈哈傻樂。
“可能是看過賀老師曾經的節目吧,望老師在裡面還有一段淵源呢。”山雪輕輕柔柔的搭話。
賀蘭用餘光瞥向她,卻見她笑得溫柔,眼瞼微收的看不清神色。
“是嗎,望老師說說。”兩位主持人立馬露出吃到“大瓜”的神色。
望洲心裡暗罵山雪沒眼色的拖他下水,嘴裡卻把節目裡那套說辭重新說了一遍。
主持人有些失望,這和什麼團員互毆,潛.規.則封殺差太多了。
平平無奇,毫無特色。
“不過……”望洲話鋒一轉,“當時的賀蘭性格很獨特,但他實力很強大,不需要怎麼練習也能成功晉級,那時我還要早起晚歸的才能趕上他。”
這話就顯得有些意味深長了。
節目很懂行,立馬播放出成團夜的那一幕。
在一眾興奮、熱淚盈眶的人群裡,雙手插兜,一臉事不關己的賀蘭拽的十分突出。
“哦,我記得你,當時我還追了這個節目!”
女主持人立馬興奮的大叫,可見她真的很喜歡看帥哥。
觀眾裡也有人叫出賀蘭的名字,賀蘭有些意外,角落裡一個姑娘兩眼發光的看著他。
他衝著那個方向笑了笑。
襯衫長褲,白膚長腿,銳利明豔的臉像鉤子樣一笑,像陽光下泛著金色的春水,場下立馬發出陣陣尖叫。
望洲握的手心發疼,隻要賀蘭願意,他就足夠擁有俘獲人心的魅力。
這次節目意外的順利,因為女主持人重新成為了賀蘭的顏粉,不僅給面子的沒有刁難他,還處處把鏡頭帶給他。
節目結束的時候,其他人的臉色比以往的每一次節目都要黑。
隻有安騁砸著嘴一臉的回味,“沒想到你跳起舞來的樣子這麼好看。”
賀蘭看著他似笑非笑,安騁立馬臉色一僵,慢騰騰的伸手環抱住自己,往後退了一步,以證自己直男的清白。
望洲明顯的笑不出來,扯動嘴角的樣子有幾分虛偽的扭曲。
“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如果你沒有那三年,說不定站在我現在這個高度的就是你。”
賀蘭斜眼看他,不緊不慢的開口,“三年,你現在很高嗎。”
望洲臉色一白,從賀蘭嘲弄的語氣震碎了他某種粉飾的自尊心。
可他不敢說,也不敢反擊,因為對上賀蘭的目光,他就能想起那天賀蘭來找他的晚上,像狼一樣的眼睛。
手機響起一陣輕鈴,他回過神,連忙轉身接電話,看到來電人,面色明顯的有些異樣。
他用餘光小心的瞥了賀蘭一眼,剛好對上他的目光,心裡一突,連招呼都沒打就匆忙離開,透著一股心虛。
身後傳來賀蘭幽幽的聲音。
“不知道你還有幾個三年,這行吃的可是青春飯。”
望洲後背一僵,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剩下的安騁和山雪各自露出怪異的神色。
賀蘭眼眸冰冷,當初望洲拉皮條拉到他身上的時候,他就不會把這件事當做沒發生過。
【宿主……】
2526心虛的對手指,彆人聽不到,但那通電話隻要它想它就能聽到。
原來望洲是個道貌岸然的雙插頭!
呸,渣男!
“早就知道你沒腦子了。”
2526:【嚶……】委屈屈。
……
錄完節目出來天已經黑透了,今天小王不在,身為經紀人,對方也不是時時刻刻都跟在他身邊。
也可能是發現他真的完好無損,還多了不少正經工作,終於被刺激的精神失常了。
他站在台階上,外面流燈溢彩,車水馬龍,喧鬨是這個城市的底色,無形中就代入到裡面的繁華與忙碌。
就好像你站在這裡,卻並不屬於這裡,心落不到歸處。
他低頭戴好帽子,半截線條淩冽的側臉輪廓在路燈下描出精致朦朧的弧度。
頭上的短發被扣在帽子裡,後頸滑出一截略長的碎發,在風裡劃過修長的脖子。
他抬腳離開,身高體長的往前一邁,抬頭的時候喉結勾住了人的眼。
路過的人看著他連眼神都忘了收。
“滴!”
驟然響起的喇叭驚得人心臟一縮,路人一陣臉紅,見人轉過視線,邁開長腿直直的向自己走來,心裡跟不住突突亂動。
擦肩而過的時候,絕美的身材比例性感漂亮的讓人臉紅。
路人忍不住將視線跟過去,這人比明星還好看。
陸乘坐在車裡緊張的握住了方向盤,如果再多停三分鐘,他就會收到一張罰單。
“叩叩!”
車窗被敲響,幽幽暗暗的光映下,被帽子的陰影蒙住了半張臉的賀蘭嘴角微勾,下頜線分明的下巴性感的不像話。
開口的時候更是仿佛能感覺到他喉結的震動。
“等我?”
陸乘手指一緊,手心泌出了汗。
“嗯。”他滾動著喉嚨,咽下了想找的借口。
長而分明的手指頂住帽簷,露出賀蘭那雙深而上勾的雙眼。
“想見我?”
他總是這麼直接。
卻又無法讓人拒絕。
這次陸乘的耳朵紅了又紅,隻是可惜的是他的臉藏在陰影裡看不見,但賀蘭發覺他悄悄抿緊了唇縫。
他不想欺負人,但有時候又忍不住。
好在快要貼罰單之前,賀蘭上了副駕駛,密閉的空間給陸乘帶來了一點安全感,卻又更加控製不住瘋狂跳動的心臟。
他問:“你怎麼發現的。”
賀蘭的手肘抵著車窗,帽子被拿了下來,吹亂的頭發灑脫又有幾分狂亂,他側過頭,暗含笑意的眼神隔著身後閃爍的霓虹燈直視著他。
“你的車喇叭按的這麼響。”
陸乘不再說話,隻覺得面皮滾燙。
隻可惜這個向來我行我素的年輕人並不打算放過他。
“陸總要帶我回家嗎。”
回家兩個字卷在輕佻的笑意裡帶著幾分濃稠的深意。
陸乘差點坐不住,但急切已經脫口而出。
“我不是那種……隨便的人。”
他的聲音壓低,看不清表情的情況下略帶幾分沉鬱。
落在彆人眼裡,恐怕又多一份陸大總裁威懾逼人的謠言。
或許這就是陸乘沒有在車內開燈的緣由,因為會露出他繃直的表情下通紅的臉頰。
“我知道陸總不是。”
沒有像以往的逼近與調侃,反而語調略輕,平添了幾分溫柔。
陸乘不由得更加無法自控瘋狂雷動的心臟。
語氣那麼熟稔,仿佛他們已經認識了很久。
車內一時無人再說話,賀蘭就這樣一手支著額角,默不作聲的看著他,隨即意識到他的緊張,嘴裡發出了一聲輕笑,轉頭看向了窗外。
今晚的夜色很美,風也很溫柔。
……
月上高空,小區周圍已經靜如深夜,這是個老小區,牆皮斑駁,旁邊的沙地有幾個老舊的老年健身器,怎麼也不像是賀蘭這樣年輕漂亮的小明星住的地方。
車停好,他拉開車門,邁開長腿下車,沉默的月色披下一層細碎的銀紗。
身後傳來一聲裹在喉嚨裡的低啞嗓音。
“晚安。”
他停下動作,改為單手支在車頂,彎下腰。
“改天見。”那雙深亮的眸子堪比月下的星光。
車門關閉,陸乘略微一頓,垂頭抿了抿嘴角。
隨即意識到什麼,心口猛地一動,他側過頭,一頂白色的鴨舌帽安安靜靜的留在車裡,刹那間,他雙頰滾燙,心臟要衝破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