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男係統2526竭誠為您服務!】
“嘶……”賀蘭揉著自己的後腦勺,暈暈乎乎的站了許久才清醒過來,顧不得腦子裡剛響起的奇怪聲響,他一眼就看到眼前油光滿面的中年男人坐在地上。
對方顯然比他撞的更狠,他隻是後腦勺磕在牆上,對方卻一腦袋撞在了洗手台的邊角,差一寸就要戳瞎眼睛。
不過賀蘭卻沒有一點驚慌,反而豎起眉頭大步走過去,單手提起對方的頭發,狠狠的往牆上一撞,嘴裡低啞的罵道:“老子的屁股也是你能惦記的?”
不過二十來歲的年紀,年少輕狂的眉目明豔而張揚,發起怒來也帶著一種能戳到人心窩子的好看。
說來今天的禍事還都是因為他這張臉引起的。
他不過是娛樂圈裡一個排不上號的十八線小明星,沒什麼活乾,也就偶爾去配個一集都湊不出幾分鐘戲的男n號。
雖然他在戲裡是炮灰男配的角色,但他這張臉卻是得天獨厚,不是那種男生女相的漂亮,也不是時下流行的小鹿眼、純真的少年氣,而是銳利的紮人眼,又俊又豔,看一眼就忘不掉,越想越能咂著嘴回味,讓人心癢癢。
這也就導致每每有人來探班或是要舉行殺青晏的時候,總有人提起“把那個誰……賀什麼來著,一起叫過來玩吧。”
今天也是不趕巧,投資商看上他了,以往這事也講究個你情我願,沒得還來個霸王硬上弓,可不知這位袁總是喝多了還是上頭了,跟著他來到廁所就要強來。
賀蘭的臉長得極具攻擊性,脾氣也硬,當下就將人撂倒了,兩人拉扯間,他一絆磕到了牆上,對方一腦袋砸在了洗手台上。
看了眼對方血漬呼啦的臉,確認死不了,他拖著人丟到了廁所隔間,熟練的動作也不知道做過多少回。
收拾好人,他回過頭,乍然看到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站在廁所門口,他驚得一頓,站在原地沒有動。
對方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等人走進來,他看到了那張臉,眉梢一挑,連那點多餘的驚悸都沒有了,反而好整以暇的看著對方邁步進來,停在洗手台前面安安靜靜的清洗著指尖。
淡然的態度顯然是沒把他這個小人物放在眼裡。
一身黑色的西裝莊嚴又有壓迫感,配上那張冷峻英朗的臉,還真的有幾分不怒自威的氣勢。
陸家的大少爺果然不同凡響,這麼個小殺青宴能請來這麼尊大佛倒是給這地方添光了。
賀蘭輕笑一聲,若無其事的過去清洗著帶血的指尖。
不知道這個會所的設計是不是為了方便乾那檔子事,富麗堂皇的裝飾,卻隻有一個洗手台。
這也就導致賀蘭走過去的時候不可避免的挨蹭到對方的肩膀。
從他將手伸出去的那刻,身邊的人就僵硬的停住了動作。
他也不在意,反而樂得自己獨占這個洗手台。
洗乾淨血跡,骨節分明卻有力的手指不在意的甩了甩上面的水,於是,他透過鏡子,看到了身邊這位大老板垂首微皺的眉頭。
哦,是有一粒水珠落到了對方的領結上。
有錢人就是瞎矯情。
他哼笑一聲,剛要抬起手,身邊的人就抬腳往後退了一步。
賀蘭動作一頓,再抬眼的時候眉峰帶了一點壓低的凶。
“陸總,這領帶很貴吧。”
陸乘沒來得及回答對方的話,下一秒就被拉著領帶拽了過去,這讓他不受控製的睜大了眼睛。
“抱歉啊。”
那隻剛剛才沾過血的手,輕飄飄的彈掉了那粒晶瑩剔透的水珠。
賀蘭笑了一聲,十分不以為然的語氣,而沒等對方反應,他已經單手插兜的走了出去。
獨留下站在原地的陸乘怔愣了一下,隨即低頭看著領帶上更加濕漉漉的痕跡。
其實,他記得他。
當年的成團夜,他頒獎的時候,對方不小心踩了他的腳,尚還青澀稚嫩的臉上也是用這種張揚的眼神看著他。
而現在……
他看了眼廁所隔間,抿緊的眉頗具煩惱。
……
“你誰。”
【……】
“說話。”
【宿……宿主你好,我是紅娘……不是……紅男係統2526……】
“嗯?”
【……】嚶……
一來就目睹了宿主暴行的2526此刻正處在巨大的陰影當中。
“你是來給我找老婆的?”
此刻的賀蘭已經回到了大廳當中,隨手拿起侍從托盤上的一杯酒,兩腿一翹坐在了角落的沙發上,暗紅色的休閒西裝穿的自然又休閒,毫不在意上面的褶皺。
反正也是便宜貨。
他隨手扯鬆了領口。
【是的,宿主!】
他挺會抓重點,一下就抓住了紅男係統幾個字,明白這老婆還是男老婆。
想到這,他笑了。
“你還挺會,知道我喜歡男的。”
2526羞澀的絞了絞手指。
“說話。”
酒杯“當”的一聲放在桌上,2526的膽子顫了顫。
【是……是的宿主……根據各方面的數值匹配,係統隨機抽取宿主,被抽取的宿主可以自行選擇心儀的目標,在係統的幫助下成功促成絕美姻緣,達成心願!】
賀蘭一雙上翹的琥珀色眼睛在大廳裡隨意的徘徊,不驚訝是不可能的,但他也不是那種會大驚小怪的人,弧度優美的嘴角向上一揚,他饒有興致的問:“紅娘?”
2526驕傲的挺起胸膛。
【沒錯!】
賀蘭很給面子的沒有笑出聲,心裡卻把這東西當成了一個樂子。
短暫的溝通過後,2526的膽子大了一點,見賀蘭悠悠的抿著酒不說話,秉持著先下手為強的行動宗旨,它頗有職業素養的發問。
【宿主有中意的對象嗎。】
根據它的第一印象,這位宿主的對象可能不太好找。
賀蘭抬起眼,沒有說話,隻盯著前面看,直到大廳突然一陣喧嘩,一行人慌裡慌張的進進出出,不多時一個人被從廁所抬了出來,血淋淋的臉嚇得不少人發出陣陣尖叫。
接著一個黑色西裝的男人走出來,無儘的喧鬨像烏鴉被掐住了脖子一樣安靜了一瞬。
賀蘭一口將杯裡的酒喝乾淨,高挑的身體從沙發上站起來。
比他預想中的慢啊。
走出來的陸乘看向了他,眼裡有絲驚訝,似乎沒想到他怎麼還沒跑。
對上視線的賀蘭神色一頓,臉上有些怪異,對方不是想給他時間跑路,所以才拖延到現在把人弄出來吧。
莫名真相了的賀蘭有些好笑。
好心的有錢人?
鬨哄哄的現場來了救護車又來了警車,他正要過去自己交待,卻見人已經和警方攀談起來,旁邊伸來一隻胳膊抓著他一扯,推著他從側門往外溜。
“我的祖宗誒,你還待在這乾嘛,沒看到出事了嗎,要是不小心牽連到你頭上,你還要不要混了!”
他小胳膊小腿的經紀人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連拖帶拽的將他拉離了事件中心。
他張張嘴要說話,回頭正好看到男人冷淡的臉上沒什麼表情,攀談已經告一段落,這樣的人是不會浪費時間多說多做的。
似乎察覺到他的目光,對方轉頭看向他,他沒來得及看清就被扯出了視野範圍,清涼的風一下灌進他腦子裡。
“行了。”他推開經紀人的手,拉了拉被扯鬆的領口。
“你說說,你剛剛還留在那乾嘛,是不是還想過去看熱鬨,我一下子沒看著你,你差點又要給我惹出事情。”
經紀人小小的個子站在他面前,叉著腰教訓他。
賀蘭彆過臉懶得答話,氣得經紀人一口氣差點沒上來,但他就這幅臭德行,經紀人也拿他沒辦法。
“幸好我把你拽出來了,你知道站在那的是誰嗎,陸乘,出了名的不好惹,那些人看他在都會給他幾分面子,我們這些小鬼就彆瞎摻和了。”
經紀人歎了口氣,扯著他苦哈哈的往外走,誰讓這裡打不到車呢,而以賀蘭的咖位,還不太能擁有一輛屬於自己的保姆車。
“不過我看那袁總好像是被人打了,嘖……下手還挺狠,居然公然對投資人動手,你說說,是誰不想在圈子裡混了,膽子這麼大。”
重新複活的經紀人抵不過八卦之心,腦海裡已經自動腦補出一場充滿潛.規.則的黑幕大戲,卻見賀蘭幽幽的看著她不說話。
心裡猛地一個咯噔響起,熟悉的不詳感使風吹得她心肝脾肺腎都透著涼,好半晌她看著賀蘭,顫顫巍巍的開口,“不會……是你乾的吧……”
她哆哆嗦嗦的伸出手,自欺欺人的再次問了一句,“真是你乾的?”
賀蘭大喇喇的聳了聳肩,是異常熟悉的,每回乾完大事又死不悔改的態度!
經紀人眼前一黑,仿佛閃爍著路燈的前路就是她沒有希望的未來。
“賀蘭!”
樹上的鳥被驚得撲梭梭飛走,她梗著喉嚨一句話都說不出,之前看到這張臉有多驚為天人,這幾年下來她就有多悔恨。
讓你好色!讓你貪心!
賀蘭整整衣領,站的筆直,“反正我也沒想著要躲,當時要不是你拉著我,我都要去自首……”
眼見著他瘦弱的經紀人就要這麼撅過去,他好心的停下了話頭。
“自首!你還有臉說!你還混不混了!還想不想在這個圈子裡乾了!”
他抬著下巴說得理所應當,“大不了就退圈,說不定你還能找個更好的。”
聽到他這麼說,經紀人的眼淚唰的就下來了。
“你還有沒有良心,我辛辛苦苦等了你三年,好不容易等到你快畢業了,我以為我終於要揚眉吐氣一步登天了,你卻天天給我惹禍,還說出這麼不負責任的話,你有沒有想過我!”
賀蘭最受不了女孩子的眼淚,他摸著後腦勺有些不耐煩,嘴裡也不知道說什麼好,腦海裡卻響起了2526吃瓜的號角。
【原來宿主你男女通吃啊!】
“閉上你的嘴!”
“嗝……賀蘭,你吼我!”
【……】
看了看臉色,2526慫唧唧的縮成了一團。
“滴!”
一道明亮的車燈晃了下眼,原來是兩人不知不覺的走到了路中間,他伸手擋了一下,淩冽的眉微皺,拉著還在抹眼淚的經紀人往裡讓了一下。
全黑的商務車從他們的面前經過,後座一張冷峻的臉擦著他的視線離開。
他的眼神跟著往前看了一段,印象裡是對方極為立體分明的側臉輪廓。
他咂了下嘴,雙手插兜,心裡無比確信。
他喜歡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