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級的新生還需要在體育館中念著名單分隊伍，白哉禮彌跟著五十嵐在一軍集合。
大概是知道這一屆新生裡，天才特彆多，集合後的一軍們氣氛有些壓抑，像是在醞釀著什麼。
白哉禮彌掃過眾人，粗略看了看。
竟然潛力基本都在A級，簡直是自己練級的天堂。
原本在教練提點的話下，多多少少感到壓力而氣壓低沉地眾人，卻又因為甜甜笑起來的新經理而分神。
險些在學妹面前丟臉。
作為學長，作為帝光籃球部的學長，作為帝光籃球部一軍的學長。
所有人都挺直了腰背，展現出一副可靠的模樣。
畢竟帝光籃球部，就該有著稱霸了國中聯賽的氣勢。
教練滿意地點點頭，面上不顯，心裡覺得自己最後幾句提升士氣的話語作用挺好，或許有些太好了，感覺這些小子都沒什麼危機感。
靠在二樓欄杆上的白金耕造看了一眼五十嵐，笑意不變。
正說話的五十嵐頓了一下。
“怎麼了？”
“沒什麼。”五十嵐接著說道，“隻是討厭老頭在討人厭罷了。”
“……”意識到對方多半在形容白金教練，白哉禮彌沒有接話。
“不過，老頭好像隻會執教最多兩個學期了。”
“誒？為什麼？”白哉禮彌看著五十嵐輕鬆的模樣。
“因為地基鋪好了大樓建成了，就有更高的地方會需要這位執教人。”五十嵐眯著眼笑道，“就像等你差不多熟練了，我也會漸漸放鬆一樣。”
“可是我隻是學生。”白哉禮彌看了一眼現在的教練，又看向五十嵐。
那位高個子的教練臉上寫著嚴肅二字，有些凹下去的臉頰看起來刻薄。
不像是會和自己怎麼交流的樣子。
“所以你就更不需要在意啦。”五十嵐語氣輕鬆，“帝光作為豪強會吸引拔尖的苗子，就算是沒落也得十幾二十年去。更何況，這一屆的新生特彆有意思。啊，來了。”
進入場館裡的有四個人，前面是將人帶進來的助理教練。
四人獨特的發色，在深色係發色為主的籃球館內格外顯眼。
“這個教練叫什麼？”白哉禮彌示意了一下貌似是白金耕造接班人的，剛剛發言的那位。
“不知道。”
“？”
“一個刻板的庸俗教練罷了。”五十嵐頓了頓，“不過庸俗教練裡算拔尖的，就叫拔庸教練吧。”
“？”白哉禮彌感覺自己的眼神可能控製不住傳達出罵人的意思。
五十嵐露出自己白生生的牙齒，開朗一笑：“上野，藤田，藤野，上田？我不記得了。”
“這四個是今天新加入的隊員。”教練對著一軍道。
正在白哉禮彌思索會不會是自我介紹環節，想要趁機認識認識時，教練隻是將四人的名字說了一遍，便讓四個人去最後一排的隊列裡。
“在帝光，實力至上，勝利至上。”教練說著，側頭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白哉禮彌，“現在，熱身跑十圈。副隊長計數。”
“是。”一個黑色頭發的男生走出隊列，眼尾微微上揚，俊俏得給人一種隨和的感覺。身上的肌肉卻又告知著其運動係的身份。
在一眾一軍二三年紀中，好看得讓人確信，白金耕造確實有那麼些顏控屬性在。
“虹村修造，二年級，是下一屆隊長的不二人選。”五十嵐彎了些腰，像是在講八卦的語氣，“技術很是出色，人氣也很高，據說一周最多收到了五封情書。”
說著，五十嵐伸出手比了個五。
“……”這是應該在社團活動的時候說的嗎？白哉禮彌面無表情地看著五十嵐。
“試試看，跑步的時候你能收集什麼數據？”五十嵐看著白哉禮彌沒什麼反應，無趣地用下巴示意了一下跑圈的隊列。
“是。”白哉禮彌應著，看向隊列。
視野打開，跑步運動時，數據便不會像籃球對抗裡那般具有特征性，隻是將體力肌肉數據大致顯示出來，展示著個人的身體素質。
白哉禮彌有些在意地看向隊列裡最矮的赤司征十郎。
幾乎在白哉禮彌看向赤司征十郎的瞬間，對方的眼神看了過來。
白哉禮彌眨了兩下眼，從展開觀察的狀態回過神來。
“怎麼？”五十嵐垂了眼觀察著白哉禮彌，瞬間發現了對方停下觀察。
“赤司君，十分敏銳。”白哉禮彌看向五十嵐，注意到對方的瞳色似乎淺了一些，”昨天我在觀察他的時候，他也是馬上發現了。“
“啊，不然怎麼會是控球後衛的苗子呢。”五十嵐並不意外地點點頭，“繼續吧。”
“是。”白哉禮彌閉上眼，將視野清空了三秒，再睜開。
一軍人數不多，但總人數也不少，幾十人跑動起來，數據混雜著並不是很好觀察。
“你得選中自己想看的數據，其餘冗雜的內容，要排開。”五十嵐的聲音響起。
“怎麼排開？”
“將精神集中在一個人身上，聚焦在一個數據上。”
眾多的數據裡，混雜得分不清誰是誰的，白哉禮彌皺起眉頭，充斥的信息讓太陽穴有些脹痛。
白哉禮彌選中了最為熟悉的青峰大輝。
已經頗為熟悉的數據，能夠從和旁邊重合的線條上剝離出來，像是將圖層做了個置頂，然後在將文字加粗。
“再集中一點，將分散的注意力收回，不需要用多餘的視線放在旁邊的人身上。”
白哉禮彌的瞳仁微微放大了些，看起來像是眼神渙散。
視線裡，青峰大輝的身影像是唯一的光彩，隻有他的數據才是亮起的。
如同舞台劇中獨角戲的打光。
“很好，現在，將視線放到他旁邊那個人的身上去。”
“……”有些艱難。白哉禮彌的將自己視線放在旁邊綠間真太郎身上，但“舞台劇的燈光”卻沒有立即跟著變動，隻是緩緩地，如同高濃度向低濃度滲透般變化著。
可是無論怎麼變動，青峰大輝的光亮都沒有消失，兩人明晃晃的數據交錯著，讓白哉禮彌感到眼花。
眼睛的酸澀讓白哉禮彌閉上眼，停下了這輪觀察。
再睜開眼，對上的是五十嵐若有所思的樣子。
白哉禮彌歪了下頭。
“你……和那個黑皮小子，認識？”
“嗯。”白哉禮彌心驚五十嵐似乎能夠看到自己所看到的，對於五十嵐的眼睛更好奇了些，“我之前大部分提升都是觀察他得到的。”
“熟悉的人的確會有無意識吸引。”五十嵐看了眼黑皮小子，又將視線看向白哉禮彌，揚了些眉，“你先用一年級四個人做練習，其他人之後再說。當他們四個同時出現時，先觀察你信息收集最少的那個。”
“好的。”白哉禮彌應下，“你在觀察的時候，也會頭疼嗎？”
“現在不會了，頭疼的時候就停下來休息一下，不然容易燒腦子。我是說，真的會燒。”
白哉禮彌吞咽了一下，舍不得自己聰明腦子，鄭重應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