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三人稱 •

另一邊, 正在波洛咖啡廳裡收拾打烊的安室透，也收到了意圖不明的問詢。

聯係他的是貝爾摩德，沒特意用組織郵箱, 而是普普通通地給他打了個電話。

語氣也不怎麼嚴肅, 仿佛隻是閒聊，卻在閒聊間“不經意”地把話題轉向了前段時間的橫濱任務，問他在橫濱見過或者聽說過哪些異能者, 有沒有很適合搞情報的，比如讀取某個地點發生過的事件畫面的異能，又比如類似真·加利安諾的催眠的那種精神操控係異能雲雲。

雖然氛圍很放鬆, 但涉及“加利安諾”的話題還是讓安室透腦中立刻拉響了警報。

關於加利安諾被異能特務科線人頂替一事，他和白蘭地作為相關人員，都在事發後向組織提交了詳細報告，現在貝爾摩德又來旁敲側擊地打探, 難不成是組織那邊又察覺了什麼新疑點？

然而電話交流容不得他停頓思考, 安室透隻能選擇先裝傻拖延時間。

“讀取畫面或者精神操控的異能者嗎, 我當然……沒聽說過。”他嗤笑了聲, “橫濱那次任務從開始到結束, 統共都沒花幾天時間，而在那之前，我身為普通人, 對異能的了解頂多隻有消息網中捕風捉影、不知真假的邊角料, 你問我這麼深入的問題, 未免太高看我了。”

“哦？”貝爾摩德挑眉, “可我覺得，以你尋根究底的性格，知道有異能的存在後, 不可能不去嘗試深入調查。”

“調查確實有，在那之後，我為了情報，的確在有意識地創造和加利安諾碰面的機會，跟她有一些交流，可是誰能想到，才過了一個月時間，她就被發現是異能特務科的臥底了呢——聰明如你，應該不會勸我把臥底主動透露的情報當真吧？”安室透說。

貝爾摩德卻堅持追問：“她說了什麼？”

安室透並不想如實透露他與加利安諾之間的交流內容，一方面對方畢竟是他同僚，所作所為一定有深意，既然事情已經過去，對方也已犧牲，就不能給組織把事情重新翻出來查的機會，另一方面，貝爾摩德這個電話打得突然，他摸不準對方問這些問題的目的，難以預估透露情報的後果，不得不加倍小心。

想著反正之前都已經強調過“不能當真”，他便使用了技巧性的話術，把一部分真實信息掐頭去尾，湊成了一個十分離譜，用膝蓋想都會覺得很假的回答：

“唔，那個冒牌貨說，她跟GIN其實淵源頗深，所以剛到橫濱那會兒，她總喜歡把任務細節單獨發給GIN，而不發給同樣在執行任務、理論上和GIN平級的我，搞得我總是要找GIN拿任務情報，麻煩得要死……對了，她在任務期間還經常輕浮地對GIN動手動腳。”

大概是被這個離譜的回答雷到，貝爾摩德沉默了。

半晌她才再次開口，卻又換了個問題：“關於異能特務科，你有調查出什麼嗎？”

“早說過了，沒有。”安室透故作不耐煩地回答，“我的情報網再怎麼寬廣，也沒到能打進異能者圈子的程度，更準確一點說，沒有異能作為敲門磚，就永遠隻能在圈外打轉。”

他說著，冷笑了聲：“組織裡不可能隻有兩位異能者吧，與其勉強我這個普通人，為什麼不讓他們去查呢，或者可以讓你的那位皮套小情人去查，我相信隻要是你的請求，他就一定會拚儘全力完成的。”

這一次貝爾摩德沉默了更長的時間。

許久後，她才輕聲說道：“你對關東一帶更熟悉，還是你來查吧，Bourbon，我會跟‘那位先生’申請，派合適的異能者遠程協助你——相信我，這會是個大功勞。”

安室透適時地緩和了語氣：“聽起來好像不錯。”

“放心，不會讓你吃虧的。”貝爾摩德說，“但你必須記住當初跟我的約定，無論發生什麼，都絕不可以傷害那兩個孩子。”

“知道了知道了。”安室透答應道，“不過話說回來，能先給我透露一下協助我的異能者是誰嗎，如果是那位皮套人，我可能需要提前做點心理建設。”

貝爾摩德笑起來：“聽起來你對Brandy的意見很大啊。”

“單純不喜歡陰陽人而已。”安室透說。

“那就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吧，Brandy這次有彆的事情要忙，你的合作者另有其人，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那位先生’的親信，Mezcal（梅斯卡爾）。”

……

掛掉電話，金發男人踱步到窗台邊，望著繁星點點的夜空，陷入沉思。

貝爾摩德找他聊這些，是想探究什麼？組織又是為什麼突然盯上了異能特務科？

是因為今天AB文庫網公開了“青山卡夫卡”（偽·加利安諾）死亡訊息嗎？

又或是因為，“已死之人”工藤新一的突然露面？

還沒等他琢磨出個所以然，口袋中的手機就又震動起來，提示他收到了新的郵件。

發信人一欄赫然寫著“Mezcal”。

Mezcal：“晚上好，預祝我們合作愉快[/握手]”

竟然這麼著急地就來聯係他了嗎，看起來這件事背後的利益牽扯或許比他預想的還要大……安室透神色一肅，握著手機的右手緊了緊，盯著屏幕沉思許久，才開始敲字回複。

Bourbon：“合作愉快[/握手]，這次調查的事情涉及異能圈子，我可能不太有經驗，還得多仰仗您指揮調度[/鞠躬]……如果方便的話，能否告訴我您的異能效果？畢竟是遠程協作，雙方信息差太嚴重的話，交接上很容易出問題。”

對方的回複依舊來得很快。

Mezcal：“彆著急，我的異能效果，等到時機成熟，你自然就會知道。現階段你隻需要幫我查一批資料，等查完了，我們再商議後續行動計劃^^

“需要你查的人員名單我已整理完畢，其中不包含異能者，對你來說查起來應該不會有太大難度，請重點查詢他們近四年的活動軌跡和當前的工作崗位、職權範圍，越詳細越好。[附件：待查人員名單.xlsx]”

……

安室透下載了附件，並連夜通過加密渠道，把今天發生的事情和附件內容彙報給了他在公安的上司黑田兵衛。

多年臥底的直覺告訴他，茲事體大，不宜拖延。

於是次日淩晨，他從黑田理事官那裡獲得了一個令他震驚的反饋——

列表上的那些人名，竟然全都是警視廳公安部的核心成員！

霓虹的警視廳和警察廳不是一個部門，而公安的信息又具有保密性，所以隸屬警察廳公安部的安室透不知道警視廳公安部成員的名單很正常。

但也有一個例外。

諸伏景光，這個隸屬於警視廳公安部，卻未被附件名單囊括進去的名字，安室透是知道的。

因為對方是他的幼馴染，與他一起長大，一同報考警察學校，畢業後雖然被兩個不同的部門招攬，但卻陰差陽錯地在黑衣組織裡重逢，一個代號波本，一個代號蘇格蘭。

原來，他們都接到了各自部門托付的，臥底黑衣組織的任務。

然而兩人後續的命運卻產生的分岔，波本隱藏到了今天，蘇格蘭卻早早死於身份暴露。

悲劇發生的時間，正是四年前。

眼下梅斯卡爾把警視廳公安部的成員名單列出來讓他調查，還著重強調要查詢他們“近四年的活動軌跡”，實在很難不讓人把這件事與四年前的蘇格蘭之死聯係起來。

……四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今時今日梅斯卡爾又打算做什麼？

你

對於組織boss疑似在懷疑琴酒這件事，雖然你覺得大概率是一場誤會，並忍不住想為某勞模掬一把辛酸淚，但不得不說，boss會起疑也不是毫無道理。

畢竟工藤新一是被琴酒親手喂下的APTX4869，結果搞了半天，人不僅沒死，還因此注意到了黑衣組織，躲在國外暗中調查了將近半年，琴酒卻對此一無所知。

還有組織科研部門的骨乾雪莉，某種程度上也是被琴酒逼走的，雖然她對組織本來就沒有太多歸屬感，但因為親姐姐宮野明美被組織當作人質，她有所顧忌，一直都表現得很聽話，鮮少違抗組織的命令。

琴酒卻親手將這根牽製雪莉的繩子剪斷了。

雖然男友暴露臥底身份並叛逃讓宮野明美在組織裡的處境越發尷尬，雖然她妄圖帶雪莉退出組織的想法犯了大忌，雖然10億日元搶劫案裡琴酒的初衷是利用宮野明美釣出赤井秀一……

但最終的結果卻是雞飛蛋打：赤井秀一上鉤現身，卻又很快金蟬脫殼，宮野明美趁亂逃離不知所蹤，雪莉先罷工後叛逃。

在那之後琴酒還與赤井秀一有過交手，卻也都沒能把人抓到，失敗數次之後才終於將對方殺死，動手的人還不是他自己，而是基爾。

……

似乎就是從最近一年開始，琴酒從一個任務完成率近乎百分百的top killer，逐漸變得失誤連連，乍一看的確相當反常，boss會因此想要核查一下對方的任務細節也不奇怪。

所以你應該怎麼向boss彙報琴酒在橫濱任務裡的表現呢？

又或者更準確地說，要不要趁機抹黑，哦不，趁機抹白對方一把？

胡編亂造肯定是不行的，畢竟當時參與任務的不止你和琴酒兩人，還有波本、科恩、伏特加、基安蒂以及一眾小嘍囉，徹頭徹尾的謊言很容易被拆穿。

那麼，想要夾雜私貨，就隻能利用“皮套”異能無法完整繼承原主記憶的特點，隱藏一部分真相，讓本來不可疑的任務過程變得微妙起來。

既然加利安諾這個身份已經被實錘是臥底，就在描述裡把琴酒跟她的關係搞得“引人深思”一點好了。

這樣想著，你新建文本文檔，開始了報告內容的編寫……

提交報告後的第二天夜裡，你被一陣鈴聲吵醒，來電顯示是海外陌生號碼。

海外陌生號碼什麼的，可不就是電信詐騙的標配嗎，你心說騙子真缺德，半夜擾人清夢，果斷把電話給掐了。

然而緊接著，你的手機就又震了一下。

組織專用郵箱彈出消息提醒：您有一封來自[crow]的新郵件，請注意查收。

crow：“Brandy，接電話。”

你瞬間清醒了。

組織boss怎麼突然半夜打電話找你？！

你很清楚，這種情況最好的處理方法就是假裝沒聽到鈴聲，暫時不接電話，給自己爭取分析現狀的時間，等準備充分後再與boss聯係，避免不小心說錯話露餡。

但遺憾的是，你剛才掐電話的舉動已經暴露了你醒著的事實，這時候如果再不接電話，就一定會引起boss的懷疑。

沒辦法，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電話鈴聲適時地響起，你深吸一口氣，按下了“接通”。

很意外地，聽筒那邊傳來的並不是人聲，而是一連串不甚規則的電流音。

你心下疑惑，正想開口試探著叫一聲“boss”，卻陡然感到一陣恍惚，意識不受控製地模糊下去。

幾分鐘後，一陣徹骨的劇痛從你大腦中央炸開並迅速席卷全身，耳邊似乎有人在焦急而惶恐地呼喚你的名字，聲音很熟悉，可你殘留的意識已經不足以辨認聲音的主人，你不甘心地扛了數秒，終究還是支撐不住，意識徹底歸於黑暗。

【係統：您已死亡，根據死因，您獲得了稱號[午夜凶鈴]。】

[午夜凶鈴]：當玩家在午夜時分接到或撥出電話，可獲得30%對精神攻擊的抗性加成，效果持續30分鐘，與此同時，隻要您搶在電話那頭出聲之前發言，您的前3句話就將獲得“必定被相信”的效果。

PS：發言總時長不得超過30秒，內容必須符合撥打電話的語境，且擁有至少一條事實支撐，否則可能無法生效。

【檢測到您當前可用複活額度為3次，是否消耗1個額度進行複活？[YES / NO]】

你：？？！！！！！

怎麼回事？你怎麼突然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