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3 章 神棄之域(2)(一更+二更+43.2w營養液三更)(1 / 1)

赫克托.霍爾特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倫卡村居民。

今天是隔壁的羅斯堡集市一周一度開啟的日子,周圍大大小小村鎮的居民們都會去集市上選購或出售自己這一周以來積攢的貨物,他也不例外。

隻不過他來這裡不是為了購買當前羅斯堡內冒險者們流行的武器,也不是為了在一周一度集市開啟的時候登記成為一名冒險者公會的成員,更不是想要在人群中和其他村鎮的妙齡少女悄悄約會。

他沒有任何外出冒險的打算,也並沒有接任何危險的委托,甚至不打算在集市中搭建一個屬於自己的小攤,他隻是想來這裡的酒吧裡打壺酒回家而已。

打壺酒回家而已!

為什麼有人要莫名其妙叫他去拯救世界!

赫克托目瞪口呆看著自己面前穿著法師袍的半人半骨架術士,情不自禁地長大了嘴巴,發出一個包含疑惑的單音節:“啊?”

“我……”他遲疑地看了看半人半骨架術士身後明顯是他同伴的另外幾個冒險者,又看了看自己手裡的酒,選擇了一個非常誠懇的理由,“我媽等我回家吃飯。”

“你和我們,一起拯救世界。”半人半骨架的術士又重複了一遍。

他鮮紅的人類瞳孔盯著赫克托的眼睛,另一邊的藍色火光幽幽飄蕩,反複下一秒就會落到他的衣服上,燃起一場通天大火燒毀整個小酒吧。

赫克托弱弱看向他身後的同伴們。

術士的同伴沒有任何表現,他們似乎也都臉帶驚訝,被術士的舉動驚訝到了一樣。

不,還是有的。

同伴中,一個有著紅色長卷發的女性人類冒險者正在用憐憫的眼神看著他。

後知後覺地,赫克托才發現自己動不了了。

那個奇怪的術士明明沒有碰到他,卻已經把他整個人固定在了地上,讓他動彈不得。

赫克托後知後覺地有點害怕:“我……我能不去嗎?”

他是惹到什麼大人物了嗎?

赫克托開始在心裡複盤自己乏善可陳的十幾年人生,不管怎麼看他都是一個沒有任何遠大誌向目標和理想的酒鬼,在這個冒險者已經成為一款年輕人中的時尚單品,每個適齡青年少女都試圖走遍神棄之域每一片大陸的年代,他甚至都沒有在冒險者公會登記。

所以為什麼會大街上會有人拉他去拯救世界啊!

“不能,你就是拯救世界的勇者。”拉他去拯救世界的術士說道。

“可是我……”赫克托結結巴巴,“我不是紫發啊?”

他是知道那個傳聞的。

或者說這片大陸上的每個人都知道那條流傳甚廣的傳聞。

神明早已在百年之前拋棄了這片土地,回到了自己的神國裡,隻有一位紫發的勇者能夠在踏遍世界上每一條大陸之後打開神國的大門,讓神明重新回到這片被他拋棄的土地上,讓世界恢複曾經的模樣。

就是因為這個傳聞,整片大陸上

的紫發染發劑一.夜脫銷,供不應求。

在赫克托來這裡打酒的前一天??[,倫卡村第27位試圖把自己染成紫發的新晉冒險者才剛剛出發展開他的征程。

紫發也是一款冒險者的時尚單品!

所以這一切和他一個黃毛有什麼關係?

赫克托陷入了短暫的人生迷茫。

他又不是紫發啊?

“你是,”白燼述盯住這位倒黴冒險者的眼睛,另一手中藍光一閃,一面光可鑒人的水鏡瞬間在他手中出現,隨著他的動作悠悠浮動到了對方的面前,“你自己看。”

赫克托和鏡子中的紫發青年對視:?

“等一下,”他茫然看向面前的這位半骨架術士,“我是黃發啊?”

半骨架術士:“紫發。”

赫克托:“不不不我肯定是黃發啊!我父母都是黃發,我妹妹也是黃發,我們一家子都是黃發啊!”

半骨架術士不耐煩了,瞥了他一眼:“我說你是紫發你就是紫發!”

赫克托:“我是紫發啊!”

他忽然楞在原地。

又試著張了張嘴:“紫發。”

“我是紫發。”

這位倒黴的冒險者倒吸一口涼氣。

“為什麼我隻能說我是紫發了!”他驚恐地看向對面。

“因為你確實是紫發,”半骨架術士冷淡地看了他一眼,手中光華一閃,藍色的水鏡瞬間消失不見,“還有問題嗎?沒有的話我們就去拯救世界,快點,我趕著一個月後和我伴侶過第523次典禮紀念日。”

赫克托摸著自己的嗓子,來不及詢問這位奇怪術士所說的“第523次典禮紀念日”是什麼意思,臉上的表情隻混雜著茫然和震驚。

如果他曾經離開過這個小山村,投身這片大陸最熱門的職業,成為冒險者之一,或許能認出來,剛才這個不知名術士所使用的水鏡是一種極其高級的魔法。

水流被從空氣中提取出來,短短幾秒時間就彙聚成為一面光滑的鏡子,鏡子的周圍和背面甚至還有著複雜的浮雕雕飾。

可以說這面鏡子除了材質是水之外,精致度甚至要比這片大陸上王宮中擺在國王寢室中的鏡子還要高。

水是流動的,凝固住大量水元素使其呈現一種靜態的效果本來就是一種十分高級的炫技行為,昭示著操控者高超的魔法水平和超乎尋常的元素親和力。

而把凝固的水雕刻成鏤空鏡子的模樣,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而完成這一切,隻用了短短幾秒鐘時間。

這場高超而隱晦的炫技沒有被第二個人看見,而唯一看見了這場炫技的人,正在一邊摸自己的頭發一邊懷疑人生。

為什麼他忽然變成紫發了?

後面的探索隊員們終於看不下去,往前走了幾步,那個自稱是老二次元的白蛾上前,和管紅雁一左一右地圍住這個倒黴冒險者。

“這位朋友,要不就加入我們的冒險者小隊唄,你和誰

探險不是探險,我們多有緣啊,”白蛾搭著他的肩膀,“我看你也是紫發,和傳說中的勇者一樣,一看就是注定拯救世界打開神國大門的苗子啊!”

“我不是……”赫克托欲哭無淚,“我是紫發啊!”

“對啊,”白蛾煞有介事點點頭,“你是紫發啊。”

“我是紫發……不是,我是紫發啊!”赫克托茫然地拔下來一根自己的頭發。

“是的我們都能看出來,你是紫發。”管紅雁臉色正經,在茫然的倒黴冒險者懷疑人生的時候,和對面的白蛾對了個視線。

雖然他們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但是在德爾彌斯把這個路過的倒黴冒險者變成紫發之後,大家立馬明白他打算乾什麼了。

反正傳說中是紫發的勇者,這個被叫做神棄之域的地方還不知道有多大,在這麼大的一片地方尋找一個傳說中的“勇者”,無異於大海撈針。

再說了有這個傳聞在,把自己的頭發染成紫色的估計不在少數,更加增加了他們找到傳說中那個勇者的難度。

既然這樣,還不如直接找個紫頭發的冒險者,然後一路和他結為冒險者小隊,親自進入這個故事線裡一路到結局打開神國大門更快一些。

所以德爾彌斯的做法沒有問題,想要儘快走完這個世界的劇情,找一個紫發冒險者一起探險是最好的辦法。

就是這個……把一個路過的無辜黃毛冒險者變成紫發還是太過超前了些。

老二次元白蛾已經展開了自己的洗腦大法:“這位朋友,你知道我們為什麼找你做隊友嗎?”

“為什麼?”赫克托茫然。

“因為我們親眼看見,你的頭發一瞬間就變成了紫色,”她滿臉凝重,仿佛看到了什麼神跡,語氣中都充滿著一股謎一樣的狂熱,“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

“代表什麼?”赫克托遲疑。

“代表你就是這個世界的命定之人!”白蛾語氣篤定,“你的命運之輪已經開始了轉動,在遙遠的屬於神明的國度,曾經拋棄了這個世界的神靈,朝你投來了遙遠的一瞥,將你的頭發變成了紫色,引導著你走上了這條充滿榮光和偉大的道路!”

管紅雁:……你們二次元真能扯犢子啊。

他的頭發明明是被那戀愛腦變的,居然也能扯出來這麼多。

“你是說……”赫克托默默開口,“神靈選中了我?”

“對,神靈選中了你,我們親眼看著你的頭發變成了紫色,所以才想要讓你和我們一起冒險,去揭開屬於這個世界的真相!打開神國的大門,將神靈重新引入這片荒蕪的大地!”白蛾語氣激昂,“現在,作為被神選中的人!你有什麼想法嗎!是不是馬上就想踏上征途,走上注定屬於你的冒險之路!”

“我想回家吃飯。”赫克托誠懇道。

白蛾:……

恨你們這些沒有中二病的人。

“我媽做了飯在等我,”赫克托揉了揉肚子,“我餓了。”

話音剛落,

一條硬到會噎死人的長條面包捅了過來,直直塞進了赫克托的嘴巴。

面包的另一端,白骨森森的指節捏著面包往前塞了塞,指節的主人語氣冷漠:“吃。”

赫克托:“唔唔唔唔唔……”

“你怎麼知道我伴侶廚藝很好,”德爾彌斯面色不改地繼續把面包往前塞了塞,“我也覺得這裡的食物完全比不上我伴侶做的,他的手藝要比這裡的廚師強一百倍,不過可惜了你們吃不到因為他隻做給我吃,所以你現在隻能吃這個。”

赫克托:“唔唔唔唔唔……”

“你怎麼知道我伴侶打算今天晚上給我單獨做燭光晚餐,我們打算慶祝距離523年典禮紀念日還有二十九天零八個小時,”德爾彌斯面不改色地握住了另一隻白骨森森的手,當著大家的面親了一下,“我們感情非常好。”

赫克托:“唔唔唔唔唔……”

德爾彌斯:“你怎麼知道……”

“等一下!”管紅雁迅速打斷了他的施法,“德爾彌斯,他不知道!他快被噎死了!”

這個倒黴冒險者的氣都要上不來了!

德爾彌斯從桌上隨手拿起來的還沒有切的乾面包完全足以噎死任何一個成年男性!這個倒黴冒險者臉都青了!再塞下去就死了!

“快死了嗎?”白燼述轉頭,看向已經被長面包噎的上不來氣的倒黴勇者,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沒事的,死了之後可以複活,我是亡靈術士。”

“複活之後會變得像是你一樣嗎?”許子塵抽了抽嘴角弱弱開口。

“怎麼可能,”他看見德爾彌斯嚴肅地看了他一眼,暗含警告,“這是我和我伴侶的情侶裝,你們不可以用!”

探索隊員們:……

不是,也沒人會用吧?

誰沒事乾會把自己弄成半人半骨架啊,你們的情侶裝真是領先同類一百年。

赫克托驚恐地:“唔唔唔唔唔……”

“先放下面包吧,”雲廣迅速拍斷了這條乾面包,把這位倒黴的路人冒險者從於“被面包噎死”這麼窩囊的死法中解救出來,非常友善道,“你好,你願意和我們冒險嗎?”

赫克托滿含熱淚地把自己嘴裡的面包拿出來:“我要是說不願意的話,你們會殺了我嗎?”

兆影來語氣溫和:“怎麼會呢……”

德爾彌斯:“會。”

大家:?

“你要是不去的話,我就把你變成亡靈法師的傀儡造物,”在所有人震驚的眼神下,這位大佬說出了極其恐怖的恐嚇話語,“到時候我就可以帶著一個紫發傀儡踏遍整個大陸,然後去打開神明的神國大門,回去和我伴侶過523年典禮紀念日。”

赫克托:“……嗚嗚。”

“所以你確定不去了是吧。”亡術士站起來,所有人周圍的溫度立馬下降了好幾度,有一些非常森冷的氣息彌漫開來,讓人想起來一切和死亡有關的畫面,似乎下一秒自己的生命就會走到終點。

赫克

托連滾帶爬:“我去我去我去我去!!!”

“哦,”亡靈術士遺憾地坐了回去,重新和他的伴侶坐到了一起,“那走吧,現在就去炸了……就去冒險。”

所有人:……

你剛才說了“炸了”對吧?

你是想說炸了神國的對吧!

你終於把你的心裡話說出來了對吧!

你根本不想冒險,你隻想炸了神國和你的伴侶度過第523次結婚紀念日!

赫克托:“嗚……”

“那個……”白蛾有點過意不過去,“你就跟我們走唄,我們肯定讓你拯救世界。”

赫克托:“嗚嗚……我也不想拯救世界啊!”

“那你想乾什麼?”好心的魯長風開口,“我們幫你實現你的願望吧?”

就當做這倒黴冒險者被他們抓壯丁的補償。

赫克托:“我餓了,想回家吃我媽做的飯……”

遠方隱隱飄來惡魔的低語:“變成傀儡造物就不會餓了。”

赫克托:“那我想拯救世界吧……嗚嗚。”

所有人:……

看給孩子逼的。

魯長風滿懷歉意地給他手裡塞了半個被雲廣掰下來的長面包:“墊墊肚子。”

“嗚嗚,”赫克托含淚啃了一口面包,“你真是個好人。”

被發了好人卡的魯長風:……

謝謝,還是第一次有人看著他這張臉說他是個好人。

*

大家帶著新出爐的紫發冒險者走在街道上。

解決了最大的問題之後,德爾彌斯本來馬上就想踏上拯救世界的道路,還是老二次元白蛾攔住了他。

“等一下!我們不能直接走!”白蛾神色嚴肅。

德爾彌斯皺眉。

“我們必須要加入冒險者公會,”她語氣鄭重,“因為一般來說在這種廁紙番中,前期的劇情都是靠冒險者公會的任務發布來推動的,初出茅廬的冒險者隻能依靠冒險者公會來接取任務,在沒有打響名聲之前,不會有人對讓他發布單獨的委托。”

“不是走遍大陸就行嗎?”從來沒看過這類西幻冒險作品的白燼述疑惑。

“不是的,”兆影來也開口,“根據我的經驗,走遍大陸並不是打開神國大門的前置條件,走遍大陸並且在大陸中收集到某些特殊物品或者完成一些特殊委托才是打開大門的必備條件,如果不完成某些前置條件,那麼我們走到神國門口的時候也無法打開。”

舉個例子,勇者冒險之路就像是拿buff,重點並不是走遍大陸,而是在走遍大陸時獲得的各種加成,勇者在走遍大陸的同時完成這些大陸上的神秘委托,介入各種各樣的故事,推動事件的發展,從名不經傳的冒險者逐漸成為舉世聞名的勇者,最終在各種buff的加成下拯救世界。

單純走遍這些大陸不加buff,是沒有用的。

所以他們單純的走一遍是打開不了神國大門的。

“怎麼這麼麻煩,”從來沒有接觸過冒險者行會的亡靈術士雙手抱胸,靠在自己伴侶旁邊,煩躁地嘖了一聲,那什麼公會在哪?⒎⒎[”

“剛才酒吧老板說了出門左轉,”雲廣溫和道,“那我們先去登記成為冒險者,組成一個小隊?”

大家都沒有意見,朝著冒險者公會走去。

公會外人來人往,全部都是穿著布甲和輕甲的冒險者們,人人的身上都佩戴著各種各樣的武器,顯得身上什麼都沒有的探索隊員們格格不入。

而走入冒險者公會,仿佛走入了一片紫色的海洋。

來來往往的人群中,不管是長發短發直發卷發,全部都是紫色,各種各樣的紫色。

不過這些紫發冒險者中有多少是假扮的就不清楚了,不少冒險者已經長出了自己本身毛發顏色的一小節發根,一看就是忙於探險疏於染發的。

公會門口是一條長長的告示板,上面用圖釘釘著不少委托,把委托從牆上取下來然後帶到冒險者公會的櫃台前,就可以確認接受任務,而在完成過後,則也是需要在這裡確認完成,然後領取屬於自己的報酬。

這裡時不時會發生一些爭搶委托的行為,這個時候大家就會默契地讓開一片地方,讓兩方以冒險者的方式決定委托的歸屬。

大家繞過正在打架的冒險者們,走到公會的櫃台前。

櫃台後是個穿著冒險者公會製服的豹女,看見他們習以為常地開口道:“是接委托還是交委托?”

“都不是,”雲廣微笑著上前一步,“我們是來登記的新人冒險者。”

“哦,新人,”豹女開口,“那填一下登記表吧,每人交五銅幣會費。”

她從桌子底下抽出來十一張登記表,指了指旁邊的桌子:“去那填就行。”

大家點點頭,走到桌上開始研究這份登記表。

表上的內容非常簡潔,無非就是一些很普通的姓名,性彆,種族(考慮到這是西幻世界,這一條非常有必要),生日之類的內容。

大家拿著筆往下填了一部分,很快就發現了最後一條。

“職業?”管紅雁看了看這張紙,“這裡寫什麼?職業不是冒險者嗎?”

“這應該指的是……冒險者本身的戰鬥職業?”白蛾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什麼意思?”大家紛紛看向她。

“就是,比如說一個普通的冒險者隊伍中有聖職者有戰士有魔法師這些……”白蛾也不是很確定,“你們要填什麼啊?”

“啊,”魯長風啊了一聲,“那我是奶媽?”

“你……不太像,”白蛾誠懇道,“一般奶媽都是聖職者,要信什麼光明教派之類的,在回血的時候需要讚美光明神什麼的……”

“你這一條疤……”她猶豫了一下,“寫戰士吧?”

“那我寫刺客。”許子塵毫無壓力。

“我寫……”雲廣遲疑。

“你寫聖職者,”白蛾安排道,“雲廣

哥你身上的氣質一看就是會讚美光明神那種。”

“然後紅雁,小影??[,還有我,我們三個人寫法師或者巫師都行,”她想了想,“宿皓你寫祭司,這樣的話我們小隊的分配會全面一點。”

“然後這個……赫克托,”她看了一眼這位倒黴紫發冒險者的登記表,終於知道了他叫什麼名字,“你也寫法師吧。”

至於剩下的這兩位,當然就是寫亡靈術士了。

大家帶著已經編好的登記表很快回到了櫃台前,櫃台後的豹女咬著草根看了看大家的臉,又看了看登記表,眼神一下子落到了人群最後。

“赫克托,你什麼時候是法師了?你還染發了?你不是不做冒險者嗎?”

這兩個人居然認識。

“呃……我,”赫克托尷尬地看天看地,“我新學的?”

櫃台後的豹女翻了個白眼,把他的登記表扔了回來:“冒險者公會登記表不能作假,你要是想要做法師的話出門右轉去法師塔領個學徒身份學個半年,不然我不可能給你通過登記讓你去送死。”

“好……好的,”赫克托心裡快要笑出一朵花,但卻還是要保持一副失望的樣子,一時間表情無比割裂,嘴角的上翹快要壓不住,轉頭對著大家說道,“不能去冒險真是太遺憾了,我也沒有辦法,這樣吧我就送大家一程,祝你們拯救世界成功啊……”

探索隊員們對視一眼。

確實有點麻煩。

剛才大家看了一下這裡的登記職業,大部分都是需要經過一段時間練習的,他們是外地人彆人不認識他們,登記了就登記了,但赫克托顯然是這個公會管理員的熟人,那個豹女知道他沒有成為過任何一種職業的學徒,自然不會讓他通過。

“要不……我們換個人?”雲廣看向德爾彌斯征求意見。

目前看來這個人確實不適合和他們一起冒險,不光是他們,急著回去過結婚紀念日的德爾彌斯也等不起半年。

“是啊,”赫克托的嘴角壓不住上翹,看起來來非常興奮,“外面那麼多紫發冒險者,很遺憾我不能陪你們冒險了,不過我相信肯定有更多紫發冒險者想要加入你們的隊伍,我幫你們問問!”

話還沒說完,他迫不及待地就竄了出去。

隻不過還沒竄出幾步,他就感覺自己被捏住了命運的後頸皮。

而捏住他的人顯而易見。

“不遺憾,”惡魔輕聲細語道,“不用去法師塔學習,這個大陸上少有比我魔法還精湛的法師,你跟著我學習就好了,我現在就能教你法師塔學徒一輩子也接觸不到的禁術。”

“不不不不不了吧我也不想學習禁術!”赫克托抱住自己瑟瑟發抖,“我有個認識的朋友在法師塔,他是純天然紫發,他一直很想成為傳說中的勇者,我給你介紹一下他好不好!”

“不用,我覺得你就挺好的,”白燼述隔著衣領捏住倒黴冒險者的後頸皮,“要是學不會的話也能做成傀儡。”

赫克托:“不不不不不我

一直都很想學魔法真是太好了現在就有世界上最厲害的亡靈術士要教我哈哈嗚嗚嗚嗚……”

“那你叫我什麼?”白燼述問。

“老師!”赫克托大喊。

“叫我伴侶什麼?”他看向懷嘉木。

“師母!”赫克托為了小命放棄了節操。

“嗯,白燼述滿意地點了點頭,“走,老師和你師母教你魔法。”

“對了你知道嗎我伴侶當初學魔法的時候……”

大家滿臉同情地看著戀愛腦亡靈法師和他的伴侶拎走了可憐的冒險者,三個人漸行漸遠。

“總覺得……”老二次元白蛾默默開口,“總覺得他的命運,在這一刻,走向了一個完全未知的方向。”

“真好啊……”管紅雁也默默開口,“謝謝你赫克托,這樣德爾彌斯就可以去折騰你而不折騰我們了。”

“不走嗎……”許子塵站在原地,茫然地看了看一左一右兩個感歎人生的隊友,“他們要去哪啊?”

*

前方,拎著赫克托的這對邪惡情侶帶著他們新鮮出爐的學徒走到了一片山坡。

德爾彌斯的魔法課堂正式開課了。

“看見那個山了嗎?”他的指骨指著遠方的一座高山。

“看到了,”赫克托點點頭,“是要我爬上去訓練我的耐力嗎?”

“不啊,”白燼述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骷髏頭骨中的幽幽藍光看的他背後一涼,“我是想讓你把它挪開。”

赫克托:“啊?”

“怎麼了?這不是很簡單的土係魔法嗎?”大家走近的時候,就聽見德爾彌斯不滿的聲音,“這有什麼難的,我隻是讓你把山移動一下,既沒有讓你破壞大陸結構,也沒有讓你建造山峰,更沒有讓你把海洋和陸地互換,這點入門的魔法都做不到嗎?”

赫克托顫顫巍巍:“……這真的入門嗎?”

“入門,”旁邊,他寡言少語的師母開口道,“讓你做就做。”

赫克托懷疑了一秒自己:“我……我真的做得到嗎?這是入門?怎麼移啊?”

“就這樣啊。”白燼述的手指往前撥了撥,又往後勾了勾。

暮色黃昏下,有看不見的磅礴能量順著地脈迅速往前,勾住山脈的每一條經絡,帶動著它往前幾步,又朝後幾步。

遠方的高山靜默無聲地往前移動了幾米,又瞬間往後倒退了幾米。

“先這樣,再這樣,就好了,”大家看見德爾彌斯朝著他抬了抬下巴,“你來吧。”

赫克托:“啊?”

“哦,我知道了,你可能和土元素並不是很親近,”德爾彌斯沒等他說話,就主動開口道,“那換一個吧,木係魔法,把這個樹苗催生成大樹看看。”

他指著不遠處一個小樹苗。

赫克托:“怎、怎麼催生?”

“就這樣。”德爾彌斯又動了動手指。

似乎有什麼代表著生命的溫和氣息從他的指尖

拂過,順著微風飄蕩到了小樹苗旁邊,在接觸到這股氣息的一瞬間,小樹苗瘋漲,瞬間就變成了大樹,明天從這裡經過的人都會發現不知何時,這裡出現了一棵遮天蔽日的大樹。

樹葉在風中被撫動,發出嘩嘩的聲音,宛如一曲由自然演奏的歌曲,讓所有聽到這個聲音的人精神一振,渾身的疲憊一掃而空,不由自主地對這棵大樹產生了親近之意。

“看懂了嗎?”白燼述轉頭問赫克托。

好像沒……??[”赫克托結結巴巴,“但是……這個樹似乎很、很親切。”

“當然,”他的新晉導師理直氣壯,“這可是我的木係生命魔法,這種力量能短暫令死者複生,和人類身上的生命力同源,你如果不感到親切那才奇怪。”

如果不感到親切那就說明赫克托是個徹頭徹尾的麻瓜,完全沒有任何學會魔法的可能。

既然會感到親切,那就說明他的教學方式沒有錯!

白燼述抬了抬下巴:“你試試,用左邊那個樹苗。”

赫克托學著他的樣子抬了抬手指。

無事發生。

“我可能……也對木係魔法沒親近力。”赫克托尷尬。

“哦,那試試水係,”白燼述自然而然指著面前的一片空地,“在這裡造個湖試試?”

赫克托:“呃啊……”

他覺得他可能也不適合水係魔法。

“那個,德爾彌斯!等一下!”就在白燼述打算第三次給他做示範的時候,身後的探索隊員們終於反應過來了要阻止他。

“這裡憑空造湖不太好吧,”雲廣語氣溫和,“這個地勢如果這裡出現一個湖的話可能會導致剛才我們所處的那個小市集被淹沒。”

“這個,德爾彌斯啊,”白蛾也趕緊開口,“就是,你的教學方法是不是有點小問題呢?對於新手來說,一開始咱們應該先教理論知識,等到他完全理解了才是實踐。”

“這樣嗎?”白燼述頓了一下,“但是我伴侶當初就……”

“你和你的伴侶天資卓絕天賦異稟天生我才天上地下天造地設無人能及!”管紅雁迅速打斷施法,“但是赫克托隻是一個普通人類!”

你那伴侶是骨龍啊!

骨龍!

你用教骨龍的方式教人類?!

“有道理,”大家眼中,德爾彌斯思考了片刻,“那我先講理論。”

大家鬆了一口氣。

“那先講土係魔法理論吧,”他絲毫不用準備,張口就來,“土係魔法是一種看起來活躍度非常低但實際上容許值很高的魔法因子,出現在以太地脈聯通節點的時候……”

他張口就是一串什麼也聽不懂的話!

赫克托一臉迷茫。

剩下的人也一臉迷茫。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直沒什麼人的直播廳忽然進來了一個迷路的投資者。

投資者聽了幾分鐘,在空空如也的屏幕上發出了這個世界的第一條彈幕:【臥槽!這是高級魔法中的特等變法和元素因子提取理論!】

接著,他迅速掏出筆記,開始了瘋狂的筆記模式!

每一個從屏幕中那個亡靈法師嘴中說出來的話,全部都是他在自己的世界中研究來了數十年都沒有研究出的內容。

在這一刻,這個已經在法師塔醉心研究了數十年法術的高等法師如饑似渴的開始汲取這些知識。

而在屏幕中,輕而易舉就得到了這份整個世界最頂尖的法師塔研究人員研究數十年也沒有研究出來的知識的學徒,則是一個字都沒有聽懂。

“所以采用這種方法,就可以將土係因子從這裡剝離,得到一個純粹點比淨值更高一些的至純因子,至純因子對其他因子具有強排斥性但是對於本性因子有強聚合性,把這些因子聚合,就可以對任何一個土係的物品產生影響,進行聯結,從而挪動山巔。”白燼述結束了自己的講解。

“聽懂了嗎?”他看向赫克托。

“呃……”赫克托磕巴道,“可能……懂了?”

白燼述:“那你複述一遍。”

赫克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