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6 章 非人哉(154)(一更+二更)(1 / 1)

場面一片混亂。

突發情況下,不少人都被碎裂的彩窗劃傷了皮膚,一時之間,受傷的也不止封霜一個人,隻不過她距離彩窗實在是太近了,恐怕受傷最嚴重的就是她。

白燼述目光四下一轉,很快發現了不遜於封霜的另一個倒黴蛋。

周琚隊伍裡面的一個隊員也捂著脖子倒在地上,不過他的情況看起來要比封霜的嚴重很多。

封霜是整個人半跪在地上,下意識還保持著上半身的挺直,努力配合著周舟的動作,而另一個人已經基本沒動作了。

血液順著他的脖子往下蔓延,很快就變成了一片。

周琚上一秒還在教堂的另一個角落和自己的一個隊員說話,玻璃碎裂的瞬間她還沒意識到什麼,直到另一個倒黴蛋身邊的隊員扯著嗓子喊:“周琚姐!周琚姐!”

意外發生的太突然了,彆說是他們,周圍不少正在裝傻的小孩都有點裝不下去,三三兩兩地包紮著自己身上的傷痕。

收容所內缺少醫療條件,要是感染或者止血不及時真的有可能出事,他們是裝傻,又不是真的傻。

情急之下,周琚的隊員也裝不下去了,趕緊喊周琚過來。

“周琚姐!周琚姐!小宇出事了!”

周琚一頭霧水,但也知道剛才那聲聲音多半是出了什麼突發事件,聽見這句話之後更是肯定了這個猜測。

事情已經緊急到了她的隊員沒法繼續裝下去的地步。

周琚匆匆撥開人群往前走了一段,這才看見玻璃已經碎乾淨的彩窗邊兩個傷員。

被稱作“小宇”的隊員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

地上全是血,幾個靠得近又見過血的圍在他身邊,袁山鳴半跪在旁邊拿著外套,試圖把它扯成條包紮,管紅雁則是冷靜很多,皺著眉對著袁山鳴搖搖頭:“彆包了,沒救的。”

“你什麼意思啊?”小宇旁邊那個隊員顯然沒見過這場面,手抖的厲害,或者說他死的時候也差不多就是這個場面,所以才被喚起來了一點ptsd,“包紮止血都不行嗎?”

“劃破的是大動脈,”管紅雁看了他一眼,提高了點聲音,“你怎麼包?”

正常情況下包紮都是要包靠近心臟端的血管的,是為了紮緊血管,阻止血液流通,進而進行止血。

脖子上的大動脈被玻璃劃破,怎麼包?

往脖子上面用勁一勒嗎?

這是嫌傷員死的不夠快?

“及時送醫還有救……”管紅雁這麼一說,袁山鳴也恢複了不少理智,“但是現在這多半是送不了了。”

彩窗碎裂玻璃四濺的時候他和封霜兩個人距離玻璃太近,玻璃飛濺的時候直接劃過了這個叫小宇的隊員動脈,血當即就飆出來了。

在沒有什麼醫療條件的怪談裡面,這等於直接判死刑。

周琚趕來的時候,小宇的意識都已經模糊了,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周琚隻來得及蹲下抓起他的手握了握

,這人就沒了聲息。

管紅雁伸手摸了一下脖子:人沒了。

這傷太致命了?[(,就算是魯長風在這,都不一定能來得及救回來。

玻璃的位置簡直就像是計劃好的似的刁鑽,直直劃過動脈,把整個血管都劃開了,像一把銳利的刀。

這傷隻有在急診室門口受才能有點救,不然就算是在醫療條件正常的城市中,也等不到救護車來。

隨著大量血液流出,地上的屍體臉色這會已經呈現出了一種極端的蒼白,透過玻璃劃出來的傷口,甚至可以隱約看見血管的輪廓。

紅色的皮下組織全部翻開,場面太過刺激神經,旁邊另一個周琚的隊員低嘔了一聲,踉踉蹌蹌地走開了。

管紅雁抬眼看了一下周琚,她這會低著頭,看不太清臉上的神色,隻能看見她一隻手抓著那個隊員的手腕,也有點抖。

這倒是很難不抖,畢竟太突然了。

誰也想不到教堂的玻璃會忽然爆開,管紅雁在心裡歎了一口氣,對著袁山鳴比劃了一下手勢,低聲道:“袁哥?我給你包一下?”

袁山鳴臉上也有幾道細碎的玻璃隨便劃的傷痕,雖然傷得不重但是看起來劃痕搭配著血珠也有點嚇人。

“不急,”袁山鳴看起來本來想抬手按一按太陽穴,抬手之後才發現滿手都是血,隻能又放下來緩緩吐出一口氣,“我剛看著還有人受傷了?”

一分鐘不到的功夫,教堂裡面就已經亂成一團了。

被波及到的其他小孩們包紮的包紮,倔強裝傻的裝傻,真的對自己受了傷沒有什麼概念的頂著滿臉的血或者身上的傷口坐在原地,場景有一種近乎於荒誕的混亂。

管紅雁和袁山鳴兩人視線一轉,立馬就看見了這一場意外的另一個受害者倒黴蛋。

封霜半跪在地上,顫抖著手和周圍的人配合著包紮自己的傷口。

“封霜……封霜你脖子周圍的肌肉彆用力,你血要止不住了……”許子塵在旁邊支撐主封霜的身體,近距離看了一下傷口,”不行,現在先不能包。”

“怎麼了?”白燼述低聲問。

“玻璃片,”許子塵頓了一下,“那個玻璃片劃撥她的血管了,但是沒有直接劃過去,而是卡在了她的血管旁邊,這會要是拔.出.來就得死了。”

剛才旁邊死的那個不就是玻璃直接劃穿了血管,還沒有卡在血管裡,才導致一分鐘不到就死的嗎?

封霜聽了這話微微有點發抖:“嘶……”

她開口想說話,才發現自己嗓子裡隻能發出微弱的氣音。

“你彆使力,”白燼述這也發現問題了,飛快說道,“你氣管被劃破了,這會說不了話,這玻璃沒有直接從你脖子裡面穿過去就是因為飛入的角度問題,劃破了你氣管之後繼續往前飛,被血管攔住的,你肌肉一用力,這個玻璃渣會在裡面動來動去,血就流的更多了。”

封霜一下子僵住了,也不敢動了。

許子塵大概有點處理這種

事情的經驗,手腳麻利地給她把周圍的皮膚清理了一下,然後指揮趕來的尤怡把她小心翼翼扶起來,固定了一下那個玻璃的位置。

封霜的表情不太好,一半是嚇的,一半是痛的。

玻璃劃傷脖子那一邊肯定是尖端,現在為了止血也為了活命不能直接拔出來,隻要稍微一動就會被尖銳的碎渣戳到傷口。

“問題大嗎?”袁山鳴抬起袖子隨便擦了一下臉上血,低聲問道。

“能送醫院的話不大,不能的話可能有點問題,”許子塵也滿手都是血,隨便在褲子上面蹭了一下,這才看向周圍,“這玻璃為什麼忽然爆了?”

大家都有眼睛,如果這玻璃不是忽然自己碎裂,而是被什麼東西砸的,恐怕現在早就有人發現是什麼砸的了。

沒有人發現砸壞窗子的物品,那隻能說明白它是自己碎的。

教堂裡面采光不足,有一半要歸功於這裡堪稱稀少的窗戶,能夠承擔采光功能的隻有幾個造型彩窗。

彩窗是用彩色的玻璃碎片拚成的圖案,陽光從外面透過窗子進來的時候,就能在教堂內投下彩色的影子,剛才爆的就是彩窗之一。

“玻璃爆了還能用意外來解釋,第一次見彩窗爆的……”白燼述挑挑眉,從地上撿起來一片橙黃色的玻璃,“這怪談這麼直接的嗎?”

這玻璃本來的顏色應該是亮黃色,現在呈橙色多半是因為上面沾了不少紅色的血。

白燼述摩挲了一下碎片的邊緣,又眯著眼睛看了看玻璃上面殘留的銀灰色物質,袁山鳴湊夠來看了一眼,很快就判斷道:“真的彩色玻璃。”

教堂的彩窗貨真價實是一片一片彩色玻璃拚出來的,每片玻璃都各有造型,也有早就被磨得圓潤的倒角,然後用鉛條或者錫條焊在一起,做出造型。

滿地碎裂的玻璃上面都帶著一些焊接的痕跡,顏色也各不相同。

“什麼真的假的?”許子塵沒反應過來。

“玻璃,”白燼述把手裡那個丟給他,示意他往地下看,“這個彩窗玻璃是真的用彩色玻璃燒的,不是一整片窗子裝好之後畫上去的。”

這是真的彩窗。

用不同顏色不同造型的彩色玻璃碎片拚的,碎片之間是用錫條鉛條焊起來,論穩固性,有了這個焊接的框架,彩窗可要比有概率自爆的普通玻璃要安全的多。

這麼安全的彩窗忽然碎裂,傷員其一還是給程序員上傳了數據的封霜,讓人很難不多想。

袁山鳴很顯然和白燼述想到了一起,兩人對視一眼,都在心裡暗暗歎了一口氣。

看來周琚隊伍裡死了的那隊員純屬是被連累到的無妄之災。

玻璃碎裂的一瞬間應該是朝著封霜去的,但偏偏兩個人站的近,碎片自然傷到了兩個人。

封霜贏就贏在運氣稍微好一點,不然也要重蹈小宇的覆轍。

周琚莫名其妙死了一個隊員,情緒提不起來,和自己剩下為數不多的三個隊員小聲說了點什麼,幾個人帶著屍

體就上了樓。

封霜的傷口也需要處理,在場的隊員中沒有醫療人員,好在許子塵說自己學過一點點,能應個急,也跟著尹哥他們上了樓。

白燼述懷疑他說過的學過一點點,多半是曾經在蠱場作為蠱王的時候,吞了什麼都市醫王一類的蠱,畢竟七歲退役的刺客之王應該沒什麼時間點醫學的技能樹。

封霜雖然傷的嚴重,但按照龍傲天都市的主角調性,沒有當場死掉的都能救。

尹哥一隊也都上了樓,袁山鳴終於找到時間,給自己的隊員說了才彩窗碎裂前不久,尹哥的直播間忽然短暫接通了一瞬間的事情。

在場的都是被告知了懷嘉木那段話的,又把杭亦青和壓著直播的S怪談聯係到了一起,自然不難想到這突發情況多半是杭亦青下的手。

錫條鉛條焊接的彩窗要比普通玻璃更加堅固,如果沒有外物擊打絕對不可能碎裂,成為了判定這個論點的最後一根稻草。

黃毛抖了抖肩膀:“還好咱們沒傳那個東西……”

那三個人交出了開發者權限,程序員連通了直播間,不能繼續壓著他們的直播了,那想要阻止他們把這裡的情況播出去,就隻能殺了他們物理停止直播。

雖然不知道老關這怪談裡面有啥東西是不能播的,但現在明顯傳了數據的三個人要出事,杭亦青這是想要搞死他們啊。

“剛才出了這麼大的事,聲音那麼大,還死了人,那兩個修女都和沒看見似的,”小唐捋了捋頭發,單手叉腰,“我看這倆人估計也是知道封霜要死的。”

“現在她沒死,死了個無辜的倒黴蛋,”管紅雁做最終總結,“我估計這事沒完,說句不好聽的,她活不過今晚。”

白天直播間都被修好了,到了晚上估計要被直接連通,這三個傳了數據的在信號來之前肯定會被不遺餘力地追殺。

“咱們彆摻和,”袁山鳴揉揉太陽穴,看來是真的頭痛,“現在那個封霜沒死,不知道救她下來的人會不會有事,也被一起連坐追殺。爾泗說的對,死道友不死貧道,杭亦青不管怎麼說都是個S怪談,真要撞上我們也討不到好處,不如就讓他殺算了。”

白燼述和管紅雁對了個顏色,管紅雁視線微微往金鈴那邊飄了飄,示意她已經通過金鈴的蟲子給許子塵傳訊了,讓他彆救了,不要卷進封霜的死亡裡面去被杭亦青盯上。

白燼述放心地收回視線。

早上出了事,不少平時裝的好的小孩全部被迫破功,以往安安靜靜的教堂大廳現在是真的隻有傻子了。

裝傻的大家都避著幾個彩窗坐,大部分人直接上了樓,在莫名其妙的攻擊發生後乾脆不裝了。

白燼述他們雖然知道剛才的意外是衝著封霜去的,但確實也沒有繼續下去裝傻的閒情逸致。

之前處理傷口的時候他們全部都暴露了個徹底,現在裝也沒什麼意義。

小唐趁著大家商量事情,悄悄去周琚那邊轉了一圈,回來之後給大家說:“周琚她們商量著要把

那個隊員埋了,放到他們之前為了離開這裡挖的那個地道裡。”

人都已經涼了,總不能把屍體扔床上任由腐爛。

有個現成的屍體,要是半夜抬出去說不定能試出來這裡的小孩半夜在乾什麼,但是畢竟死的是人家隊員,這個時候提出這個要求,兩個隊伍多半要反目。

白燼述心裡劃過這個想法,很快就pass了。

而且今晚之前,屍體估計也不止一具。

袁山鳴為了避嫌沒有帶著大家上樓,而是在吃飯的房間坐了幾個小時,等到開飯的時候尹哥隊伍裡面的幾個人出現,臉色不佳,也沒有封霜,大家就清楚,這人估計還是死了。

許子塵磨磨蹭蹭跟在隊伍後面,最後擠到白燼述旁邊,長歎一口氣:哎,能救一下的。??[”

“你救了她誰救你啊,”管紅雁翻了一個白眼,“你要這麼聖母那你下午到周琚那桌去,你們隊估計還得死倆人。”

還有尤怡和尹哥沒事呢。

這兩人現在估計想不到自己也即將面臨死亡威脅,更想不到自己是被一個壓著直播的大怪談盯上了。

作為另一個大怪談,懷嘉木罕見地在他們談話的時候冒出來兩個字:“彆救。”

“嗯,”白燼述抬頭看了一眼許子塵,朝著懷嘉木抬抬下巴,“到時候要杭亦青盯上你,你不會指著他去對上杭亦青吧?”

兩個都是大怪談,他雖然不覺得懷嘉木會打不過杭亦青,但是這也太蠢了,有點打草驚蛇多此一舉。

“岑秉祈你變刻薄了……”許子塵聽出了他的潛台詞,哀嚎一聲,“你把我當什麼人,我當然不救,就是覺得這仨人……死的怪不清不楚的。”

和怪談和他們有沒有作死沒有一點關係,隻是純粹的倒黴和信息壁壘導致的錯誤決定。

如果不是說了數據不能上傳之後,接下來的一大串問題都不好解釋,包括懷嘉木的身份還有為什麼會和怪談同行,甚至還會牽扯到夢魘這個S怪談,他們也沒想要瞞著這三人。

“得了你收斂點多愁善感吧,”管紅雁抽抽嘴角,“在袁山鳴那你和周舟倆人也是上傳了數據的不清不楚倒黴蛋之一,我看你倆明天沒死的話怎麼解釋。”

“還能怎麼解釋,”許子塵聳聳肩,“我倆可不知道直播不直播的事,也不知道這是杭亦青動的手,裝傻唄,反正這幾天也沒少裝。”

那倒也是。

管紅雁想了想,覺得這事回頭在袁山鳴那估計得變成他們的未解之謎,確實越不關明面上和他們沒關係的許子塵的事,乾脆托著下巴開始專心吃飯。

周琚隊伍和尹哥隊伍都死了人,兩隊隊員的臉色都很差,雖然袁山鳴隊伍裡的大家沒事,但總不好在兩個減員的隊伍面前表現出一派輕鬆,就隻能跟著一起裝深沉。

整個下午大家都待在教堂中,不清楚為何會有人死亡的兩隊,和清楚封霜小宇為何死亡,所以害怕自己會被不小心波及到的袁山鳴隊伍,一下午都緊繃著心裡的一根弦。

等到晚飯開始,大家朝著吃飯的房間走去,許子塵才找到機會甩開兩個隊員,走到小唐旁邊,壓低聲音:“待會你找個辦法讓我過來和你們坐。”

他害怕和這倆人坐一起得出什麼事。

小唐比了一個OK的手勢,在吃飯之前和黃毛一來一回演了一出,成功讓黃毛把許子塵拖來做擋箭牌,坐在了兩個人中間。

許子塵提了一下午的心終於放下來點,趴在桌子上對著小唐半死不活揮揮手:“謝了朋友。”

“不客氣哥們,”小唐點點頭,“看在你們隊即將全滅的份上。”

這哥們自己隊長都要死了,回頭遲早也得歸他們。

小唐已經非常自然地把他當自己人了。

管紅雁隔著好幾個人給許子塵遞了個眼神,許子塵魂遊天外沒看見,吃完飯之後白燼述不動聲色湊過來小聲說道:“待會你彆和他們一起回去,我們懷疑今天下午這倆沒出事是因為你在旁邊的緣故。”

作為三四歲的小孩,許子塵的戰鬥力有點太犯規,雖然有意沒施展醫術把封霜拽回來,但要是發生意外的時候在場,說不定也能救下來尹哥和尤怡。

杭亦青看來雖然要弄死這三個開了直播的人,但還沒到濫殺無辜的地步。

為了給他創造點條件,也為了讓他彆在下殺手波及自己,他們還是自行留出點讓他動手的空間。

許子塵點點頭,乾脆去了黃毛的床位。

有了白天的彩窗碎裂事件,大家也不敢睡窗邊的床位了,原本睡窗邊的白燼述,許子塵,還有管紅雁,乾脆都去了隊友的床上湊合一晚。

許子塵找了黃毛,管紅雁去找小唐,白燼述自然而然也拎著枕頭去了懷嘉木的床位。

他這會深知自己隻有三四歲,就算是弄出來岑秉岐和岑秉訖這兩個大殺器,也沒法和正值職業巔峰的許子塵比,乾脆和懷嘉木湊一起,以免波及到自己。

小唐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和管紅雁兩個人擠了一會,就跑過來和白燼述一起待著,一副惜命極了的樣子。

尤怡和尹哥死了隊友,一下午的性質都不是很高,對周圍的環境和人員移動下的暗潮洶湧也一無所知,尹哥似乎格外不想交流,拉了被子就睡了。尤怡也沉默地抖了抖被單,爬上床,打算早點睡覺。

其實說是床,那隻能算是用櫃子拚成的一塊勉強能躺下的平板。

尤怡轉了個身,感覺身下的板子晃了晃,也沒當回事。

這櫃子本來就不是當做床來用的,櫃腳不是很穩,櫃子背面的木板也比較薄,睡上去的時候會往下沉一沉,她也沒當回事。

要不是自己現在是七八歲的孩子,成年人估計是睡不了這個櫃子的。

成年人的體重,櫃子背面的木板很有可能會斷。

就在這個思維劃過的一瞬間,尤怡翻了個身平躺下,忽然感覺後背一空。

“臥槽!”小唐一抬頭,叫了一聲。

隨著她的驚叫,大家也跟著猛地抬頭。

尤怡睡覺的櫃子背面木板斷了,她整個人連帶著床單和被子全部栽進了櫃子裡面去。

“哎沒事吧?”小唐跳起來,“你怎麼把床睡塌了。”

她嘴上關心,身體卻小心翼翼地沒有移動,瘋狂給白燼述打顏色,眼神可憐巴巴。

白燼述:……

這姑娘真是不該作死的時候作死,要大膽上的時候從心。

他拉了懷嘉木一把,兩個人一起朝著尤怡走過去。

小唐成功讓全隊武力值最高的大怪談先上,小心翼翼地跟在兩個人後面。

“尤怡?尤怡?”她輕聲叫了兩聲,“你沒事吧?”

按道理說應該沒事的,因為那個櫃子用來睡的是背面木板,櫃門朝下,櫃背朝上,平放著的時候隻是個床頭櫃或者電視櫃的高度,很矮。

尤怡甚至都沒有整個人掉進去,從這個角度看過去,還能看見她蓋著被子的膝蓋。

這高度掉下去最多摔個屁股墩,可能有點疼,但不至於出事。

但古怪的是尤怡栽進去之後就沒出聲。

小唐默默在心裡吸了一口涼氣,腳步又慢了一點,眼神四處亂瞟。

然後,她忽然停在櫃子邊緣。

“嘶……”她一把扯住白燼述,“血。”

有一小股新鮮的血流,從櫃門裡面流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