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3.非人哉(151)(一更+二更)(1 / 1)

這是不打算裝了。

許子塵抽抽嘴角, 看了一圈周圍,學著岑秉祈的樣子叫道:“小唐,你去當誘餌和黃毛有什麼關係?他也不至於不能自己保護自己吧……”

雖然他不是很熟悉這個被叫做黃毛的對面隊員, 但不管怎麼說,好歹這哥們也被壓縮到了三四歲。

作為同樣被壓縮到三四歲的倒黴蛋, 除了這個不了解的黃毛之外, 剩下的人岑秉祈、懷嘉木、還有小唐,哪個不是實力深不可測的好手。

要知道,就連管紅雁都沒有到三四歲這個程度,她被壓縮之後是五六歲。

黃毛被壓到三四歲, 起碼要比管紅雁能打吧?

這至於著重強調保護他嗎?

“你管那麼多,”小唐撇撇嘴, “反正我就這一個要求, 可以的話今晚就我去, 不行的話大家就一直在這卡著。”

“爾泗?”許子塵看向岑秉祈。

這姑娘是你們隊伍裡面的, 他和你們隊伍裡面另一個隊員什麼情況啊?

姐弟?兄妹?還是有什麼感情糾葛?

白燼述聳聳肩, 他也不清楚。

不過小唐的表現確實出乎他的意料,他本來還以為小唐和黃毛兩個人要一直裝下去呢。

小唐嘴上說有把握,但卻是第一次在作死之前向他們提起這個要求,可見她的把握也不是很穩。

這兩人從一開始的裝不熟到後面有意無意的偏袒和保護,肯定關係不淺,但一方有可能死亡的時候留下的要求是保護另一方的安全, 這就算是關係再好,大腿抱的再緊的隊友也做不到。

起碼他不會在可能死亡之前提出保護魯長風。

真到了自己有可能死亡的那一步,他所有的行為肯定都是為了提高自己存活的可能性,彆說是魯長風,任何和自己無關的事情, 是誰他都來不及關注的。

這還是建立在他並沒有真正死亡過一次,也沒有真正面對過死亡危機的基礎上。而能夠進入投資行的成員無不是死亡時有強烈的求生欲望才進來的,他們對於生命的執著肯定不是他能夠比的,能在這種緊要關頭提出保護他人的要求,這兩個人的關係可能要比他想象的還要再緊密一點。

直覺告訴白燼述,絕對不是什麼同伴姐弟或者戀人的關係。

這兩人之間絕對有鬼,而且有鬼的端倪已經出現過無數次了,隻是他們一直沒有注意到過。

他距離小唐和黃毛真實情況的真相,很有可能隻差一步。

就像他們的怪談探索進度隻差一步一樣,這兩人真實情況的線索也隻差最後一點引線。

白燼述眨眨眼,沒有回答許子塵的問題,而是抬頭看向小唐:“可以。”

“你今晚被帶走之後,讓黃毛跟著我,”他朝著黃毛抬了抬下巴,又對著懷嘉木抬了抬,“這樣你放心嗎?”

言下之意黃毛的安全是由他和懷嘉木兩個人保護的。

小唐對於同樣被壓縮到三四歲的爾泗的實力可能有所懷疑,但是她一定不會懷疑大怪談的。

懷嘉木寥寥幾次出手,足夠讓小唐明白他的實力是碾壓級的。

“可以,”果不其然,小唐爽快答應,“那就這麼說定了!”

“哎等一下等一下,”許子塵緊急開口,“雖然你這邊是沒問題了,但是你走了之後有問題啊。”

頂著兩個人的視線,他呃了一聲開口:“小唐在這些小孩面前露過兩次臉,還把黃毛從人群中拎出來過,很明顯是沒有吃過安眠藥的清醒人,刷足了存在感。今天晚上我們把她送走之後,第二天她消失,必然會引起所有人的注意力。”

這倒確實是個問題。

這裡每天晚上都在死人,而周琚的隊員之前從來沒有注意到,多半要歸於收容所中人多,被帶走的孩子又大部分存在感極低,已經吃藥吃傻了,他們根本注意不到一兩個從來沒發生過交流的人忽然消失這個原因。

“不過也可以解釋,”片刻思考之後,白燼述開口道,“前幾天晚上我們又是迷暈全體十歲左右小孩,又是給修女下藥的,現在這個收容所內必然有一部分的人知道,現在有人在給所有人針對性下藥。”

安眠藥是為了給那些不清楚這裡本質的呆滯小孩準備的,白燼述懷疑目的就是為了讓他們無知無覺地被抬走,在這種情況下,任何一個不吃安眠藥的清醒小孩手上都會攢下來一部分自己沒有吃的安眠藥。

雖然之前給全體十歲大小的孩子下藥用掉了不少,但是在這裡待得久了,多找幾個人湊一湊還是能湊出來的。

隻是現在除了他們之外,大部分人都不清楚下藥的是誰罷了。

彆看小唐的存在感刷的高,但除了她之外的其他人,大部分時間都在儘職儘責的融入其中裝傻,大家平時在外人面前會儘量減少交流,再加上大部分人的注意力被小唐和黃毛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地吸引過去了,就更進一步的忽略了剩下的其他人。

“小唐這幾天跳的厲害,甚至還當眾挑釁過好幾次其他人的敏.感神經,”白燼述指的是好幾次吃飯的時候,她都故作感歎地把自己的那一份倒給黃毛,給他堆滿滿一碗米粥的表現,“這個時候要是有人看不慣她,故意把藥下到她碗裡,想要害死她,也不奇怪。”

畢竟就像是投資行的大家死穴就是自己的死因和求生欲.望一樣,收容所裡的這些小孩看起來死穴就是每天都吃不飽的飯。

在這裡待了好幾天,白燼述他們已經隱約能摸索到白天會變成這樣的原因了,一部分是那些吃了藥的小孩會逐漸變得呆滯,還有一部分就是他們確實吃不飽。

太過劇烈的活動,不管是體力勞動還是腦力勞動,都會消耗不必要的能量,所以最節省能量最扛餓的辦法就是白天一動不動發呆。

隻要在這裡待的超過三天,這狀態都壓根不用裝,隻要不想被餓的崩潰,那最好的辦法就是白天儘量發呆節省體力,晚上殺了彆人增加飯量。

在這樣的情況下,小唐還三番五次故意給黃毛加餐,把自己的那份分給他,彆說是彆人了,就連白燼述也有幾次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小唐的精神攻擊簡直是不分敵我的。

“那……那也行,”許子塵抽抽嘴角,“那我們待會商量一下今晚誰去。”

小唐確實是拉仇恨的一把好手。

最後商量下來的結果也還算是滿意。

由於尹哥還有另外兩個隊友上傳了數據,商量今晚的打算時,許子塵和白燼述兩個人裡應外合,找了個理由把這三個人排除了出去,然後把許子塵的人——周舟列了進來。

作為每晚都出去觀察彆人動向的管紅雁和金玲,這兩個人中非去一個不可,金玲交流起來不方便,自然確定了管紅雁。

袁山鳴本來也要一起去,但是由於黃毛要留下,最後在大家的權衡下,還是讓袁山鳴也一起留下了。

不僅是需要保護黃毛的需要,主要是他的年紀太大,根據這幾天管紅雁的觀察,收容所內的小孩一般起情況下都是同年齡段之間的互相殘殺,也就是說六七歲這段的帶走六七歲的,而三四歲的帶走三四歲的,很少有越界,小年齡帶走大年齡,或者大年齡調走小年齡的情況。

所以在小唐是誘餌的情況下,許子塵,白燼述,還有懷嘉木是必去的。

他們這邊打算以身試險的事情沒有給周琚的隊伍說,主要是因為白燼述和管紅雁兩個人一致覺得周琚在瞞著他們什麼,不值得信賴。

決定晚上的人選之後,晚上準備出去的幾人吃完飯就再也沒有下樓,整個下午都在補覺。

畢竟明天晚上會發生什麼誰也說不準,到時候要是因為犯困誤事那可就太冤了。

和兵荒馬亂的夜晚不同,這個怪談內的下午堪稱是安詳,窗外沒有傳來任何吵鬨聲,樓下教堂大廳內也沒有一點聲音,白燼述一覺醒來,窗外的夕陽正好隻剩下一個邊角。

房間裡面剩下的幾個人正好都是今天晚上打算出去的人,白燼述眼神一掃,看見黃毛居然也在補覺的人中。

“他怎麼也在這?”許子塵打了個哈欠,被自己旁邊床上坐著的黃毛嚇了一跳。

“今晚我要出去的話,黃毛肯定睡不著啊,”小唐理直氣壯,“不如叫他一起上來補覺好了。”

倒也不是不行,隻不過這兩個人下午一起不出現,恐怕要拉更大一把仇恨了。

白燼述跟著打了個哈欠,朝著下面看了看:“到飯點了嗎?”

“到了到了,”管紅雁補了一上午的覺,又睡了一下午,現在神清氣爽,“走走走吃飯,今晚準備好。”

這個收容所裡到底在搞什麼東西,就看今晚了。

晚飯還是和之前一樣的米粥,白燼述撥了撥碗裡肉眼可見又少了一點的米,再看向幾個明顯並不呆滯的小孩,心知肚明今天下午又來新人了。

來了新人,晚上會被殺的人就多了,今晚恐怕不會太平靜。

吃完飯之後大家回到房間,再次確認了一遍晚上的行動。

“根據我們的觀察,每個房間的小孩出去的順序固定,但是時間並不固定,而是以窗外的炮火聲為暗號,”管紅雁再次強調,“他們和我們一樣沒有吃安眠藥,窗外每次聲音過大的炮火聲都會吵醒所有沒有吃藥的人,在炮火聲響起之後,準備動手的人就會從床上下來,然後在房間裡面挑選吃了安眠藥的倒黴蛋,把他帶出去。”

“在這個過程中,每個房間的順序都是固定的,”她補充,“也就是說每天晚上的炮火聲都會隨機吵醒所有人,然後按照被吵醒的次數分批離開。”

經過前幾天晚上,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夜晚炮火的威力,不管睡的有多死,外面炮聲一響,死人都能從光彩裡面翻出來。

沒有鬨鐘的情況下,用這個作為喚醒所有人的標誌確實夠用。

“根據我們觀察,沒有人觸發的是第五次,第七次,第九次”管紅雁標了一下時間,“第五次我懷疑就是我們這個房間裡面醒著的人原先動手的時間,第七次和第九次則是距離天亮太近了,有時候晚上的動靜稍微小一點,可能會聽不見。”

“所以我們大概在第五次全員被吵醒之後,也就是大約半夜三點到五點的人這段時間內,混入其中,”管紅雁總結,“大概情況就是這樣,還有問題嗎?”

大家都搖搖頭。

夜幕降臨,下午補過覺的幾個人自然是睡不著的。

許子塵和在尹哥那裡狀似無意問了幾個問題,等到大家都塞了耳塞,也沒到信號連接的十一點半,就跑過來給白燼述和管紅雁小聲交代道:“今天白天還有昨天晚上,他們的直播都一直沒有好過,我估計可能是修複難度很大。”

直播間的問題已經出現很久了,現在還沒修複,那隻能說明要不是程序員技術不夠,要不就是那個懷嘉木所說的大怪談還在壓著直播。

不管是哪個,對他們來說都是好事。

炮火聲斷斷續續響了一晚上,等到第五次睡著的隊友被炮聲吵醒,管紅雁對著大家打了個手勢,所有人悄悄下樓,按照她的指導,學著那些人的辦法抬著小唐從房間裡面出去了。

不知道是身高縮水了還是什麼其他緣故,一一抬起來這個人,白燼述就感覺她格外的輕。

是一種絕對病態的不正常的輕。

按照正常情況,要打到小唐這個怪力和身材,不可能輕到這個程度。

這已經是瘦到極致了,如果隻看體重不看身材,絕對想不到小唐會有足夠的肌肉和力氣一個打三。

很顯然,覺得小唐太輕的人顯然不止他一個,許子塵剛剛抬起來就震驚的喊了一句:“臥槽,你這麼輕?”

“怎麼?你對我的好身材有什麼意見嗎?”小唐睜開一條縫翻了一個白眼,“輕點不好抬嗎?”

“好抬是好抬……”許子塵抽抽嘴角嘀咕一句,“但你這輕的不正常啊?”

但凡是肌肉密度高的人都很壓秤,而力氣和肌肉又大概率掛鉤,所以小唐力氣很大卻體重很輕明顯不正常。

不過現在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所有醒著的人都被第五聲巨響吵醒了,深夜隻有炮火聲,他們的說話聲太容易被其他人聽見了。

管紅雁比了一個“噓”的動作,大家飛快朝著樓下走去。

下樓之後,果然白天緊閉著的教堂大門被推開了一條縫,正好夠三個人並排過去的,一看就是為了半夜抬人出去的人留的。

月光順著門縫和教堂的彩窗透進來,居然一點也不陰森恐怖,反而在場景的加持下有些神聖。

一行人順著門縫出去,外面的地上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周舟嘗試著翻出去往外跑了一下,幾分鐘後,照舊被傳送回了門口。

這情況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內。

小唐靈活地從中間跳下來,和大家一起找了一圈。

月光很明亮,收容所的空地面積也不大,十幾分鐘就轉完了,確實什麼都沒有。

“奇怪了……”許子塵摸摸下巴,“給我們留了門,就說明晚上肯定會發生什麼,但是外面又什麼都沒有……”

如果說是他們把熟睡的小孩丟在外面,那剛才周舟也去試過了,他出去之後什麼事都沒有,跑進濃霧中了都沒出事,而是被直接傳送了回來。

“難不成真是什麼非科學的手段?”管紅雁費解,“每天晚上我確實看著他們帶人出去然後空手回來啊,肯定有某種辦法是能讓他們解決掉那些人的。”

但是到底是什麼辦法,才能不留下任何痕跡,不需要任何輔助,甚至不花費太大力氣呢?

大家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的眼裡看見了茫然。

本來準備好了見招拆招,結果誰知道根本就沒人出招。

小唐翻來覆去找了三四遍,最終也不得不承認在這裡什麼都沒有。

大家面面相覷,許子塵本來還提出能不能在這裡一直等著,等到下一隊來觀察他們是怎麼做的提議,結果話還沒說完,就被管紅雁否了。

“不行,”管紅雁搖頭,“我們觀察過,每隊離開的時候都會觀察其他房間有沒有空著的床,也就是說如果我們不回去,下一隊就不會出發。”

“嘶……”這下子,就算是白燼述也沒有思路了,“難搞了……”

收容所內的夜晚肯定有問題,但現在他們就算是站在了答案面前,也看不出來一點問題的影子。

“怎麼說?”周舟又試了一次,無奈地被再次傳送回了門口,隻好再翻回來,“我們回去?”

“不行,我再找一圈,”小唐不甘心,我就不信了,這些人晚上到底是怎麼……我靠!”

她話沒說完,遠處忽然傳來一聲極大的撞擊聲。

在建築內聽見這聲音和在空地上聽見,感覺顯然是不一樣的。

小唐被這聲音震的耳朵疼,一下子就忘記了後面要說什麼。

抬眼一看周圍的大家,都捂著耳朵,表情和他也差不多。

“外面在乾嘛?拆遷嗎?”等到幾聲餘波過去,小唐呲牙咧嘴,“這是要乾嘛啊?”

“這聲音太大了,肯定會把下一批人吵醒,”管紅雁皺皺眉,“我們要是不能在下一次巨響前回去的話,就會被發現端倪。”

出去的太久了肯定會被發現問題。

“要不先回吧……”管紅雁這個時候也有點拿不準主意,“要是我們離開的太久了,可能會被注意到。”

光是小唐和黃毛兩個人就夠突出的了。

“等一下,”就在這時,懷嘉木忽然開口,“你們有沒有聽見說話聲。”

“哪裡有說……”

小唐的話說到一半,就被許子塵忽然打斷:“噓,確實有。”

他的聽力高於常人,之前沒注意,但是懷嘉木這麼一說,他確實在各種雜亂的打架聲中聽到了一絲隱約的人聲。

“外面的霧裡有人!”不等其他人分辨,許子塵猛地朝著門口而去,翻過鐵柵欄,就跑入了濃霧中。

剩下的大家對視一眼,紛紛也手腳麻利地翻過了柵欄,朝著霧中跑去。

懷嘉木說的果然沒錯,越靠近濃霧深處,人聲就越明顯,到了最後,就連耳力最一般的周舟也皺起眉頭:“真的有。”

“我剛才進入濃霧兩次也聽見這聲音了,”他忽然補充,“但我那個時候還以為是你們的說話聲。”

要不是懷嘉木和許子塵兩個人忽然說有人說話,他肯定察覺不到這聲音其實是來自於霧中的。

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往前跑著跑著,大家忽然眼前一花。

“回來了,”小唐最先開口,語氣莫名,“那個聲音是在傳送線外?”

他們一直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走,還沒走到就被傳送回來了?

“再試一下,”白燼述頓了幾秒鐘,立馬開口,“我們能聽見他們的聲音,他們肯定就能聽見我們的,說不定這個聲音就是離開這裡的契機!”

這下也顧不得思考其他的了,大家紛紛繼續朝著濃霧走去。

隨著那個模糊的聲音越來越清晰,所有人也跟著喊起來:

“能聽見嗎——”

“可以聽見我們的聲音嗎——”

“有人嗎——有人嗎——”

“救命——”

小孩未經變聲的聲音格外尖銳,穿透性要比成年人低頻的說話聲更大。

幾人喊了半天,還是沒有聽見那個聲音回應,不由得卸了一口氣,亂七八糟的猜測也出來了:“不會是聽不見吧?”

“這聲音到底是不是人的啊?彆是引誘我們過去的?”

“這能引誘個啥,不是有霧擋著嗎,一過界就被傳送回來。”

“等……”白燼述忽然看向說這句話的許子塵,“有霧擋著?”

“這個霧,”他皺起眉頭,看向濃霧深處,“它阻止我們離開這裡,而霧外的人聽不見我們說話,霧裡的人卻能聽見外面的人聲音。”

“嗯。”許子塵點點頭。

“我們一直覺得是這個霧在擋著我們,”白燼述若有所思,“但是現在這個聲音我們能聽見他們,他們卻聽不見我們,我們能聽見外面炮火連天,外面卻無法聽見我們的喊叫。”

“所以會不會有一種可能……”他聲音越來越低,“其實被霧擋住的不是我們?”

“那是誰?”周舟茫然。

“是他們,”白燼述脫口而出,“外面的人才是被擋著的人。”

“我們的存在,這個收容所的存在,這個建築這裡的聲音這裡的一切,”管紅雁猛地理解了他的意思,“在他們看來,都是不存在的。”

“他們才是被擋著的人,不對,我們也是,是我們無法從這裡出去,他們也無法從外面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