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泗滿臉驚慌。
或者說,掌控著身體的一號岑秉啟滿臉驚慌。
“什麼情況?”意識深處,已經有人察覺到了不對。
十幾分鐘前,岑秉訖忽然進入後台把所有人全部都叫出來,時間緊急來不及說太多,他隻來得及給所有人交代他們現在極有可能出現在了另一場實驗中,而岑秉祈的失憶就與此有關。
按照岑秉訖的說法,岑秉祈在掌握了一定的線索之後決定從這裡突圍,在突圍過程中隨時都可能出現意外,所以在他叫出他們名字的時候,被叫到的人必須立馬到前台瞬間頂號。
當年至於頂號是為了乾什麼,岑秉訖並沒有說的太清楚,他和岑秉祈兩個人似乎也對情況不是很確定,隻是大概說在接下來的過程中,所有人可能會被灌輸另一種認知,可能和人格解體時將會面臨的情況一樣,但要比那輕得多。
上次所有人能夠從實驗室中逃出來多虧了有岑秉祈的觀察和判斷,現在再次涉及到有關這個的內容,沒有人對他的判斷產生質疑。
於是在幾秒鐘前,當正在前台使用身體的岑秉祈忽然叫出一號岑秉啟的名字時,他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就直接猛地進入前台。
下一秒,白光閃過,進入前台的岑秉啟在這個瞬間頓時忘記了有關於自己身份的一切。
他的認知被加固了。
他現在認為自己是“爾泗”,而有關於岑秉啟有關於剩下23個人的記憶全部在那道白光閃過之後被洗刷的一乾二淨。
白燼述的時間判斷異常精準,在他及時退出喊來岑秉啟頂上的那一秒,確實有個未知的存在對他加固了一次“認知”。
“先把他帶走,”白燼述輕出一口氣,不等岑秉啟反應就出去立馬掌控住了整體,輕聲對著意識中的剩下22個人說道,“剛才那一瞬間有人對我們加固認知洗腦了,岑秉啟被洗了,先把他帶走回頭說。”
他現在尚且不清楚這種加固認知後到底能不能恢複過往記憶,但是以他自己為參考,他被洗去全部記憶灌輸了“我是明星爾泗”的認知後,依舊能在細微之處冒出來一點岑秉祈才知道的內容,由此可見這種清洗應該並不徹底。
隻要離開這裡,恢複之前的記憶是遲早的事情。
而且記憶消失了,但本能還在。
堅持認為自己是“爾泗”的岑秉啟在看到其他人之後雖然並不清楚目前是什麼情況,也不清楚這些人是誰,但是出於本能,他對其他人的觸碰和語言並不排斥。
在確認岑秉啟沒事之後,白燼述抬眼,掃了一圈。
周圍的一切看起來還是無比正常。
走廊中幾個焦急的工作人員看洪叢樺軟下來一點口風,連忙往前湊了幾步,有人掏出來手機:“爾泗老師你的手傷的嚴重嗎,劇組裡面有包紮的繃帶,要不先處理一下吧!“
“我們先打120,先打120……”
“我那裡有繃帶!”
“骨
折的話是不是需要什麼東西來固定啊,我先去找個板子……”
工作人員們各自忙了起來,白燼述的視野在他們面前來回掃了幾圈,確實看不出來剛才再次加固認知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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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泗?”洪叢樺在後面輕聲叫了一聲。
就在她剛才說完那句話之後爾泗就陷入了一種奇怪的沉默中,洪叢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看這個情況,似乎不太對……
剛才是不是不應該答應那句話?
白燼述被她這句聲音驟然喚回心神。
既然找不到是誰乾的,那就不找了。
反正今天他是一定要離開這裡的,在這裡呆的越久變數越多,誰知道這些仿製品是不是隻有一個?
萬一有無窮無儘的“爾泗”冒出來想要殺了他,那他是動手還是不動手?
不動手的話自己的身體和這些“爾泗”一樣脆,肯定會被這群人殺掉,但要是動手的話,殺一個“我是爾泗”的認知就會在他的腦海裡面重複一次。
到時候他才是真的走不出去了。
白燼述對著身後的洪叢樺遞了一個沒事的眼神,直截了當再次開口道:“不用準備了,我現在就要走。”
“讓開,”他對著前面的工作人員抬了抬下巴,“我不需要什麼預案,我現在隻相信我的私人醫生,再擋著彆怪我不客氣。”
工作人員愣了幾秒,似乎是沒想到剛才還軟化了態度的白燼述立馬就變得更加盛氣淩人了。
“讓開,”白燼述冷冷一瞥,“彆讓我說第三次。”
工作人員有些求救地朝著身後的嘉賓們遞去視線,小影眼疾手快拉住了黃毛,洪叢樺則是皺皺眉頭,並沒有第二次站出來打圓場。
工作人員求救無門,隻好讓開一條路,看著爾泗拉著赫比司克思的胳膊往前走去。
黃毛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看周圍幾個人的動作也知道現在爾泗正在努力離開這裡,難得高情商地沒有做出任何舉動,隻是默默的跟在爾泗身後。
白燼述一邊在前面走,一邊聽著身後的聲音。
四個腳步聲,看來剩下的四個嘉賓都不是蠢人,都發現了他的不對勁,決定跟上來一起離開。
電梯門合上,走廊內的工作人員,全部被他關在門外無視。
“所有人訂票,”電梯門一合上,白燼述立馬開口,“最早的航班,越近越好,去哪裡都無所謂,必須上飛機起飛離開。”
“什麼情況啊爾泗?”黃毛立馬打開了話匣子,“你們是不是遇見什麼了?我們現在就要走嗎?節目怎麼辦啊?節目組能讓咱們走嗎?有合同的啊!”
“彆問我那麼多,我沒有時間回答你了,”白燼述一邊在手機上飛快點擊購票軟件查看最近的航班,一邊開口簡略解釋道,“我沒法說的太詳細因為我也不清楚具體情況,現在隻能告訴你我們現在必須離開這裡,隻要離開這個小島就沒事了,至於這個節目還有你們現在的身份全部都不重要,我建議你們……”
“我的票好了,”赫比司克思忽然打斷他,“飛機起飛時間是一個小時後,還有四十分鐘登機。”
“去哪的?”白燼述立馬停下嘴裡的話問道。
赫比司克思報了一個城市名:“票不多了,經濟艙已經滿了,隻有前面的商務艙和頭等艙還有零星幾個位置。”
“好我知道了。”白燼述飛快在飛機行程列表裡面找到赫比司克思所說的那個航班,點擊購買。
“爾泗,”洪叢樺皺皺眉提醒道,“這趟航班是一小時後的,飛機一般起飛半小時之前登機,這個時候也就停止值機了,隻有半小時左右左右的時間了,趕不上怎麼辦?”
“……來得及,這裡距離機場不遠,”白燼述思考一秒鐘,“要是趕不上就買下一班。”
本來就是度假區,距離城區本身就遠,距離機場的距離並不遠。
“但是沒有司機……”黃毛插嘴,“打車來得及嗎?”
“不管來不來得及都得試試,”白燼述頓了一下,“我們六個人不要分開,不能分兩輛車。”
他現在擔心一旦六個人分開,那麼被和他分開的那幾個人立馬就會被加固認知,清洗掉有關於仿製品的記憶,然後轉頭回去。
雖然他和其他四個人並不是很熟,但是第一次大家見面的時候,洪叢樺就曾經說過她覺得大家都很熟悉,當時在場的其他人也認同了她的說法,白燼述由此懷疑他們六個人很有可能在進入這裡之前還有其他淵源。
他倒不是什麼人都想救的濫好人,但如果這些人和他曾經有過淵源,那為了防止他們和曾經的自己之間存在一些關鍵的合作或者其他什麼,他最好還是保證所有人的安全比較好。
這個地方實在是太大了,而且在實驗過程中他們也可以自由和外界聯係,白燼述不認為這麼大的試驗場所和如此縝密的信息網絡是能被構建的滴水不漏的。
他懷疑為了真實性,除了部分受試者和部分實驗員偽裝成的人員之外,在這座島上,還有更多人是對此不知情的普通人。
度假區內至少有幾萬人,就算全是研究員也不可能來幾萬研究員來陪他們一起演戲。
既然他們扮演的是某些公眾人物,那公眾人物的信息傳出,來這裡的粉絲多半不會是實驗員。
“度假區內所有遊客離開,大量粉絲在得知節目組拍攝地點後湧來”這個環節,多半是為了講研究員們隱藏在這些粉絲中進入這裡。
所以目前這裡的大部分遊客還是對此毫不知情的普通人。
“小影打車,打商務車,能坐下六個人的那種,”電梯立馬到達地面,白燼述飛快開口說道,“剩下所有人我建議你們把屏保設置成一句話,不要相信任何人,必須上飛機離開這裡。”
如果這裡是個大實驗室,那他現在的舉動必然已經驚擾了某個一直在觀察他們的實驗員。
現在他們肯定會使用各種辦法阻攔實驗體離開,其中最有效的無非是像是剛才那樣重新加固他的認
知,讓他認為他是“明星爾泗”,從而回去。
能這樣對他,也就能這樣對其他人,屏保設置成這一句話不知道有沒有用,但總比什麼都不知道好。
剩下的幾個人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處於對於爾泗的信任,還是設置了意思相近的文字作為屏保。
“沒問題啊,”黃毛大大咧咧,“不過能告訴哥們到底發生啥了嗎?”
白燼述回頭看了他一眼:“我說了你待會說不定也會忘記,我隻能告訴你,記住異常。”
“異常?”黃毛沒理解。
“和你有關的異常,和你這個身份完全不相關的異常。”白燼述吐出這一句話之後,成功看見不少人的臉色都微微僵了一下。
小影、黃毛、念語……
果然被選中是實驗體的人人有秘密。
電梯到達一層。
晚上十點左右,酒店大堂內的人陸陸續續也有不少,白燼述他們沒有做任何掩飾就直直走了出去,一下子就被人認了出來。
“讓一讓,讓一讓!”洪叢樺反應飛快,在粉絲和路人圍過來之前就在前面開路道,“爾泗的手不小心骨折了,我們現在要去醫院,麻煩大家讓一下!”
這話一出,本來還想圍過來的粉絲們頓時從激動變成了擔心。
“爾泗沒事吧?”
“爾泗哥怎麼樣了?”
“有沒有人叫120啊?”
“問題不大我們已經叫了車了,”見洪叢樺的辦法管用,小影連忙跟著喊道,“麻煩大家讓一下,爾泗要趕緊去醫院治療!“
白燼述的左手骨折了的那一半指節隨著時間的推移已經腫了起來,再加上本來就看著不像是正常弧度的彎折,看著確實嚇人。
沒有人會在這個時候上來要簽名合照,一樓大廳內的粉絲和遊客們立馬讓出來了一條路,工作人員聽見聲音也匆匆過來控製局面。
或許是事發太過緊急,一時之間倒是沒人注意到陪著爾泗去機場的沒有一個劇組的工作人員,反而全部都是嘉賓的問題。
小影叫的司機已經停在了門口,六人上車之後,司機啟動車輛:“去市區醫院是吧?”
剛才的聲勢太過好浩大,就連司機也聽見了。
“不,”最後一個坐上車的嘉賓爾泗開口,“去……”
他忽然一頓。
“去機場,”幾秒鐘後,白燼述重新開口,“我們趕飛機。”
“啊?”司機愣了一瞬間。
“情況嚴重,”白燼述隨口扯謊,“這裡的醫院沒有那個醫療條件,必須馬上轉上級醫院。”
“哦哦哦好!”司機一聽這情況也來不及多問,趕緊朝著機場的方向開去。
白燼述緩緩往後靠了一下。
就在剛才,岑秉訖在他開口之前立馬發現了不對,迅速叫了二號去前台,停頓的那幾秒鐘,他又被加固了一遍認知。
而這次,甚至除了司機之外沒有任何一個外人
在場。
借著車輛的後視鏡,白燼述盯著司機看了好幾秒鐘,低頭又查了查地圖。
他應該不是實驗員。
如果是的話,他不應該如此積極地帶著他們去機場離開這裡。
從兩次被固化認知的規律中就能發現,兩次都是外界有人試圖改變他的目的地或者拖延他的時間,而在這個有選擇的岔路口加固認知,認為自己是“爾泗”的他很容易就會選擇另一條道路。
這個固話認知的人也不希望他表現的太過出格。
他似乎並不像製造比如說像上一秒喊著要離開,下一秒就忽然說我在哪這是怎麼了這種情況。
他在有意維護“明星爾泗”的形象?
為什麼?
難道這個被所有人模仿的對象還沒死?還是說他們的最終目標就是製造出一個認為自己是“爾泗”的實驗體,所以作為明星,他的行為舉止不能太出格?
不管怎樣,這個公眾身份在讓他無法驗證自己的身份為偽的另一面,似乎也讓做出這個實驗的實驗員處處小心。
窗外的一切飛快閃過,赫比司克思忽然輕輕拍了拍他的胳膊。
“怎麼了?”白燼述轉頭。
“念語,”赫比司克思輕聲道,“你看後面。”
白燼述回頭,看見小影和洪叢樺兩個人像是綁匪似的一人一隻胳膊抓住念語,還捂著她的嘴,而黃毛則是捧著自己的手機不知道在上面瘋狂輸入著什麼內容。
“就在剛才,念語忽然異常恐慌,問我們這裡是哪裡,”赫比司克思用司機聽不見的聲音在白燼述耳邊輕聲道,“她似乎想要張開嘴說什麼,小影注意到了,害怕她會像是那個仿製品一樣發動攻擊,乾脆把她的嘴捂住了。”
“黃毛在打字解釋?”白燼述問道。
“對,”赫比司克思點了點自己的屏幕,“還好你之前讓所有人都改了屏保。”
如果沒有這個屏保,驟然被一起洗去記憶的念語對他們的防備心應該已經到達了頂峰。
白燼述一眯眼,看見念語手機屏幕上面的文字是:【周圍的這五個人都是可信的,必須乘坐飛機離開這裡。】
在黃毛的解釋下,她似乎有點半信半疑,但是已經不打算掙紮和發動攻擊了。
白燼述輕輕出了一口氣,正打算坐回去,就聽見洪叢樺一聲驚叫:“臥槽!”
“怎麼了!”黃毛反應很大。
“後面!”洪叢樺也不廢話,用最短的話最快說道,“後面是節目組的車!”
白燼述跟著她回頭,果然,他們所稱作的這輛商務車後面就是節目組的車。
司機和副駕駛看不太清,但是依稀可以看出來他們就是衝著他們這輛車來的。
“師傅能開快點不?”小影急了。
“不行啊,這有限速,”司機有點奇怪道,“節目組的車,你們不是錄節目的嗎,躲什麼啊?”
下一秒,他就來不及奇怪了。
“要撞上來了。”爾泗忽然低低說了一聲什麼,在司機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猛地轉了一下他的方向盤。
司機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感覺左側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好了,”岑秉旗在意識裡面開口,“我記得你們那有個賽車手,讓他來看著,我們要留著觀察周圍的情況。”
“多虧你了,”白燼述來不及多客氣,轉身就把黃毛從後面拉了過來,“看著點司機,接下來一路我恐怕追殺不會少。”
“啊……啊?”黃毛沒反應過來,“臥槽爾泗我是摩托車賽車手啊!你讓我弄汽車我……”
“不難的,就像這樣!”黃毛話音未落,對向車道某輛車忽然朝著他們撞來,司機一聲驚叫,在岑秉旗的第二次操作下險之又險避過,代價是右邊的後視鏡徹底被對方撞掉了。
“我靠……”洪叢樺被連續兩個飄逸晃的頭暈腦花,“這是要乾嘛啊!”
“要滅口嗎?”她低聲罵了一句。
“滅口,談不上,”把司機丟給黃毛,白燼分出來一點心神看向洪叢樺,“你沒有看見嗎?”
“看見什麼?”
“剛才的司機,”赫比司克思開口,“剛才的司機是爾泗。”
“啊?”黃毛在前面聽見他們的對話啊了一聲,差點沒注意到前面的對向來車,“臥槽這邊!好了好了!”
小影一下子沒坐穩直接摔倒在了椅子上面。
“一旦被爾泗殺死,那爾泗依舊存在,”白燼述微微抬眼,“隻不過存在的是哪個就不一定了。”
後座的兩個女生齊刷刷倒吸一口涼氣:“仿製品不止一個?!”
這時候也沒人想要瞞著司機了,都變成這樣了司機知道和不知道也沒什麼區彆。
更彆提他多半聽不懂。
黃毛在前面控製著方向盤,一邊打方向一邊滿頭大汗的低聲念念有詞他是摩托車司機。
不過雖然專業不對口,但在黃毛的操縱下,他們這輛車居然也奇跡般地避過了好幾次襲擊。
“壞了,”洪叢樺猛地抬頭,“我們後面肯定連環車禍了,路況這樣子,警察肯定要出動。”
現實又不是在馬路上演飆車的電影,連環車禍後交警肯定得到場。
“正好,這樣他們就追不上來了,”白燼述看了眼車後,“看了一下時間。”
“來得及,”赫比司克思開口,“還有十分鐘左右停止檢票。”
“有口罩嗎?”洪叢樺匆匆已經在車上翻起來,“我們得趕緊值機過安檢!”
“好在我身份證一直放在手機殼背面……”小影默默開口。
“前面航站樓了!”車輛平穩行駛了幾分鐘,黃毛趕緊喊道,“快到了!”
“算了找不到口罩了戴著帽子吧!”
“謝謝師傅了!”小影最後一個跳下車,埋頭在打賞裡面給司機轉了幾萬修車錢。
沒有托運行李就不用去人工櫃台辦值機,自助值機的機器隻用刷
身份證就可以自動打印登機牌。
幾人控製著沒有發出太大的動靜,無聲無息地拿到了登機牌,朝著安檢口飛快走去。
“走貴賓通道!”洪叢樺壓低聲音。
好在買的都是頭等艙,有專門的登機安檢通道不用排隊。
頭等艙安檢通道是個和其他通道不互通的單獨玻璃房,念語走在最後面,謹慎觀察著周圍,剛剛被加固過的認知和她相信周圍這五個人的本能劇烈拉扯著,走進房間的一瞬間,頓時感覺到了一陣不對。
還沒等她意識到這是什麼,就聽見前面猛地傳來一聲鈍器擊打聲。
“彆愣了!”洪叢樺扯了他一把,“你看著都是誰!”
念語猛地抬頭。
這個狹小安檢口裡面幾個壓低帽子的安檢員居然和他們有著同樣一張臉。
而在前方,爾泗和黃毛兩個人已經飛快和對方打了起來,還好這次的仿製品們為了融入環境穿的是安檢警服,這樣才讓剩下的幾個人能分清到底誰才是真的爾泗和黃毛。
裡面在打架,門邊的兩個人眼疾手快關上了門,避免候機大廳裡面的其他人發現不對。
“彆打死!”眼看著黃毛正提著那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朝著地上砸,白燼述飛快提醒道。
“臥槽……”黃毛一時不察,沒有想到這些仿製品如此脆弱,還是沒注意手上輕重,直接讓那個和他一模一樣的東西失去了生機。
“打死了……怎麼辦?”黃毛抬頭。
白燼述觀察了他半天,沒有看出黃毛眼中有立馬打算離開的跡象。
他沒受影響?
白燼述腦海中廢話劃過這句話,來不及多想,嘴上飛快催促道:“那就快走,現在就走,來不及登機了!”
本來他們就是卡點值機的,打架又花了一段時間,現在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快走!我處理!”黃毛猛地推了一把小影,儼然是打算一個人留下來拖住這些人。
“用不著,”掌控著身體的岑秉訖速度飛快地抓住兩個的腦殼朝著牆上一扔,“我手下有數,我來,你們快處理這些身體!”
“怎麼處理啊……!”黃毛懵了。
“塞進安檢機器裡面去!”洪叢樺托著其中一個的腳就往裡塞。
剛才打架的動靜還是大了,這條貴賓通道雖然來的人不多,但難免待會有人從這裡經過。
不管後續會不會被發現,隻要糊弄過這半小時讓他們順利離開就行。
“我們隨時準備,”岑秉訖飛快讓出控製權,“你小心。”
“我明白,”白燼述毫不客氣掌控起身體,一把拉住赫比司克思就朝著登機口的方向跑去。
機場並不大,但要到登機口也有一段距離。
為了儘量減少被固定認知的次數,自從進入機場之後白燼述就一直在注意著不要發出任何聲音,但在跑向登機口的路上,洪叢樺還是在不知情中被固化了一次認知。
“不行
,小影邊跑邊上氣不接下氣道,“我們這樣登機走不了的!”
“塔台!”白燼述微微皺眉,“飛機起飛要塔台那邊準許,萬一塔台卡我們……”
萬一裡面混進了實驗室的人,那他們這一路雖然危險但都險之又險避過的原因就找到了。
反正他們沒法離開……
“塔台我去!你們快上飛機!”時間緊迫,黃毛猛地停住腳步,對著所有人低聲說完這句話轉身就跑。
“不行!”洪叢樺飛快拒絕,轉身就要去追他,“要走一起走!”
“他有辦法走!”小影猛地一拽洪叢樺,“來不及了!我們先上飛機!”
飛機最遲15起飛前15分鐘關閉艙門,再不走連飛機都上不去。
“你確定?”赫比司克思皺眉。
小影:“我確定,走!”
艙門確實快要關閉。
登機口已經沒了旅客,他們五個是最後上飛機的人,好在都是頭等艙,不用穿過過道尋找座位。
那個不知名存在已經有相當長一段時間沒有發動認知固化,白燼述走在廊橋內,深呼吸一口氣:“待會飛機上面可能會很危險,小影你和念語到後面。”
自從過了安檢之後,這一路就無比順利,他懷疑飛機上的所有人都已經被換了。
五人進入頭等艙中,艙門關閉,隻有黃毛的那個位置還空著。
然而就在艙門關閉,空姐確認完所有信息的下一刻,身後商務艙內的遊客猛地朝著前面衝來。
白燼述從座位上一躍而起:“彆打死!”
果然在這裡等著他們。
好的不靈壞的靈,這一飛機都是仿製品,一旦打死一個,認知侵襲在這樣緊急的戰局中對於當事人就是毀滅性的。
好消息是他們目前還隻能換走乘客,機組人員都是安全的。
坐在最前面的空姐立馬被嚇了一跳,被洪叢樺手疾眼快和念語拉到了一起。
“快!飛機已經在滑行了!”小影喊道,“黃毛那邊可能已經把我們的起飛順序插隊到了最前面!”
這情況,飛機裡所有人打成一團,而且全部都擠在前面,配平絕對不穩,起飛絕對出問題。
“你說快,我也得快得起來!”岑秉訖扯扯嘴角,輕輕吐出一口氣,“呼,一百多號人呢,就算一個一個過來單挑也的一個多小時,這麼小的地方,根本施展不開。”
就算他能全部打得過,也不可能在十幾分鐘裡面打過啊!
而且凡是最忌著急,人一急就容易出事,他現在下手的每一下都需要斟酌著力度,以免一不小心直接把這些脆弱的仿製品打死了。
而飛機上的這些仿製品簡直就像是為了碰瓷而生的一樣!
他們要比之前所有人遇見的那些仿製品更脆,更容易死,簡直就是把“我就是為了讓這些東西被你們殺死”寫在了臉上。
一旦他下手稍微不注意不小心殺了一個,那瞬間合並過去加固的
認知就可能讓他身後的隊友忽然反水。
“這樣不行,我們三個分開,我去前面一點後面交給你們。”他單手撐住旁邊的椅背,打算從這裡爬到後面去。
洪叢樺還有赫比司克思是目前除了他之外的戰鬥力,實際上這個脆弱程度,就算是小影和念語也可以做到殺死對面。
但他怕就怕在這兩個人下手沒有輕重。
沒有殺過人的人,下手極其容易因為腎上腺素的飆升和對人體組織的陌生,使用過大的力氣。
“赫比司克思,我去前面,你和洪……”他話還沒說完,就在這時,一隻手忽然拉住了他的胳膊。
“怎麼了……”岑秉訖回頭,赫然發現拉住他的不是洪叢樺或者赫比司克思,居然是念語。
念語對著他比了幾個手勢。
……這是什麼意思?
“我來,”腦海裡的岑秉祈輕聲翻譯道,“她比的手語的意思是讓我來處理。”
“她讓我們往後,站到她身後。”
“啊?你什麼時候學的手語……”岑秉訖愣了一下,“不是,這姑娘不是個毫無戰鬥力的啞女……那個奇怪的能力?”
他的聲音一轉。
之前在彆墅裡面,那個念語的仿製品用出來的奇怪能力。
她隻是張了張嘴,所有人就像是驟然被什麼東西抓住了渾身器官一樣,頭昏眼花想吐。
想到這裡,他不再拖延,直接了當站到了對方身後。
具體怎麼做到的回頭再說,現在還是儘快解決這些喪屍一樣一批一批湧上來的仿製品比較好。
念語站在前面,離她最近的一個仿製品就快要碰到她的脖頸。
下一秒,所有她面前的人就像是被某個無形的波浪擊倒了一樣,層層疊疊倒了下去。
“我靠……”洪叢樺低聲念了一句,“這麼牛逼?”
念語不是個聾啞人嗎……
“彆念了,”白燼述迅速掌控身體,“快來幫忙,把所有人丟到座位上去!”
現在大部分都在飛機前面倒著,飛機配平不穩,起飛會出事。
飛機已經滑行一段時間,情況緊急,所有人也來不及多問念語什麼,飛快拖著地上的仿製品們朝著座位兩邊丟去。
隻要丟過去就好了,管它什麼有沒有安全帶。
還好前面的幾個空姐也沒暈,人還算多,所有人緊趕慢趕,終於在起飛前最後一刻把所有人都丟到了座位裡面。
飛機驟然向上仰起,所有站在走廊上的人都不受控製朝後倒去。
小影沒站穩,直接倒在了地上。
“小影!”洪叢樺一把拉住她,“我拉你起來!我……”
她腦子中也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
她面前的這個女生是……
機場在小島邊緣,不出幾十秒,就已經飛出了島嶼的範圍。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所有人腦海中一閃而過。
白燼述感覺腦子轟然炸開,太多信息驟然湧入他的腦海,讓他瞬間無法思考,朝後倒去。
就在大腦停擺的下一秒,他被人接住了。
而隨著海量的信息一起湧來的是,他瞬間意識到,不久之後他就會忘記全部內容。
但在這一刻,確定可以離開這裡的一刻,他終於長長吐出一口氣。
“懷嘉木……”他看著這張臉,終於叫出一個無比熟悉的名字。
接著,他陷入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