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暴雪山莊(3)(一更+二更+14.8w營……(1 / 1)

彈幕上面劃過幾條:

【死人了誒!】

【規則是不是已經開始了。】

【死的誰啊死的誰啊?】

【好像是昨天淩黛去找的那個建築家。】

【這個空間是不是要找凶手?那是不是可以開盤了!】

【等人到齊吧, 這個點房管不知道起沒起啊。】

……

“誰?!”忽然感覺到旁邊有人再看,身形高大的男人神經過敏一樣猛地轉身, 直直看向白燼述的方向。

他餘光似乎在走廊拐角處看見了一個披著長發的剪影。

剛剛親眼見到了死人, 難免有點神經過敏。

這句話一出口,他才感覺自己的聲音居然是隱隱約約發著抖的。

“什麼人?”左邊那個胡子拉碴的男人也跟著他的動作,把身體轉了過去。

隻不過比起高大男人隱隱約約發著抖的聲音, 他的聲音就要平和多了,似乎面前房子裡面表情並不安詳的死者對他沒有造成太大精神衝擊似的。

穿著綠色小披肩和同色吊帶裙的女裝大佬就半依靠在高大男人懷裡,隨著他的動作也一起看了去。

而走廊拐角處那個剪影似乎發出了一聲不爽的輕嘖, 提步走了過來。

“是你啊……”胡子拉碴那個男人在他走動起來的時候就已經判彆出了來者的身份。

這似乎是昨天出現在午餐和晚餐桌上的那個男性客人。

白燼述從走廊拐角處走過來, 一直手揉著太陽穴, 另一隻手不耐煩地抬起來看了一眼:“早上六點半,喊那麼大聲乾什麼?”

他當然知道驟然面對屍體, 對於普通人來說會是多大的衝擊。

但對於還在起床氣中的斯卡奧來說, 沒有什麼道理可講。

“你沒看見嗎?”高大男人聲音有點不可思議道, “死人了!”

他一邊攬了攬懷裡一副驚恐模樣的“女生”,一邊忍不住又瞥了瞥旁邊房間裡那個倒在地上的身影,加重語氣強調道:“那個建築家死了!”

“我沒聾,”白燼述很煩躁地放下手表, “你們剛剛喊的那麼響, 是個人都聽見了。”

“那你……”那你還問?

高大男人還想說什麼,然後就被懷裡吊帶裙“女生”的聲音打斷:“他……他不會是被人殺了吧?”

這句話一出, 好像一下子打破了高大男人剛剛為自己營造出來的形象一樣, 他臉上的表情一下從不可思議變成了一種隱隱約約的恐懼。

“需要屍檢, ”胡子拉碴的男人已經在他們對話的時候,蹲在了房門前,用視角觀察了一下倒在地上的建築家, 然後用外套墊著手掌,伸手摸了幾下對方的咽喉部位,小心翼翼地沒有在任何位置上留下指紋,“現在看來簡祝的屍體上面沒有明顯外傷,地上也沒有什麼血跡,可能是中毒或者其他死因。”

說完這句話,他抬頭,看向門口的三人:“凶手可能就在這個城堡之中,我們要叫醒所有人,然後報警。”

“我們去叫嗎……”高大男人懷裡的“女生”聲音怯怯響起,“我不太敢離開。”

“我需要陪他,”高大男人立馬表態,“我不放心讓他一個人。”

這兩個人倒是把責任甩的很快。

胡子拉碴的男人把視線投向白燼述。

“不認路。”白燼述睜眼說瞎話。

胡子拉碴的男性深呼吸一口氣:“簡祝的身體目前已經出現屍僵,說明他可能已經死了幾個小時了,城堡外面下懸崖的鐵橋是每天早上八點半打開,如果不現在集合所有人找出凶手的話,很有可能凶手會馬上離開。”

“那不是更好嗎……”高大男人低聲嘟囔了一句,“反正是來殺他的。”

要是凶手走了,他們不就安全了。

“凶手也有可能不會離開,而是隱藏在人群之中,”胡子拉碴那個男性聞言加重了語氣,“如果不現在叫醒所有人,等到八.九點的時候,對方就能掩蓋好全部作案痕跡,從而一直混在客人中。你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可以,到時候還會死誰就不清楚了。”

高大男人被當著自己戀人的面駁了面子,頗有些不服氣地拉上旁邊的白燼述道:“我們乾嘛聽你的啊,是吧?”

他們隻不過是早上起床去看日出,路過這個走廊的時候發現對方在撞門,然後驟然看見了門被撞開建築家的屍體倒在門口的情況而已,在此之前他們也就是在一個宴會廳內吃過飯的陌生人而已。

這人一上來就吩咐他們去喊人,還那麼直白的駁了他的面子,讓他有些抬不起頭來。

“因為他是偵探。”那個長發青年靠在旁邊的牆上,抬頭瞥了他一眼,沒有順著他的話往下,反倒是語氣透著一股濃濃的煩躁,有一種“你連這都看不出來你是不是弱智”的嘲諷意味。

這人身上那股偵探的味兒都快溢出來了,隔著三個街區都能聞得到。

斯卡奧最煩的就是偵探。

【奧神看起來很不爽。】

【那不廢話,三個小時都沒睡夠,奧神也很難心情好。】

【奧神平等地鄙視所有人。】

高大男人被他這種語氣懟的一噎,反倒是還蹲在死者身邊的偵探答應道:“對,我是。”

“你們可以直接從網上查我的名字,鄭談,”他語氣有種隱約的倨傲,對著站在旁邊的兩個人說道,“就光是我們在這裡浪費的時間,就已經足夠凶手掩蓋掉20%的作案痕跡了,越早找到凶手就能越早扭送當地警局,我不想在這裡浪費的我的假期時間。”

高大男人還想說什麼,就聽見懷裡的人小聲道:“咦,和我同姓啊。汪恩,他好像真的是。”

汪恩低頭,果然,在對方遞過來的手機屏幕上,鄭談這人居然還有百度詞條。

他看起來好像有些尷尬,但是就這麼服軟也似乎顯得有些下不來台,好在懷裡的“女生”及時給了他台階下:“既然鄭先生是偵探的話,那應該能很快找到凶手的吧!”

“她”吹捧了幾句鄭談,然後小聲和汪恩說道:“汪恩,我喜歡這個城堡,我不想因為凶殺案耽誤我們度假,我們就去找一下吧。”

汪恩一聽這話裝模作樣咳了一下:“咳,那就走吧,鄭橘你記得路嗎?”

“昨天那一對夫妻好像就住在我們上面,”鄭橘挽了挽耳邊的碎發,“那鄭先生我們就先走了?”

汪恩攬著他的背走向了上樓的方向。

而白燼述靠在飄窗邊緣,對著地上面的鄭談晃了晃手機:“我們有群,我艾特全體成員了。”

他當然才懶得滿城堡跑著去找人好吧?

斯卡奧:【昨天那個建築家死了。】

發完消息,他沒有管群裡面已經起床了的幾個探索隊員愈發激烈的討論,放下手機打了個哈欠,看向汪恩和鄭橘離開的方向。

剛剛汪恩轉身攬上鄭橘後背的時候,他左手無名指指根處,有一圈非常顯眼,略白於周圍部分的痕跡。

這個位置隻可能是婚戒,或者說訂婚戒的痕跡。

要是訂婚的是這兩個人,那他出來度假摘戒指乾什麼呢?

鄭談蹲在地上,長出一口氣後站起來:“我也去叫人,你既然不認路的話,就在這裡等他們來吧。”

“對了,”他往前走了幾步,忽然想起來似的轉身看向那個長發青年,“你和屍體一個人待在一起不害怕?”

單獨和屍體待在一起,還能這麼平靜?

驟然被打斷了思緒,白燼述更加不爽地瞥了鄭談一眼,隨便扯了個理由:“我膽子大。”

果然。

偵探很討厭。

大清早接連碰見起床氣和討厭的職業,他現在很不爽。

*

等到所有客人都集齊,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的事了。

城堡的走廊足夠寬敞,所有人都到了建築家房門的走廊前。

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受得了直面同類屍體的,那一對夫妻中的妻子就站得離房門口遠遠的,而她秘書非常上道地已經遞上了一瓶水。

她一邊小口小口的喝水,一邊聲音非常冷靜地吩咐道:“小舒,訂機票,我要最早回國的票。”

“好的榮姐,”那個叫做小舒的秘書點點頭,“不過最近回國的機票也是下午三點了。”

“那就先訂車,”榮姐撇開視線不想看那個房門,“總之我又不是凶手,死了人的房子還能待嗎?趕緊走。”

小舒手上不停,看樣子已經開始準備訂票了。

而與這兩個人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這對夫妻中的丈夫,他站在房門口,一點也沒有看見屍體的不適,反而嗤笑一聲道:“幾百年的古堡了,要是沒死過人才奇怪吧?”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反正我一身正氣什麼都不怕。”

“小彌,”他轉頭看向自己的秘書,“把她機票取消了。”

“傅規你有病吧?”身後的榮姐聲音一下子就提起來了,“都死人了,你自己不走就算了還不讓我走?”

“行啊,榮華你走唄,反正我不走,”傅規站在原地一副不在意地樣子,“你今天敢一個人回國,明天夫妻不和即將分家的傳聞就能傳遍整個金融市場,然後你就等著股價就跌到底。”

榮華站在原地深呼吸了幾下:“小舒,給我找個附近的住處,我不要在這個城堡裡面待了。”

還在觀察所有人的鄭談按了按太陽穴。

而另一邊,被匆匆叫下來的管紅雁也很不爽。

“我說,吵什麼吵,”她抱怨道,“快點解決行不行啊,我還要去看日出,再在這裡耽誤半個多小時,日出就看不上了。”

旁邊兩個一直獨來獨往的男人一言不發,隻在管紅雁抱怨要去看日出的時候,向她投去了平淡的幾眼視線。

“陳哥?”安黎小聲問道。

方少寧微微搖了搖頭。

他昨晚滿心滿眼都是斯卡奧來找他麻煩,沒有使用固定屬性【未來預知】,並沒有看見今天發生的這一幕。

宮爍婉和淩黛兩個女孩子是臨時被從床上拖起來的,現在披著頭發,臉上帶著濃濃的倦意。

【暴雪山莊】這個名字,她們早在進入的時候就已經能預料到裡面會發生什麼了。

要說什麼人對這裡會發生凶殺案最不意外,那除了凶手,就是這些早早通過未知空間名字推斷出來部分機製的探索隊員們。

彈幕上面,隨著所有空間原住民的到齊,頂部已經掛上了一條公告:

【常規積分盤開啟,一輪真凶選定】

下方已經列舉了所有出現在走廊上的人物,而彈幕也已然刷的轟轟烈烈:

【沒有想到我在這個空間下的第一場賭注不是為了神經刀,而是為了押真凶。】

【押真凶好啊,我最喜歡壓這種盤了。】

【雲廣哥已經去檢查屍體了。】

【預言家呢?預言家昨天沒預見嗎?】

【小方昨天光想著奧神會不會刀他了,哪有心情看這些。】

【懂哥懂哥,呼叫懂哥,分析一下誰最有嫌疑啊?】

【懂哥來了,先彆急著選,按照我的經驗,接下來空間內所有人先會進行一輪查證,查證之後根據線索比較分析才有用,更何況還有探索隊員在裡面。】

【有道理,那我先不押等分析。】

【等分析+1】

屏幕內,鄭談蹲在死去的建築家身邊,看著這一走廊對一條生命的逝去一點也不在意的客人們,有些厭惡地皺了皺眉。

雲廣早在一收到消息的時候就兌換了初級法醫精通,一來這裡就稱自己有一些法醫經驗,現在正蹲在鄭談對面,皺著眉頭看向地上死去的簡祝。

“彆破壞現場,”鄭談對於這個主動來幫助他調查,並且看起來還算專業的客人印象不錯,小聲提醒道,“我們現在是在外國,語言不通,到時候要是出了什麼問題,解釋都解釋不清楚。”

雲廣點點頭,認真地觀察了一下鄭談的屍體,斟酌著語句說道:“你有沒有感覺……”

“感覺不像是凶殺對嗎?”鄭談很上道地接話道,“沒有任何外傷,也沒有什麼中毒的樣子,身上的穿著看起來是準備出門,房間裡面的陳設也沒有打鬥和碰到的痕跡,就像是這個人忽然走到門口,然後毫無預兆的死了一樣。”

“對,”雲廣嘗試著觀察了一下客房內的情況,嘗試著猜測道,“會不會是簡祝這個人有什麼疾病突發。”

“疾病突發?那就是病死的了,那和我們沒關係啊,”汪恩聽見他們的對話趕緊開口道,“鄭偵探你調查完了?那我們能走了嗎?”

他這話一出,把在場所有人視線都吸引了過來。

大家都是因為出了人命,懷疑是有凶手謀殺才大早上聚在一起的,在凶手可能存在於客人中這個猜疑鏈下,誰要是不來,那才是百口莫辯說不清楚。

但現在要是簡祝是突發疾病,那就和他們沒有關係了。

所有人臉上都變現出來了十分鮮明具象化的“想走”兩個字。

“不能,”可惜,鄭談搖搖頭,從地上站了起來,看向所有人,“簡祝不可能是突發疾病。”

“我和簡祝是從國內網上組隊一起來的,出來之前出於職業病,我們雙方之間互相了解過對方的情況,交換過體檢報告以及其他生活習慣事項,”他看了看身後已經失去呼吸的建築家,繼續道,“簡祝沒有任何基礎病,家族內也沒有遺傳疾病,不可能忽然突發疾病死在出門之前。”

所有人昨天都看見了他和簡祝待在一起,這話一出,大家的臉上也出現了不少信服。

“真的嗎?”就在這時,人群邊緣白燼述挑挑眉毛拱火道,“可是你昨天不是還對他挺不滿的嗎?”

【嗯?不會是賊喊捉賊吧?】

【偵探早有不滿於是在異國他鄉殺了建築師?】

一聽這話,走廊上大家本來有些信服的神色一頓,已經有人回憶起昨天的場景來。

“我記得昨天中午吃飯的時候……”汪恩語氣狐疑道,“你就一直在那塊抱怨簡祝吧?”

“我和橘子就坐在你倆旁邊,”他指著偵探道,“當時你一直在抱怨他選的地方不好,然後說這裡的人說的都是些什麼鳥語根本聽不懂,這地方又鳥不拉屎信號都連不上,城堡裡面更是出來了找都找不到自己住哪。”

汪恩居然對鄭談的抱怨記的是一清二楚:“你還在那說你們這些文藝青年就愛來這種除了文藝屁用沒有的地方,說誰選這裡誰就是冤大頭,早知道不和他一起組隊了。”

“你對簡祝早有不滿,你不會昨天晚上殺了他,然後今天早上故意等我們路過的時候假裝撞開門,然後洗脫嫌疑吧?”

“我昨天去和簡祝聊過天,”淩黛也開口道,“他說你們隻是臨時驢友,旅遊攻略都是他做的,你一路上什麼都沒乾,轉過頭來卻開始抱怨他選的地方不好。”

“你看,”白燼述嘴角掛著一絲耐人尋味的笑,“不會是賊喊捉賊吧。”

他這話一出,大家的眼神瞬間就變了。

鄭談看起來有點生氣了:“賊喊捉賊?我和簡祝兩個人就是素昧平生的旅遊關係,嘴上抱怨抱怨而已,我又沒有殺了他的理由!”

聽他這話,白燼述輕笑一聲:“這裡的誰和他不是素昧平生呢?”

鄭談被他說的一噎,隻能沉聲道:“如果是我乾的,我還報警乾什麼?”

“你居然報警了?”榮華忽然開口道。

【她反應好大。】

【報警的話她緊張什麼啊?】

“我剛剛嘗試過報警,但是語言不通無法和當地的警方交流,”鄭談皺皺眉,眼神從每個人臉上掃過,“有人會法語嗎?有的話先報警,其他內容等到當地警方來了再說。”

汪恩的反應和榮華差不多,開口直接抱怨道:“異國他鄉報警,不會待會還要把我們一群人拉到警局裡去吧?”

“能有錢來這裡度假的不都非富即貴的,”他不滿道,“到時候要是被拍下來,發到國內亂傳怎麼辦?”

“你沒名沒姓的沒關係,旁邊傅哥榮姐他們要是被拍到之後傳會國內股價動蕩,到時候你賠得起啊?”

傅規難得和榮華站在了同一條戰線上,頗有些讚同地點了點頭:“我們又之前不認識他的,昨天晚上也什麼都不知道,到時候就算警察來了,我們這裡也沒什麼線索可以提供。”

【傅規榮華怕被拍到股價動蕩能理解,汪恩他緊張什麼啊?他也是上市公司大股東?】

【會不會是傅規榮華還有汪恩三個人……?】

【那鄭橘呢?鄭橘看著一直挺向著偵探的啊,要是他們三個人,汪恩瞞不住鄭橘的吧?】

鄭談的視線鎖定他,看了他幾秒之後才說道:“出現凶殺案報警是正常流程,如果沒有人會法語的話,那就等女仆來了之後我們用翻譯器交流,讓她去報警。”

“在此之前……”他的眼神掃過這裡的所有人,“希望大家都在這裡等一等,說一下自己昨天晚上都去了哪裡。”

城堡曆史少說也有幾百年,還是主人用來招待客人用的,自然沒有監控這些東西。

“我昨天晚上一直在房間裡沒有出去,小彌可以證明,”傅規最先開口道,“今天早上被叫醒的時候都沒起床。”

“我也一樣,我和小舒從來沒出過門,”榮華語氣僵硬道,“這城堡裡面路怎麼走我都沒有摸清楚,不可能是我殺的人。”

這兩人速速撇清了嫌疑,汪恩也開口道:“昨晚我跟鄭橘在一起,今天早上橘子打算出來看日出,所以我就和他一起出門,結果就撞見了鄭談在這裡撞門。”

“橘子好奇他在乾嘛,我們就問了一句,然後鄭談說是跟他一起約好早上出去的簡祝不回消息,敲門也不答應,懷疑他是不是出意外了,想要撞開門看一下,然後聊著聊著門忽然一下子被撞開,然後我們就看見了……”

他話沒說完,不過大家都理解了是什麼意思。

那兩個獨來獨往的男性沒有人能證明他們昨晚不在場,但是他們也稱自己昨天從來沒有出過房門。

剩下的探索隊員們三三兩兩證明了自己或者同伴昨天都在房間裡睡覺。

一圈發言下來,大部分人的不在場證明都是由和自己同房間的人做的,而同房間的人又是他們的熟人,所以從實際意義上講,所有人的不在場證明都沒有用。

鄭談也很快意識到了這一點:“那或者說,昨天晚上,你們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同尋常的事情?”

“不同尋常的……”秘書小舒想了想,有些猶疑道,“昨晚我們好像……聽見樓下房間裡面傳來了一些碰撞聲……”

樓下房間。

那不就是汪恩和鄭橘……

所有人狐疑地視線轉過去,鄭橘猛地一下急了:“我、我們……”

女聲猛地一頓,欲言又止地停頓下來,然後就是耳根原來越紅。

哦……

【惹……你們小情侶彆太離譜。】

【大晚上的,這得是動靜多大啊。】

【所以他倆嫌疑可以排除了吧?】

所有人了然地轉移了視線,鄭談有點尷尬地搓了搓鼻子:“那個……還有嗎?”

“我的房間和簡祝的房間正好相對,”旁邊那個黑風衣沉著聲音,“昨晚我看見他回來的很晚,然後好像還在走廊上走來走去。”

“這個啊……”淩黛知道是怎麼回事,“簡祝是個房屋建築設計師,隻不過選擇的是比較偏門的西方古典建築方向,他這次來這裡是因為接了一個大單子,所以來古堡裡面觀摩學習,回來的很晚有可能是因為他在記錄城堡中的建築。”

“對,簡祝是建築師。”鄭談肯定道。

眼看著目前的交流在偵探的引導下,逐漸朝著越來越平和的方向去,白燼述眯眯眼睛,忽然看向方少寧的方向。

方少寧:?

他看著斯卡奧這個眼神,忽然感覺背後一毛。

“陳哥?”安黎是知道昨晚陳飛出去了的,但是他不知道陳飛去乾什麼,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凶手,隻不過作為陳飛的小弟,現在鄭談在問昨天晚上誰不在房間,那他肯定會把這件事情蓋出去。

而他也相信如果人真的是陳飛殺的,那他半夜肯回來並且現在還站在這裡,就肯定已經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但現在,安黎忽然感覺陳飛的身體一僵,緊接著,他又聽見那個似乎和他陳哥有仇的高級隊員,用那種慢悠悠的平靜語氣二度拱火道:“我忽然想起來,昨天晚上我好像看見了陳飛從我門口走過去。”

簡祝的房間位置和白燼述在同一層,從他門口路過,那就是從簡祝的門口路過。

一時間,所有人的眼神又鎖定到了陳飛,也就是方少寧身上。

方少寧:!

他就知道,斯卡奧沒那麼容易放過他。

屏幕上劃過幾條暗戳戳的彈幕:

【奧神好像真的很不高興。】

【確實。】

【這是他第二次用這種語氣攪混水了。】

【不開心就要拖所有人下水的奧神可愛捏。】

【小方啊,要怪就怪你昨晚去找奧神的時候人死了吧。】

屏幕內,方少寧愣了一下,立馬開口道:“我是去找安黎了。”

安黎在旁邊趕緊也開口道:“對,昨天晚上三點的時候,陳哥來了我房間。”

“真的嗎?”白燼述語氣悠悠,“安黎的房間在西面,你找他怎麼找到東邊來了。”

“我記得這個朋友的房間是在另一邊吧?”汪恩也立馬不負眾望跟上道,“你找他怎麼找到我們這裡來了,你們兩個人剛剛說晚上都在房間裡,不會也是互相做偽證吧?”

這話一出,傅規迅速掏出手機道:“報警,這兩個人絕對就是凶手了,彆拖著讓我們不能走了,趕緊抓了完事。”

“等一下,”鄭談公事公辦,先看向了白燼述的方向,“你是昨晚三點多的時候看見他經過的,那你為什麼沒有睡?”

這個時間點,一般人早就入睡了吧,更何況今天早上他還是六點多就出現在了走廊裡,按常理來說晚睡不應該也晚起嗎?

“我在看書。”長發青年瞥他一眼,聲音悠然道。

“這裡的書都是法文書!”汪恩簡直是牆頭草,誰有利就往哪邊倒,現在鄭談一問到白燼述,他又跟上了,“你半夜怎麼可能看法文。”

然後他就看見這個長發青年投來一個蔑視的眼神:“你不會法語不代表我不會。”

汪恩:“那你不報警?”

“你怎麼知道我沒報呢?”白燼述挑挑眉毛,“我說陳飛有問題,你反而來追著我咬,是不是說明你也有問題?”

汪恩一噎,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鄭談在旁邊嘴角抽抽,是他的錯覺嗎,他怎麼感覺這幾個人是在攪混水一樣。

“回到正題,”他拍了拍手,“所以陳飛昨晚是去乾什麼了?”

方少寧把視線轉向鄭談的方向,有苦難言道:“我迷路了。”

他現在總不能反手把斯卡奧拉出來,對面擺明了就是要在這裡坑他一把,他隻能硬生生接下來。

“城堡這麼大,晚上方向感又不好,我找不到安黎的房價隻好順著這裡往下走,把一整層都走了一遍,”他一邊說一邊觀察周圍人的神色,“我之前連簡祝認都不認識,我要是想殺他,怎麼可能半夜在走廊上走來走去。”

“報警!報警!”汪恩已經舉著手機喊了起來,“不是有人會法語嗎,趕緊報警!”

“簡祝的死亡時間應該比三小時要長得多,”鄭談搖搖頭,“如果是在半夜三點左右聽見陳飛腳步聲的話,那個時候簡祝應該已經死了。”

“總之現在所有嫌疑人都和我們沒關係是吧?”榮華在旁邊抱著胸看了半天,最終定斷道,“有嫌疑的不過就是那幾個人,我昨天晚上門都沒有出,和我什麼關係都沒有,待會橋一開我就要走。”

“不行,”鄭談很嚴肅地站起身來,“現在在這裡的所有人都有可能是凶手,交給當地的警方來判斷,警方來之前誰都不能走,不然如果凶手一走,剩下的所有人就都說不清楚了。”

“所有人都有可能是凶手?”傅規不滿道,“那包括你嗎?”

“可以啊,”鄭談冷笑一聲,“當然包括我了,所以我不會走,那你走嗎?”

“彆吵了彆吵了,”鄭橘小聲道,“凶手說不定可能是城堡的女仆呢?大家不要先內訌啊,我相信鄭談先生的判斷,我搜過了他是個很有名的偵探。”

隨著他的聲音,已經有些上頭的幾個人也紛紛冷靜了下來。

對啊,在這個城堡裡的,除了他們還有女仆啊?

要是他們都沒有問題,那不就有可能是女仆殺的人嗎?

隨著場面的冷靜,一聲悠悠男聲響起:“真的嗎?”

嘶……

所有人都在心裡打了一個哆嗦。

怎麼又是這個句式。

這人又要乾什麼?

【草,第三次了……】

【奧神三殺。】

【我感覺這空間裡的原住民已經要“真的嗎?”ptsd了。】

【到這裡,頭上這個賭局的意義好像忽然變了。】

【來貝了來貝了,這次奧神要針對誰?】

白燼述舉著手機,表情微妙地勾了勾嘴角:“鄭橘,你搜到鄭談是個開了事務所的偵探了?”

“對啊……”鄭橘很疑惑。

“那你不會沒有搜到他曾經有殺人指控,隻不過在幾天前解除了吧?”

這話一出,大家的視線又都齊齊聚焦在了鄭橘和鄭談身上。

隻不過這次跟著一起拱火的不是汪恩,而變成了急著想走的榮華。

榮華冷哼一聲:“你們兩個都姓鄭,不會是有什麼關係在這裡互相包庇吧?一個打著偵探的幌子問我們所有人信息,好給自己捏造證據,另一個和男朋友不斷攪混水,往其他人身上丟煙霧彈。”

“你好好說話,誰包庇罪犯了?”汪恩很生氣。

“誰答應我就說的是誰啊,”榮華扯扯嘴角,“你和你那小女朋友不是的話你急什麼?你們幾個人一直不讓我走是在急什麼?”

鄭談看著也很生氣:“我是曾經有過此類指控,但是已經被解除證明我的清白了,你老針對我乾什麼?”

他算是看出來了,今天一早上這個長發青年都在針對他。

“有嗎?”白燼述語氣很輕鬆,“我隻不過是說出了實話而已啊,隱瞞了自己曾經有過殺人指控的,不是你自己嗎?”

一群人瞬間吵做一團,管紅雁靠在走廊旁邊的牆上,看著臉色從垮著一張小貓批臉變成嘴角微勾興致勃勃的斯卡奧,抽抽嘴角:“你奧哥……今天早上怎麼了?”

彆人看不出來就算了,他們這幾個探索隊員算是看出來了,斯卡奧好像一直在拱火啊?

“呃……”魯長風語氣很複雜,他想了想,非常謹慎地形容道,“奧哥有起床氣。”

上個空間中,他吵醒他奧哥之後沒有被當場哢嚓了真的可能是奧哥手下留情啊……

管紅雁:……

“媽呀,”她說,“好重的起床氣。”

就在這時,旁邊的許子塵忽然打了個哆嗦,然後連打了三個噴嚏。

“你多穿點,”雲廣轉頭叮囑道,“早上氣溫低。”

“不是,好像不是早上氣溫低的問題,”許子塵撓了撓頭,皺著眉感受了一下,想了想說道,“你們有沒有感覺,好像是周圍氣溫變冷了啊?”

幾個沒有參與吵架亂局的隊員紛紛都皺起了眉毛,管紅雁也跟著打了個冷戰:“嘶……好像確實冷了。”

“不應該啊?”魯長風語氣奇怪,“按理說太陽快出來了,溫度不應該升高了嗎?”

城堡的走廊上面沒有窗戶,所有光照全部都倚靠內部的燈光,他們一直站在走廊內,也不知道外面的天氣如何了。

管紅雁打了個噴嚏:“是不是下雨了?忽然這麼冷?”

周圍簡直像是忽然一下子充滿了冷空氣一樣,剛剛還不覺得,現在一感受到周圍體感溫度,她才後知後覺發現,這會的溫度似乎要比起床的那陣子還要低。

管紅雁話沒說完,遠處的走廊樓梯上面,忽然匆匆跑下來一個女仆,女仆看見他們好像鬆了一口氣,然後口中就吐出了一串非常複雜的法語。

還在吵架的幾個人全部停下來,把目光投向了唯一一個會法語的人身上。

“她說什麼意思?”許子塵有些茫然地看向管紅雁和斯卡奧的方向。

然後他看見斯卡奧的眉頭一皺:“她說,太陽照常升起。”

“但今天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