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棄我去者(6)(一更+二更+2.8w營養液加更)(1 / 1)

石桌上陷入了詭異的沉默。

雲廣和其他兩個隊員顯然有點想笑, 但是在憋笑,魯長風露出了茫然的表情。

白燼述:???

彈幕:

【???】

【啊???】

【來了來了!我最愛看的環節來了!新人第一次見到雁兒姐用固定屬性!】

【保留項目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自從雁兒姐進入高端空間之後我就沒有見過的畫面!】

【雁兒姐我的神!!!基金會之神!!!】

【現在總能說了吧!能說了吧!!管紅雁的固定屬性是啥啊!!!】

【雁兒姐執念是不吃香菜。】

【是不吃香菜。】

【不吃香菜。】

屏幕上劃過一片答案。

提問的那個人:【???】

屏幕上, 管紅雁在極其艱難地解釋:“我的執念叫做不吃香菜。”

“算了說不下去, 你們隨便誰來說吧。”她捂住嘴,一副要吐出來的樣子。

“呃……紅雁的執念是不吃香菜, ”雲廣接過話頭, “固定屬性是會消除一切香菜。”

【最開始雁兒姐進入基金會的時候,所有人都覺得她的固定屬性簡直是搞笑,因此她苦練身手最終變成了一個有問題就動手的基金會戰神。】

【但是因為她固定屬性比較沒用的問題,雖然雁兒姐後期積分一直很高,卻從來沒有投資者指定她去高端空間。】

【直到有一天, 雁兒姐在一個未中端知空間內, 他們的探索隊遇見了一個姓名未知屬性不明的怪物種群。】

【在那場探索裡,她忽然發現, 如果有一個東西被叫做香菜,並且得到所有人的認可……】

【那麼隻要雁兒姐在。】

【它就會消失。】

魯長風微微張嘴, 一臉震撼地看向了管紅雁。

他本來以為他奧哥的幸運就已經是很奇怪的屬性了,但現在這麼一看,基金會裡的奇怪的人數量簡直超出了他的現象好嗎?

這得是有多恨香菜才能執念深重到召喚來基金會的隊員招募offer啊, 這也太誇張了。

管紅雁捂著嘴翻了一個白眼:“你想笑就笑吧。”

“不想笑不想笑, ”魯長風趕緊搖頭, “這很合理!非常合理!”

【從此以後, 雁兒姐一戰封神,高級空間探索邀請塞爆了後台。】

【雖然聽起來很獵奇,但這是基金會中唯一一個後遺症最小的神級技能,比這厲害的沒有她後遺症小, 比她後遺症小的沒有她厲害。】

【是的子,執念過大生成固定屬性其實並不是隊員的金手指,從個人角度上來說,實際上每一次使用固定屬性,對於他們來說就是揭一次傷疤,如果固定屬性被發展到極致的話就會有一定的後遺症。】

【比如說像腸粉的【急救】叫做不忍看見他人受傷,那他肯定是目睹了誰的受傷才會有這類想法和執念的,他每治療一次彆人就像是在重複當時的情況,“不忍”也會讓他每治一次彆人自己就先躺了,影響到後續的行動。】

【或者楊培那樣疊戰力buff的,他就是個在外面過的不好心理變態的小醜,這個固定屬性疊高了之後戰力會衝淡智商,影響到後續的探索,雖然他也並不探索就是了。和這些相比的話,雁兒姐的後遺症是最小的,基本上不影響行動,也不影響探索,所以很神。】

【那是什麼?】

【敏感度,使用的次數越多對於“香菜”這個詞語的敏感度就會越高,提一次嘴裡就會出現一次這個味道。雁兒姐在中低端空間一兩年,上了高端空間三年,對於“香菜”的敏感度應該已經被疊到最高了,現在大概是隻要在腦子裡想到這個詞語嘴裡就會出現味道的程度……】

【好慘……又好好笑……】

【為什麼因為執念是不吃香菜進入基金會,進入之後反而要天天吃香菜啊!基金會你真的很會揭人傷疤!】

【所以你知道為什麼剛剛雁兒姐是san check中掉san最少的人了吧……因為她的思維控製真的是頂級的,說掐就可以掐。】

魯長風恍恍惚惚的回到了房間裡。

管紅雁聽不得“香菜”兩個字,給“獵犬”命名為“香菜”後就捂著嘴狂翻白眼進了房間,說再在這裡待下去她就要吐了。

由於其他幾個隊員都和管紅雁比較熟的緣故,都不需要另外解釋,最後雲廣隻好跟魯長風一個人特彆解釋了一下為什麼要這樣。

雖然說管紅雁的固定屬性可以消除一切香菜,而且隻要一個東西被叫做香菜就可以被她消除,但是這個“被叫做”的定義也是很苛刻的。

比如說之前的廷達羅斯之獵犬,由於佘莫楚的介紹先在前,所有人的心中對於這類怪物的印象都已經被刻下了這個名字,這時候給它命名為香菜就是沒有用的,就像如果有個人指著蘋果對你說從現在開始它叫香蕉一樣,就算你的嘴上把蘋果從此稱作“香蕉”,你在見到蘋果的第一時間腦內劃過的還是那個你所熟悉的名字。

【不吃香菜】的限製也就在這裡,想要讓所有人認同某個東西為香菜從而消除它,最理想的狀態就是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知道這是什麼,此時管紅雁的命名就會在他們心中刻下初印象,最後達成的效果也最好。

到了這個地步,【不吃香菜】被動生效,消除一切的香菜。

聽完雲廣的這一番解釋,魯長風大概懂了。

直播間全是對這個固定屬性的哈哈哈,鏡頭追隨著管紅雁而去,剩下的隊員們也差不多要準備睡覺了。

按照折損四個隊員的進度看,明天肯定又會折損一個隊員,但有了管紅雁的命名,所有人對於未知的明天那股擔憂又下去了不少。

白燼述在旁邊蹭完魯長風的解說,等到所有人都回了房間,最後一個拋著剛剛刻著玩的一顆石子離開了小院。

他們所落腳的這個村子真的是個小窮山村,他從一堆奇形怪狀的石頭裡面,勉勉強強挑了半天才出來顆長的勉強能過眼的橢圓形石頭。

村子裡沒什麼娛樂項目,大家都睡的很早,他白天向老鄉打聽了一下帶隊老師的住處,現在正朝著司機指的方向走去。

帶隊的馬老師是住在老鄉家裡的,理調查隊裡的學生們睡在臨時騰出來的小院裡,白燼述到的時候,馬老師借住的那家村民已經關燈睡下了,他推開門,那個在彆人看來是“馬老師”的邪神正好看向門口。

一副很期待他摸過來樣子,結果發現他真的過來又要努力裝作不在意的樣子。

怪純情的。

要不是在上個空間裡親眼目睹了他吞噬楊培的全過程,還直面了邪神本體,被至高無上的壓迫感逼出了100%的同步率,他還就真信了。

白燼述在心裡默默誹謗幾句,伸手勾出一個好看的笑容:“偉大的,至高無上的。”

“好長,”邪神不滿意地皺了皺眉頭,“我不是告訴你說我的名字了嗎?”

白燼述:?

他耳邊一癢,邪神的聲音倒是完全符合自己對於一個邪神的刻板印象。

低沉的,輕蔑的,不滿的。

就是他說的告訴過自己名字是怎麼一回事?

你什麼時候說的啊?他們倆之間交流的時候,你有說過話嗎?

不對……好像真的有說過,他離開上個副本時,有一個忽然出現在了他心裡的名字。

“懷……嘉木?”白燼述試探著叫道。

邪神緩緩放平眉頭,矜持地抬了抬下頜角。

還真是這個啊?

白燼述眨眨眼睛,在心裡讚美了一句自己的記憶力。

“你要現在開始傳播我的信仰嗎?”邪神……不對,懷嘉木端著架子問道。

“唔……不急,現在大家都睡覺了,”白燼述停頓一瞬間,“其實我這次來,是向您獻上祭品的。”

“什麼祭品?”懷嘉木感興趣地挑起了眉毛。

白燼述雙手遞過去了一個原型的灰色石頭。

石頭的邊緣還有些不太規則的磨痕,但能看出遞出它的人對這塊石頭極為用心,這些不規則的磨痕都是為了把它從一塊不規則的石頭打磨成一個圓潤的橢圓形所留下的痕跡。

石頭正面,被用小刀刻出了一個奇怪的形狀。

像是一個扭曲的五角星,中間的部分畫了一個形似樹杈的符號。

看著奇奇怪怪的。

“這是什麼?”懷嘉木來回端詳了一下這塊石頭,語氣莫名其妙。

看見他沒有收到任何影響,白燼述眼睛眯了眯,開始信口胡說:“一種象征幸福和美好的標誌。”

“一些部落會把它作為護身符來使用,如果有人把這種符號刻在石頭上轉贈給戀人,代表他對戀人美好的祈願,希望和對方能夠長長久久,感情如同刻在石頭上的記號一樣永不消磨。”

“哦,”懷嘉木詭異地卡頓了一下,“那、那就放我這吧。”

“我會把他收好的。”

他想了想,補充了一句:“收納在永遠停滯的時間內。”

“可是一般來說都是貼身帶。”豎瞳青年笑的極其乖順。

他眨了眨瑩潤的眼:“就像護身符一樣好不好。”

懷嘉木這次宕機的時間更久了,過了好一會才緩緩點了點頭。

豎瞳青年看見他收下自己的祭品,狐狸一樣眯了眯眼睛:“那我就先回去了?”

邪神露出了不滿的神情。

“為了方便明天傳播您的信仰,”發現邪神開始不滿,白燼述立馬扯大旗,“如果明天早上他們發現我不在小院裡的話,會對我昨晚的去向產生懷疑的。”

“探索隊領隊的住宿條件比學生好,”他垂著眼眸,說的像是真有這麼回事似的,“要是被發現我來您這裡蹭床,其他學生會孤立我的,這就不利於信仰的傳播了。”

懷嘉木看起來很想說什麼,但是又找不到理由反駁,隻能眼睜睜看著白燼述關上門離開了他的房間。

白燼述走出領隊的房間,若有所思地朝著小院的方向走去。

打開院門,正好遇見魯長風出來打水。

“楚哥?”他奇怪地打了個招呼,“你出去了啊?”

剛剛大家不是都去睡下了嗎?佘莫楚跑出去乾什麼去了?

“去送了個禮物,”佘莫楚摸摸下巴,“現在看來我想岔了。”

“啊?”魯長風莫名其妙,“什麼想岔了?”

當然是那個叫做懷嘉木的奇怪邪神到底屬不屬於克蘇魯神係範疇的猜測想岔了。

單從第一次見面的景象看,看見神像之後不自覺的威壓和一旦掙紮就會被剝奪思維的情況都和佘莫楚概念裡“掉san”的現象十分相像,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

但是他剛剛把那玩意送過去,對方又沒有任何反應,簡直像是不認識這是個什麼東西一樣,他說代表幸福與美好,對面居然也就信了。

佘莫楚:“對方會不會喜歡這個禮物,我想岔了。”

“什麼禮物啊?”魯長風一頭霧水,但他已經在斯卡奧的鍛煉下習慣了這些大佬莫名其妙的奇怪舉動,君不見剛剛管紅雁還給神話生物命名香菜呢,和這相比佘莫楚的的謎語人也算不了什麼。

佘莫楚:“舊印。”

既然懷嘉木對這東西沒有反應,那他應該就不在克蘇魯的體係裡。

要是彈幕此時鏡頭在佘莫楚這裡,屏幕上一定會被“???”刷滿。

對克蘇魯體係一無所知的魯長風:“啊?舊印……是什麼?”

“象征幸福和美好的標誌,”佘莫楚把剛剛驢純情邪神的話又說了一遍,“祈禱來年風調雨順國泰民安。”

你是個懂舊印的。

要是來個懂克蘇魯神話體係的人在這裡,能聽的目瞪口呆雨裡霧裡。

因為舊印這東西,不能說是祈禱風調雨順國泰民安,隻能說是毫無關係。

在克蘇魯世界觀體係內,它被稱作調查員三大神器——即撬棍、朋友和舊印之一,通常被用作驅逐神話生物與邪神。

一般來說它都會被刻在橢圓形的石頭上,需要一定的法術才能激活,普通人拿著可能僅做驅逐神話生物的作用,但在佘莫楚和一些特定人群的手中,它可以通過一些特殊手段作為武器使用,對神話生物造成不小的傷害。

但不管怎麼說,這玩意對於邪神來說都不能當做禮物來送,雖然懷嘉木並不算在克蘇魯係的邪神之內。

這個舉動就好像領導夾菜你轉桌、領導喝水你開車、領導講話你先說,領導開門你上車一樣獵奇。*

魯長風一頭霧水的回去睡覺了,白燼述也推開房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等到天亮,新的一天就到來了。

*

正常時間流序第四天。

探索隊員進入未知空間第三天。

清晨,白燼述睜開了眼睛。

有彆於前幾天的視野,這次他一睜開眼睛,看見的居然不是平房粗糙的天花板,而是藍色的帆布帳篷頂。

白燼述從睡袋裡把手抽出來,摁開手表看了一眼時間。

早上八點半。

克蘇魯世界觀中當然有很多可以迷惑視野和感官的法術或者能力,但對於佘莫楚來說,這些統統都不管用,那麼他看見的肯定是真的,也就是說他昨天在平房裡睡下,現在確實來到了一個帳篷內。

他半直起身子,掀開帳篷的布窗簾透過透明塑料膜往外看了一眼。

不出所料,這裡是在那個溶洞內。

相比起前幾天那個冰冷冷的駐紮營地,這時候的營地充滿著生活的氣息。

幾個聯排的帳篷並在一起,前面一片是被特地清理出來的生活區域,擺了幾個搭著軟墊子的椅子,八個椅子圍著一張用箱子堆起來的桌子,桌子上面雜亂的丟了很多資料,看樣子像是昨晚查閱這些資料的人沒有整理就丟下他們回到了帳篷內睡覺一樣。

溶洞的邊緣還掛了一排燈泡,帳篷中間放著一個簡易發電機,看來是用來給電子產品供電的,現在正發出轟轟的噪鳴,把白燼述吵醒的就是它。

正在觀察間,白燼述聽見自己左邊的那個帳篷內也傳出來了拉鏈被拉動的聲音,看來睡在隔壁的人也醒了。

掐著時間,他差不多收拾好了自己彎腰從帳篷內鑽出,其他隊員們也陸陸續續從帳篷裡出來了。

江金明全須全尾的站在人群中間,正發泄似的啃著探索隊員們自帶的壓縮餅乾。

“大家,”管紅雁拍了拍手,吸引過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今天早上起床的時候,我發現了畢嫵。”

她說的是那個她身後的女生。

畢嫵朝著所有人點了點頭:“我一登入未知空間就是在這裡,紅雁跟我說了,這個空間內時間逆向行走,以24小時為一單位。所以現在情況是我以為這是我進入的第一天,但實際上這是大家進入這裡的第三天,時間正序上的第四天是吧?”

大家零零散散的點點頭。

“然後還有江金明,”她皺著眉頭,顯然也不太能接受自己進入這裡第一天就會死亡的事實,“江金明昨天出現,所以他死在昨天了,那我今天出現,所以我會死在今天?而且還是因果律上無可避免,怎麼樣都會發生的死亡?”

江金明感同身受的點了點頭。

畢嫵深吸一口氣:“那死了會怎麼樣?”

“再醒來……就是下一天了。”江金明分享他的經驗。

“但也不是死局,隻要趕在最後一天之前找到全部規則就能離開了。”雲廣不得不出來安撫了畢嫵。

“行吧……”畢嫵崩潰地甩甩腦袋,“那現在怎麼辦,有什麼線索?”

“前幾天幾乎所有人都沒有發現什麼線索,你的固定屬性對我們來說很管用,”雲廣道,“不過先等一下,你今天才進入不知道,我們前幾天都是在山下村裡的平房中醒來的,也就是說今天我們換了醒來的地點,那這一天肯定會出什麼事,我們得先做好準備。”

“她的執念叫【盲生】,”管紅雁對著魯長風解釋道,“固定屬性是“你發現了華點”,有她在,我們比較方便找到關鍵性線索,所以得抓緊時間。要是待會畢嫵死了,探索就會很麻煩。”

她也正是因為這個屬性才會進入高端空間的,對於探索隊員來說,這樣的固定屬性簡直就是上天喂飯。

說起來,相比起大概率全員盲盒的中低端空間,高端空間的定向小隊,實際上人員配比都是非常黃金的。

佘莫楚是克蘇魯空間巨佬,熟悉很多規則,最大化避免了所有人一進入就面臨掉san全員完蛋的處境,起到了給所有人兜底的作用。

雲廣不知道是誰邀請進來的,他的分析能力和統籌力都很強,高端隊員們對他多是尊重,一般有他在的探索都會比其他項目井井有條許多。

管紅雁的戰鬥力就不說了,【不吃香菜】這個神級屬性是他們這次探索內絕對的大殺器,還有畢嫵,畢嫵比雲廣還難邀請,畢竟【盲生】這種固定屬性對於探索規則來說,簡直是開掛。

有了昨天江金明的前車之鑒在,所有人都知道了死亡是不可避免的,就算畢嫵不死於“香菜”,也會死於其他東西。

雲廣飛快展開了屏蔽聲音的奇跡,所有人進行一輪彙總。

後來的江金明和畢嫵基本上沒有任何可做線索的信息,基本上還是一進入空間就在的這六個人在說。

“第一天上山的時候,那個司機不是說我們前幾天住在溶洞裡面嗎?應該說的就是這幾天,”雲廣率先說道,“也就是說從今天開始往前的幾天,我們可能都要住在這個帳篷裡面了。”

“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才會導致探索隊搬出溶洞的,畢竟從底下的山村往上走,算上徒步的時間,大概要兩個多小時才能離開這裡,如果從效率的角度來考慮,住在下面的時間利用比確實不高。”

“所以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情才導致調查隊搬到了下面的老鄉家裡。”

所有人讚同地點了點頭。

管紅雁補充道:“司機那天還說馬老師很健談,提及到前幾天住在溶洞內他們上來送物資的時候馬老師都很冷漠,也就說明雖然這段時間調查隊員們住在溶洞裡,但是和下面的村子並未斷了聯係。”

“對了,還有這個,”雲廣被她提醒了,“今天的馬老師確實有點奇怪,不提昨天我們試圖調換分組時他在生氣這回事,從前天來看,帶隊老師是個極其健談的人,前兩天到了飯點之後他也是主動給我們架起小鍋煮湯,但是今天來看,他確實有點冷漠。”

所有人順著他的視野看過去,果然,每次一到飯點就被主動架起的小鍋現在還孤零零的扔在桌子上,馬老師本人則坐在桌子邊,一雙不含感情的雙眼朝著他們的方向看過來。

“是挺冷漠的,”張鹿撇過頭小聲嘀咕,“怎麼感覺他能聽見我們說什麼似的。”

那當然是因為他真的能聽見啊。

白燼述在心中嗬嗬兩聲,所有人眼裡冷漠的馬老師在他這雙眼睛下簡直就是另一個人,不,另一個神好吧?

懷嘉木坐在桌上,向他們投來的分明是高高在上的審視目光。

吃過早飯,隊員們就該開始今天的工作了。不知道是馬老師變得冷漠了還是其他緣故,他今天對於學生們的工作沒有任何指導,也沒有管他們到底在做什麼工作,張鹿總覺得他今天的眼神不對勁似的,不太像前幾天那個帶隊教師。

但這些對於他們來說都不是重點。

畢嫵的固定屬性發動,所有人都跟著她來到了溶洞外面的山上。

一走出溶洞,大家就知道今天調查隊為什麼會從溶洞帳篷搬去山下平房了。

外面下著毛毛細雨,溶洞外山上的景象和前幾天完全不同,那些被泥石流重刷下來的土塊還有石子全部都消失殆儘,取而代之的是新鮮的植被和完全沒有被壓垮過的樹木。

張鹿一邊走一邊用了初級地理精通:“看來今天是因為發生了小範圍的山體滑坡,所以調查隊才搬了下去。”

她抬眼觀察了一些天色:“那待會可能會下大雨。”

山體滑坡算是比較常見的地質災害了,這裡的山峰看著不像是會發生滑坡的樣子,山頂山腳也沒有正在進行什麼工程,那大概是雨水衝刷下來了側面山峰前幾天泥石流時卡在山體和樹木之間的石塊泥土,並不是正宗的山體滑坡,反而解決了一直懸而未決掛在頭頂上的隱患。

所以才導致了調查隊雖然搬出溶洞,但並沒有停止探索的結果。

“畢嫵,”雲廣問道,“你的固定屬性現在起效了嗎?”

“感覺……還得往上爬一點,”畢嫵閉眼感受了一下,“我走前面吧,”

“行。”李仁很爽快的讓開了開路的位置。

畢嫵一路走一路觀察,最終在一片相對來說比較平緩的地域停下。

“這裡,”她四周觀察了一圈,沒發現什麼異常,隻好指了指腳下的位置,“可能在底下,挖一下看看?”

魯長風自覺到周圍去尋找,準備找個方便挖掘的樹枝木棍開始動手。

“哎你乾嘛去?”管紅雁一把把他拉住。

“找個木棍啊?”魯長風茫然,“不是說要把這裡挖開嗎?”

“是啊,挖開為什麼要你親自挖啊?”管紅雁也茫然,“你的積分難道放著是用來看的嗎?”

魯長風:“可是那不浪費嗎?”

他驟然升入高端空間,還是有點精打細算的心理在的,覺得用積分買這些東西是浪費錢。

“浪費什麼?”他楚哥忽然開口,“我們要是出得去,這個空間到時候分紅到你手上的積分你買一萬個鏟子都用不完,我們要是出不去死這裡,那你攢著積分有什麼用。”

魯長風:“……是哦。”

他被說服了。

“那我找找有什麼能用的奇跡!”他積極道。

“你找什麼?”他楚哥又在旁邊涼涼開口,“你找到奇跡,使用奇跡,挖開之後看見神話生物,然後再扣一堆理智在這裡瘋掉,到時候我們完成任務,你入住精神病院?”

魯長風:“……也是哦。”

他弱弱往後退了幾步,把舞台留給了他楚哥。

其他人也默契地退後到了幾米外,等待佘莫楚一個人去把這裡挖開。

白燼述點開商城找了找,找到一個差不多的奇跡之後就開始順著畢嫵給的位置往下挖。

他害怕會破壞線索,所以挖的很小心,基本上每隔十幾厘米就會停一下,過了好一會,等到這個洞差不多有一米多深的時候,他終於在底下看見了一絲白骨的痕跡。

有屍骸。

怪不得前兩天探索隊員們都一無所獲,要不是有畢嫵的固定屬性在,他們這群人就算是把山翻過來也找不到這麼深的屍骸,再說了前兩天泥石流尚未發生,他們也無從找起。

白燼述換了個奇跡,沿著邊緣把這一片清了出來,終於看清了這個屍骸的形狀。

這大概是個成年男子的屍骸,被埋在土裡已經很久了,露在外面的幾乎已經全部都是骨頭。

直到白燼述把他挖出來,都沒有察覺到絲毫的精神異常或者五感異常。

“不是神話生物,是個至少幾十年往上的屍骨,應該不會過理智檢定,”他對著避開的隊員們喊道,“可以過來直接看。”

魯長風走在最前面,看見這堆白骨的第一反應就是:“楚哥?你剛剛挖的時候不小心把顱骨給鏟斷了嗎?”

這也力氣太大了吧?

這具被平放在在地上的屍骨,頭骨居然是分開了,他的天靈蓋上面一部分像是被暴力鏟斷了一樣,分成了兩半。

佘莫楚輕飄飄瞥了他一眼:“這不是我乾的,挖出來的時候這就是斷的。”

【誒?】

【有點眼熟這個傷口。】

【這不是就是昨天江金明的死法嗎?直接天靈蓋掀翻。】

【對哦。】

管紅雁也蹲到了旁邊,單手拎起來那片頭骨看了看:“這個傷勢,我好像想起來了什麼……”

魯長風:“……誒?”

管紅雁這麼一說,他也發現了不對:“這個和昨天江金明的屍體……”

他驟然打住。

正主還在旁邊呢,這麼直接討論人家的屍體是不是不太好。

好在江金明也不介意:“這個和我昨天死的時候很像。”

他從管紅雁手裡接過那一片頭骨:“我昨天死的時候,應該就是被‘香菜’的牙直接插進了這個位置裡,然後掀開了顱骨。”

他牙疼似的咧了咧嘴,趕緊把自己的回憶從那個形狀不明的怪物中喚回:“可以看看這上面有牙印嗎?”

“有,”管紅雁直接給他手裡的頭骨翻了個面,“這裡有兩個槽,你回憶一下,像不像昨天你被那兩個牙印直接插進腦子裡的痕跡。”

“是有點。”江金明蹲在旁邊比了比這兩個牙印之間的寬度,“大概長度是差不多的。”

那就可以確定這具屍骸差不多和他死因一樣了。

“等一下,那我昨天的屍骸呢?”他忽然想起來似的,“你們難道沒有研究嗎?”

“沒有,”管紅雁忽然發現什麼一樣皺起眉頭,“你昨天死後屍體直接消散了……”

那為什麼這具屍骨沒有?

“畢……”她下意識想轉頭問畢嫵還有沒有其他發現,話音還沒出口,就發現剛剛還蹲在對面的畢嫵沒了人影。

管紅雁四處環顧一圈,才發現畢嫵正一個人朝著後面的地方走,看起來是在找什麼的樣子。

“畢嫵?”她喊了一聲。

“等一下,”畢嫵回道,“好像前面還有個什麼線索,你們先彆過來,我怕你們扣理智。”

“哦你小心。”管紅雁隨口應道。

san check目前對他們來說還是一大殺器。

“那我過去。”白燼述站起身。

畢嫵快繞回後面的山洞裡去了,她似乎一路跟著固定屬性走,也沒有發現自己到底走到了哪裡。

白燼述剛剛站起來打算朝她的方向走去,就在這時,屬於佘莫楚的第六感敏銳的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不對,畢嫵要去的地方離開了管紅雁的範圍,已經處在她的視覺死角之中。

已知畢嫵的執念叫【盲生】,畢嫵的固定屬性是“發現了華點。”

又知畢嫵昨天前天兩天都不在,畢嫵一定會死在今天。

管紅雁昨天給疑似獵犬的神話生物命名為“香菜”,隻要她出現的地方,就會沒有“香菜”。

六條已知條件飛快地在白燼述腦中略過,他猛地後背發涼,忽然想到了一個幾乎恐怖的事實。

畢嫵的固定屬性隻負責提供解法,可不一定負責保障她的死活。

比如說,現在關於疑似獵犬的“香菜”線索走到了死路上,既然畢嫵今天一定會死,那她為什麼不死在“香菜”手下呢?

剛剛發現的這具屍骨的傷勢和江金明的差不多,幾十年以上的屍骨,什麼痕跡都消失乾淨了。

既然【華點】指向這裡,就說明他們相似的傷勢是一條重要線索,但光想是想不出什麼來的。

昨天江金明的死太突然,再加上在場五個人,四個剛剛過完san check處於精神恍惚中,一個陷入了嚴重的ptsd,幾乎沒有人反應的過來要去觀察屍體,屍體就消散了,就連死者江金明本人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

而這時候,如果有一具新鮮的屍體,一場嶄新的死亡出現在這裡。

那麼,這就是撬開這條線索的唯一解。

而已經消失在管紅雁視野裡的畢嫵不知道,她賴以生存的【盲生】這次所提供的華點,就是她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