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一醫院(17)(1 / 1)

“還是說, 應該叫你方少寧?”

“咳……咳咳咳。”一直在旁邊默默早餐的魯長風豆漿喝到一半,差點灑出去。

“方醫生?”他一臉震驚地看向還在吃包子的“陳飛”。

彈幕上的投資者們和他一樣震驚:

【臥槽?】

【我沒聽錯吧?斯卡奧說這是方醫生?】

【方少寧是什麼?他怎麼知道方醫生叫什麼的?】

【斯卡奧昨天晚上在宣傳欄看見過方醫生的名字。】

【不是,重點是陳飛他居然沒否認啊!】

【陳飛不是死了嗎?】

【咋回事咋回事啊?昨晚沒睡的朋友們來解釋一下啊?】

【昨晚沒睡的朋友也不知道啊!!!】

【我不過就一晚上沒看而已, 怎麼潛力值也掉了, 上來還給我甩這麼大一個炸彈。】

【+1, 為什麼潛力值掉了,為什麼楊培積分清空了, 為什麼死掉的陳飛忽然複活還被斯卡奧說是方醫生, 我感覺自己現在像是漏看了十集一樣懵。】

【死者蘇生這種規則怎麼會出現在E級裡?撿大漏了?】

【我去, 昨晚睡覺去的那幾個彆糾結你們那破潛力值了,我們項目好像出了個不得了的規則!】

魯長風手裡的豆漿都端不穩了,白燼述嫌棄地向後稍了稍, 他趕緊抽出幾章紙巾擦乾淨桌上的水漬, 迫不及待放下豆漿問道:“奧哥!你是怎麼知道的?”

明明除了昨晚孫醫生的檢查,他們看見的東西都是一樣的啊!

他奧哥把筷子擱在桌上,輕描淡寫地瞥了他一眼:“因為你是在看,而我是在觀察,這有很明顯的差彆。”

——福爾摩斯探案集裡的經典台詞。

魯長風感覺自己有被鄙視到。

在他萬分震撼的眼神裡,“陳飛”泰然自若地把油條撕成兩半, 泡進粥裡之後才抬頭問道:“我也很好奇,你是怎麼發現的?”

他張開手低頭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身體, 疑惑道:“按理說, 這麼看應該是看不出來的吧?”

兩雙迷惑的眼睛同時看向白燼述。

“當然看不出來, ”長發青年單手托腮, 謎語人一般,“坐在我面前的不就是陳飛本人嗎?”

“哦,那就行。”方醫生收回手臂, 重新開始和面前的皮蛋瘦肉粥做鬥爭。

魯長風愣了兩秒,一下子反應過來了:“奧哥你意思是方醫生頂替了陳飛?”

魯長風腦子還是快的,長發青年讚許地看了他一眼:“糾正一下,不是頂替,是成為。”

這兩個人居然就這麼當著正主的面聊了起來。

魯長風不傻,一點就通,“頂替”和“成為”兩個詞語之間的區彆隻可能是:方醫生如果“頂替”了陳飛,那麼他現在本質上就還是方醫生,隻是代替了陳飛的位置;但要是方醫生“成為”了陳飛,那麼他現在就是陳飛。就像他奧哥所說的這樣:“坐在我面前的不就是陳飛本人嗎?”

魯長風是明白了,投資者們倒是還有點懵:

【???】

【我好像理解了,但又好像沒理解。】

【斯卡奧你快點解釋我好急急急急急急急急急。】

【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彆急,死者蘇生這種區分神級空間和普通空間的分水嶺怎麼可能出現在E級裡,首先空間與空間之間的能量濃度就不一樣,就算基金會再瞎也不可能把一個神級空間分進E級。】

【那到底是啥啊,我是急急國王,我就想知道這個規則到底是什麼!】

【我急了我急了我急了。】

“想要解釋清楚為什麼方醫生會在這裡,需要先明晰一個前提,在這個未知空間中,核心關鍵詞應該是‘身份’。”像是知道現在彈幕上都是一片上躥下跳的猴子似的,長發青年大發慈悲,開始在餐桌前解釋起來。

“昨晚很明顯了吧,患者出現在醫院中,就必須符合患者的身份,不能做出和身份不符的事情,比如說否認自己的病情。”

魯長風點了點頭。

彆人清不清楚他不知道,但昨晚的荒誕鬨劇過後,他顯然也是動了腦子的。

“那麼昨天兩條驗證未通過規則的目的顯而易見,第一條:不允許患者家屬進入住院部,是因為醫院內隻能出現患者、醫生,護士,三類身份,不屬於三類身份之一的家屬進入住院部就會被驅逐。第一條:患者必須穿病號服,是因為服飾在醫院就是三類身份的代表,即病號服,白大褂,與護士服。”

白燼述平靜地梳理著昨晚總結出來的規則。

“驗證通過但需要補充的規則是:十一點半後患者不能在走廊上走動。”他敲了敲桌沿,“值班護士讓你回去,說明在這條規則中沒有提及的醫生和護士,擁有十一點半後對於患者的監督權。我們身為患者,身穿病號服出來時,雖然腳步聲驚擾了其他病房內的患者,但在有護士領路的情況下,同樣身為患者的他們並不能違反規則出來。”

魯長風點點頭,感覺自己的思路一下子順暢了不少:“所以奧哥你昨晚讓他們爬回去,是因為爬的話就沒有腳步聲!”

怪不得在沒有護士領路的情況下,其他四個隊員也安全回到了病房裡!

彈幕無情吐槽道:

【……不,我猜你奧哥隻是為了惡趣味。】

【複議。】

【我甚至懷疑昨晚大家一起喊我有病我有病也是斯卡奧的惡趣味。】

【你彆懷疑,這就是。】

【魯長風你彆說沒看見,你奧哥昨晚上笑得可開心了。】

【……昨晚我其實也笑的可開心了。】

【我感覺這胖子完了,他已經對斯卡奧有了一層摘不下來的可悲厚濾鏡,斯卡奧不論做什麼在他那裡都是加了八百層濾鏡。】

【小奧故意使壞可愛捏。】

【你也完了。】

【講道理,斯卡奧雖然惡趣味但也救了其他隊員啊,他這人其實挺好的。】

【媽呀,魯長風上大號說話。】

“對,我做了個實驗,腳步聲是喚醒患者的關鍵,”白燼述看不見彈幕上已經把他的惡趣味扒了個底掉,繼續回答道,“而我敢走回去同樣是做了一個實驗,昨晚從檢查科室出來後,我從孫主任那裡取了一件白大褂。”

魯長風一下子想起來了,昨天晚上他奧哥從檢查科室推門出來時,身上確實披了一件白大褂。

他早上推門的時候,那件衣服還掛在病房的床頭。

白燼述敲敲桌沿,喚回他的走神:“所以服飾的轉換使我的身份也短暫的發生了轉換,身穿白大褂作為醫生的我走在走廊中,並不算是觸犯規則。”

魯長風恍然大悟。

但他還有一點想不通:“那奧哥你發現這麼多規則為什麼不寫啊?”

添加新的規則之後是會開啟新的投資輪的,投資進來的新基金都會有相當一部分折合積分歸給輸入規則的隊員本人。而且發現新的規則之後,也能通過驗證規則的方式判斷出是否出現錯誤或者缺漏。

可以說在未知空間中,寫規則是一件百利而無一害的事。

基金會就是為了防止探索隊員們在未知空間內混吃等死拿低保,才設置了這種規則。

“為什麼要寫?”長發青年反問。

“規則一旦確認正確,就會全員隊內通報,把這麼多消息白送給楊培,我又不是傻,”他話鋒一轉,看向吃飽喝足的方醫生,緩緩勾出一個溫和的笑容,“而且現在,除了基金會之外,不是出現了一個能夠驗證這些規則的人嗎?”

——方醫生。

身為醫院中的醫生,沒有人比他更熟悉這些規則的細節了吧?

方醫生抽出一張紙擦了擦嘴:“你很聰明。”

以往那些人發現這些規則的時候,都已經是兩三天以後了,從前還沒有人能在第一.夜過去之後就總結的這麼清晰的。

當然了,這也和他進入這裡的第一.夜就遭遇了其他人兩三天才能遭遇完的事件有關。

陳飛腰斬、走廊視線、入院檢查、時停空間,進入醫院之後,很多規則都是得等到固定事件觸發才能發現的,以往進入這裡的人很少能有在一個下午加一個晚上就觸發這麼多規則的。

“那當然,”長發青年面不改色收下誇獎,把上前看他們吃完之後準備收拾餐桌的魯長風攔了下來,對著方醫生揚揚下巴,“你自己吃完的餐具自己收拾。”

“哎?這可不像是求人的態度啊。”方醫生一副賴皮的樣子。

“求人?”長發青年輕笑一聲,“方少寧方醫生,現在應該是你來求我們才對吧?你對你現在的處境有一定認知嗎?”

“讓我猜猜,你是負責我們這批患者的醫生,昨晚的檢查其實本來應該是你來做的,本來的時間也應該遠遠早於淩晨兩點,但是為什麼你忽然請事假,檢查的換成了另一個醫生,時間也變到了兩點半呢?”

長發青年眨了眨眼,毫不留情地說出了真相:“因為楊培在當天晚上,忽然把苟延殘喘吊著一條命的陳飛殺了。你得知陳飛死亡的消息後急匆匆想要換到他的身體裡去,所以當晚夜班請假,我們的檢查醫生換成了其他人。”

魯長風睜大眼睛看向白燼述。

同樣都是人,他怎麼知道的?

方醫生挑挑眉毛,不置可否:“那昨晚來代班的是誰?”

“孫主任。”白燼述隨意道。

“是他啊……”方少寧低下頭,有些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那你們一定很不好過,我看昨天問我問題的那個短發患者沒來,她昨晚出事了吧?”

“沒死,”白燼述一頓,繼而用一種詭異的眼神看著他,“你不會以為孫主任一個六十好幾的老頭子現在披著一十出頭妙齡少女的皮囊吧?”

魯長風:!!!

他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再把昨晚的詭異怪物和劉莓心聯係到一起,隻覺得很難不吐。

方醫生有些遺憾地收回笑意,興致缺缺道:“我還以為有熱鬨看。”

“如果你說昨晚,”長發青年誠懇道,“那確實是挺熱鬨的。”

笑容不會消失,隻會從方醫生的臉上轉移到他的臉上,有誰能昧著良心說昨晚不熱鬨呢。

“我猜入院第一晚的檢查不能說是絕對安全,但至少不會是昨晚那麼凶險萬分,”想起昨晚,長發青年的心情都好了幾分,語氣都好了不少,“你不知道的是在你走後,來代班的孫主任為了最大化激發所有人的恐懼,不惜違反規則在淩晨兩點多讓護士叫所有人出來,讓他們直面病房後患者的詭異視線,從而加深他們的心理壓力,讓他們下意識在語言的誘導中說出否認病情的語言。”

劉莓心就是這麼中招的。

她看見走廊中的詭異視線後本來就害怕,再加上醫生誘導性的提問,或許還伴有一些時停空間中的異變,讓她恐懼之下為求自保下意識喊出了我沒有看見我不是瘋了這一類的語句。

而孫主任不惜冒著違反規則的風險也要午夜檢查的緣故,是因為他覺得自己可以在今晚就換上患者的皮囊,從而規避屬於醫生違反規則後的懲罰。

誰能想到半路殺出長發青年這個程咬金,又多出楊培這個破釜沉舟炸醫院的神經病,直接把他的計劃打亂的一團糟。

【臥槽,這麼一說全連起來了。】

【怪不得昨晚檢查的忽然換了人。】

【這麼看來豈不是楊培自己坑了自己?】

【何以見得?】

【楊培要是不殺陳飛,方醫生就不會突然請假。方醫生要是不突然請假,昨晚的檢查就不會換成孫主任。檢查要不是孫主任的話,有了目標皮囊,也就是陳飛的方醫生就不會再在檢查中傷人。所以追本溯源,楊培昨晚居然是因為他自己刀了陳飛疊戰力,所以才被坑到積分清空的……】

【好標準的蝴蝶效應……】

【我竟無言以對。】

【這就是極致的倒黴吧。】

【這是做多了虧心事終於碰上現世報了。】

【方醫生估計還不知道由於他的請假,導致楊培栽了有史以來最大的一個跟頭2333】

“我確實不知道,”方醫生攤攤手,臉上絲毫沒有愧疚之色,“這麼看來還真是不好意思。”

“沒關係,”長發青年一向擅長替人大度,“反正昨晚血虧的也不是我。”

是把所有積分都花光了的楊培。

“不過我可以免費送你一個消息,昨晚代班的孫主任可把楊培害的不輕,”長發青年似真似假地歎息道,“普外科可隻有一層啊,你遲早會單獨遇見他的吧,楊培現在可是急需人命來填的時候,你覺得你現在身負重傷能不能打得過他,而他又會不會對你下手?”

他會的。

人是楊培親手殺的,有沒有死他肯定最清楚,驟然看見已死之人複活,楊培肯定會害怕陳飛變成怪物或出手報複,從而動手試探。

而一旦他開始試探,就會發現“陳飛”現在很弱,超乎尋常的弱。

他正是繼續人命來填,提高戰鬥buff的階段,這個時候的他見誰都想殺,死而複生的陳飛就這樣重新出現在他面前,無疑會成為楊培眼中最佳的目標。

方醫生微微變了點臉色。

“你現在可已經是陳飛了,那道傷口可是你自己撕開的,為了更方便鑽進去吧?”屏幕之上,長發青年語氣輕柔,說出來的話卻是刀子一般,“想必你也已經感受到了,這具身體現在的戰鬥力……可打不過楊培。”

“或者這麼說吧,”長發青年勾勾嘴角,露出一個勢在必得的笑,“你覺得……以這幅皮囊的傷勢,它還能活到明天嗎?”

【又到了我最愛看的老婆驢人環節。】

【繼孫主任和楊培過後,第三個大冤種出現了。】

【我承認我中招了,他騙人的時候真的好蠱嗚嗚嗚。】

【斯卡奧拿捏彆人真的是有一手的,一個孫主任一個楊培,現在又是方醫生,簡直句句直擊死穴,一抓一個準。】

【笑死,現在提起楊培來了,說的好像斯卡奧你昨晚沒有坑他似的。】

【不是我說,我打賭現在小奧的仇恨值在楊培那裡絕對比死而複生的“陳飛”高。】

【……方醫生快跑啊,斯卡奧他在cpu你!】

【他在ppt你!】

【他在lol你!】

【他在kfc你!】

【餓了。】

“你的意思是你打得過楊培?”方醫生眉頭緊鎖,懷疑的視線掃過長發青年。

斯卡奧說的沒有錯,他本來是想留著陳飛一口氣到最後再取而代之的,誰知道昨晚楊培忽然把陳飛殺了,逼得他不得不當晚就鑽進他的皮囊裡。

他現在最大的生存危機不是來自於其他人,正是來自於昨晚親手殺過陳飛一次的楊培和他自己。

楊培這人是個瘋子,真要動起手來,自己完全打不過他。

而他選擇的這幅皮囊又是橫貫腰部的撕裂傷,雖然他暫時可以忍受這種痛覺,也能夠正常活動,但拖著這道傷口能不能活到明天還不一定。

白燼述這麼自信滿滿,他是有自信能在楊培手中保下自己,給他爭取到養傷的時間?

“你在想什麼?”白燼述毫不猶豫地打破了他的幻想,“我隻是個普普通通的醫學生罷了,怎麼可能打得過楊培呢,我躲著他還來不及。”

【《躲著 他還來不及》】

【《普普通通醫學 生》】

【指在時停空間中面不改色。】

【指對著孫主任的電腦說下一個就刀楊培。】

【指當著楊培的面說他是傻.逼。】

“不過我確實有辦法,”長發青年伸手將魯長風往前一推,“具體是什麼我不會告訴你,但我可以給你試一下效果。”

魯長風沒想到兩人神仙鬥法的時候還有自己的事,有點猝不及防。

他輕咳一聲:“那個……我看看你傷口?”

方醫生不明所以地解開紐扣,露出陳飛的傷勢。

陳飛傷的極重,又沒有得到妥善的處理,現在傷口血肉模糊皮不連肉,上下兩半身體幾乎都是錯節的,偏偏這時候頂著一張陳飛臉龐的方醫生卻還是一副淡然表情,簡直又奇怪又割裂。

“奧哥……”魯長風有點拿捏不準地轉過頭。

他還不太清楚自己的執念類型到底要怎麼使用,本以為看見彆人的傷口就行了,但是現在似乎沒有用?

“哦對,忘了,”長發青年不知道從哪摸出一把小刀,“用這個,在他傷口上劃一刀。”

魯長風的固定屬性說明是:我不忍看見彆人收到傷害。

既然看見傷口沒有用,那就隻有親眼看見彆人受傷才可以了。

方醫生:???

“等……”他還沒開口,就聽見長發青年還是那副慢悠悠的欠打語氣:“這可是在救你啊。”

“錯過這個村可就沒有這家店了,”那把小刀在他手裡轉的眼花繚亂,“反正劃一刀你又不會死,試試怎麼了?”

他順手把小刀扔向魯長風,魯長風一把接住,比劃了好幾下有點猶豫:“……真劃嗎?”

他倒不是下不去手,他主要是怕劃了之後自己的固定屬性也不起效,那不就白劃了。

“當然真劃啊,”長發青年托著腮笑眯眯,“送上門來的實驗品,咱們不用白不用。”

他也很好奇魯長風的固定屬性用起來會是什麼樣呢。

“或者你把刀給他?”長發青年想了想,“你下手沒個輕重,他不是醫生嗎?總該上過手術吧,讓他自己來。”

“……但是手術有麻藥。“方醫生沉默一瞬。

他雖然很能忍痛但是不代表他不會痛啊,這種極其不人道的治療方式是會死人的吧?

“我也有物理麻藥,”長發青年點點頭,“我可以讓腸粉把你打暈,不過會不會疼醒過來我就不知道了。”

魯長風十分狐假虎威的開始擼袖子。

“……算了,”方醫生默默深呼吸,“直接來吧。”

魯長風收到他奧哥肯定的眼神,握著小刀試著朝傷口劃去。

然後,詭異的一幕發生了。

明明他是在用刀鋒劃向傷口,可他劃過的地方,那些傷口居然緩緩愈合,長出了一層新的皮肉。

【臥槽,這就是魯長風的固定屬性啊。】

【好炫!】

【那豈不是什麼傷口都可以這麼治好?】

【這下真腦袋掉了碗大個疤了。】

【那這樣以後他豈不是不能出手傷人?一旦想要傷害彆人固定屬性就會下意識發動然後治療對面?】

【……或許他可以閉眼砍人。】

【草。】

“可以了。”白燼述看著陳飛的傷口開始愈合,立馬叫停了魯長風的行動。

方醫生滿臉冷汗,看向魯長風的視線都是虛焦的:“下手真黑。”

魯長風的臉色也算不上好:“我控製不住力度。”

“不忍看到他人受傷”中的“不忍”發動,他這會臉色慘白的和方醫生有一拚,看起來下一秒就要吐了。

“怎麼樣?想好了嗎?”白燼述在旁邊適時問方醫生。

“可以,”方醫生咬牙切齒,“成交。”

“但我要提前說清楚,我成為陳飛之後關於醫院很多深層信息的記憶都消失了,隻記得明面上的規則,我可以告訴你規則的正確與否,但你必須保證我安全離開這裡。”

“行,”白燼述點點頭,“那你就跟著我們唄。”

多個工具人又不是什麼壞事,更彆說還是個把柄拿捏在他們手裡的工具人。

“腸粉,”他遞過去一張餐巾紙,“能做到治個三成,可以正常活動的程度嗎?”

魯長風眼前發黑,抬手比了個OK,乾脆利落的完成了方醫生的治療,接著又到一邊頭暈去了。

“現在,你可以自己收拾桌子了吧,”一看方醫生傷勢好的差不多,白燼述毫不留情道,“自己的事情自己乾,彆想讓我的人替你動手。”

我的人。

這是被歸在自己人範疇內了。

還在頭暈的魯長風一臉感動。

本來收拾個盤子這些在他心裡也不算什麼,他來斯卡奧這就是衝著抱大.腿來的,自然早早就有了端茶遞水的覺悟,但現在這麼一出,反倒讓他真的覺得斯卡奧把他這個探索項目裡的便宜小弟放在了心上。

斯卡奧怎麼說也是個能進來狙擊楊培的大佬,居然也會把他歸為自己人。

方醫生坐在原地把魯長風的表情儘收眼底,輕哼一聲這小子真是好騙,他是真不知道自己有多搶手嗎?

哼完之後,腹部傷口還沒好的他立馬疼的齜牙咧嘴。

彈幕上:

【我就說魯長風這小子好騙,斯卡奧幾句話輕輕鬆鬆就把他弄的感動不已。】

【有心眼,但不多。】

【彆說魯長風了,你們就說要是自己進去,真的遇到斯卡奧這樣的能不中招的有多少?又帥又強智商又高,推規則跟玩似的,隻要跟著他就不愁自己會出事,對彆人惡趣味滿滿但對自己人永遠說實話,還會在彆人發難的時候維護你,你就說,換你能不能頂得住。】

【……我頂不住。】

【我也。】

【你這麼一說還真是,而且還會第一個主動涉險,會出現危機時永遠冷靜永遠做你的精神支柱,你隻需要提供線索,思考規則交給外置大腦他來解決。】

【魯長風竟是我自己。】

【換我我直接初見結婚殉情。】

【醒醒。】

【方醫生彆傷心,這麼一看能玩得過斯卡奧的人也太少了。】

【玩弄人心的高手啊。】

屏幕之上,長發青年眼中含笑,看著現在已經可以稱之為陳飛的方醫生白著一張臉離開座位,才心滿意足地轉過了身。

“奧哥你也太……”魯長風眼前發黑,被自己腦補感動的稀裡糊塗,話也說的顛三倒四,“你對我太好了吧?”

他進入這裡之後做的最正確的事情就抱了他奧哥大腿。

“啊?”長發青年想了一秒,皺皺眉委婉道,“我不喜歡你這種類型的,我是智性戀。”

【笑死。】

【你在說魯長風蠢是吧,你說了是吧?】

【斯卡奧你彆太荒謬哈哈哈。】

【隻有我關注這個智性戀,果然聰明人隻喜歡聰明人嗎?】

【他們不和傻子玩嗚嗚嗚。】

【草,彆這麼說自己,你看魯長風這樣傻的不也能抱到斯卡奧這種大腿。】

“我不是……”魯長風一時語塞,“我就是覺得奧哥你對我這便宜小弟也太好了些。”

好的他又感動又心慌的。

他奧哥語氣更加一言難儘了:“那我要不對你以後差一點?”

怎麼還會有人嫌棄彆人對他好的。

魯長風當即恨不得掐死幾秒前不會說話的自己:“我也不是那個意思!”

“哦,”白燼述瞥了他一眼,“莫名其妙的。”

魯長風又一次感受到了什麼都想說但好像說什麼都不太對的糾結與語塞,隻好趕緊轉移話題道:“那個,奧哥,你怎麼知道方醫生是陳飛的你還沒說啊。”

“這個啊,”長發青年摸摸下巴,看向已經收拾好餐具走向他們的方醫生,說出了讓他無比紮心的話,“我不確定,隨口詐了他一下而已。”

迎面剛走過來就聽見了這句話的方醫生:……那居然還信誓旦旦把他拿捏成這樣,他真的有一句臟話要講。

“栽我手上你輸的不冤,”長發青年意味不明笑了笑,率先轉身離開了餐廳,“邊走邊說吧。”

餐廳外,醫院的小花園裡面已經全是前來曬太陽做運動的患者們,還有不少被推著輪椅出來的的老人,看起來熱鬨極了。

白燼述一邊走一邊解釋:“最開始,我注意到方醫生是因為他在腰斬陳飛之後做出了一個很奇怪的行為。”

他是在給魯長風解釋,也是在給基金會後的投資者們解釋。

沒辦法,總要表現的厲害一點才能拉到更多艦長吧?

長發青年摸摸下巴,伸出手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左手腕:“他取走了陳飛的病曆資料,也帶走了他的手環。”

“前面我說了,病號服,白大褂,護士服,分彆是三種身份的象征,我更換了白大褂,於是在短期內改換了身份,成為了‘醫生’,騙過了住院部的患者們,那麼既然有短期更換身份的方式,會不會有長期的呢?”

長發青年示意魯長風看了一眼路過的醫生:“你注意到什麼了嗎?”

魯長風:“白大褂?”

“還有。”白燼述說道。

“胸牌,”方醫生在旁邊幽幽開口道,“胸牌代表個人,服飾代表群體。”

他實在看不下去這幅寓教於樂的氛圍,這簡直建立在他的痛苦之上,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提醒他是怎麼一步步走進斯卡奧的套裡的。

“對,是胸牌,”他沒有拆穿方醫生的小心思,“醫生護士有胸牌,住院患者有手環,相比之於服飾這種可以更換且指代範圍較廣的特征,胸牌和手環這些寫明了每個人姓名的則更加精確,戴上之後隻能代表這個人。”

“有手環的是患者,有胸牌的是醫生護士,”他意味深長地瞥了方醫生一眼,“那麼,你猜如果一個醫生得到了患者的手環,會發生什麼?”

魯長風猛地一驚:“他就會變成患者!”

身份是可以改換的,更換服飾是沒有指向性的短期更改,那麼取得手環名牌就是包含指向性的長期更換。

他又不傻,既然在未知空間之內醫生和護士對患者有著絕對支配權,那麼隻要這些醫生患者們不蠢,就不會想要從支配者變成被支配者。

為什麼支配者會想要變成被支配者?隻可能是患者這個身份有著醫生護士們所沒有的東西。

——他們可以離開醫院。

“就像是一些恐怖電影裡所演繹的那樣,”魯長風毛骨悚然,“靈魂被禁錮在詭異的醫院中的醫生和護士們,不能解脫不得安睡,一遍又一遍的重複著生前的痛苦與死亡的瞬間,直到有新的患者入院,他們頂替患者的身份,取走他們的姓名,借著他們的皮囊離開這裡。而被頂替了身份的患者們則成為下一個被禁錮靈魂的醫生,在黑暗中等待著下一批“患者”的來臨……”

“那豈不是隻要被拿到手環,就會被頂替身份?!”他悚然道。

明明是早上九十點太陽正好的時間,魯長風卻忽然背後躥上一股寒意,從來沒感覺自己這麼危險過。

“理論上是,”白燼述眯眯眼睛,“不過我懷疑實際上,如果不是患者主動取下手環的話,誰也取不走它。”

“你可以來試試,”他伸出手腕,示意魯長風來拉,“隨便拉,不要控製力氣。”

魯長風試探性的拉了一下這個手環。

居然真的拉不動。

明明是用紙帶繞成的手環,可在這刻卻像是什麼鋼筋鐵水鑄成的一樣,任憑他怎麼使勁,也破壞不了這條住院手環的分毫。

“那陳飛為什麼會被方……”他詢問的話剛說到一半,自己就想起來了。

陳飛的手環是他自己取下來的。

真要算起來的話,陳飛為什麼會取下手環,正是因為他那句話——“住院單上都寫了名字,還發了住院手環,這換不了吧?”

於是陳飛取下了自己的手環,試圖去搶奪彆人的,也正是在他取下手環之後,方醫生才將他撕成了兩半。

白燼述單手取下自己的住院手環,展開上面打印的字跡對著方醫生挑挑眉:“我說的對嗎?陳飛?”

方醫生輕點了一下頭。

他推測的基本沒有錯。

“臥槽奧哥你彆取啊!”反倒是魯長風嚇了一跳,“你快戴上快戴上。”

他剛剛想到戴著手環不能被攻擊這一層,回頭就看見他奧哥直接把手環摘了下來晃著玩,這誰都得嚇出個心臟病的吧?

“怕什麼,”白燼述重新戴回手環,漫不經心道,“不觸犯規則,醫生也是不能出手的。”

這是他昨晚從時停空間中出來後發現的。

孫主任異化成為怪物之後,第一反應就是握上他的左手,然後誘導他說出否認病情的句子。

潛意識是不會騙人的,下意識中的動作最容易反應一個人的真心,所以他左手上一定有什麼東西對孫主任很重要。

楊培在炸醫院的時候所展現出來的傷口也進一步佐證了他這個推測,他站在檢查室內時,右手緊緊捂住左臂,左手看起來軟綿綿的,已經不能動了,恐怕也是受到了什麼很嚴重的外傷。

聯係到楊培的動作,很容易能想到這個特殊的東西就是手環。

所以那時候一旦他真的否認,恐怕下一步就是手部骨折,或者左手被醫生硬生生拽下來,手環自然脫落失去護身符,孫主任頂替他的身份,成為“斯卡奧”。

楊培的手環應該已經在昨夜被孫主任強行卸下來了。

但他購買的奇跡太霸道了,孫主任還沒來得及做進入這個皮囊的下一步動作,就被兩千發爆炸炸的猝不及防。

不然孫主任最後不會把主意打到其他新人的頭上。

“隻有患者觸犯了規則,醫生才能動手,隻有手環脫離的患者,身份才會被頂替。”白燼述總結道。

時停空間就像是一個觸犯規則後針對醫生護士的限時buff加成,在這個區域中,醫生護士們將會異化出一些怪物的外形,擁有正常空間內十倍乃至百倍的能力。

而患者觸發規則進入時停空間,如果他們沒有否認自己病情且情緒穩定,就像一個真正的患者面對一個正常的醫生一樣,沒有任何異常,那麼醫生護士就找不到理由對他們下手,隻能等待限時buff結束,眼睜睜看著他們離開。

看起來患者在這裡處於絕對弱勢,但規則束縛的是兩方,在患者們看不見的地方,醫生觸犯規則又會怎樣呢?

“到了。”白燼述停下腳步,停在一棟已經被人圍起來的大樓前。

“這是……”魯長風抬起頭辨彆了一下,“這是昨天晚上我們來的那個樓?”

人潮湧動之上,大樓邊緣“門診部”三個字格外顯眼。

夜晚和白天的視覺差彆太大,再加上他來的時候太緊張,走的時候又太倉促,自然沒有記下來門診部大樓的外形。

真正讓他認出來這是門診部的,是大樓四層一個突兀無比的缺口。

——這是檢查科室昨天晚上,被楊培用【春節兩千響】炸出來的缺口。

彈幕上一片驚歎飄過:

【好家夥……】

【媽呀,這洞居然有點壯觀。】

【咋了啊咋了啊?你們怎麼一副很懂的樣子?】

【因為這個洞是昨晚楊培炸的。】

【???】

【他昨晚買了春節兩千響,就為從時停空間裡逃出來。】

【春節兩千響?商城八百八十八萬積分那個春節兩千響?!!!】

【我以為這輩子不會看見有怨種隊員買這個奇跡……】

【……在昨晚之前我也是這麼想的。】

【昨晚明明感覺這個洞沒有這麼大的啊,現在這麼一看,楊培真是炸了一個好大的洞。】

昨晚看見這個缺口的時候鏡頭還隨著隊員們站在大樓內,對於楊培造成的破壞毫無概念,現在站在樓下往上看,四層屬於檢查科室那一片的牆壁被炸出來了個巨大的缺口,透過這個缺口能看見牆內已經一片狼藉的辦公室,斷口處還露出不少牆體內的水泥和鋼筋。

這個突兀無比的缺口就這樣橫陳在門診部大樓中間,像一個巨獸的嘴一樣張開,仿佛下一秒就會吞噬進去什麼。

昨晚爆炸時候掉下來的雜物零零散散落在門診部樓下的花壇裡,石塊和碎玻璃渣崩的滿地都是。大概是早上起來之後來不及清理,這一片花壇隻是被拉了警戒線圍了起來,不讓圍觀群眾靠近,並沒有清理乾淨掉落的建築垃圾。

奈何門診科大樓忽然出現一個巨大缺口實在太過震撼,周圍早就聚集起了不少患者還有家屬們,大家圍著這片拉了警戒線的小花壇議論紛紛,圍成一團,保安趕都趕不走。

白燼述繞過人群,順著安全線往前走,雖然四樓有了個大洞,但醫院的門診部還是照常開放。

醫院這麼大一個門診部自然不可能因為這件事就全部停止接診,所以目前隻是匆匆用警戒線圍起了樓下有高空墜物危險的地點,然後封鎖了消防樓梯及電梯進入四樓的通道,除去檢查科室外的其餘科室都還在正常接診。

一行人順著大門往進走,果不其然,醫院照常開放,但電梯不通四樓,而消防樓梯四樓的樓道裡,站了不少拿著檢查單的患者。

這些應該都是醫生開了檢查單子,但因為檢查科室出了問題暫停接診,所以沒法完成檢查的患者。

樓梯間大門緊閉,看著像是被從裡面鎖上了,門口站著兩個帶著袖章的護士在勸大家回去,白燼述環顧四周一圈,朝著樓道角落裡幾個老年患者走去。

老年人,尤其是醫院裡的老年人,都是信息最靈通而且最熟悉環境的群體。

“大爺,”他拍了拍最邊緣一個患者的肩,“這是怎麼了啊?為什麼不讓檢查了啊?”

“啊?”大爺回頭,猝不及防對上白燼述的臉,愣了愣神,才把剛剛那個聲音和現在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對上。

“你這……”大爺眯著眼睛,上上下下掃視了他好幾遍,“姑娘還是小夥子啊?”

“他男的,”魯長風怕他奧哥介意這個,趕緊開口,“就是留了長發。”

“臥槽,現在這年輕人,”大爺被魯長風臉上一道疤嚇的朝後仰了仰,又打量了白燼述幾眼不讚同道,“往前幾十年,我們年輕那時候,哪有男生敢留這麼長頭發的。”

“那再往前幾百年還有你還得剃半禿瓢紮小辮呢,”站在旁邊的一個大媽冷哼道,“人家愛留什麼留什麼,就你一天天的嘴碎。”

“小夥子,彆聽他的,這老頭子就這樣,愛管閒事,”大媽把自家老伴推到旁邊去,和顏悅色地對白燼述招了招手,“你也是來檢查的嗎?”

“對,”長發青年上前幾步乖巧地笑了笑,“您也是嗎?”

“對啊,”大媽看起來很健談,“我跟我家老頭子今天過來複查,結果到了之後底下誌願者跟我們說今天檢查科室停診,我就問她為什麼啊,結果她居然跟我說是檢查科室昨晚氧氣罐爆炸了,整個科室的器械報廢了不少,牆都炸開一片。”

“我還以為她在那騙我呢,結果過來一看,謔,真炸了,”大爺忍不住湊過來說道,“我一直就說這醫院不安全,有隱患,自己的安全都顧不得還在這治彆人呢。”

“你什麼都懂你來看病好了,”大媽不客氣地給老伴甩個白眼,“人護士都說了,沒有人員傷亡,就是氧氣罐維護不當,質量不好,結果半夜自己炸了,沒想到波及到了檢查器械,導致現在科室停診了。”

“人家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啊,”大爺撇嘴嘟嘟囔囔,“都在那騙你呢。”

原來他們是這麼解釋昨晚的爆炸的。

白燼述眯了眯眼,打斷了這對老年夫妻的吵架:“那個,阿姨,我想問一下你們對科室裡的醫生熟嗎?”

“熟啊,怎麼能不熟,”大媽立馬扔下自己老伴,轉過來對著白燼述指了指門口的兩個護士說道,“我和我老伴都來複診過好多回了,這科室裡彆說醫生了,護士我都全部認得。”

“喏,左邊那個是小許,右邊的姑娘是小趙,前一陣子才和男朋友訂婚,她男朋友還是我一廣場舞伴介紹的,在隔壁商場工作,兩人感情好著呢。”

“扯遠啦,”大爺在旁邊不客氣道,“人家認識小趙嗎你就在這介紹上了。”

“哦哦對,扯遠了,扯遠了,”大媽拍拍自己的腦門,“反正這醫院裡彆的不說,檢查科室的醫生護士我是門兒清。小夥子,你要找誰啊?”

“我找孫主任。”白燼述笑笑,指了指自己手裡的病曆,“主任叫我今天來複查,順便再給我把吃完的藥再開一點,現在不能檢查了,我總得把藥開了帶回家。”

大媽臉上露出一點思索的表情:“孫主任?沒印象啊。”

“老頭子,”她拉了一把旁邊還在一個人生悶氣的大爺,“你記得孫主任不?”

“什麼孫主任?”大爺揮揮手,“不記得,哪有這個人啊。”

“那可能是新來的主任,這開藥可不能耽誤,我給你問問去,”大媽想了想,拉著白燼述朝門口兩個護士走去,“小許啊,小許。”

“阿姨,您怎麼還沒回去啊?”左邊那個護士立馬迎了上來,“剛剛不是跟您和叔叔說了嗎,我們科室今天不能接診啦,很多儀器都壞掉了,就算是挪出來也不能用了,您和叔叔恢複的都不錯,去其他醫院掛個號檢查一下就行了。”

“不是這個,”大媽揮揮手,“我們一會就走,我女兒開車來接我們,我過來是幫這個小夥子問你個事。”

“哎,阿姨您說。”小許點了點頭。

大媽把白燼述拉到前面:“這小夥子今天來複診,順便找你們孫主任開點藥,你們主任在不在啊?”

“孫主任?”小許有些奇怪的看向白燼述,“我們主任不姓孫啊。”

“我也記得沒這個人,”大媽擺擺手,“小夥子啊,你再想想,是不是記錯姓了。”

“有可能,”長發青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你們科室的方少寧方醫生在嗎?”

“方少寧?”小許更奇怪了,“沒這個人啊,你是不是找錯科室了啊。”

他身後,魯長風緩緩轉頭看了一眼現在已經是“陳飛”的方醫生。

方醫生正捂著腰,靠著牆單手玩陳飛的手機,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他抬頭看了一眼魯長風,扯扯嘴唇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

魯長風:“……你要疼的實在厲害就彆笑了。”

這一臉猙獰張牙舞爪的嚇唬誰呢。

方醫生:“你管我。”

不遠處,對話還在繼續:

“那有沒有兩個叫‘小劉’和‘小李’的護士?”

“沒有。”

“何護士呢?”

“也沒有。”礙於大媽還在旁邊,小許臉色雖然有些奇怪但還沒有不耐煩,隻是提醒道,“你這是找錯科室了吧?是不是彆人介紹你來的啊,你再打電話問問清楚吧,我們這沒有你說的這些人。”

“啊?”長發青年有些茫然,“這裡不是影像科嗎?”

“這裡是檢查科,”小許給他指了指頭頂的牌子,“影像在樓上,五樓,你找錯了。”

“哦哦哦,”長發青年不好意思地晃了晃腦袋,“我記錯樓層了,我說怎麼回事,不好意思對不住啊,麻煩你們了。”

小許護士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借著又匆匆轉過頭,開始勸離其他患者。

白燼述帶著一臉抱歉的笑容轉身,離開護士視線的下一秒,他臉上的那點抱歉就消失不見了。

醫生觸犯規則的後果這不就找到了嗎。

孫主任,連帶著何護士和那個陌生護士,一起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