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是朽木 說不定是我們次元有差(1 / 1)

陳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盯著徐存湛。

徐存湛任由她盯著,連眉毛都沒有動一下。陳鄰看來看去,沒有在徐存湛臉上發現撒謊的痕跡。

她抱住自己的棉花腦袋,崩潰:“你先說一下你的想法,你打算怎麼辦?要我上?”

“但我隻是個棉花娃娃啊!”

玩偶臉上露出了極其人性化的哭泣的表情。可惜玩偶畢竟隻是玩偶,沒辦法真的掉下眼淚。

徐存湛覺得好玩,食指輕輕一戳陳鄰臉頰,語氣輕快:“也不是什麼難事。你的魂魄很弱,即使附身在玩偶身上,也不容易被鮫人發現。”

“我到時候會提前給你一張置換符。等鷂城的人選出新娘後,再將你藏進他們為新娘準備好的婚船裡,鮫人就會把你和婚船一起拉入海底。下水之後你不必害怕,玩偶是不會溺水的,即使你感覺有些呼吸困難,那也隻是你自己給自己施加的精神壓力,並不是你真的溺水了。”

“等到進入鮫人的領地後,你再往置換符中注入靈力,便可和海岸上的我置換位置。到時候陳姑娘你隻需要呆在海岸上,等我把鮫人珠帶回來就行了。”

聽起來好像不難,自己隻需要當一個特殊換位道具跟著新娘子跑就行了。

陳鄰眨了眨眼,茫然:“可是,我不會用靈力啊——”

與其說不會用,倒不如說陳鄰壓根不能理解徐存湛說的‘靈力’是什麼。天可憐見!她活了十八年,可是根正苗紅的團員!

要不是這次突然穿越,陳鄰都準備入黨了!

媽祖出遠門都還要用身份證定高鐵票呢!靈力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徐存湛垂眼,望著陳鄰。這次輪到陳鄰露出無辜又真誠的表情了。

“我教你。”徐存湛很快就做出了決定。

他偏過臉看陳鄰時,一些沒有被紅色發繩紮起來的碎發,被夜裡的海風吹開,露出整張臉,就連臉型也端正秀氣。月光籠他身上,像照著一尊觀音像。

悲憫,溫和,自持。但陳鄰知道這隻是外皮,徐存湛這個人……還是那句話,雖然說是個好人,但行為邏輯卻莫名有股邪氣。

她晃了晃腦袋,將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甩開,深呼吸:“好吧,你教我,我會努力學的。”

畢竟事關她能否複活——想要回家的話,至少要先把自己複活成一個人才行。在這件事情上,陳鄰還是很有積極性的。

徐存湛:“人為萬物之靈長,無需修煉,便有靈力。隻是個人資質有彆,有的人靈力充沛,有的人靈力匱乏,但絕不至於毫無靈力;大部分人困於皮囊肉/體,終其一生也隻能調動表層的真氣,而無法觸及自己靈台深處的靈力。”

“不過陳姑娘現在的情況,倒是誤打誤撞成了最好修煉靈力的狀態。靈魂沒有皮囊束縛,這樣給靈台開竅就變得十分簡單。”

他虛虛一指點在陳鄰眉心,蓮花眼半垂,長而密的眼睫落下陰影,籠著那雙顏色過於燦爛的赤金色眸子。

“我會指點你的魂魄,你隻需要順著我的指點走,就能找到靈台所在。”

徐存湛的手指尖並沒有直接碰到陳鄰眉心,隻是虛懸其上,但即使如此,陳鄰的眉心也感覺到了一陣溫暖,感覺靠近自己的不是徐存湛的指尖,而是一從篝火。

她聽見了徐存湛的話,連忙閉上眼睛,試圖去感受徐存湛所謂的‘指點’。

眼睛閉上之後就什麼都看不見了,但是額頭上還能感覺到溫暖。陳鄰閉了好一會兒眼睛,但眼前仍舊隻有眼皮遮蓋的昏暗,月光勾出一點模糊的影子,透過眼睫落在她的視網膜上,倒映交錯。

過了好一會兒,陳鄰還是什麼都沒有看見。

她猶豫了一下,悄悄將眼睛睜開一條縫隙,去看對面的徐存湛:徐存湛臉上沒什麼表情,月光仍舊照得他那張臉很好看,貌若觀音,盛容華華。

“那個……”陳鄰有點不好意思,“我好像什麼也沒有感覺到。”

徐存湛放下手,探究的望著陳鄰。陳鄰原本是坐在他掌心的,但他突然湊近了,那雙赤金色眼瞳變得離陳鄰很近。

這樣近距離看,陳鄰不禁再次感歎徐存湛的眼珠子實在好看;哪怕拋開他那雙形狀優美的蓮花眼,光看這雙眼珠子,也會讓人讚歎人類的眼眶裡怎麼會長出這種顏色的眼瞳。

她想到了庫金色。

高中集訓的時候,有一節課是藝術史介紹,講到壁畫,佛像,老師用畫筆從他那盒金貴的手磨顏料裡挑出一點絢麗明亮的,像是晨光一般的顏料,給大家做示範。

徐存湛的眼瞳就是那種顏色。

“真奇怪。”徐存湛側了側臉,驚奇,“我既找不到陳姑娘的靈台,也找不到陳姑娘身上的靈力。”

陳鄰回神,意識到現在不是對著徐存湛眼珠子發花癡的時候。

她連忙轉開視線,順著徐存湛的疑惑繼續說話:“是不是因為我沒有那什麼——修道天賦?”

徐存湛搖頭:“這與天賦無關。我說過的,人乃萬物之靈長,昔日女媧娘娘捏土造人,正是往泥土中注入了自己的靈力,才使得泥人生出骨肉發膚。”

“所以但凡是人,身上就必然有女媧娘娘賜予的靈力,也必然有聚集靈力的靈台。凡間精怪修行,也以先修人形,再修人心為正道。”

他反手扣住陳鄰手腕,拉著她往自己這邊輕輕一拽。

陳鄰被拽得踉蹌了好幾步,險些摔倒,卻被徐存湛穩穩扶住了小臂。她下意識抬頭和徐存湛說了聲謝謝,但一抬頭,很快又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不對勁。

四周景色已然不是鷂城燈塔,而是一片虛無的黑夜。抬頭可見滿天星辰,低頭便是水流潺潺,而她和徐存湛正站在這片水流之上。

當然,更重要的是——她變回人了!!

不再是布偶的身體,陳鄰將自己的手掌攤開又合上握成拳,激動的張開嘴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這是我的靈台。”徐存湛鬆開陳鄰胳膊,“陳姑娘的魂魄站在這裡,可有什麼感覺?”

陳鄰眨了眨眼,左顧右盼,又小心觀察了一下徐存湛的臉色。

少年臉上沒什麼大的表情,仍舊探究的望著陳鄰,感覺像是在看一個很稀奇的什麼存在一樣。

陳鄰撓了撓自己臉頰,斟酌著開口:“那個……就……感覺,挺神奇的?”

她單腳踩了踩紋絲不動的水面,感慨:“雖然看起來是水面,但是就像踩在水泥地上一樣。”

“大家的靈台都長這樣嗎?”

陳鄰低頭看了眼自己腳下踩著的水流;說是水流,其實也不太恰當,畢竟她所踩著的水面沒有一絲水波,而且水質絕佳,陳鄰甚至能看見水底一片堅硬的黑色巨石,崎嶇猙獰的鋪滿整個水面。

水域的範圍很廣,更多陳鄰看不見的部分完全被遠處的黑夜淹沒,四面沒有任何裝飾或者活物,整個水面上就隻有她和徐存湛兩個人。

“不清楚,我沒去過其他人的靈台。”徐存湛仍舊探究的望著陳鄰,回答得有些遲緩,“一般來說,靈台會根據各人的性格或喜好而展現出不同的景色,同時因為各人靈力的多寡,也會有大小上的差異。”

“我天生情竅有損,故而靈台也是一潭死水。”

陳鄰低頭看了眼自己腳下無邊無際的死水潭子,又抬頭看了眼頭頂一望無際的深邃夜空。

“……懂了,徐老大你靈力很多,超厲害!”終於換回人類身體的陳鄰,對徐存湛豎起一個大拇指,露出了誇讚的表情。

她誇人時習慣性笑,笑起來時眼睛彎成月牙,臥蠶很明顯,亮藍色的頭發也很明顯。徐存湛偏過臉去,收斂了自己探究的視線;他被陳鄰的笑臉晃了晃,心裡暗暗皺眉。

在修行的時候,徐存湛時常將思緒收入靈台。

因為天生情竅受損,徐存湛的靈台永遠是黑夜,死水,無邊無際的安靜。和徐存湛的靈台相比,陳鄰實在是……太明亮了一些。

不僅僅是發色明亮。

他有些不自然,原本想伸手去抓陳鄰胳膊,但是手伸出去後徐存湛忽然又改變了主意。

他輕輕一拽陳鄰衣服後領,語氣淡淡:“看來靈台引導也沒有用,陳姑娘比我想象中的更愚鈍。”

陳鄰:“……”

這是在罵我笨嗎?

徐存湛將陳鄰魂魄拽出自己靈台,又重新塞回玩偶裡面。

借著月色,他垂眼打量自己掌心的玩偶。

雖然玩偶仍舊是那張被他縫得歪歪扭扭的臉,但徐存湛越看越滿意。至少這個玩偶沒有那麼明顯的臥蠶,也沒有彎起來像月牙一樣的眼睛。

比陳鄰原本的樣子順眼多了。

陳鄰魂歸玩偶,一翻身麻利的坐起來,被棉花塞得鼓鼓的臉頰上露出愁容,歎氣:“那怎麼辦?什麼辦法都試過了,我好像就是沒辦法用靈力……會不會因為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所以這個世界的靈力對我也沒反應啊?”

“畢竟你們是女媧捏的嘛,我是類人猿進化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00:你們神話起源的東西我一個達爾文進化論,學不會也很正常。

徐湯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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