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 34 章 到底誰說他高冷來著?這……(1 / 1)

第三十四章

張大人遇刺後, 雖然保住一條性命,但身心都受到重創,短時間內是無法回朝任職的,給朝廷帶來了不小的變動。

而刺殺事件帶來的影響遠不緊緊是官職變動。

刺客殺了鎮國公後又高調的預告刺殺張大人, 歸根結底他們做這兩件事都是為了引起關注, 單從這一點來看, 刺客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他們先當街殺了鎮國公, 然後用一種很極端的方式把張大人推到鬼門關前轉了一圈, 若不是遇上幾個行俠仗義的江湖少俠,靠安國公部署的那些禁軍護衛, 張大人也必死無疑。

所幸的是, 刺殺鎮國公和張大人的刺客被行俠仗義的少俠給聯手殺掉,原本事情到這裡應該可以告一段落, 可誰知過了沒幾天後, 京城中突然流言四起, 說刺客雖然死了, 但主謀依舊逍遙法外, 並且仍在蓄謀刺殺。

一時間, 京城各家又開始膽戰心驚, 人人自危。

誰也不知道刺客的下一個目標是誰。

就在這時, 刺客的真實身份突然被傳了出去。

說那刺客是某個邪派長老, 多年前那邪派曾在江南為非作歹,被當今武林第一大派天極盟趕出了中原, 如今卷土重來, 不敢說請天極盟再出一回手,畢竟誰也沒這麼大的面子,不過各大世家名門望族, 有的立世過百年,人脈關係盤根錯節,就算請不到天極盟,但一些普通的江湖門派還是能夠請動的。

於是乎,京城中但凡有點家底的世家名門都在明裡暗裡找江湖上的關係,尋求庇護,而收到求助的江湖中各大門派也因此湧入京城。

高岄出宮去魏王府的路上至少看到兩撥帶兵器的江湖人在街上行走,嚇得她趕緊把馬車簾子掖掖好,生怕被人認出來。

好不容易到了魏王府,又遇上一撥江湖人來拜山頭,看他們說話的樣子,應該沒有提前約見,管家讓他們在門外稍候,拿著他們的拜帖進去詢問。

由此可見,魏王在江湖中頗有些勢力。

悄悄掀開車簾一角,高岄從那幾個江湖人的統一的衣著服飾看,像是琉光宗的人,一個北方門派,門主早年創出一門琉光掌,出掌如電光火石得名。

王妃身邊最得力的嬤嬤早就在外等候,看見高岄馬車便迎上前來,殷勤行禮:

“見過公主。王妃得知公主今日駕臨,早早便叫奴婢在此守候。”

高岄原想著等琉光宗的人進府後再下馬車,這嬤嬤一來招呼,高岄卻是非下車不可了。

雖然她不認識琉光宗的人,但不敢保證琉光宗的人也不認識她。

便在馬車裡找了一圈,把原就有準備但高岄從來沒用過的帷帽給戴了起來。

嬤嬤的手早就高高抬起,高岄扶著她的手走下馬車。

王府中門大開,仆婢成群的出來迎接,高岄目不斜視快步走入王府,片刻不敢停留。

高岄的步子很快,快得嬤嬤和其他仆婢都快跟不上,直到過了照壁後她才放慢腳步,正好先前進去給琉光宗傳話的門房小廝也拿了主家的回答出門傳話,隱約間高岄聽見那小廝對門外的琉光宗一行說:

“房掌門拜會之意我家王爺已然知曉,奈何近日府中事忙,王爺脫不開身,這回便不見面了,請諸位去城中雲來客棧,我家王爺早就命人為諸位準備好了廂房,諸位隻需報上名姓,客棧便有專人接應,此後在京城諸位該做什麼便做什麼,隻需遵紀守法,規行矩步,彆的王爺一概不管。”

傳話小廝說完後,琉光宗的人也沒再堅持求見,拿了門房給的王府帖子便離開了。

見高岄回頭去看,領路嬤嬤說道:

“這兩天不知怎麼回事,好些個江湖人來拜見咱們王爺。”

高岄問她:

“王爺見他們了嗎?”

“沒有,王爺一個沒見,都是讓管事的拿帖子給他們,讓他們自到城中各家客棧去住,我們王爺最好客了。”領路嬤嬤說完,指了指右邊的花園小徑說:

“公主,藏書樓這邊請,王妃已經命人都安排好了。”

高岄今日會來魏王府,是收到消息,說王府的藏書樓已然打掃完畢,她可以隨時過來,沒想到她隻不過幾天沒出宮,京城的風向就變成這樣了。

帶著疑惑,高岄來到位於王府最東邊的院子,還沒進院就看見一座兩層高的小樓建築,領路的嬤嬤等送她到門口便退下了,說是王府規矩,藏書樓乃重地,仆婢沒有王爺的手令,一概不許進入,她們送人也隻送到院子外面。

高岄謝過她們後自行走入,穿過一片花圃,進到小樓中。

魏王妃沒有留人在樓中伺候,但卻做了一個茶水角,各色瓜果點心看著就很新鮮精致,茶水爐上的還放著茶壺,微微冒著熱氣。

這裡據說有四分之一琅琊書閣的藏書,無想山的琅琊書閣高岄小時候有幸進入觀摩過,據說那裡收羅了天下八成武學秘籍,高岄所學的星辰圖就是出自那裡。

不過可惜,她學的是下卷,上卷星辰圖據說早在幾十年前就不見了,有傳聞說是被無想山弟子盜走了,但高岄總覺得不太對,若是被人盜走,為何幾十年來無想山都沒想過去找?

所以高岄推測,上卷的星辰圖或許就不是被盜,而是在一個兩任山主都知道的地方。

所以當雲庭在宴會中說出魏王的生母淑妃娘娘出身無想山,並陪嫁了四成無想山的藏書時,高岄第一時間就想到上卷星辰圖會不會就在淑妃娘娘的陪嫁中。

柳星白和師嵐其實也想來看,可上回被魏王的意圖給嚇到了,所以即便他們收到邀請也不敢來。

高岄在一樓的藏書架上轉了一圈,果然看見不少武學書籍,有的甚至有一些已經在當今江湖消失了的門派的秘籍,暗自發出一聲驚歎,高岄忽然一愣,猛地向身後樓梯轉頭看去,這藏書樓裡還有人在。

高岄來到樓梯口,猶豫要不要上樓時,一個人影便出現在上面,身長玉立,搖扇執書,不是雲庭是誰。

雲庭站在樓梯口,居高臨下看著樓下的高岄,神情自然的打招呼:

“我當是誰,原來是公主。”

高岄看見他就頭皮發緊,那晚宴會分彆時他的那聲‘江凜’,如魔音穿腦般在高岄的腦中回響了好幾天,剛剛才好一點,誰知又看見他了。

暗暗深呼吸,高岄故作鎮定的問他:

“樓上就你一個?裴煦沒來?”

他和裴煦交情看起來很不錯,所以高岄才這麼問,順便找個話題緩解一下尷尬。

雲庭從樓上走下,步履輕鬆,一手搖著扇子,一手拿著本翻開的書,邊走邊說:

“裴世子沒來,隻有在下。讓公主失望了。”

聽出他話中的調侃,高岄懶得理他,果斷從樓梯口離開,雲庭並不在意這些,自顧自的走到茶水角的軟椅上坐下,把扇子放在一邊,隨手倒了一杯茶,邊喝邊看。

高岄轉完了一樓,又到二樓去轉了一圈,很遺憾沒有看見星辰圖的上卷,便取了一本平滄派的劍氣心法下樓來。

這藏書樓裡,適合看書喝茶的地方隻有魏王妃準備的茶水角,可雲庭已然占據那裡,高岄若是過去,勢必就要坐他旁邊,若是不去,又沒有更好更舒適的看書點。

不就是被猜出身份,難不成因為這個,今後就得躲著他嗎?

怎麼可能!

高岄很快說服自己面對,神色自如的拿著書坐到了茶水角的另一個座位上,也學著雲庭的樣子,安靜的看起書來。

雲庭隻在她坐下的那一刻看了她一眼便不再理會,倒是高岄無法靜心。

總覺得雲庭應該有話問她,高岄已經想好了在他發問時怎麼回懟,可他不問,高岄做好的準備無用武之地,怎麼能靜下心看書呢。

百爪撓心般的等了會兒,終是高岄沒忍住問他:

“你……怎麼知道的?”

雲庭的目光沒有離開手裡的書,悠閒在在的喝了口茶,輕描淡寫的問:

“知道什麼?”

高岄把手裡的書往茶桌上一摔,總算吸引了些雲庭的注意,隻見他扭頭盯了高岄一會兒,在高岄爆發的前一刻,終於‘想’了起來:

“哦,公主說的是那個。我猜的。”

你猜……個鬼!

高岄的劍氣蠢蠢欲動,但很快便冷靜下來,調整好情緒,把剛被她摔下的書重新拿起,靠回椅背,不再說話。

見她沉默,雲庭卻是坐直了身體,為自己斟茶的同時,還不忘給高岄也倒了一杯,推送到她那邊,笑問:

“公主不信嗎?”

高岄冷哼:“我信不信都改變不了什麼,隨便吧。”

雲庭聞言輕笑:“公主真豁達。”

“多謝誇獎,還可以吧。”

說完,高岄把手中書稍微舉高了一些,擋在自己臉上,這是拒絕再和雲庭說話的意思。

雲庭知道她是江凜,知道就知道吧,反正她已經改變不了什麼,想通這一點後,高岄決定待會兒回宮就把這件事告訴阿娘,讓她提防著些就是了。

“近日京城的變動,公主可看到了?”雲庭也靠回自己的椅背,恢複先前那閒適模樣。

高岄沒說話,雲庭又自顧自說:

“滿大街都是江湖人,看來有人是鐵了心要把天極盟拉下水了。”

聽到他提天極盟,高岄無視不了,放下擋在面前的書,點漆般的美眸轉向雲庭,問他:

“有人?”

雲庭與她對視,沒說話,隻是用目光瞥了瞥這座藏書樓。

高岄會意,不置可否的垂眸喝茶。

“所以江盟主想如何應對?”雲庭隨口問。

“不知道。”高岄也隨口答。

雲庭見她不願說,乾脆換個話題:“你真學了星辰圖?”

高岄手中杯子‘啪’的放下,秀眉微蹙,瞪著雲庭,心中慌亂不已,這人怎麼星辰圖都知道?

雲庭見了高岄的神情,不必聽她回答就已經知道答案,兀自好奇的問:

“星辰圖近百年來都沒人修煉成功過,你是怎麼練的?”

高岄終於沉下臉問他:

“你究竟是什麼人?”

他不僅知道高岄是江凜,知道她娘是誰,竟然還知道她練的是星辰圖。

前兩條或許有可能是猜出來的,畢竟高岄和柳星白他們走得太近,又在雲庭面前暴|露過武功路數,他猜到高岄就是江凜完全有可能。

但星辰圖是隻有她身邊最親近的幾個人才知曉。

江凜在江湖中使出的劍氣,江湖中並不稀奇,旁人隻會當她的劍氣是由阿娘的劍法演化而成,就好像師嵐的鞭法是從劍法演變出去似的。

甚少有人知道她學的是無想山的不傳之謎星辰圖。

雲庭見她神色有異,趕忙說道:

“我對你絕對沒有惡意,我和你是站一邊的。”

高岄卻不領情:“誰跟你站一邊?你最好老實……”

威脅的話還沒說完,高岄就忽然頓住,雲庭也立刻做出‘噤聲’的手勢,兩人都聽見那正在靠近的腳步聲。

藏書樓裡的氣氛忽而平靜,雲庭和高岄不約而同的拿起被自己丟在一旁的書,各自靠在椅子裡喝茶看書,剛才的劍拔弩張仿佛完全不存在似的。

腳步聲在藏書樓外停住,像是在猶豫要不要進來似的,高岄坐的方向稍微歪一歪身子就能看到門邊的情況。

“扶華……縣主?”

高岄探頭看了一眼,認出瑟縮的站在門外向內觀望的纖細身影,正是魏王之女扶華縣主高柔。

聽見高岄的聲音,正在門外猶豫要不要進來的高柔終於鼓起勇氣,怯生生的跨入門檻,循著高岄的聲音走來。

“見過公主,雲世子。”

高柔比高岄在宮裡見她那回瘦了許多許多,整個人像一片紙似的弱不勝衣,高岄起身捏了捏她的手臂,問:

“縣主怎麼瘦這麼多啊?”

扶華縣主低頭不語,雲庭忽然站了起來,嚇得扶華縣主往後退了兩步,要不是高岄眼明手快扶著她,她都要被自己的腳後跟給絆倒。

“二位慢聊,在下告辭。”雲庭留下一句話,便徑直離開了藏書樓。

看著突然高冷的雲庭,高岄一頭霧水,不自覺的喃喃一聲:

“什麼人啊?”

雲庭離開之後,扶華縣主感覺明顯放鬆下來,向高岄解釋:

“雲世子素來如此,從不與人多言的。”

要不是扶華縣主不像是滿嘴跑火車的人,高岄都要懷疑她在晃點人。

雲庭……高冷?

高岄向上瞥了一眼,難以想象。

“不管他了,縣主是來找我的?”

高岄問她,順便把雲庭剛才喝的茶和看的書都收到一旁,讓高柔在他的位置上坐下。

“嗯。我聽母妃說你來了,就想來看看你。”高柔的聲音本來就不大,禦獸園那事後就更膽怯了,高岄這樣的聽力都得凝神才能聽清她在說什麼。

“你這些天沒好好吃飯吧?”高岄給她倒了杯茶,覺得這姑娘也是可憐,性子本來就軟,還被高瑢那樣欺負了,差點丟掉半條命。

高柔接過高岄遞來的茶水,說了聲謝謝後,便兀自低頭喝茶。

“你知道那天,我也潑了高瑢狗血的事嗎?”

高岄見她低落,乾脆主動提起那天的事,高柔聞言先是把頭埋得更低,後來大概是覺得高岄在等她回答,才微微抬起頭看向高岄,隻見高岄對她用手指比了個‘二’,說道:

“兩桶。全潑她身上了,我潑得可比她潑得高明多了,她當場就暈了過去,後來聽說她在花瓣水裡泡了三天,哭得眼淚都要把浴池給淹了,現在不跟沒事兒人一樣,前天我還看見她頂著個大太陽在禦花園裡撲蝶呢。”

高柔靜靜的聽高岄說著這些她之前不敢面對的事,想象她話裡的畫面,知道高岄是在想法子安慰自己,不禁扯了扯嘴角,對她溫婉一笑:

“謝謝,我真的已經好多了。”

“其實,我不是怕高瑢,我是覺得自己沒用。”高柔說著說著,頭又低了下去。

高岄長歎一聲,說道:

“我覺得你不是沒用,你是太老實了。”

高柔不解,高岄繼續說:

“有些人遇到事,怨天怨地怨彆人就是不怨自己,比如高瑢;有些人遇到事,不怨天不怨地也不怨彆人隻怨自己,比如你。”

“撇開人品不談,我覺得你在這點上得向高瑢學學,不用覺得遇到不好的事都是因為自己不夠優秀,其實不管你多努力,多優秀,都會遇到你搞不定的事。”

“我娘跟我說過,我們無法挽回過去,那就不必沉溺於過去。現在怎麼走,接下來怎麼走才是你該考慮的。”

高柔聽完高岄的話後久久不語,就在高岄還想再說點什麼的時候,高柔說:

“你說的對,我不該因為自己不是完人就討厭怨恨自己的。”

高岄連連點頭:“對對對,這麼想就對了。”

高柔深深吸了口氣,仿佛給身體注入了一些新鮮的活力般,她對高岄說:

“我娘說讓我習武,你覺得我能行嗎?”

“能。”沒有任何遲疑,高岄肯定的說。

高柔蒼白的臉上漾出絲絲笑容,從座位上起身,對高岄福身謝道:

“多謝。我感覺好多了,就不打擾公主看書,告辭。”

高岄點了點頭,將高柔送到藏書樓門口,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比來時堅定很多,兩個小丫鬟在垂花門外等候,看見高柔出來趕忙迎上前,高岄聽見高柔似乎說了一句:去找母妃。

看來是真的想通了。

高岄滿意的轉身回書樓,剛才高柔坐的位置上多了個人影,高岄並不覺得奇怪,神色如常的坐回自己的位置,拿起書本悠悠問了句:

“屋頂感覺如何?”

雲庭接連喝了兩杯茶水後才回道:

“還行,稍微有點曬。”

這人剛才出了藏書樓就直接躍上了屋頂,也就高柔啥也不知道,要是她知道雲庭在屋頂偷聽的話,說不定會變得更鬱悶。

“真沒看出來,公主安慰人還一套一套的。說得真不錯,我都感動了。”雲庭半真半假的調侃道。

高岄哼了一聲:

“真感動,就說點真話呀!”

雲庭不解:

“我這人最真誠了,從來不說假話。”

高岄說:“那你倒是說呀。”

雲庭忽而一笑:“我從來不說假話,所以有些話我不說。”

高岄:……

“但我敢用性命擔保,我對公主你和對江盟主絕無一絲一毫的壞心,我跟你們是站在同一邊的。隻不過一些具體的原因,恕我暫時無法相告。”

“公主若是信不過我,可以把我今日所言,全都回去告訴江盟主,看她怎麼說,成嗎?”

雲庭誠懇的說,就差對著高岄指天發誓了。

高岄擰眉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決定暫時不追問了,反正也問不出什麼,等回去問過阿娘再與他算賬不遲。

見高岄神情緩和了一些,雲庭又說:

“最近京城中湧入很多江湖人,這些人背地裡都與京城世家有牽連,但明面上都是江湖人,我猜他們接下來會以江湖人的名義集結在一起,屆時他們得了什麼好處,肯定自己留下,但若是惹了禍,最終還是要天極盟出面收場的。”

高岄想到這件事的發展就頭疼,忍不住靠入椅背,長長一聲歎息:

“真是麻煩死了,早知道不來京城好了。”

雲庭見她如此,卻笑得像隻狐狸:

“倒也不必如此消極。這事煩是煩了點,卻也不是沒有解法的。”

高岄噌的坐直身體,點漆般的雙眸中盛滿了驚喜:

“什麼解法?”

雲庭靜靜欣賞了片刻她近在咫尺的美麗容顏,好半晌後,才神秘兮兮的說了句:

“不可說。”

然後,雲庭就親眼見證了一雙閃閃發亮的美眸變得黯淡無光,直接閉眼倒回她的椅背,用書蓋住臉,拒絕再跟雲庭說話。

雲庭卻毫不介意,繼續與她搭話:

“你今天是來看書還是找書的?”

高岄沉默。

“我猜你是來找書的。”

高岄沉默。

“找什麼書呢?我想想啊……”

高岄在書頁底下翻了個白眼。

“我猜你是來找星辰圖上卷的吧?”雲庭語不驚人死不休。

高岄這回忍不了,把蓋在臉上的書撥開一角,盯著雲庭,隻見他俊逸的臉龐上揚起一抹欠揍的笑容:

“上下找遍了,都沒有。”

高岄耐著性子問他:“你在找星辰圖?”

雲庭搖頭,說道:

“我找了乾嘛?我又不會!我是幫你找的,你信嗎?”

高岄用面無表情表達了自己的意思,然後蓋上書繼續沉默。

雲庭卻不依不饒的繼續在高岄耳旁嗡嗡:

“你怎麼不說話了?”

“公主?”

“江凜?”

高岄:……

到底誰說他高冷來著?這都快趕上話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