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 22 章 柳少俠給長信侯世子下了……(1 / 1)

第二十二章

不敢相信, 這麼長時間不見,親媽居然把她拒之門外……還有沒有天理!

高岄不服,想拍門問個究竟, 誰知剛抬手,就被光速趕來的葉丹青給端走了。

“小祖宗,陛下跟娘娘都多久沒見了?咱懂點事兒好不?”葉丹青按著高岄的肩膀, 語重心長的說。

高岄不聽:“我也很久沒見我娘了好不好?”

“……”那能一樣嗎?

葉丹青頓時語塞, 可跟個孩子也講不出道理,於是改換路徑, 拋出另一個高岄難以拒絕的誘、惑:

“柳星白和師嵐在宮外,我告訴你地址,你去找他們玩兒好不好?”

高岄果然眼前一亮:“他們都來了?好呀好呀!”

於是, 葉丹青告訴了高岄一個地址,把她給打發走了, 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殿門, 葉丹青抹了一把虛汗。

嗯!今天也是守護陛下和娘娘幸福的一天呢!真好!

高岄出宮後, 按照葉丹青給的地址來到了離京城CBD朱雀街很近的天水巷,此處地理位置絕佳, 又不似朱雀街那般喧鬨擁堵,出行購物玩耍四通八達, 十分便利。

進入天水巷後,順數第二家就是葉丹青跟高岄說的地址, 一座低調奢華的院子映入高岄眼簾,門前牌匾上遒勁有力的【高宅】二字看著有些眼熟,竟是老爹的筆跡。

那就沒錯了。

高宅嶄新的門扉外空無一人,大門掩了半邊,高岄徑自走入, 從照壁開始往裡走,暗自震驚老爹的辦事效率,同時有理有據的懷疑老爹肯定是藏私房錢了。

還藏了不少呢!

京城寸土寸金的地界,像這樣擁有得天獨厚地理位置的四進大宅,沒個幾十萬兩絕對拿不下吧。

高岄有點後悔,以前在隴縣桃花莊,聽見老爹哭窮還暗暗同情過他,現在想想老爹聽見她說安慰之言的時候,心裡指不定怎麼樂開花呢。

從照壁來到花園,看見幾個灑掃的婆子,高岄正想喚她們問話,就聽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大小姐回來了。”

高岄嚇了一跳,扭頭就看見一個頭發花白,稍微傴僂著身子的老伯,管家打扮,正對高岄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

他走路無聲,連高岄都沒察覺,憑這一點就不簡單。

指了指自己,高岄問:“你認識我?”

管家老伯和顏悅色的點頭:“自家主子,怎會不識?”

高岄暗讚了聲專業,管家老伯又主動介紹,告訴高岄他叫李福。

“福伯好。對了,不知昨晚有沒有兩個……”

高岄遲疑了下,因為不確定大師兄和二師姐是以什麼身份來的,怕說錯了叫人疑心。

福伯善解人意的回道:

“大小姐是說柳少俠和師女俠吧?”

高岄連連點頭:“對對對。他們人呢?”

福伯欲言又止的指了指門外的方向,在高岄不解的目光中回道:

“柳少俠一大早出去了,師女俠……昨晚就沒住在此處。”

高岄不解:“她不住這兒住哪兒去了?客棧?”

福伯擺手說:“不是不是。據老奴猜想,師女俠應該沒有去住客棧,而是去了……胭脂樓。”

高岄點漆般的眸子微微眯起,猶豫的問:

“胭脂樓是……??”

福伯不敢隱瞞,直言:“京城第一大青樓。”

短暫的沉默讓福伯這個老頭子都覺得有些尷尬,可不是尷尬嘛,姑娘家逛青樓,這要不是親眼所見,他說出去都沒人信。

大小姐應該被嚇到了吧,福伯暗自後悔沒有說得委婉些。

然而,高岄臉上除了剛聽說時愣了愣,很快就平靜的接受了這個信息,一派淡然的問福伯:

“那樓裡很多美人嗎?”

福伯拿出了從業以來最高級彆的淡定,回道:

“據說,美女如雲。”

高岄瞬間了然:“行叭。派個人去找她,就說我回來了。”

吩咐完後,高岄又問福伯她住哪兒,福伯迅速為她指明方向,還叫來個小丫鬟給她帶路。

看著自家大小姐那淡定自若習以為常的樣子,福伯覺得他這個老人家多少有點不理解這些年輕姑娘們的愛好。

**

高岄坐在廊下的茶桌旁喝茶,悠閒在在的看著花園中的美景。

這院子從布局到建造,再到各種花木擺設,全都是江南風格,如果去過她娘在天極盟的住所,應該不難發現這院子跟那處像了七八成。

老爹在討好老婆這方面的造詣向來是登峰造極,無可比擬的。

這也是外公時常看不慣他的原因,覺得他一肚子不切實際的花花腸子,用這些屁用沒有的小伎倆,就把他那麼出色的女兒給騙走了,簡直可惡。

一抹迅捷靈動的紅色身影,一股嗆人心脾的窒息香風突然出現在了高岄對面的茶座上,經過時還順手奪了高岄手中的茶杯,穩穩落座後毫不介意的喝了一口,並即刻做出評價:

“嗯!美人的茶就是好喝。”

高岄無奈轉身,看著對面那五官深邃,颯爽豔麗,充滿了異域風情的紅衣卷發女子,調侃道:

“你也不怕我在裡面下毒。”

紅衣女子是武林盟主江秋寒座下二弟子洛神鞭師嵐,性彆女,愛好美人。

隻見她撐著下巴,一雙淺褐色的眼睛盯著高岄看個不停,嘴上還不忘調戲:

“隻要美人下的毒,我都喝。”

高岄無語翻了個白眼,又招來師嵐得寸進尺的一句:‘哎呀呀,美人連翻白眼都如此好看’的話。

“你們昨夜入宮的?說說!”高岄給她重新倒了杯茶,問起昨夜的事。

她從宮裡出來的一路上,已經隱隱聽說了她和柳師兄昨夜的勇闖禁宮的壯舉,但細節方面還不清楚,於是見了師嵐就迫不及待的問起來。

師嵐歪著身子,沒骨頭般倚在美人靠上,回想昨夜那酣暢淋漓的一戰,意猶未儘的長歎一聲:

“昨夜之後,我和柳星白的排名估計要登頂了,你可不要太羨慕哦。”

師嵐所說的排名是百曉堂搞出來的什麼江湖十大少俠榜,高岄以江凜的名號上榜,和雲庭的名次相近。

“好好好,你第一!快說呀!”高岄對排名沒興趣,隻好奇他們昨夜的經曆。

師嵐便從頭開始給高岄訴說昨夜她和柳星白如何為師父開路闖宮的事,說的是熱血沸騰,豪氣衝天,恨不得再來一回。

這也不怪她,畢竟這天下有幾個人能奉旨闖宮,在皇宮裡肆意撒野完全不用考慮後果,這感覺爽到家了!

“唉,都快昨夜雨太大,要不我肯定知道你們來了。”

高岄遺憾的說,要不是雷雨聲太大,她就算不能親身參與闖宮,至少能親眼見證。

師嵐搖頭晃腦故作炫耀,不過很快她就說了句實在話:

“聽起來好像挺厲害的,但實際上昨夜宮裡那些暗影衛高手一個都沒出現,若他們出手,除非師父參戰,否則憑我和柳星白怎麼可能那麼順利闖宮。”

皇宮裡有高手,但全都在暗影衛裡貓著,他們沒出手,才讓師嵐和柳星白出了個大大的風頭。

“那禁軍統領是太後的親信,他肯定是奉太後的命令想用禁軍阻擋我娘回宮,又不敢光明正大的攔,隻敢在背地裡耍手段,枉為習武之人。”高岄評價道。

師嵐回想昨夜跟柳星白交手那個,好像就是禁軍統領,身手還不錯,至少能攔住柳星白。

“對了,大師兄呢?”

高岄問清昨夜情形後,終於想起來還有個大師兄在。

師嵐聳肩攤手,表示自己昨夜都沒睡這兒,哪裡知道柳星白去哪兒了,高岄果斷喊來福伯,讓他派人出去找找。

**

六壬書坊後院雅房內,雲庭正在講究的泡茶,明前龍井,豆香馥鬱,一壺茶,滿室清幽。

“水汲龍腦液,茶烹雀舌春。瓊漿玉液,不過如此。”

雲庭飲了一口心愛的茶,由此引發感慨。

見坐在對面的臧天羽拿著茶杯卻不喝,雲庭催促道:

“嘗嘗。”

臧天羽不會品茶,少主讓喝他仰頭就一口乾掉,氣得雲庭直歎:

“牛嚼牡丹,暴殄天物。”

臧天羽放下茶杯問:

“屬下先前說的,少主可聽到了?”

雲庭又淺品兩口,再次為這悠遠茶韻所折服,天下好茶萬千,名貴者更眾,但他獨愛龍井這一味。

“聽到了。”他回道:“鎮國公中的是五蘊蠱的毒嘛。”

臧天羽有點急:

“是,少主可知這毒來自何處?”

雲庭將杯中茶水飲儘,意猶未儘的說:“血月教?”

所謂五蘊蠱,顧名思義就是蠱惑人的色受想行識五蘊,能在極短的時間內奪人性命,說是見血封喉也不為過,是血月教的鎮教之寶。

“對啊,所以您怎麼一點兒反應都沒有?”臧天羽問。

雲庭不解:“我該有什麼反應?”

“殺鎮國公的人自報家門是奈何橋的刺客,可用的卻是血月教的毒,說明二者肯定是有聯係的。”臧天羽自顧自的說出心中疑惑:

“除非是栽贓,可奈何橋都自報家門了,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國公死於他們之手,沒道理栽贓血月教;定然是血月教殺了鎮國公怕被追責故意嫁禍給奈何橋!”

“年前,血月教在中原興亂作惡,被江盟主從太湖一路攆著暴打回了西南,掀了他們好幾百個據點,折掉血月教眾多長老,差點滅教,江盟主放話,從那之後沒有召喚,血月教人不得再入中原,他們定然懷恨在心,想卷土重來,沒準就是利用這件事給中原武林造成慌亂,他們好趁亂殺回中原。”

臧天羽對香、對茶不感興趣,但說起江湖恩怨卻是勁頭十足。

雲庭撐著下巴靜靜聽著,等他說完後淡淡問出一句:

“血月教想重回中原,為什麼要殺鎮國公?”

不是應該殺江秋寒嗎?

臧天羽愣了愣,而後才說:“因為他們殺不了江盟主。”

“那殺了鎮國公,他們就能回中原嗎?”雲庭問。

臧天羽噎了一口氣後才搖頭說:“……不能。”

所以,既然血月教殺鎮國公並不能回中原,那他們為什麼要冒著被江秋寒再揍一頓的風險,千裡迢迢的跑來殺一個朝廷重臣呢?

臧天羽被問住了,無話可說。

這時外面傳來敲門聲:“世子,有人在書坊外給你下了戰帖。”

戰帖?

雲庭疑惑不已,讓臧天羽去開門,果然從門外那人手中接過了一張帖子,上書:停雲公子親啟,落款是——

“柳星白?”

雲庭看著那戰帖上的名字,愣了好一會兒。

他倒沒什麼,臧天羽卻很興奮:“蓮光劍柳星白!江盟主座下大弟子柳星白啊,少主!”

雲庭合上戰帖,拍回臧天羽的手中:

“你這麼激動乾嘛?”

臧天羽笑得直冒傻氣,說:

“是挺激動的。這柳星白可是跟少主你齊名的江湖少俠,又是江盟主的徒弟,平日可不容易見到,他居然上門來挑戰你。”

雲庭不理解臧天羽激動的點在哪裡,看他那躍躍欲試的樣子,不禁說:

“要不你去?”

臧天羽狂搖頭:“我哪是他的對手,再說我的劍不是……他挑戰的是少主。”

上回他的劍鞘意外被山月公主的劍氣給折彎了,裡面的劍拔都拔不出來,隻能送回天工門返修。

“誰要跟他打!”雲庭小聲嘀咕一句,對臧天羽說:“帖子還給他,告訴他我不接。”

臧天羽遺憾的‘啊’了一聲,卻也沒敢質疑自家少主的決定,拿著戰帖打算出去時,想起一件事,回身說道:

“既然柳少俠今日來給少主下戰帖,那傳聞中昨夜的事或許是真的。”

雲庭問:“昨夜何事?”

臧天羽說:“這消息屬下也是剛聽說,還不知真假,便沒有稟報少主,據說昨夜有兩個武功絕頂的天極盟少俠把皇後娘娘送回宮了,跟萬禁軍交了手,毫發無傷,會不會說的就是柳星白他們?”

放眼整個天極盟中,能夠被稱得上武功絕頂的少俠就個,柳星白、師嵐和江凜。

不過因為傳聞太過誇張,兩個人跟萬人交手還毫發無傷,臧天羽覺得多少有點扯,便想調查確認過後再回稟,可他沒想到柳星白會主動找上門來。

事情是昨夜發生的,消息是今晨收到的,柳星白又是今天出現的,時間不就對上了嘛。

“天極盟送皇後回宮?”雲庭很是疑惑,又問了句:“你確定是天極盟?”

臧天羽說:“消息裡是這麼說的。而且,柳星白不是也確實出現在京城了嗎?”

雲庭暗自沉吟,這個消息可比什麼五蘊蠱,血月教,奈何橋更有意思,之前他在高岄手中看到了青衣姑姑的白玉笛,便懷疑新帝和奈何橋有關聯,所以新帝才能順利回京。

可是後來他又讓人仔細打探過,得知新帝回京途中其實並非一帆風順,隻是剛巧遇上那兩個月天極盟在江湖中廣發息事令,奈何橋的刺客在這段時間被天極盟壓製得很慘,幾乎沒做成任何事情。

那時雲庭才意識到,新帝之所以能平安回京,不是與奈何橋有關聯,而是有天極盟在背後相助。

隻不過天極盟為什麼要花那麼大代價助新帝回京,如今又貼心的派人護送皇後回宮,雲庭實在想不出原因。

不過,他本人對天極盟是百分百信任的,而且他早就意識到,想要順利找到青衣姑姑他們,並成功保下,沒有天極盟的相助,十有八|九做不成。

看來他得找個機會去京城天極盟分舵拜會一下了。

臧天羽見少主陷入沉思,不敢打擾,直等到少主想完後才問:

“少主,這帖子……怎麼說?”

雲庭問:“不是說了不接嗎?”

見臧天羽滿臉遺憾,雲庭又補充一句:“接下來我還有事拜托江盟主,萬一把柳星白給打了,我還怎麼好意思跟他師父開口?”

臧天羽似信非信的點點頭,拿著帖子轉身的同時,也在心裡暗想:

少主是不是想多了,萬一是柳星白把你給打了呢?

**

福伯派出去的人很快回來,告訴高岄一個令人噴飯的消息。

“柳少俠在六壬書坊,給長信侯世子下了封戰帖。”

高岄:……

師嵐卻笑了:“喲,大師兄這是搶先你一步了?”

在天極盟,能夠讓柳星白和江凜同時惦記要挑戰的人,也就是這個雲庭了。

隻可惜高岄來京城受身份限製,不方便出手,要不然她也想給雲庭下戰帖。

“什麼時候打?在哪兒打?”

儘管晚了大師兄一步,但高岄對這兩人交手還是很有興趣一觀的。

福伯說:“打不成。雲世子沒接。”

高岄‘嘖’了一聲,對師嵐總結了一句:“怕了。”

師嵐沒應聲,問福伯:“他不接,柳星白就放棄了?”

福伯心說了句,不愧是師兄妹,對方性格還是了解的,回道:

“柳少俠把戰帖直接打在六壬書坊的大門上,他抱著劍在外頭等,誓不罷休。”

高岄和師嵐對望一眼,表示這確實像是大師兄的做派,又愣又軸,嗜劍如命,武癡一個,他決定的事情,幾頭牛都拉不回來,這世上唯一服的就是他師父。

“怎麼說?就讓他在那兒死等?”師嵐問高岄。

倆人四目交流,覺得如果沒人去勸的話,大師兄完全有可能在那裡等到天崩地裂海枯石爛。

“你勸得動他?”高岄反問。

師嵐頗有自知之明的搖頭,高岄攤手表示:我也勸不動。

可到底是自家大師兄,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他犯軸還不管不顧吧?

可是要怎麼做才能讓大師兄改變心意?

亦或是讓雲庭改變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