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 我的身邊就有很多妖怪……”對他的說法,從小能看見妖怪的夏目提出質疑。
“因為你是特殊的。你身上的靈力,天生會吸引妖怪。”妖怪慢悠悠地解釋, “朱遠大人第一次卜算出你的存在時,我們也很震驚。沒想到現在這個時代還能孕育出你這樣靈力強大的孩子, 就算你的外婆是那個玲子也很奇怪……”
“妖怪?卜算?”雪紀向來沒什麼表情的小臉上露出些許震撼。
“彆小看妖怪啊,人類的小孩。”妖怪很不服氣地表示,“朱遠大人修行有成,德高望重,學識之淵博, 是連學問的神明都歎服的。”
“學問之神?菅原道真?”雪紀心中震動,和這種妖怪交談果然很長見識,短短幾句話得到好幾個重要的信息。雖然尚不能確定真假,她還是忍不住問:“這個世界真的有神?”
“可以說有,但也能說沒有。”馬臉妖怪似乎想說什麼, 但最後隻給出了很模糊的回答。
雪紀沉下臉, 抬手就是接連道【赤縛】, 鮮紅的血色絲帶將妖怪綁得嚴嚴實實。
“說清楚點。”
“噗。”看到剛出場的時候既威風又囂張, 一直追著自己跑的妖怪舌頭都吐出來的狼狽樣子, 夏目忍不住笑出了聲。
“夏目大人……”妖怪的眼神十分幽怨。
“不說嗎?”
雪紀開始比劃馬形態妖怪的身體比例, 思考怎麼大卸八塊比較方便。
不知道妖怪死後會不會留下身體呢?還是和咒靈一樣消散?經驗又是多少?
被看得全身發麻,妖怪不得不開口:“不是我不想說,剛才那些,已經是我能說出來的極限了。人類的小孩, 有些事情你還是不知道為好。”
他的語氣居然還挺真誠。
“束縛?”雪紀看著妖怪,意識到這裡面的水比想象的還要深。
從妖怪之鄉來到這裡的妖怪,到底是和誰定下了束縛?為什麼他會說塵世遍地毒瘡?思維受到汙染又是什麼意思?神明又為什麼會被禁止提及……
他剛才確實是一副失了智的表現, 被毒打過後才恢複清醒。
也許這一點,可以佐證他的一些說法。
此時的妖怪也是懵的。誰會預料到十拿九穩的一件綁架事件最終變成這樣。
他心中暗暗疑惑,朱遠大人怎麼沒算到夏目的身邊還有這樣一個凶殘的小守護者?
夏目的外婆,夏目玲子當年在妖怪尚未隱匿的時代非常囂張,打敗過數百個妖怪,讓它們在[友人帳]上簽下名字。當她死去後,[友人帳]就成了許多妖怪脖子上的韁繩。
馬臉妖怪就是其中之一。
無論誰得到[友人帳],隻要撕毀對應名字的紙張,就能收緊韁繩,讓它們去死。
如果對象是曾經擊敗他們的夏目玲子也就算了,換成其他人,馬臉妖怪是絕對無法容忍自己的性命被掌握的。恰好在此刻,妖怪之鄉的首領朱遠大人找到他,對他下達了帶回夏目的指令。
本以為隻是個簡單的抓小孩的任務,順便還能完成他的私心,沒想到他先是被現實中遠超預料的負面情緒汙染,腦子都變得不清醒了,好不容易找到目標,還沒抓到眼前辨認清楚,又被一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人類小孩暴打一頓!
現世真是可怕。
這滿身負面情緒彌漫的人類小孩也真的很凶,她還有把很特彆的刀。
連妖怪都有些忌憚,也隻能試圖憑借語言達成目的。
“總之,我是來收回[友人帳]的。”妖怪對夏目說,“把你帶回去,則是朱遠大人的命令。”
“抱歉。”夏目直接搖頭,“我不會交出[友人帳],也不會跟你回去。”
“剛才對你的冒犯,我感到很抱歉。但通過這件事,也能看出你沒有玲子那樣強大。”妖怪勸說,“繼續持有[友人帳],對你並不是一件好事。也許你不知道,因為你重新喚醒了[友人帳],曾經在友人帳上留下名字的妖怪都會有所感應。”
“他們一定會找上你的。也許會是遠遠超出你預料的規模。”
妖怪很是自信地說,“而且,他們一定沒有我這麼好說話。”
被玲子打敗,與她結緣的妖怪們,有不少都對她抱有執念。
當年朱遠大人為了保護妖怪而耗費精力開辟了妖怪之鄉,卻有不少妖怪固執地不肯跟隨,執意留在現世。
時至今日,妖怪已經無法想象那些昔日熟識的妖怪們都變成了什麼樣子,大概都已經發瘋了吧。
妖怪似乎還在說什麼,但雪紀已經聽不到了。
隨著小白面團耗儘最後的妖力,軟趴趴地倒在夏目的肩上,雪紀的妖怪可視外掛就此關閉,她看著眼前一大坨黑色突然消失在視線中,不自覺地握緊了手中的刀,感到輕微的不習慣。
而妖怪則是立刻察覺到了雪紀的變化,他滿是新奇地圍著雪紀轉了一圈,甚至伸出大手戳了戳她的頭發,發現自己居然沒有被砍之後,整個妖怪都開心起來。
“哈哈哈,這個人類小女孩原來是看不到妖怪的啊。”
雪紀的發絲一涼,她咬牙握緊了[五虎退],仿佛感受到她的憤怒,刀身開始散發淡淡的清輝。
“哦!這也是個麻煩的家夥。”馬臉妖怪連忙往後飄了飄,吐出的氣流讓眼前的兩個小孩頭發都被吹動了。
“不要捉弄雪紀。”夏目擋在了雪紀面前,神色冷靜地面對著妖怪說,“抱歉,無論你怎麼說,我都不會跟你走的。”
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他不再過度害怕這隻妖怪了。
他嘗試以平常的態度面對他。
被幸徳井英收養以來,夏目得到了很多東西。
有時候他都覺得眼前的幸福有些不真實。
為了維護這樣的生活,夏目願意做任何事。
“沒關係,我會等著你改變主意的。”馬臉妖怪歎息一聲,一下子擺脫了雪紀的【赤縛】,竄上天空,漸漸遠去,低沉的聲音回蕩在樹林裡,“那一天,不會太久的。”
他的語氣過於篤定,像是在說一個必定會發生的未來。
在他將這句話轉述給雪紀之後,她微微皺眉,決定回去也給夏目占卜一卦。
不管怎麼說,眼前的困境已經暫時解決了。
兩人平安回歸。
因為雪紀家裡碎得很徹底的客廳落地窗需要時間維修,原本等在家裡的靖子和裡香都被安全轉移到了幸徳井英的彆墅。
雪紀回去的時候,加茂廣樹和幸徳井英也已經趕到,一行人齊聚在這裡。
“夏目!”靖子第一個衝過來將兩個孩子都摟進懷裡,情緒有些激動,“還好你們都沒事……”
雪紀木著一張小臉,四肢放鬆,隨便自己親媽折騰,夏目則有些不好意思地紅了臉,但心裡暖暖的也很是開心。
被靖子放開之後,夏目又第一時間走到幸徳井英面前,鄭重地道謝:“英先生,謝謝你之前的幫助。”
“隻是一次嘗試。”幸徳井英不覺得自己做的事有什麼好感謝的,“也沒派上什麼用場。”
“但是、但是……”夏目有些著急,他不知道怎麼描述那種感受,但是在面臨隻有他一個人能看見的危機的時候,能有一個相信你的人堅定不移地支持,儘最大努力提供幫助,做出外人看來像是傻瓜一樣對空氣攻擊的事情,對夏目來說,這是種很難以形容的震動。
“就是啊,你應該感謝的人是雪紀才對吧?最後還不是雪紀出馬,才把你安全帶回來的。”裡香茶裡茶氣地對夏目哼了一聲,轉頭拉著雪紀坐下,給她端上一杯茶,“雪紀,累不累?一定很累吧,剛忙完自己的事情就馬不停蹄去救夏目了,快點坐下來喝杯茶吧~”
“裡香說得對。”夏目笑了笑,認真點頭。他欠雪紀的事情已經太多了,他全都記在心底,反而不會拿出來說。
不過確實,雪紀今天應該很累了,她的體質那麼虛弱……
選擇性忽視了雪紀的強大,夏目和裡香爭相對雪紀噓寒問暖,一時間就連靖子都被兩個孩子擠到了一邊。
“唉,當小孩真好。”輔助監督看著這一幕,有些嫉妒地撇了撇嘴,羨慕兩個孩子能和雪紀如此親近。像他這樣的成年男人想要和雪紀小姐貼貼那就屬於會被報警的範疇了。不過,從沉悶的加茂家來到這裡,看到這樣自由歡快的氣氛,他的嘴角也是一直翹起來的。
“你那邊怎麼樣?”幸徳井英確認道,“收尾痕跡都清理乾淨了?”
他問的主要是雪紀闖入加茂家奪走血袋的事情。畢竟是親自動手,必定會留下一些蛛絲馬跡。
“沒問題。實際上雪紀小姐這一次的潛入非常完美。”加茂廣樹自信地點頭,他也沒想到雪紀就連這種事情上都天賦卓絕,有些人真是老天爺賞飯吃的典型。
另外,加茂廣樹有些驚訝地發現,加茂家主根本沒將血庫被盜的事情透露出去,至少普通的族人是不知道的。
一個下午的時間,高層們私底下連開幾次會議,以前所未有的高效率慎重地向全族科普了幾個非常古老、效果惡毒的通過血液進行詛咒的儀式以及破解方法,就算是再蠢的人也能感受到一股大難臨頭的危機感,以至於眼下的加茂家構成了一副非常荒謬的畫卷:
從家主開始往下,地位越高的人越是惶惶不安,反倒是家族裡那些咒力低微、甚至根本沒有咒術師才能的普通族人和仆人,雖然有些擔心,卻也沒那麼擔心。畢竟他們自認為價值低微,根本不值得敵人用這種可怕的手段來詛咒。
而旁觀了一切的加茂廣樹,需要用很大的力氣才能克製笑出聲的衝動,偽裝出一幅平靜中帶著謹慎的表情。
如果讓這些人知道,讓他們如此如臨大敵、悲觀猜測這也許會導致加茂家一蹶不振的一係列慘事,一切的源頭隻不過是因為一個年僅5歲的小女孩想要覺醒術式……
那時候,高高在上的大人們臉上又會露出一副怎樣的表情?
“廣樹先生。”
雪紀的聲音打斷了加茂廣樹的暢想,不過他沒有絲毫不悅,而是笑眯眯地蹲下來,看著走近的雪紀。
“雪紀小姐,有什麼吩咐嗎?”
“謝謝你這一次的傾力相助。”
雪紀知道,加茂廣樹在這一次行動中發揮了僅次於夏油傑的關鍵作用。而他本人又不像夏油傑那樣有著足以肆無忌憚行事的強大,他很弱小。作為板上釘釘的內鬼,一旦被加茂家發現,他隻有死一個下場。
所以,加茂廣樹可以說是用命在輔助雪紀完成任務,而且完成得非常優秀。
即使兩人之間締結了可以說是公平交易的束縛,但雪紀依然非常感謝他。
“我也會全力幫助你覺醒術式。”
恰好,加茂廣樹和她還是族人,雪紀這一次術式覺醒的經驗可以很大程度地複刻在他身上。他本身作為一個健康的成年人,體質必定滿足要素Ⅲ。實際上3點體質的要求對於絕大部分的咒術師乃至普通人來說根本不是問題。雪紀的情況屬於特例中的特例。
而雪紀在覺醒術式之後根本不需要擔心供血的問題,要素Ⅱ要求的血液她一個人就可以提供。
她說:“血液,可以用我的。咒物,有兩面宿儺的手指,不過,廣樹先生最好換一個,甚至也可以不用。”
雪紀的記憶很好,在脫離混亂狀態後,已經能回憶起覺醒過程中的那一場戰鬥。與她作戰的,很大概率是與兩面宿儺的手指有關的存在,也許是那位鬼神的殘穢,也許是記憶片段之類的。雪紀不確定在覺醒儀式中無法降服咒物核心會有什麼下場,從加茂廣樹的戰鬥力來判斷,也許跳過這一步比較保險。
最關鍵的術式印刻,面板並沒有直接提供,但雪紀親身體驗過的人,還是有一點經驗和記憶可供參考。
加茂廣樹聞言心中一跳,起初是無法抑製的狂喜。
但他聽完雪紀的話,臉色不由一沉,立刻說:“不勝惶恐。怎麼能讓雪紀小姐為我付出這樣的代價。那可是10L的血!”
雪紀:“你的話,應該不需要這麼多。”
“那也不行。”加茂廣樹愣了一秒,依然堅決地說,“加茂家仍然有這麼多咒術師,一個也沒少。雪紀小姐如此仁慈地留下他們的命,不正是需要用在這樣的關鍵時刻嗎?”
此話一出,即使是幸徳井英都挑了挑眉。
這是將家族裡那些咒術師完全當做備用血庫了?加茂廣樹現在是不是有點飄過頭了?
“我假設你清楚,我們現在並沒有和家族正面對抗的能力。”
加茂廣樹點頭:“當然,我很清楚。這就涉及到我接下來的一個計劃。雪紀小姐,你願意聽一聽嗎?”
雪紀有點疑惑,在她看來,這一次的任務已經圓滿結束了。
“你說。”
靖子看他們一副談正事的表情,不由歎了口氣,打消了為女兒慶祝的念頭。她和自家大哥對視一眼,推著兩個孩子轉身上樓。
“眼下加茂家的情況,正處在前所未有的精神上的混亂時刻,身為名門的驕傲被普通人出身的夏油傑打碎。此刻的加茂如果要快速恢複,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推出一個未來可期、潛力強大的天才,重新凝聚族人的信心。”加茂廣樹是唯一一個接觸了事情全貌的族內人,他對族人的心理變化非常清楚。
“而平日裡死死將權力攥在手中的高層們,這個時候正在擔心自己被咒殺,他們對族內的掌控力空前虛弱。”
加茂廣樹敏銳地抓住了這個難得時機。
儘管和雪紀定下的束縛隻是持續到他覺醒術式為止,但真到了那時候,親身參與了這麼多事情,他難道還指望全身而退嗎?
所以,在確認雪紀真正覺醒了[赤血操術]的那一刻,他已經堅定明確了自己的立場,決定正式投靠雪紀。
“你想要將憲紀推上去?”
幸徳井英一下子聽懂了,他震驚於眼前這個男人的野心和決斷,心中甚至有了一絲忌憚。
加茂廣樹現在所表露出來的謀算水準、與他們最初相遇的時候判若兩人!
這家夥,之前該不會一直在裝蠢!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麼,加茂廣樹釋然地一笑:“以前隻是混日子罷了。但既然決定要追隨雪紀小姐,自然需要做出一點成績來證明自己。”
雪紀:“嗯?”
什麼追隨?不是公平交易嗎?
既然已經決定跟著雪紀一條路走到黑,加茂廣樹必定會為她進行謀劃。覺醒術式之後,雪紀的未來必定會非常強大,但她在咒術界根基太弱,性格在廣樹看來頗為被動,對權利沒有太大的渴望。這樣的性格不是說不好,但在加茂廣樹看來,太容易遭人算計了。
如果能將她的哥哥,那位加茂家名正言順的繼承人扶起來,到時候他一定會成為雪紀堅實的後盾之一。
與加茂憲紀見過兩次面的加茂廣樹對他的妹控程度很有自信。
“我哥,很弱。”雪紀都不知道加茂廣樹哪來的自信,要把憲紀豎立成天才。
“那是因為雪紀小姐周圍的人都太過優秀了。”加茂廣樹看了眼樓梯,想起剛才上樓的夏目已經學會了傳說中的反轉術式,還是能對他人應用的版本,不由有些牙酸,“憲紀少爺在加茂家新生一代裡已經是獨一份的優秀了,而且,他的身後還有雪紀小姐。”
“我?”
“雪紀小姐的術式覺醒是極其寶貴的資本!”加茂廣樹興奮地說,“光是憑借這個,我有把握拉攏幾個非常關鍵的人才!我們甚至能在【窗】的內部發展更多的內線,到時候把【窗】變成雪紀小姐的後花園都有可能!”
畢竟那些天資不足、隻能被迫成為輔助監督的人,對覺醒術式的渴望,絕對是最強的。
“夏油也許也能做到。”
“夏油傑畢竟是詛咒師,和我們不是一個路線的。而且通過我對他的研究來看,這個人不太會勾心鬥角,不足為慮。”加茂廣樹很是自信,“雪紀小姐,錯過這機會,憲紀少爺想要在家主和長老們的眼皮底下出頭會非常難。”
加茂廣樹強調了一番:“老實說,就憑他那個名字,先天就容易讓族人產生惡感。再加上同樣繼承了赤血操術,或許還會有族人覺得他可能是百年前那位極惡詛咒師加茂憲倫的轉世。憲紀少爺必須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洗刷族人固有的印象。現在是最好的時機!”
雪紀沉默了。
【憲紀】與【憲倫】同音,而加茂【憲倫】這個名字,在族內是個忌諱。
當年不情不願生下憲紀的靖子,因為心中那股憤怒,報複性地將第一個兒子的名字登記為加茂家的諱名,等她後來反悔,手續也已經改不掉了。這是靖子後來懊惱許久的一件事,儘管憲紀並沒有責怪她。
“我哥……他同意了?”
“憲紀少爺非常渴望能夠保護您和靖子夫人。”加茂廣樹這樣回答。
雪紀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我會幫忙。”
應下這件事,也相當於認下加茂廣樹的投誠了,輔助監督的眼中流露喜色,心中乾勁滿滿。
關於加茂家的決議告一段落,雪紀回房間休息。
她在幸徳井英有自己的專屬房間,梳洗完畢,將要入睡之前,雪紀將[五虎退]橫放,細細觀察起來。
面板的裝備欄上,有著一行極為特殊的狀態提示。
裝備名:五虎退(付喪神蘇醒中)
類型:短刀
品質:稀有+
屬性:力量+?,敏捷+??
附加特性:夜戰(晚間作戰傷害加成20%)輕盈(體力消耗減少20%)退魔(?)】
雪紀伸手摸了摸[五虎退]的劍身。
鋒利的劍刃絲毫沒有傷到主人。仿佛有著靈性一般,劍身閃現微弱的白光,似乎在和她進行交流。
“這個時代,居然會有付喪神覺醒,你果然很奇怪啊,人類的小孩。”
一道低沉的男音突兀地從窗邊傳來。
雪紀猛地抬頭,拉開窗簾,看到一張馬臉擠在窗前,因為窗戶太小,馬臉都快變形了。
“嚇一跳吧?像我這樣的大妖怪,要是想讓人類看見,也是能做到的。”
“對了,我來拜訪,其實是想問一件……”
馬臉妖怪的聲音越來越小,看著雪紀一刀穿破玻璃,直接朝著他刺了過來,他立刻連連後退,轉身開溜。
“打擾了,我明天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