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棠歡的注意力都在吃上, 沒有留意到薄妄做了什麼,隻是再抬頭的時候會發現身邊的人看他的眼神多了一絲……敬畏。
漂亮姐姐隻是歉意地看著他笑,不敢再給他夾吃的。
飯局很快結束, 薄妄是第一個領著溫棠歡離開的。
餐桌上的禮數從來不會用來約束薄氏的人, 蕭疏臨也一並離開。
薄妄走在最前, 一貫的從容疏離。
而蕭疏臨則放慢了腳步,跟他身後的溫棠歡並行, 笑容一露,搭話的意圖很明顯:“借了大少爺的光, 不然我待會又要被那群人圍著勸酒了。為了感謝你,我們加個聯係方式怎麼樣?”
話音一落, 離薄妄最近的黎特助就感覺薄總的氣場隱約有變化。
溫棠歡腳步微頓, 警惕地抬頭:“蕭總, 蕭先生, 我們不熟。”
“唔, 咱還是要熟的。”面對小孩的冷臉,蕭疏臨毫不氣餒, 放輕了聲音,“噢, 怪我, 還沒道歉呢。那天晚上誤會了大少爺,說了不好聽的話, 對不起,你彆放在心上?”
那不是什麼值得介懷的事,溫棠歡當下回擊之後就沒在意,沒想過還會有一句對不起彌補。
蕭疏臨本以為大少爺還會端一會兒,沒想到溫棠歡彆扭了一下, 很不自然地開口:“我沒放在心上。”
蕭疏臨微微挑眉,他沒想過惡名在外的大少爺居然還是個……小傲嬌。
覺得有意思,他便湊到跟前:“加個……”
聯係方式還沒說出口,跟前便多了一道人影。
薄妄面無表情:“蕭疏臨,收起你那套輕浮的搭訕方式。”
蕭疏臨一頓,看著他一副理所當然地樣子把溫棠歡帶走,有些好氣又有些好笑。
什麼輕浮的搭訕方式,他什麼時候搭訕彆人了?
不讓加就不讓加,怎麼還帶詆毀的?
在餐桌上蕭疏臨就已經看出薄妄不低的占有欲,他本來以為隻是針對那群不熟的老總,沒想到連他也被劃在界限外。
到了停車場,蕭疏臨本來還在想找什麼理由再跟溫棠歡搭話,結果回過神時就被黎特助攔下。
“蕭總,薄總和大少爺還要去約會,大抵是與您不同路的,就不順道送你了。”
蕭疏臨:“……你們薄總,二十七歲,約會?”
甚至是為了所謂的約會把他多年的竹馬趕走!
鐵樹開花也不是這麼開的吧?
溫棠歡坐在後座,看著蕭疏臨跟黎特助聊完,然後笑著朝他揮揮手。
怎麼感覺這個蕭疏臨……好像也不是壞東西。
黎特助上車,溫棠歡低聲問:“他不跟我們一起嗎?”
黎特助微頓,視線抬到後視鏡上,眼神請示後排的男人。
薄妄輕描淡寫地開腔:“蕭疏臨背後那麼大個蕭氏等著他回去,沒那麼閒。”
溫棠歡聽出他的弦外之音,托著下巴看向窗外,小聲嘀咕:“誰閒了,我剛忙完大半個月好不容易休假。”
小小地哼唧完他就把耳機掛上,一副拒絕交流的姿態。
車很快停下,在一座商城前。
溫棠歡本來以為到家了,推門而出時才意識到不對:“這是哪?”
“下車。”男人淡淡落下兩個字,隨後便從駕駛座上下來。
溫棠歡一臉茫然地跟他下車,跟他走到商城超市,直到看見薄妄拿起一個土豆才反應過來:“哇哦,薄妄,現在的霸總還自己買菜啊?”
話音剛落,跟前的男人便回頭,低醇沉啞的嗓音沒有一點情緒:“溫棠歡,現在的偶像還自己吃飯啊?”
“……”
見小孩一副被氣到的樣子,薄妄長眸微斂,語氣稍轉:“去挑喜歡吃的,拿過來。”
溫棠歡這才想起自己的彆墅裡是沒有零食的,他已經吃了大半個月菜葉子了,想也不想就往零食櫃裡鑽。
看著琳琅滿目的貨架,他一時有種想把這裡搬空的衝動,可一想起自己的職業,又悻悻地把手收了回去。
他查了一下原主的賬戶……這位雖然是娛樂圈一線愛豆,商業巨鱷的兒子,但居然完全沒有存儲的概念。
買衣服,買車,辦派對,吃喝玩樂……原主每個月的都不叫流水,叫奔流入海。
七零八碎的存款加起來,居然還不到百萬。
溫棠歡之前還想著遲早要退圈,工作之類的能擺則擺,現在看短期內是擺不動了。
至少在存款能保證他經曆溫家倒台,薄妄拋棄後還能維持現狀之前,他都還得當兢兢業業的打工人。
上升期的偶像不注重身材管理,不如直接退圈。
繞了一圈,他還是放棄了口腹之欲,挑了點低脂低糖的小零嘴,找到薄妄時,才發現他竟然在真的在挑選果蔬。
薄妄的西裝外套半搭在臂彎,明明是閒散放鬆的姿態,遠遠看去仍是冷貴清高。
溫棠歡抱著自己的零食走到他跟前,看了一眼他的購物車:“你……買多少頓的量啊?”
“兩頓。”薄妄低淡道,“有不喜歡吃的麼?”
“你……親自下廚?”溫棠歡繼續試探。
“不然?又等著讓彆人說你臉掛不住肉,暗諷我沒給你吃飽?”
“……”
溫棠歡這才反應過來薄妄在斤斤計較那個漂亮姐姐的話:“人家那是關心我,哪裡諷刺你了?”
男人沒有回答,推著購物車往前走。
路過生鮮區時,溫棠歡一眼就看到列在櫃子上一排肥牛卷,腳步一頓。
……穿書到現在,他都沒吃過一頓像樣的火鍋。
吃不了零食就算了,火鍋都沒有,命苦。
就在他跟肥牛隔空相望,一眼萬年的時候,薄妄又停在他身邊:“拿過來。”
溫棠歡偏頭,但眼睛一動不動:“拿什麼?”
“火鍋底料。”
“?!”小孩咻地一下瞪圓了眼睛看他,裡面的驚喜不加掩飾,“今晚吃火鍋嗎?”
薄妄凝著那雙眼睛幾秒,慢慢抬開視線:“不然?買底料泡澡?”
溫棠歡:“……那你癖好挺特殊。”
但看著薄妄將他盯了許久的肥牛拿下來時,溫棠歡就知道這是他的回,飛快地去挑選了其他食材和湯底。
結賬的時候,溫棠歡看著滿滿一小推車的食材,有點不好意思,戳著手機屏幕:“我們還是分開結賬……”
話音未落,薄妄已經將副卡遞了過去。
結完賬後,男人將東西往前推,隨聲道:“拿東西。”
溫棠歡上前,卻發現收銀員給他遞來的是小票和副卡,看著這張顯赫的卡片,他快步跟上薄妄。
“你的卡。”
黎特助在商城外等候著,剛見到兩人就主動上前把食材提走,薄妄這才施施然回頭:“這張卡沒有額度,密碼是領證日期。”
溫棠歡呆住,偏了下腦袋:“這卡,給我?”
薄妄低著頭看他意外的臉,薄唇微啟:“畢竟我住著大少爺你的房子,不給你交房租,難保哪天你斷我水電。”
溫棠歡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沒反應過來:“那也不用給我副卡啊……”
這看起來怪曖昧的。
還是說霸總一貫都那麼財大氣粗?
然而男人像沒耐心解答他的無聊問題,長腿一邁就上了車。
溫棠歡稀裡糊塗地揣著卡也跟了上去。
一路車程,車內安靜。
黎特助從後視鏡裡掃過兩人,卻微妙地發現大少爺的臉上又多了一重淡淡的苦惱。
車停在彆墅外,溫棠歡還是回頭:“薄妄,雖然我跟你是領了證的關係,但賬我還是算得很明白的,你住在這兒是我強求的,那我就不應該收你的錢……我知道你想劃清界限,但不至於把整張卡給我。”
這點小事薄妄都分得那麼明白,難怪在離婚之後會乾脆利落地把他掃地出門。
溫棠歡可不敢占這點小便宜,老老實實地把卡還給他。
可沒想到把卡遞過去後,回應他的卻是男人冷哂:“溫棠歡,你是真笨蛋還是假精明?”
溫棠歡沒懂自己挨罵的點在哪,低哼:“不就是算清楚賬嘛,有什麼難的,我微信轉給你不就好了,還給我塞張卡,整得我好像多算不清似的。”
一副受氣包的樣子,倒是把薄妄氣笑了。
“那你把這筆賬算清楚了再來找我。”男人斂下情緒,推開車門,長腿一邁。
溫棠歡回頭的時候,他已經走進彆墅大門,毫不猶豫地叫他甩在門外。
他坐在後座,茫然地想自己哪裡又不如他的意了。
黎特助坐在駕駛座,從後視鏡裡確認溫棠歡是沒想明白,低聲失笑:“溫少,為什麼會把卡還給薄總呢?”
溫棠歡委屈巴巴:“我買單的時候說AA,他不管,現在把卡塞給我說用來交水電費……我哪知道他用多少水多少電?這不是想跟我明算賬嗎?”
黎特助慈祥地看著他,半晌才問:“那大少爺覺得今天薄總為什麼讓你出席飯局?”
溫棠歡更茫然:“不是刁難我嗎?”因為我昨天胡說八道蹭了他的床。
黎特助被他清奇的腦回路逗笑了,垂眸低道:“薄總跟您領了證,那便是法定的伴侶關係。而因為一直沒有公開,所以身邊接觸的人都默認薄總是單身的。”
薄氏總裁的頭銜在圈子裡是趨之若鶩的對象,平日裡接著酒局的名義給薄總送人的事兒層出不窮,前幾天甚至連溫繼天都敢動歪心思。
薄妄今天選擇帶溫棠歡出來,主要目的就是絕了那些想往他身邊塞人的歪心思,以正視聽。
雖然黎特助不知道薄總和溫少為什麼不選擇高調公開,但這樣的做法已經等同於在薄妄這邊擺正了溫棠歡的名分。
告訴所有人——溫家的大少爺就是他的伴侶。
而至於給副卡……老公上交工資卡,有那麼難理解嗎?
溫棠歡一敲手心,恍然大悟:“所以,你的意思是,薄妄為了斷絕其他居心叵測的老總給他送人獻媚,拿我當擋箭牌!”
黎特助:“……?”
“我誤會他了。”溫棠歡一下懊悔,為自己不懷好意的揣測。
薄妄隻是把他當工具人而已!他怎麼就能曲解成這樣!
“謝謝你,黎特助。”溫棠歡認真地看著他,“我去解釋清楚。”
黎特助一愣:“不,溫少……”
還沒說完,大少爺就推門下車,輕快地跑了近彆墅。
黎特助長歎一口氣,最後又笑了。
所以,大少爺這個腦回路,到底是怎麼“設計”薄總領證的?
彆墅的傭人很快出來,黎特助將食材交給他之後,便發了一條信息。
[黎特助:大少爺年紀小,似乎是誤解薄總您的意思了,我剛剛跟他解釋了一下。]
[黎特助:人已經急急忙忙的回去了,大概是急著哄您。]
片刻後,手機震了震。
是一條獎金打款信息,來自薄氏。
*
薄妄坐在書房裡,面色淡冷地看著面前的視頻會議。
各部門彙報結束之後,他略一頷首:“辛苦,會就到這裡,結束。”
電腦切退到桌面,男人略一抬手看了眼腕表,節骨分明的指尖在桌面點了點。
回來已經有一個半小時,那位“誤解”他的大少爺卻一次都沒有出現在書房前。
說好的急,說好的哄呢?
英俊的眉目落了淡淡的霾,男人徐徐起身,推門而出。
樓下的客廳安靜,隻有傭人在忙。
女傭抬頭見薄妄站在樓梯上,怔了一下,才道:“薄先生?”
男人斯文俊逸地挽了下袖口,淡然開腔:“他呢?”
“少爺?”女傭遲疑了一下,“少爺回來就上樓了,沒下來呢。“
話音剛落,男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樓上。
薄妄面無表情地回到臥室,仍舊沒看到溫棠歡的身影,他眉峰微蹙,視線卻落到衣櫃邊。
溫棠歡早上穿著的衣服落在沙發上,應該是回來過。
男人眸色沉了三分,最後還是進浴室簡單衝了個澡。
換上白色的家居服,薄妄將擱在床邊的眼鏡戴上,沉著臉走上三樓。
三樓儘頭是大少爺的遊戲房,聽傭人說,溫棠歡每次出差回來都會在裡面呆上一天兩天。
男人走到門前,輕推開門,看到的就是少爺盤腿坐在軟毯上,握著遊戲手柄:“鐘繡你真的是腦漿子生鏽了吧?能不能有點配合啊?彆不是掉橋下就是掉水裡行不行?”
鐘繡氣笑了:“我真服了你,你跟我的操作半斤八兩,你怎麼好意思說我?”
“你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爹跟你的操作就是青銅和鑽石的區彆。”溫棠歡罵罵咧咧,“這是合作遊戲,不是對抗遊戲,麻煩你好好打配合。”
話音剛落,屏幕裡的兩個人就紛紛墜入水底,化成灰燼。
溫棠歡喪氣地趴在地上,咬著唇邊的棒棒糖棍:“早知道跟你打遊戲那麼折磨,還不如去……”等薄妄會議結束。
話沒說完,男人頎長的身影攏在眼前,遮住了光垂下一片陰影。
褪下西裝的薄妄少了那陣疏遠淡漠的壓迫感,多了三分慵淡舒適的清貴,窗外的光落在他的輪廓上,像是碎開的金箔縈繞在側。
定格的一幀,像某種文藝片的畫面。
溫棠歡呆了一會兒,後知後覺有種瘋玩被抓包的驚悚感,黑白分明的眼睛轉了一圈,然後老實地摘下耳機,端端正正坐了起來。
他坐得板正,完全沒有剛剛跟鐘繡對噴時的囂張:“薄、薄總,您開完會了?”
薄妄淡淡地看著他:“玩得開心?”
溫棠歡心虛地垂下眼:“也,也不是很開心。”
鐘繡菜得他頭疼。
“賬算清楚了?”
“沒算很清楚。”溫棠歡舔了舔嘴唇,小聲道:“那個,卡我還是……留著吧。”
“怎麼又留下了,不是不願意拿著麼?”
“我這人雖然算數不太好,但是儲物功能還是有的。”溫棠歡眨巴眨巴眼睛,“早上是我誤會您的意思了,您大人有大量?彆放在心上?”
一聲極淡的笑從薄妄的唇邊溢出,語調不善:“說不要就不要,說拿著就拿著,大少爺變心變得夠快。”
“我誤會了嘛。”溫棠歡慫噠噠地抿唇,“我跟你道歉嘛,對不起。”
他把薄妄當成錙銖必較,唯利是圖的商人了,多少是有點往大總裁臉上抹黑。
薄妄垂眼看著他跟小學生似的坐姿,臉色稍緩了些,剛想開口就聽見音響裡傳來另一道男音。
“歡歡你還在不在了?不會是卡關生氣了吧?”鐘繡試探道,“哎呀我承認我菜嘛,我給你點杯奶茶,您老消消氣?”
溫棠歡悔恨不已,恨不得現在就把鐘繡的遊戲好友刪了。
沒見他正誠懇認錯呢,還來礙事。
正猶豫要不要找個由頭把音響關掉,跟前的男人長腿一邁,忽然走到他身邊坐下。
溫棠歡以為他是要做什麼,一瞬間便戒備起來。
然後他就看見,薄妄撿起了他剛剛隨手扔落的手柄,重新控製了人物移動。
“喲,回來了。”鐘繡那邊全然不知自己的“隊友”已經換了個芯,剛剛停下的嘴又開始了,“我覺得我們的默契還是不止於此的,要相信對方,加油,團結!”
他還在灌雞湯,結果屏幕裡的“隊友”已經一個猛子紮到管道裡,開始單人冒險。
我草,這麼乾脆?
鐘繡連忙操控自己的角色跟上,卻發現這一回的“溫棠歡”像跟突然開了竅似的,操作流暢得飛起。
“溫棠歡,這是主機遊戲,你瞞著我開掛?”
不僅是鐘繡,溫棠歡也愣住了……要不是親眼所見,他怎麼也想不到薄妄還是個遊戲高手。
卡了半個多小時的關五分鐘就過了,薄妄抬手活絡了一下指節,才發現小孩不知什麼時候坐到隔壁,像在看遊戲實況般認真看著他:“你真厲害。”
突然湊近的距離,清晰得能數到這雙大眼睛下濃鬱修長的睫毛。
……明明早上才算吃飽一頓,怎麼現在就覺得這張臉的頰邊長肉了,讓人忍不住想捏。
這個念頭一晃而過,薄妄便抬手用指肚壓住了他的腮邊。
“告訴他,不喝他的奶茶。”
溫棠歡唔了一聲,被迫撅著嘴,拿起耳機:“爹今天就帶你到這裡,有孝心夠了,奶茶就不必了。”
然後切斷了語音。
……溫棠歡微妙地發現把語音掛斷之後,薄妄的臉色似乎好了些。
他就那麼討厭鐘繡嗎?
不過想起鐘繡那有效治愈低血壓的操作,溫棠歡也能理解,他想了一會兒:“大總裁也打遊戲啊?”
“法律規定總裁打遊戲要判刑?”
“……”溫棠歡笑臉僵了一下,咬著牙關,“要是有規定就好了,判你個大的。”
話音剛落,他就看見男人的眉梢挑了一下,然後將另一個手柄扔到他懷裡。
“換個遊戲。”薄妄抬手找了個靠枕墊著,懶散慵淡。
溫棠歡把手柄接上,歪了下腦袋,“你要玩什麼?”
薄妄輕推了下眼鏡:“你以前都玩什麼?”
玩他以前玩的遊戲啊?
溫棠歡熟練地把馬x奧賽車翻出來。
薄妄:“……”
溫棠歡握好手柄,蓄勢待發:“你不玩嗎?”
“……”他抬手揉了一下眉心,重新睜開眼,“開。”
操作玩得不夠厲害,競速倒是他的天下,溫棠歡連拿了好幾把第一,心滿意足地躺在沙發上。
“沒有鐘繡那個累贅玩得就是舒服。”
鬆了鬆指尖,他看向屏幕,才發現薄妄還在路上慢悠悠地晃。
溫棠歡凝了一會兒,面色沉重:“薄總,你方向開反了。”
怎麼有人在遊戲裡還能沒有方向感的。
薄妄:“……”
看著遊戲屏幕上未完成三個大字,溫棠歡沒忍住失笑出聲,然後就感受到身邊冷冷的眼刀。
他故作咳嗽掩住了笑意,放下手柄就想起身:“算了,都六點了,不玩……”
話音未落,手腕就被輕輕扣住。
溫棠歡腳步不穩,身形一晃就重新跌坐在地毯上。
一個軟墊正好墊在他的身後,他沒覺得多痛,隻是怔愣了一秒。
重新睜開眼時,卻隔著鏡片,近距離地貼近男人的臉。
溫熱的呼吸掃落在他的頸窩,掀起一陣細細密密的癢,隨之一陣熟悉的淡香浮到鼻端。
……這是跟他身上一樣的沐浴露的味道,卻因為沾了薄妄獨有的氣息而又顯得陌生。
溫棠歡眼睫顫了一下,猝不及防跟他視線相接。
然後,薄妄沉啞的嗓音像是貼著他的耳骨響起,徐徐慢慢,附著著一層危險的蠱惑。
“有什麼好笑的?說給我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