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之後就要進行他們的第一次咒術師評級了。
理論上來說是要其他人推薦才能晉級, 但那更多是針對一級晉升的，所以才需要兩名以上的一級術師推薦、並且通過考核才能晉級。
而明繪這次申請認證的僅是二級, 所以倒沒有這麼嚴格，隻是考核依舊存在。
五條悟與夏油傑不需多說，申請的自然是一級的考核。
考核是分開進行的，明繪到達指定地點，與她的考核人見面。
對方的裝扮看起來是一名職業女性，在見到明繪時微微頷首, 態度不會太熱情但也絕不敷衍。
“接下來由我來把控你的考核，裡面是一隻二級咒靈，還請單獨祓除，我會在帳外進行等待。”
明繪點了點頭, 在對方布下了帳之後走了進去。
根據官方標準來說，二級與準一級咒靈之間的區彆是能否使用咒術, 所以對待二級咒靈，明繪還是能夠一人拿下的。
況且她也不是原地踏步。
在高專的時候, 明繪不僅訓練了體術，也針對自己的術式進行了研究。
除了使用雷電在體表覆蓋形成護盾之外，她也試著在移動之間加入自己的術式輔助，來達到提升速度的效果。
訓練的時候很難, 但好在效果還是不錯的。
她這時候覺得自己的術式真的挺不錯的，就算不是sp那種級彆，但也多多少少算個ssr了。
之前對咒術界情況了解不多，明繪知道最多的隻有五條悟, 而開學之後碰到的夏油傑又是同樣bug的咒靈操術，相較之下，明繪難免會覺得自己的術式太普通了。
但是……當她與其他咒術師接觸了之後, 明繪才發現，原來自己覺得普通到不行的咒術就已經是其他人想要擁有的強力技能了。
冥冥學姐的術式是黑鳥操術，即控製烏鴉與烏鴉共享視覺的能力，而歌姬學姐的術式則是能讓術式範圍內的人獲得咒力增幅，是不折不扣的輔助技能。
而即使這樣，兩人也都在為了成為咒術師努力。
對比下來，明繪現在覺得自己之前的抱怨未免太凡爾賽了。
她的術式雖然聽起來簡單且普通，但實則可攻可守，有很大的進步空間，同時也有很多有待開發的新功能，無論從使用感還是成長性來說，都是高分的存在。
隻是自己之前隻會簡單的像釋放咒力一樣釋放雷電，所以就顯得這個術式很單調。
而來了高專後，在與五條悟還有夏油傑對練後，明繪也從他們身上得到不少啟發，因此，對自己的術式也有了更深的了解。
現在的她，比之前強多了。
無傷的解決掉咒靈之後，明繪覺得自己去挑戰準一級或者以及說不定也可以，不過……
她不著急。
先不說她能否在高專待多久，單就咒術師這個讓人惱火到不行的加班機製，都讓明繪在升級這件事情上慎重不少。
俗話說能者多勞，如果有什麼突發情況，高層首先派出去的肯定是頂層的那些咒術師輔助，而至於三四級的咒術師，就算去了也是當炮灰，所以大概率不會被放在心上。
因此，明繪才想要將自己的等級壓在這樣一個不上不下的位置，剛剛好。
從帳內走出去後，考核的咒術師進去查看了下情況，確定了明繪本人的咒力殘穢後，在她的申請書上印下了通過的紅章。
她把申請表遞給明繪，“之後會為你重新辦理二級術師的學生證，也會為你發放二級咒術師證明與證書。”
這次的就是有官方認證的正規手續了。
明繪頷首，“多謝你了。”
大約是對明繪印象還不錯，所以對方又提了一句，“我看以你的實力可以繼續申請晉升，要考慮申請準一級嗎？”
明繪一頓，彎了彎眸，婉拒了，“現在這樣就很好了，我還是慢慢進步吧。”
對方也沒多說什麼，隻是問道：“需要我將你送回高專嗎？”
“不了，我自己回去就好。”
“那麼告辭。”
目送對方離開後，明繪去了附近的集合地點。
雖然考核隻能一人進行，但其他人還是陪著明繪過來了，然後在附近的店裡等待。他們商量好了趁著今天再出來逛一逛。
店內。
硝子也是這個時候才逼問出了暑假時的事。
她眯了眯眸，一臉無語的看著五條悟。
“你是人渣嗎？你是。”
五條悟：“倒是彆自問自答的這麼快啊，硝子！”
硝子：“沒有當眾潑你一臉飲料就已經是我最大的溫柔了。”
然而五條悟並不害怕，反而饒有興趣的歪了歪頭，“可是，我有無下限哦，根本潑不到吧？”
“……”
夏油傑：“悟，你就少說兩句吧。”
五條悟無所謂的揮了揮手，“本來也是說實話嘛。”
想起明繪那天上岸時不對勁的表情，硝子這個時候才明白到底為什麼。
她呼出一口氣，捏了捏眉心。
“彆的我姑且就不多說了，但是這件事明顯很有危險性吧？你就不怕明繪出事嗎？”
要是中途真的發生窒息事件，那絕對是很危險的。
五條悟一隻手撐著臉頰，另一隻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有六眼哦。”
“畢竟六眼又不會因為閉上眼睛而失去效果，更何況，我可是一直在關注著明繪呢，所以不會有事啦。”
換句話說，在六眼的輔助下，他反而能更好的把握明繪的極限情況。
硝子：“六眼知道你把它用在這種地方嗎？”
夏油傑也吐槽：“攤上這樣一個主人就足夠六眼哭泣了。”
然而五條悟笑眯眯的，根本不把他們的吐槽當回事。
“不過，你也肯定被討厭了吧。”硝子彎起唇角，這樣說道。
“哈？！”五條悟立刻反駁，“才沒有呢！”
他十分得意的說道：“畢竟老子觀察力可是相當不錯哦，所以，沒有被明繪討厭呢。”
想起那天的那個親吻，五條悟就忍不住彎起唇角。
“明繪也在喜歡著老子哦？”
硝子：“自欺欺人也要有個限度吧。”
五條悟根本沒有被她嘲諷的話語影響，而是撐著臉頰，晃了晃食指。
“硝子，你根本就不懂嘛。”
不過不等他繼續說什麼，五條悟就敏銳的捕捉到了明繪到來的身影，立刻轉身，十分開心的對著她揮了揮手。
“明繪~這邊這邊。”
一下子又變回之前黏黏糊糊的狀態。
之前所謂的高冷五條悟不過是鏡花水月般的假象。
然而明繪目不斜視，努力忽略五條悟的手臂，然後坐在了硝子那邊。
夏油傑輕笑：“果然被討厭了呢，悟。”
五條悟：“哈？絕對沒有吧！”
事實上暑假之後明繪就不怎麼理五條悟了，開學後這兩天更是如此。
無論五條悟在她旁邊怎麼晃悠，她都一副看不見的模樣，絲毫不接話，實行冷暴力。
當然明繪倒也不是真的討厭五條悟，而是……她還在糾結著那天的事。
有一點點生氣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則是明繪發現五條悟並沒有完全放手。
既然他那邊降不下溫，就隻能由自己來。
兩個人總要有一個冷淡的，不然……明繪怕自己會無法克製心動。
一旦點燃火苗，那後續就完全無法阻止了。
五條悟鼓著臉頰趴在桌上，像是小孩子吸引人注意力一樣拉長了聲音，“明繪，呐，明繪明繪——”
即使店裡有不少人，環境不算安靜，但五條悟這一出還是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硝子不耐煩：“閉嘴，你是什麼幼稚園小學生嗎？”
夏油傑：“彆當複讀機了，悟。”
但五條悟不管。
畢竟他又不在意其他人看過來的目光，相比於外人，他更關注的當然是明繪啊。
於是五條悟再接再厲。
明繪抿緊了唇角，“到底什麼事？”
如果自己再不應聲的話，恐怕五條悟真的會一直喊下去。
在這方面，她可是相當“相信”五條悟。
五條悟見明繪終於回應他了，於是開心的揚起手臂，“好耶~”
明繪：……
她忍不住撇過頭歎了口氣。
五條悟有點委屈屈的控訴，“從海邊回來之後明繪就不怎麼理人家了誒。”
夏油傑插話：“這邊建議您反思下是不是自己的問題呢。”
五條悟頭也不回：“閉嘴，傑。”
五條悟還真是……
如果是其他人莫名其妙被冷漠對待、或是疑似被討厭，應該會秉持著“既然你跟我冷戰那我也跟你冷戰”的想法回應過去吧，至少明繪自己是這樣的；而且也很少有人能這樣直白的詢問出來。
但五條悟卻可以。
他似乎一點都不在乎那些世俗的規矩或是默認的社交原則，他隻做他自己。
想到什麼就做什麼，肆無忌憚，毫無顧忌，任性妄為。
——這個是褒義。
很少有人能做到他這個樣子。
明繪不討厭，她隻是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見明繪沉默著不回答，五條悟伸手戳了戳她放在桌上的胳膊。
明繪立刻收回手。
五條悟眨了眨眼，看了眼自己的手指，表情有一點不可置信，像是不相信自己真的被討厭了一樣。
他看了看明繪，然後趴在桌上，以一個較低的位置抬眸去看明繪。
“明繪？”
那雙藍色的眸子因為角度緣故從墨鏡下面露了出來，帶著攝人心魄的漂亮。
他精致的臉上帶著一種近乎純真的可愛，就像是輕小說裡會出現的不諳世事純潔無瑕的龍女性轉版，像是小龍男，或者說小仙男，亦或是精靈人魚這種非人的靈氣生物。
前提是他不開口。
是的，儘管五條悟是一個一米九的dk，可是有些表情由他本人來做，真的會給人一種可愛的錯覺，像是貓咪一樣。
“難道真的討厭人家了嘛，明繪？”
五條悟開始思考著要不要摘墨鏡使用他的se-誘之術。
明繪一僵，無法克製的開始心軟。
可惡，五條悟是不是很清楚的知道他這樣很可愛啊！所以才總是使用這種方法。
明繪的目光不自覺的落在了他身上，手指緊緊攥著，才能克製住自己想要回複的想法。
不行，冷靜。
好在這個時候有店員來送上甜品，打破了這個氛圍，明繪多少也鬆了口氣。
五條悟沒過多糾結剛才的事，而是換上了興奮的神情把甜品推到明繪面前，“給~這可是五條悟推薦的甜點哦。”
他豎起食指，“超級好吃，奶油也很綿密，最重要的是這是明繪最喜歡的‘不那麼甜’的甜品哦？奶香味倒是很重呢，明繪應該會喜歡的。”
明繪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外五條悟情緒調整的這麼快。
她遲疑了下，五條悟已經把甜品放到她面前了，並且十分期待的遞上了叉子，“快試試啦。”
試吃下甜品倒也沒什麼。
於是明繪伸手接過，而就在她拿了叉子要收回手的一瞬，五條悟得寸進尺的伸過來了手，在明繪手背上輕輕一握，接著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收回了手，笑眯眯道：“快試試吧~”
“……”
雖然他動作很快，但在場人可都是咒術師啊，誰能瞞過誰。
況且他隻是快，又不代表沒做過，大家可不是瞎子！
明繪的手僵硬在半空，一臉無語又帶著不可置信的看向五條悟。
五條悟十分可愛做作的歪了歪頭，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嗯？”
硝子已經受不了了，“能不能請個律師來告他騷擾啊！甜品店裡絕對有監控的吧！”
夏油傑：“冷靜，硝子。”
五條悟反倒是道：“不過，五條家應該也有不少律師哦？”
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而且據說都是行業內的大拿，以及五條家也有一些關係能夠運作呢，所以硝子完全不可能成功的吧。”
硝子：“……你居然已經在考慮這些了是嗎，你這個罪犯！”
明繪撫了撫額，“算了，沒事的硝子。”
硝子：“這種時候倒是不必顧念同學情啊，明繪。”
明繪無奈笑了下。
怎麼說呢，總覺得如果五條悟不做些什麼的話也就不是五條悟了？所以雖然驚訝，但明繪倒也沒有多麼意外。
不過她在意的是……五條悟現在調節情緒好像調節的很快。
雖然他給自己的印象確實是好哄的類型啦，但是，未免也太、好哄了些？
撇去多餘的想法，明繪低頭吃著甜品。
五條悟開心的問：“如何如何，好吃嗎？”
明繪點了點頭。
於是五條悟這才勾起唇角，一隻手撐著臉頰，看著明繪安靜的吃東西。
夏油傑：“說起來，我聽夜蛾老師提到過幾天會有什麼交流會？”
硝子：“姐妹校節流會吧，所謂的姐妹校，大概就是另一所咒術高專，位於京都。”
聽到這裡，五條悟語調懶散的插了話：“什麼啊，京都的學校啊。”
捕捉到了他話語裡的含義，夏油傑問道：“怎麼了？”
五條悟揮了揮手，“也沒什麼啦，隻是京都那邊大概都是些保守派老爺子什麼的，想想都讓人覺得不快啊。”
夏油傑若有所思：“是這樣嗎？”
明繪也聽說過一些。
首先從設立地點來看，一個東京一個京都，前者明顯是偏向於年輕人時尚自由發展的舞台，而後者穩重厚樸有曆史，但也相對的有些封建。
而事實證明一些保守派的教師或任職者也會傾向於選擇京都校。
禦三家出來前往高專的學生也都會選擇京都那邊。
五條悟是個例外。
其實以前禦三家的人是不會來高專上學的，畢竟家族裡的培養是足夠的，而且大家族出身的術師也會或多或少看不上外面的平民咒術師。
但是自從五條悟放言要來高專上學後，也帶起了一股禦三家弟子外出求學的風潮。
五條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京都校那邊就有個特彆討厭的人吧。”
夏油傑有些意外：“讓你都覺得討厭的人嗎？”
五條悟：“喂喂，傑，你是什麼意思啊？”
夏油傑彎眸一笑：“嗯？沒彆的意思呢，普通感慨一句。”
硝子：“這家夥討厭的人也不少吧。”
夏油傑：“也是。”
五條悟輕哼一聲，“恰恰相反哦，老子可是很包容的哦，隻是會討厭一些保守派的封建主義者罷了。而很不巧的，禦三家和咒術界高層裡都是一些老橘子啊——”
他靠著椅背，腳尖輕晃，一雙大長腿無處安放。
“皺巴巴的、乾枯的、整個人散發著腐朽味的老橘子。”
夏油傑：“你這樣說我都無法直視橘子了。”
明繪放下了叉子，有些好奇的問道：“那個專門被你提出來的也是老橘子？”
見明繪主動詢問，五條悟立刻支棱起來，“不是哦，是比我小一歲的禪院家的人呢。”
五條悟指的那個人是禪院直哉，和五條悟一樣，在覺醒了術式之後就被當成下一代繼承人培養。
隻是兩人不同的是，五條悟在五條家這樣一個獨特的環境中長成了如今的性格，雖然狂妄自負囂張，但也可愛。
可禪院直哉則完全不同。
五條悟一臉嫌棄，“那家夥小小年紀就已經是個老古板了呢，而且還特彆直男癌，對著女人肆意點評，指手畫腳，總之，是一個你們都接受不了自大鬼。”
確實，光這一點，就足夠讓人不悅了。
硝子嗬嗬一笑，“據說交流會的時候會有對戰是吧？”
夏油傑點頭。
硝子伸手拍了拍旁邊夏油傑的肩膀，“那就交給你們了。”
夏油傑微微一笑，“放心吧。我會注意給他留一條命的。”
明繪：“那交流會是去哪邊交流？”
五條悟：“根據獲勝學校來定的吧，上一年好像是我們學校贏了？所以今年就在東京這邊。”
明繪點了點頭。
五條悟瞥見了明繪還沒吃完的甜點，手指微動。
他能確定明繪絕對不是因為不喜歡，那就是吃膩了，或者吃飽了？
食量好小誒，明繪。
不過也是哦，畢竟明繪人就小小的呢，肚子也小小的，上次按在她的肚子上帶來的感覺也是如此呢。
想到這裡，五條悟墨鏡下的瞳色微微轉暗。
嗯……如果，■的時候。
那明繪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住？
五條悟掐了下指尖，這才勉強讓自己的思緒從那種肮臟的想法中脫離。
他隨手抓了下頭發，然後去想彆的。
剛才他要想什麼來著？
啊對。
浪費糧食可是不好的習慣？
所以，作為大好人的自己幫忙解決一下也是沒什麼的吧？
而且那可是甜點哦？自己本來就很喜歡嘛，所以就算提出來，也是很正常的呢。
想到這裡，五條悟眸光興奮了些。
他笑眯眯道：“明繪是已經吃飽了嗎？”
明繪看了他一眼，還是回答了他的問題，“還好，稍微有點膩了。”
頓了頓，考慮到這是五條悟專門推薦給她的，明繪解釋了一句：“很好吃，隻是我吃甜點很容易就膩。”
五條悟點了點頭，“嗯嗯，沒事呢。”
然後他開始圖窮匕見，“那，人家可以幫忙哦？”
明繪不解，“什麼？”
然而對面的硝子已經秒懂了，她直接伸手準備攔截五條悟，但是擁有著無下限的五條悟怎麼可能被她攔住呢。
於是，五條悟順利的將明繪面前的甜點端了過來。
明繪驚愕睜大了雙眸，“等等，你……！”
五條悟歪了下頭，“人家可是在幫明繪呢。”
明繪耳朵都是紅的，“大可不必！你還回來。”
五條悟護住了面前的甜品，“不行哦。”
明繪急的臉都有些紅了，低聲的喊：“五條悟！”
“你、你是什麼變態嗎？”
五條悟動作微頓，眨了眨眼，手指輕輕捏著叉子，然後放在唇邊咬了咬。
糟糕。
聽到明繪這樣罵自己他反而更興奮了怎麼辦。
難道他真是變態？
五條悟牙齒咬著叉子一動一動的，“嗯？不是哦~是大好人呢。”
而後，他旁若無人的動口。
夏油傑雖然能理解五條悟背後的邏輯，但即使是他，也自愧不如。
他扶額，“悟，你已經沒救了。”
五條悟滿足的眯起了雙眸。
好好吃哦~
雖然不是他最喜歡的那種甜度，但是，也足夠美味了呢。
況且……
五條悟看著明繪因為羞恥而通紅的臉頰，對著她微微一笑。
也看到了明繪超可愛的樣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