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繪抿了抿唇, 手指緊緊攥著，心臟怦怦直跳。

有緊張，也有一些緊繃。帶著說不明的……害怕？

她在害怕什麼？

五條悟睜大了雙眸，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等大腦處理完了信息之後, 他的第一反應是不相信。

五條悟垂眸看了眼明繪的神情, 以為她還在超級生氣的狀態。

五條悟伸出手指撓了撓臉頰, 語氣也變得遲疑起來，“明繪，還在生氣嗎？”

“這次好像生的很嚴重誒。”

他彎下腰, 離明繪更近了一些，眨了眨眼，讓自己的表情變得一些。

“人家不是故意的，不然的話……”

五條悟語氣輕快了一些, “明繪可以來懲罰人家哦？”

他歪了歪頭，以為明繪是因為生氣, 所以故意說反話。

雖然其他人都說五條悟情商低、不會看人眼色之類的，但實際上五條悟遠遠沒那麼蠢, 無論是六眼的加持, 還是從小生活的環境, 都讓五條悟有機會練就觀察的能力。

所以有的時候他並不是不知道（當然有時候也是真的茫然）, 隻是因為不在意。

因此明知道有的話語說出口後會讓人生氣，他也毫不在乎就是了。

畢竟他說的都是實話, 而且他超強的, 就算他們生氣, 也完全打不過他，所以他根本不擔心呢。

至於討厭？

好像也無所謂啦。

不過當面對明繪的時候，五條悟自然不會有這種不在意的態度。

所以他很認真, 也有在努力請求原諒。

畢竟回想一下，好像確實是他做的太過火了？

把明繪的嘴巴弄得那麼糟糕……還讓她在同學面前丟人了，以明繪害羞到會戴口罩的性格，生氣也在預料之中吧？

下次一定會溫柔很多哦？

明繪抿了抿唇，想要後退，但背後卻是牆壁。

她咬了咬唇，又在嘴唇傳來刺痛的時候下意識鬆開。

明繪眼睫輕顫著，根本不敢抬眸去看。

她根本不是生氣，而且就算有再大的怒火，也早就在五條悟這樣可愛惹人憐愛的語氣和表情當中熄火了吧。

五條悟他，是真的很會撒嬌。

天生的隱藏技能？

可能是的吧。

畢竟這家夥以前的生長環境也不會有這樣撒嬌的機會吧。

所以他能無師自通這個技能還挺令人驚訝的。

明繪收回了跑偏的思緒，深吸了一口氣。

“我沒有在開玩笑，也不是生氣，而是在很認真的和你說。悟，你誤會了，我並不喜歡你，當然也不是討厭，我指的是，我對你沒有那方面的感情。”

假的。

五條悟動作一頓，臉上的表情收斂了些許。

他緩緩站直了身子，蒼色的眼瞳緊緊盯著明繪。

他沒有說話，而是就這樣看著她的臉。

明繪也沒開口，兩人之間的氛圍仿佛一下子冷了下來。

沉默。

過了會，五條悟才開口道：“假的吧？”

他手指攥著墨鏡。

“不要說氣話啦，明繪。”

“肯定是假的，對吧？畢竟你之前表現的完全不是那樣哦？之前老子拒絕給彆的女生聯係方式的時候，你不是還說過很高興的嗎？”

“雖然那時候我還沒想明白啦，不過現在已經知道了哦？高興，是因為吃醋，對吧？所以不想我把聯係方式給彆人，當我拒絕之後，才會高興，是吧？”

明繪沒想到他居然還能想起那時候的事。

事實上五條悟說的完全是對的，那時候的她，也是抱著攻略的心態在接近五條悟。所以他的感覺是沒錯的。

但是，明繪不能承認。

不然就不好收場了。

明繪想了下，假裝無所謂的說道：“那個啊，隻是隨口一說，完全是你誤會了。”

感覺五條悟不一定會相信。

明繪向旁邊邁了一步，離開了他身影籠罩的範圍。

她輕輕呼出一口氣，“是我的分寸沒把握好，之後也會調整好的，抱歉啦，悟，讓你誤會了。”

明繪手指緊張的捏著衣角。

“那、我先回去了？”

說完，她已經想跑了。

然而在她轉身的下一刻，一隻手輕輕搭在了她的後脖頸處。

明繪愕然睜大雙眸，僵硬在原地。

是五條悟的手。

他沒有用力，手指也不冰涼，反而是溫熱的，但明繪卻莫名邁不動步子了。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臟在狂跳。

“悟……？”

“嗯嗯。”

五條悟的聲音聽上去似乎很平靜。

“明繪，還不可以離開哦？”

明繪僵硬著身子，也不敢回頭。

“還有什麼事嗎？”

“事情啊，有哦。”

他的手沒動，就著這樣的姿勢來到明繪側邊，隨後手臂一動，搭在了明繪肩膀上。

似乎感受到了明繪身體的僵硬，五條悟的手指在她肩膀處按了按。

“好緊張誒，明繪？”

五條悟甚至還輕笑了下。

明繪：“悟？”

五條悟：“嗯嗯。我想想啊。”

他腳步微動，隨後來到明繪面前，手臂也從一開始的攬著變成搭在明繪肩膀上。

“果然，還是不想就這麼放明繪離開呢。”

明繪：“誒？”

五條悟微微垂著眸，至少此刻，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很平靜。

明繪原本以為，他會表現的……更生氣一些？或者說氣急敗壞？

因為她那樣的否認相當於直接拒絕了他，依照五條悟的高傲性格，大概很難接受吧，畢竟他以前都是順風順水的。

結果五條悟卻像是沒反應過來一樣表現的很平靜。

可雖然他很平靜，但明繪卻沒能放鬆下來。

五條悟看著她，想從明繪的表情中分辨出什麼，但現在他看到的隻有緊張和心虛。

緊張啊，心虛啊。

為什麼呢。

不是喜歡他的嗎？

即使是五條悟，一時間也想不通。

結果忽然就把他推開了呢。

推的超用力的。

最重要的是還否認喜歡他。

會很生氣誒。

哪怕是他，也會超生氣的誒。

尤其是在接吻之後。

“明繪聽說過一句話嗎？”

“什麼？”

五條悟勾了勾唇，“大概是和負責有關的吧？就是，奪走了彆人的初吻之後要負責的哦？”

明繪一呆，眨了眨眼，下意識道：“可我也是初吻啊！”

五條悟：“所以人家也可以對明繪負責哦？”

明繪：“不……不用了。”

五條悟：“可是怎麼辦，明繪奪走了人家的初吻卻不想負責的話，人家會很生氣哦？”

雖然是撒嬌的語氣詞，可是他的語調卻並不怎麼柔和，雖然輕輕地，但卻帶著一種壓力。

明繪下意識側眸，看向一旁。

“那也不能強行讓人負責吧，這是不可能的吧。”

五條悟看著她，歎了口氣，“所以明繪，是不打算更改自己的說法了嗎？”

明繪沒回答，相當於默認。

五條悟：“怎麼辦，有點生氣了誒。”

明繪一僵。

五條悟想了想，“要不要采取一些強硬的手段之類的？”

明繪：“哈？”

她最沒能想到的是：“你、你居然這麼光明正大的在跟我討論嗎？”

五條悟點點頭，“因為反正明繪也打不過我吧？”

“……”

明繪把剛才的緊張心情拋在了腦後，此刻隻有震驚的心情。

“你是準備當咒術界張三了嗎？已經要光明正大當個人渣了嗎？”

五條悟：“說是人渣也太過分了吧，不過……畢竟咒術界的事無法用普通法律來衡量的，對吧？明繪也知道我是將來的五條家主，如果我要做什麼的話，可是擁有著超大權利的，而明繪你，隻是平民出身，是吧？”

“所以弱小的明繪是不可能反抗的過我的哦？如果我真的要采取什麼手段的話。”

明繪愕然睜大雙眸，沒料到五條悟會說出這樣的話。

好像很震驚誒，明繪。

不過也是啦，畢竟他以前從來沒這麼表現過。

事實上作為禦三家長大的咒術師，五條悟是有可能長成這個樣子的，而且因為家族的培養，所以他對這些事情和手段也都有了解。

隻是他根本不想、也不屑用啦。

現在之所以這樣說，也隻是想嚇嚇明繪。

畢竟他在生氣的嘛。

不過明繪當真了。

好可愛。好單純。

明繪再度緊張起來，乾巴巴道：“如果真是那樣的話，我、我也會反抗的。”

五條悟饒有興趣的問：“比如？”

“比如……”

根本想不出來。

而且五條悟表現的這個樣子讓她更有點害怕了，如果自己的身份暴露的話，該不會被他清算吧？

明繪腦子裡胡亂的想到。

而就在這時，五條悟鬆開了搭在她肩膀上的手。

明繪驚訝的抬頭。

五條悟很隨意的揮了揮手，“笨蛋呢明繪。”

明繪：……

五條悟：“老子才不會做這麼沒品的事哦？”

頓了頓，他又補充上一句：“雖然咒術師都是瘋批啦。”

補上了這句話反而讓人不安是怎麼回事。

五條悟笑了下，“不過老子現在還在生氣哦？超生氣的，限量甜品也哄不好的那種。”

明繪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話。

不過好在五條悟似乎也不需要她回答。

“所以決定了，要跟明繪冷戰。”

又是冷戰？

上次他生氣也是冷戰。

五條悟擺了擺手，“現在，不想看到明繪呢，快走啦。”

假的。

怎麼會不想看到啦。

不過，五條悟是真怕自己等會生氣起來，會做出什麼事。就比如他提到的“手段”之類的。

但如果真那樣做的話，會超遜的吧？

而且也會被明繪記恨。

所以達咩。

明繪愣愣的眨了眨眼，下意識朝旁邊邁了一步。

她想，也許自己該立刻消失，畢竟五條悟現在看起來很生氣。

……當然賠禮也是要的，不過借助硝子的手送出去吧。

這樣想著，明繪離開了。

哪怕沒有回頭，六眼也能看到明繪的離開。

五條悟扔著自己的墨鏡玩，喃喃道：“誒？居然真的離開了？”

雖然是他要求的。

糟糕，更生氣了怎麼辦。

他一把攥住了墨鏡，咒力在體內沸騰。

下一刻，以他腳下為中心，周圍的地面倏地向四周龜裂。

*

“傑、傑——”

夏油傑歎了口氣，恨不得拿棉花堵住耳朵。

五條悟已經騷擾了他將近半個小時了，全是在絮叨他和明繪的感情史。

夏油傑給自己泡了杯紅茶，然後道：“彆嚎了。”

然而五條悟完全無視了他的話語，而是繼續拉長著嗓音，“好生氣啊——”

他第一百零一次的說道：“明繪她居然真的拋下我走開了誒！”

夏油傑無語：“不是你自己讓她離開的嗎，還說不想看到她，那明繪當然要趕緊走啊。”

五條悟：“可是人家在說氣話嘛，明繪就不能留下哄哄人家嘛？”

他可是超好哄的誒。

夏油傑嫌棄，“你是什麼傲嬌jk嗎？現在傲嬌這個屬性已經不吃香了，勸你改改。”

五條悟：“誒？真的？”

頓了下，他擺了擺手，“不說這件事了，雖然生氣，但在這件事上老子也沒那麼生氣。”

畢竟他多少也能理解啦，明繪那樣性格的人，如果被他說出“暫時不想看到你”之類的話，她肯定會選擇躲開的。

不過當時那樣說，五條悟也有克製的情緒在啦。

他還不想變成硝子口中的人渣呢，所以隻好先放明繪離開了。

他真正生氣的是……

五條悟道：“明繪真的不喜歡老子嗎？”

夏油傑：“你問我？”

“如果我說是的，你會怎麼樣？”

五條悟雙手在身前比了個×，“老子才不信呢，傑一定是嫉妒，故意這樣說。”

夏油傑：“那你還問我乾什麼。”

五條悟：“畢竟老子的摯友隻有你啦，快幫忙分析分析啊傑！”

夏油傑：“我又不是什麼感情大師。”

五條悟一頓：“也是呢，傑你畢竟是母胎單身。”

“……”

夏油傑微笑：“要我現在送你離開嗎？”

五條悟摟過來一個抱枕，沒理會夏油傑的話，而是垂眸分析著。

“為什麼啊。”

夏油傑姑且問道：“那你自己的想法呢？”

五條悟：“當然是覺得明繪喜歡老子啦！她還跟老子親吻了呢！”

說到這裡，五條悟若有所思，“是啊，一般親吻都是要和喜歡的人吧？”

就比如他。

如果不是喜歡明繪，他根本不會去親明繪啊。

“傑，你也是這樣吧？”

在這個話題上，夏油傑倒是保持了統一的態度，“確實呢。”

五條悟忽然高興起來，“果然我們都是純愛呢！”

夏油傑：……

忍不住又嫌棄起來。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他覺得自己不怎麼喜歡純愛這個詞。

“所以呢？你是想通過這個來輔助證明明繪喜歡你？要知道，有的時候親吻也不一定是因為喜歡。”

五條悟：“那還能因為什麼？”

夏油傑：“也可能是見色起意？畢竟你的臉姑且還不錯吧，大概明繪是被你的臉誘惑了，喜歡你的長相吧。”

五條悟歪了歪頭，手下意識摸了摸臉頰。

“喜歡我的臉？”

夏油傑原本還以為五條悟會不爽，說一些什麼“老子的人哪裡不如臉好啦？”這樣的話。

說實話，挺值得嘲諷的。

結果五條悟卻興奮起來，“那不就是喜歡嗎！”

夏油傑：？

五條悟：“這張臉也是老子自己的臉啊！喜歡臉那不就等於喜歡我嗎？”

夏油傑：“這也行？”

五條悟：“當然行啦，畢竟這也是屬於老子的一部分哦？”

他很滿意這個等式。

“所以明繪果然還是喜歡老子啦~”

夏油傑無言以對。

不過他確實沒想到五條悟會是這樣的態度。

“那她為什麼否認呢？”

五條悟摸了摸下巴，“是啊，為什麼呢。”

這也是他十分不解的點，同時也是最生氣的點。

五條悟仰頭靠著沙發背，雙臂搭在沙發上。

“說實話啊，老子一直都很相信自己的直覺的，無論是戰鬥直覺，還是彆的什麼。”

“所以在這件事情上也一樣，我真的能感覺出來，明繪是喜歡我的。”

“不是那種自我感覺良好的錯覺哦？而是，真的直覺。”

“明繪喜歡我。”

“既然這樣，她又為什麼不願承認呢？”

聽他這樣一說，夏油傑也不確定起來。

“會不會是她沒有察覺出自己的心意？或者說她覺得喜歡臉不算喜歡？”

五條悟恍然大悟，“這樣嗎？也確實有可能哦。”

夏油傑微微聳肩，“當然，還有一些彆的開腦洞的劇情，比如說明繪背後有一個黑惡勢力，迫使她不能喜歡上彆人，所以她才否認之類的。”

五條悟眨了眨眼，“你這個也很有道理。”

夏油傑：“我瞎說的。”

五條悟擺了擺手，“不管怎麼樣，總之……明繪喜歡老子，是吧？”

他之前太生氣，根本無法靜下心來思索。

而現在，他也算是有時間思索的更細致了。

也正因為如此，五條悟才無法忽略自己的直覺傳遞過來的信息。

他是真的這麼認為的，而不是被誤導後得出的信息。

所以，那時候才會那樣的生氣吧。

而且，明繪和他相處過程中透露出來的種種細節，也在表示她不是完全沒感覺的啊。

五條悟無比感謝自己的六眼能把信息收集的如此細致，在這個時候為他提供了充分的論據。

所以，明繪是喜歡他的。

但她不承認。

看著五條悟的神情，夏油傑問道：“你已經想好要怎麼做了嗎？”

五條悟抬起頭，“當然。”

夏油傑：“比如？”

他姑且問一問，如果悟這家夥做的太過分的話，他好歹幫忙通風報信一下。

五條悟摸了摸下巴，“首先，當然是讓明繪承認她喜歡我……的臉。”

夏油傑：“噗。”

五條悟：“笑什麼啦！我說真的哦，喜歡臉也是喜歡老子嘛。”

夏油傑點頭。

五條悟：“不過……”

他微微眯眸，若有所思，隨後勾起了一抹笑。

“現在的明繪應該是很惶恐的狀態吧？畢竟我可是表示過生氣的呢。”

而且還嚇了她一下。

“所以，老子也不能那麼快的把實話說出來呢？”

比如說他知道明繪是真的動心了，然後幫助明繪認清內心——他暫時是不會這麼做的。

“呐呐，傑，你說，如果老子故意去勾引明繪怎麼樣？”

夏油傑：“哈？”

五條悟振振有詞，“因為看著明繪既想回避拒絕我，但又被我這張臉勾引的動心的表情，不是很可愛嗎？”

他興奮起來，“而且最關鍵的是，她還以為老子在生氣哦？當然是真的生氣啦，但現在已經沒那麼生氣了，總之，現在的明繪一定充滿著擔憂吧？”

“如果我去刻意勾引她心動，從而讓她認清楚自己內心的話，你不覺得她的表情和表現會超讓人心動嗎？”

夏油傑：“哈？”

五條悟越想越高興，唇角彎了起來。

“好，就這麼決定了！”

他帶著一點小小的報複。

“看著明繪在兩種情緒之間掙紮，又不得不承認動心的沉淪，簡直超讓人期待啊！”

夏油傑：“……人渣。所以你果然是真的人渣吧？”

既然確定了明繪喜歡自己，那還不直接A上去把話說清楚？為什麼還在這玩這一出？

果然這家夥，不是什麼好人。

五條悟擺了擺手，“傑，你不懂啦~”

他推了推自己的墨鏡，笑的得意，“這是情-趣呢！”

夏油傑：“……”

是，他的確不懂。

他大為震撼。

如果談戀愛這麼麻煩的話，夏油傑寧願永遠不談。

五條悟：“傑，你真的什麼都不懂誒。”

他做作的歎了口氣。

“這可一點都不麻煩呢。隻要想到是和明繪的互動，隻要想到能看到明繪不得不動心的表情，我就完全興奮起來了呢。”

夏油傑歎了口氣，“你彆做的太過火哦？”

五條悟：“才不會啦！”

既然如此，那夏油傑也不插手了。

而且，好吧。

他也稍微，有點想看戲。

如果是夏油傑自己的話……唔，果然他也會做出類似的舉動呢。

好吧，大哥不說二哥。

夏油傑又提起另一件事：“如果是外界的阻力呢？”

五條悟：“嗯？”

夏油傑：“比如說明繪那邊其實有一個從小就定下關係的未婚夫之類的？”

五條悟唇角壓了下來，“啊，這真是一個不愉快的話題啊。”

夏油傑聳了聳肩，“我也就是那麼一說。”

五條悟看著上方，將手伸到了自己面前，而後於虛空一攥，像是要碾碎什麼。

他勾起唇角，帶著一點囂張。

“那老子會除掉她的未婚夫哦？開玩笑啦。”

夏油傑：“你看起來可一點不像是開玩笑。”

五條悟吐了吐舌頭，“人家怎麼會惹明繪生氣啦。不過？會找未婚夫談談話哦。”

“畢竟，如果真的有未婚夫的話，那他也該多多少少有點自知之明吧？能配上明繪的，隻有老子哦？”

“因為，老子是五條悟嘛。”

“——最強。”

夏油傑輕笑，“還真是自信啊。”

五條悟哼哼一笑：“當然~無論是個人實力還是明繪的愛意，我都會贏的呢。”

*

明繪去校外定了甜點，然後偷偷找上硝子。

硝子看了眼，“你這是？”

明繪雙手合十，“拜托啦硝子，幫我一個忙。”

她把自己的請求說出來後，硝子有些微訝。

不過硝子倒是沒有拒絕，而是道：“可以是可以，但是，五條也不會相信吧？”

畢竟她平時表現的對那兩位dk一點都不親近，現在卻忽然要送甜品，想也知道五條悟不會相信的。

明繪垂下了頭，“好像也是。”

硝子：“彆的不說，你……真的拒絕了五條？”

明繪點點頭。

硝子：“雖然從私心講，我覺得拒絕的好，不過，怎麼說呢，五條他沒有彆的反應嗎？”

提到這個，明繪僵了下，“好像有。他、他生氣了。”

硝子點了點頭，“在預料之中。”

明繪沮喪，“嗚……”

硝子看了看她，然後輕笑著揉了揉她的頭發，“安心啦。”

明繪拉住硝子的手，小聲道：“而且，悟說的話也有點讓人害怕。”

她複述了五條悟的那番話。

硝子一頓。

明繪問：“硝子，你覺得他說的是真話嗎？”

雖然知道明繪想要一個怎樣的回答，但是，怎麼說呢。

硝子有些頭疼，無法給出那個答案。

“好像，嗯……”

糟了，好像還真是五條悟能做出來的事情啊。

如果有一天他真的發瘋的話。

硝子擰了擰眉，難得有點沉重。

如果真到那一天，哪怕是她和夏油傑一起反對，恐怕也根本阻止不了吧。

明繪見狀，連忙擺了擺手，“不說這件事了，總之，我先道歉吧。”

她也不忍心硝子為她這件破事擔心。

這可不是道歉的問題啊……

硝子心裡歎了口氣。

硝子雖然會罵五條悟人渣，但更多說的是他的性格，人品方面的話，五條悟應該……沒問題，吧？

她也難免遲疑了。

不過，正好幫明繪試探一下。

硝子接過了甜點，“好的，我來幫你去送吧。”

“真的嗎？謝謝你，硝子。”

硝子在去找五條悟之前先遇到了夏油傑。

她正好問到：“喲，夏油。”

夏油傑停下腳步，“硝子？”

他垂眸掃過硝子手裡提著的袋子，認出那是有名的甜品品牌。

“這是要給悟送過去？”

硝子點頭，“明繪買的，道歉用的。”

夏油傑很快就理清了原因，他輕輕一笑，“你去幫忙送？恐怕沒用哦？”

硝子：“果然，五條跟你說過什麼吧？”

她也不著急，“說說？”

夏油傑摸了摸下巴，“嗯……怎麼說呢，硝子你肯定是站在明繪那一邊的。”

硝子點頭。

夏油傑彎眸一笑，“這次，我是站在悟這邊的呢。”

硝子微微挑眉，“姑且問一句，五條的精神狀態還好嗎？”

被硝子的用詞逗笑了，夏油傑輕笑出聲，“放心放心，悟他很正常。”

夏油傑倒是也聽五條悟說過他那番“手段”理論，同樣的，他也覺得這是最後無路可走的悟會做出的事。

但也隻是可能。

畢竟現在的五條悟可是找到了出路呢。而且也正常的很。

於是夏油傑安慰了一句：“悟他暫時沒什麼不妥的。”

硝子這才放心了。

“不過，我倒是沒想到你會幫他？”

夏油傑：“也不算幫，隻是，吃瓜？”

看出了他的態度，硝子鄙夷了一下。

“那我去找五條了。”

雖然夏油傑說“沒用”，但硝子還是要試試。

夏油傑點頭，“去吧，悟他在宿舍。”

硝子過去的時候，五條悟在看漫畫。

“什麼啊，硝子啊。”

他有些失落。

硝子隨手把甜品放在桌上，“以為會是明繪？”

五條悟點頭，“當然啦。”

不過他很快想清緣由，還是因為他之前那句話的緣故吧。

嗯……有點糟糕呢。

不過也不算太糟。

雖然他有說“不想見到明繪”，但是，他可以主動去找明繪的嘛。

五條悟看了看那個甜品，心情很好的勾起了唇角，“明繪讓你送來的？”

硝子見他心情似乎還行，也放下了心，“是啊，道歉禮物。”

五條悟輕輕一笑，“這可不行呢，道歉禮物的話，本人怎麼能不過來呢？”

硝子：“你不是說了一些混賬話嗎？”

五條悟：“那隻是氣話啦。”

“而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怎麼可能不見明繪啦。”

五條悟鼓了鼓臉頰，“硝子還真是的，完完全全的站在明繪那邊啊。”

硝子：“不然呢？”

“切~”

不過五條悟也沒在意。

他隻是揮了揮手，“所以先拿回去啦，記得讓明繪自己送過來哦。”

硝子沒急著動，她觀察了一下五條悟，“你……”

她微微遲疑。

五條悟：“嗯？”

硝子：“你會對明繪采取什麼手段嗎？”

五條悟愣了下，然後笑出了聲，“原來明繪也告訴你了？”

硝子：“嗯，畢竟是如雷貫耳的爛人爛言呢。”

五條悟撐著下巴，笑了，“不會啦。”

他沒掩飾自己的好心情。

“至少，目前，不會哦？”

硝子沒有放鬆，謹慎的問：“也就是說，之後有一天，你會這樣嗎？”

五條悟歪了歪頭，沒有正面回答，隻是道：“硝子問了又能怎麼樣呢？”

他隨手摘下墨鏡，用手指勾著玩，如萬裡晴空一般的眸子斜了硝子一眼，唇邊笑意無懼。

“反正，你又阻止不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