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6 章 死遁第四十六天(1 / 1)

禪院甚爾在木屋失去阿道司·福特的蹤跡後,不死心的又找了一周,但或許是人生地不熟的緣故,沒了主場優勢的禪院甚爾一無所獲。

阿道司·福特就像是蒸發一樣憑空消失在了這片土地之上,努力無果的禪院甚爾不得不接受了自己的滑鐵盧,告知了戶川徹這個不怎麼好的結果。

“我可以繼續幫你找,或者你撤銷任務,錢的話……”禪院甚爾說的艱難,戶川徹此前一次性付了全款,現在任務失敗,必定要退一部分錢,禪院甚爾隻能當做這筆錢被自己賭馬輸掉了,這樣想想似乎心情還能好一點。

戶川徹搖頭:“錢不用退,你先回來。”

“嗯?”禪院甚爾挑眉,“你又想乾什麼。”

戶川徹:“你還記得之前承諾過的事嗎?對付咒術高層打折,你現在可以過來賺錢了。”

禪院甚爾沒忍住抬頭看時間,這距離自己離開才過了多久?效率挺高啊。

正想著,戶川徹又以一種很平淡的語氣扔下了一個炸彈:“對了,還有一件事,惠他覺醒十影法了。”

嗯?!!!

禪院甚爾手肘一動,撞翻了桌上的伏特加,酒瓶落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澄澈的酒液濺上了他的褲腳,散發出一股十分辛辣的味道。

禪院甚爾顧不上,他確認了一遍:“十影法?!”

戶川徹繼續往外拋炸彈:“嗯,已經能召喚脫兔和玉犬了,但是維持的時間不長。”

禪院甚爾用指節頂住額頭。

等等。

他兒子幾歲來著?

八歲?不不不,應該沒這麼大,好像是七歲?還是六歲?

但不管怎樣,能在這個年紀覺醒術式,還是十影法,讚一聲天才不為過,某種程度上,其天賦甚至比五條悟還要高。

禪院甚爾感受到一種巨大的荒誕感。

他靠在椅背上,抬頭,目光虛無的落在天花板的某處,忽而又捂住臉低低笑了起來。

十影法,那可是十影法。

誰能想到,禪院家追尋的十影法居然會覺醒在他這個天與咒縛的兒子身上。

這小子好運氣。

不過這麼一來的話……

禪院甚爾斂起笑容,神情變得空茫又無聊,整個人忽然像是斷了線的風箏,在卸下拘束獲得全部的自由的同時,也陷入了一種隨風而去又無處可依的渺茫。

他轉頭看向窗外,今天是西伯利亞難得豔陽高照的一天,陽光熱烈到了刺目的程度,蔚藍的天空渺遠空曠,低的仿佛一抬手就能碰到。

所以那小子今後無論如何都應該不會活的太差了,光一個禪院家就不會虧待他。

還湊合。

禪院甚爾想,拾起碎裂的瓶底,喝了口裡面殘餘的酒液,權當祝賀禪院惠此後走上一條有彆於他的道路。

但是他什麼也沒說,隻是低低嗤笑一聲,有些嘲諷般對著戶川徹說道:“這小子運氣不

錯。”

——不過既然覺醒了十影法,那禪院惠現在多半已經回到禪院家了吧。

戶川徹有些頭疼的揉揉眉心,他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所以你趕快回來。”

“知道知道,”禪院甚爾有些懶散的應道,“不過你這麼著急乾什麼?是我晚來一步那些高層就能被你當大白菜砍光了是嗎?”

“不是這個原因,”戶川徹歎了口氣,“是惠快要上小學了,你作為他監護人需要來做些手續。”

禪院甚爾緩緩直起身,腦袋上的問號具象化到了肉眼可見的地步,“禪院家會讓他上小學?”

戶川徹腦袋上問號更多,“誰說惠回禪院家了?”

禪院甚爾雙眸微眯,篤定道:“禪院家還不知道這件事。”

戶川徹:“惠他不願意去禪院家,所以一直瞞到現在。”

確切的說,是在他把禪院家的情況說到一半、還沒來得及征求禪院惠的意見的時候,禪院惠就抿嘴眼眶紅紅的看著他了——於是整件事不了了之。

戶川徹苦口婆心,“所以你趕快回來,把小學定下來,有些好的小學手續還挺複雜,要花不少時間。”

禪院甚爾感覺那根風箏線又回來了,而且有朝鐵絲變化的趨勢,“不是,他為什麼一定要上小學?”

戶川徹皺眉:“因為日本是九年製義務教育,你不讓上小學屬於剝奪兒童合法權利。你難道想讓惠當一個文盲嗎?”

禪院甚爾感覺自己被罵了:“咒術界那些家族不一般都是上私塾比較多嗎?”

戶川徹面無表情,“對,所以那些家族有一個算一個都可以被控告違反《教育法》,賀茂家可以被控告重婚罪,星漿體的事還可以告他們故意殺人。”

禪院甚爾常誠懇道:“要不我把那小子送你吧,不要錢了。”

戶川徹閉眼,深吸一口氣:“你……”

然而他剛開口說一個字,手機就忽然被人抽走了,身後靠上來一個溫熱的軀體,五條悟一手攬著他的肩膀,有些委屈的抱怨,“你在和誰聊天,我看了你好幾次,你都不理我。”

戶川徹揉他白毛:“談完了?”

五條悟:“兩分鐘前就談完了,夜蛾老師都已經回去了。”他又垂眸瞥了眼手機,沒看到備注:“這誰?”

戶川徹言簡意賅:“人販子。”

五條悟了然,在禪院甚爾開始問他要不要崽的時候,乾脆利落又果決的拒絕了,“不要,另外我們有很多任務要交給你,你愛回來不回來,不回來就在西伯利亞啃草吧。”

說罷,掛了電話。

禪院甚爾看著手機擰緊眉毛,但是任務等於錢等於愉悅的賭馬時光,猶豫片刻後,他最終還是踏上了回國的飛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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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談了什麼?”回去之後,戶川徹坐在沙發上問道,他沒有要隱瞞禪院惠的意思,因此在禪院惠跑出來迎接他們時,也隻是把小孩攬進懷裡,等五條悟講述他們在今天早上敲定的方案。

“其實大致就三點。”五條悟揪禪院惠的頭發尖玩。

“第一點是要建立官方的咒術師機構,這個機構專門負責抓捕叛逃的詛咒師,有權利關押審判他們,督促他們祓除咒靈進行勞改。”

戶川徹挑眉,這一點一看就是種田山頭火提議,森鷗外完善的,立誌於把人的最後一滴價值都榨乾淨——反正詛咒師在社會上都是不穩定因素,抓起來勞改還能減輕咒術師的壓力,可謂一箭雙雕。

“第一點是要開放一定的非一線的咒術界的崗位,比如窗、一些後勤人員,還有財務之類的?”

的確,咒術師因為能祓除咒靈,屬於無可替代的一線人員,但是除此之外,一些非一線的崗位其實沒必要一定是咒術師,甚至完全是個普通人就行,畢竟一個從會計專業正經畢業的財務,肯定比咒術界那些走關係的人要強,哪怕前者根本看不見咒靈,但是做賬要看見咒靈乾什麼?

而且這麼做也能進一步加強咒術界與外界的隔閡——總覺得種田山頭火會借此安插不少釘子進去。

“第三點是要建霍格沃茨!”五條悟有些高興的說道。

戶川徹:“霍……嗯?什麼?”

五條悟比劃:“就是要把教育和工作分開。祓除咒靈另設機構,學校回歸教育,在原本高中部的基礎上再增加一個初中部,招收十一歲至十八歲的學生,期間絕大部分的文化課都和普通高中一樣,但是增加了咒術相關的課程。初中部就隻是學習,高中部會適當做點小任務,畢業的時候要升學或者當咒術師都隨便他們。”

五條悟有句話沒有說出來,這段時間他一直隔著一個世界和夏油傑斷斷續續的閒聊,夏油傑似乎過的不錯,言談中說到一些過去的事,告訴他自己小時候因為能看見咒靈經常會被同齡人排斥。

雖然說的時候輕飄飄的,但是五條悟感覺夏油傑那段時間過得不是很開心——那麼如果十一歲就有同類並接受正確的教育的話,應該會有一個普通又快樂的童年吧。

當然談話中還有一些其他的設想,比如具有監測任務的窗和各地派出所合作,借助派出所對轄區的掌控力度去更加精準的監測咒靈的相關信息;比如借助現代科技去研發一些祓除咒靈時的輔助用具,順帶還能發展一些相關產業,提升一下日本的就業率。

不過以上的這些,都建立在推翻咒術上層的基礎上。

五條悟伸了個懶腰,有些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蒼藍色的雙眸微微眯起,一刹那像是某種大型的貓科動物。

“徹,我們這幾天會有個幫手過來,”他伸手有些親昵的卷起戶川徹散落的頭發,“要不要猜一下?”

戶川徹很配合:“是種田長官派來的嗎?”

五條悟隻是笑,沒說話。

戶川徹神色微動,又道:“是boss?”

五條悟眼神閃爍了一下。

戶川徹嘴角微勾,“那我知道是誰了。”

幾天後,一家咖啡廳裡,一個青年不住的低頭看時間,他今天約了人面試,但現在已經過了面試的時間,卻連面試者的人影都沒見到。

他有些不耐煩,打算起身離去,然而就在這時,兩個人影氣喘籲籲的跑到他面前,拉開椅子坐下。

“抱歉,來晚了,”太宰治朝他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我叫津島修治,他是織田作之助,我們來面試輔助監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