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傍晚五點一過,技術組賀年說：“行了，今天就到這兒。”
“頭兒？這麼快？”龐瑞不可思議。
賀年：“今天來新人了，我請你們吃飯喝酒,給明明接風洗塵，歡迎歡迎，就不加班了。”
“還加？再加下去，咱們組要被雲秘強製放假了。”程天寧靠在椅背上懶洋洋說。
技術組一共是六人,全都是‘精英大佬’,林明明學的全息專業,小組討論都有這幾位的名字,他是誠惶誠恐，到現在還像是做夢一樣，以後就跟大前輩們一起工作,在大前輩們手下乾活，多好！！！
“那行吧走吧,順便帶明明回宿舍？”龐瑞是個好心腸,開朗樂觀健談,一把拉著林明明說：“你是住宿舍吧？”
林明明茫然了下，不知道。
“前台沒跟你說？”
程天寧伸了個懶腰起來收拾，一邊說：“你是在怪蘇小寶？”
龐瑞忙舉手說不是不是，認輸了，同時跟林明明解釋：“咱們前台是老池法律援助過來兼職的，兩家雖然業務不同,也是兩家公司，但本質上，咱們大BOSS還得聽老池的話，再加上你彆看蘇小寶臉小年輕,但其實很可怕的。”
“你少說廢話，直接講。”汪蘇說。
龐瑞：“簡而言之，老池法律援助的老板是咱們公司BOSS的爸爸。而前台蘇小寶，你看他年輕十五六，其實他活了一百來歲，算是個老鬼了。”
“什麼算是，就是。”
其他幾人見怪不怪，唯有林明明又懵在原地，他不知道這幾位前輩是在說笑話還是說真的。
龐瑞看林明明呆住了，拍了拍林明明肩膀，說：“蘇小寶人還是很好的，隻要彆煩他就好，公司的雜務，像是員工宿舍、零食、後勤這些都是蘇小寶乾。”
“我還以為雲秘……”林明明下意識說。
其他幾人跟本踩了尾巴一樣，就是不愛說話的組員都驚了，紛紛看向林明明，林明明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巴巴道：“雲秘很厲害嗎？”
“明明，哥跟你說個好話，咱們公司裡，一把手是大BOSS，二把手就是雲秘，有時候你說錯話得罪了BOSS沒什麼，要是犯在雲秘手上，你就完蛋了。”
“記住，雲秘說休假就休假，彆逞強。”
賀年：……“我今年肯定放，三個月，我十月休。”
林明明現在明白雲秘的厲害了。
“先去前台問小寶要宿舍鑰匙，順道的路，正好我把東西放回去。”
到了前台沒人，林明明心想人家肯定下班了，這下今晚實在不行找個旅館住一晚，結果就看師兄敲了敲前台桌子，喊：“小寶哥，吃宵夜嗎？”
原本空無一人的前台座椅上，突然有了人，赫然就是前台虎牙小男孩蘇小寶。蘇小寶歪歪頭，將鑰匙給林明明，一邊說：“算你們上道！”
“哪家店？我直接過去，不等你們了，磨磨唧唧
的。”
賀年報了地址，他們常去那家。蘇小寶點點頭，飄著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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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飄——林明明張大了嘴巴，指著門口漂浮的人影，再看看師兄幾個習以為常的神色，結結巴巴：“他、他，我，你們——”
“淡定，我都說了，小寶哥是老鬼，活了百年。”龐瑞。
汪蘇：“這話彆在他面前說。”
程天寧：“小寶還是很可愛的。”
其他人：……
“你收著點吧，人家都能當你太爺爺了。”
“我也沒彆的心思，想什麼呢。”程天寧道。
其他人不信，先回宿舍。林明明還恍恍惚惚中，緊緊跟著師兄，從大樓出去到了一個小門，這裡是小花園一樣的，根本沒什麼房子。
門一拉開，開始刷鑰匙。
“明明你的鑰匙自己刷，這個跟你身份綁定了，第一次刷過後激活，之後彆人撿到了你的鑰匙，和你的生魂對不上是進不去的，要是丟了就找小寶補辦。”賀年。
龐瑞過來人說：“千萬彆補辦。”
程天寧：“其實小寶挺好的，給他買吃的零食他就不生氣了。”
“……”其他人算了忍了。
賀年先進，刷了鑰匙拉開門人影消失在那道門後。林明明再次震驚！！！
“你先進吧，我怕我們都進去了，你還懵著。”汪蘇。
林明明手都是抖得，刷了鑰匙拉門，身體沒什麼異常，隻是穿過那道門就到了另外一個地方，鳥語花香的一個小鎮，有中式小院，也有西式四層洋房。
“明明我看下，你實習生在洋房，這是你家房號。”賀年有事要先回家一趟，托龐瑞帶路。
“知道了頭兒。”
其他人各回各家，隻有龐瑞帶林明明找宿舍，到了一處洋房，“呐這裡，你刷卡，記住這是人街三十三號。”
“人街？”
龐瑞賤嗖嗖說：“是啊，有人街就有鬼街，你要去逛逛嗎？咱們小鎮倒是沒有不能竄門的規矩，那邊有時候有鬼市還挺熱鬨的，以後帶你去玩。”
“不、不用了，謝謝。”林明明頭皮發麻。
龐瑞：“你有家裡人嗎？父母女朋友男朋友伴侶？不過就算是有，實習期也不能帶家屬進來，轉正後可以免費開門，就像頭兒，他女朋友在京都工作，那邊也有咱們的門，穿過那道門就能回家了。”
“估摸嫂子回來了，頭兒急忙回去打招呼報備。”
“咱們工作福利好待遇好，還簽了保密協議，家屬不能也不會亂說的，畢竟你在彆的公司犯了事，撐死進局子，但要是在咱們公司亂來，死後嘛還是落在咱們公司手裡，悄悄說一句，BOSS還是挺記仇的。”
“就算BOSS忘了，雲秘都記著。”
此時林明明已經到自己的‘宿舍’了，家具水電齊全的一百五十平的房子，三室一廳，拎包入住，還帶了露台養了花花草草，雖然說這些年人口少了，住房上沒曆史
上那麼卷，但這個真的出乎意料的好。
可林明明滿腦子不是宿舍多高檔，而是：“咱們公司到底乾什麼的？”語氣可謂是很弱很弱。
龐瑞：“你小子都猜到了，怎麼還裝啊？”
“咱們公司名字你自己多讀幾遍。”
林明明：“明福明福……ming——冥府！”眼睛也瞪得溜圓。
龐瑞笑嗬嗬點頭，“彆怕，咱們公司真的很有前景，什麼公司倒了，咱們公司都不會倒，十億人口呢。”
林明明：……
“咱們公司還很創新挑戰，二十年前，就先研究全息真實模擬感，再早陰間電子貨幣聽過嗎？還有與先人對接夢探訪。”
林明明艱難開口：“我以為這是安撫虛擬死去親人形象。”
“是真的。”
“我現在知道了。”
林明明沒想到竟然是真的，那種和冥界朋友親人互通視頻、聊天，之前推出來是他一直以為是騙子，因為他不乾這個，家裡還是習慣傳統燒紙。
“看你年紀輕輕的，沒想到還挺傳統。”龐瑞感歎，而後又興奮說：“正好了，咱們全息項目推出來，十八層地獄旅遊，你要不要試試？還挺刺激的，不過算了，我怕你隻能過兩關，後面生不如死。”
“這個項目針對陰魂，陰魂會放大痛苦，環境更鬼魅更大。”
電子懲罰！
傍晚時，幾個人坐在老街街邊餐館吃燒烤，蘇小寶也在，周邊沒人敢坐過去，唯有程天寧，程天寧還給蘇小寶買了蛋糕吃，蘇小寶一口辣的一口甜的，永動機一樣嘴就沒停下來過，偶爾還有程天寧遞過去的奶茶。
蘇小寶打了個小小的嗝，“真是滿足啊。”
“小寶，你吃好了？再吃點。”程天寧勸。
蘇小寶說好，“我還沒吃完呢，歇會再吃。”
“好，你長身體不怕。”
其他人：……
蘇小寶說：“我已經三十七年沒長了，我媽她現在心平氣和無欲無求放下了執念，我就不好再長了，不過這樣好，對她身體好。”
“之前公司客人狗屁倒灶的事一大堆，氣的我媽血壓都能犯了。”
龐瑞幾人心想，鬼還有高血壓啊？
不過聽起來，老池法律援助上門求助的客人，有時候確實是難產，還很倒打一耙。四十年前，法律援助關門了，倒不是乾不下去，而是幾個合夥人類都到了退休年紀。
池老板就有些退意，想著也退休休息休息。
彆說龐瑞好奇八卦，就是組裡其他人也對boss的爸爸和爹好奇，龐瑞給程天寧使眼色，他們不敢問，讓程天寧問。
程天寧：“小寶，這個烤扇貝可好吃了，我讓老板少放了辣椒，你嘗嘗。”
其他人：“……”誰說讓你問這個了！
蘇小寶高興點頭，啊嗚吃，程天寧還在旁說小心燙，吹一下。蘇小寶：“不怕，我是鬼。”
“那也不好吃
燙的，你品嘗不了滋味。”
“這倒是，天寧哥哥你說得對。”
程天寧美的沒邊了。
其他人：……
蘇小寶含糊不清說：“你們想在我這兒打聽老板消息，那我可不能告訴你們，我們公司彆的可以說說，這個不行。”
“你們怎麼不問你們BOSS？還有魚叔。”
全體：……誰敢問啊。
“那個，魚叔又是誰？”林明明就差舉手問了。
蘇小寶大喇喇說：“魚叔就是雲海潮，你們叫雲秘，最早的時候，他也在老池法律援助公司，是BOSS叫的魚叔，因為是鮫人嘛，我們就這麼叫了。”
龐瑞忙開口提點明明，“咱們就彆這麼叫了，一碼歸一碼。”
“我懂了。”林明明點頭，之後叫賀年便不是師兄，改口成了隊長。
大家一笑，還玩笑說：“頭兒不愧是你師弟，聰明的。”、“有靈性啊。”、“肯定能順利轉正。”
“之前還有沒轉正的嗎？”林明明道。
龐瑞：“有啊，來了好幾個，見到小寶哥飄要麼就暈過去，知道咱們公司乾嘛，也是嚇得腿軟腦子一團漿糊，還怎麼做事。”
“你是算淡定的，雖然害怕但腦子能轉，也接受得快。”
林明明托大家吉言，上班三個月後正式轉正，他沒有男女朋友伴侶，也沒有親人長輩，不過還有一位毫無血緣的弟弟，不過他和弟弟可謂是沒有血緣勝似血緣，便給弟弟也開了門，綁定了家屬位置。
在之後，公司放假——十月一鬼節。
林明明被拉去鬼街看熱鬨逛集市，聽說這裡每到節日，大家都是最古老樸實的東西，電子的不是很受歡迎，傳統的香燭是最搶手的，還有人熬湯做飯。
人影鬼影交錯，林明明看到前面的人好像是BOSS和雲秘書，兩人並排走著，雲秘的長發發絲會晃到BOSS肩膀，BOSS貼的很近，在雲秘耳邊說了些什麼，雲秘耳朵好像紅了點。
BOSS便笑了，撤開些位置，笑嘻嘻聲音有點高了說：“我爸爸和爹去談戀愛了，說歲月太漫長無聊了，玩什麼記憶消失，再次戀愛把戲，他們都結了契，那是冥冥之中看一眼就對上了，能滾到床上——”
“金崽，長輩床上的事，你不要說出來。”
“好的知道了魚叔，魚叔你生氣了嗎？”
“沒有。”
“我就知道魚叔不會生我的氣。”
話音已經聽不清了，林明明隻看到BOSS緊緊貼著雲秘，一隻手摟著雲秘的腰說了什麼，之後BOSS說去那邊玩，魚叔和我一起玩。
雲秘聲音特有的溫柔和包容，說好，都陪你玩。
林明明再度恍恍惚惚，不過也習慣了。
公司很好，他是不打算離開的，加油奮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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