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出國深造後,狄嘀嗒失落了好長時間。
他不但突然少了一個相伴十幾年的投胎搭子，還引來了父母成倍的關注。
這兩年姐姐要參加各種比賽，父母的注意力大多集中在她身上。
而姐姐離開後,隻有狄嘀嗒一個人在家了,幾l乎倏忽間就得到了父母全部的關愛。
狄博士甚至還檢查起了他的課後作業。
“爸,你讓我自己玩吧,像以前一樣，不要太關心我。”狄嘀嗒習慣了被放養，實在受不了父母加倍的關愛。
“我跟媽媽是想讓你趁機體驗一下獨生子女的快樂！”狄思科一臉冷酷,“等你姐姐放假回來,你就沒有這個待遇了,珍惜吧！”
狄嘀嗒苦著臉向媽媽求助。
於童摸摸他的小臉蛋說：“你這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人家莊垣同學巴不得跟你換一換呢！”
“……”狄嘀嗒撇嘴，“他就是在家長面前裝乖！是吧，爸？”
狄思科哈哈兩聲沒言語。
這個莊垣同學還挺有意思的。
知道他是狄謹言的爸爸以後，不但沒冷場,竟然還跟他聊了一陣子,詢問狄謹言在國外的生活如何。
狄思科對女兒的小同學們還是很和藹的。
父女倆共用一個啾啾號很長時間,所以他的號碼裡有好多小同學。
即使狄嘀嘀已經有了自己的啾啾號，狄思科也沒刪掉她的好友。
萬一被刪掉的人裡，有“撞大牆”這種沒能加上女兒新號碼的同學,容易給女兒引來誤會。
因此，狄思科給這幾l個小朋友單獨搞了一個分組,全都挪了進去。
偶爾看看這些孩子的個性簽名也很有意思。
狄嘀嘀出國後，不時會有同學將消息發到他這裡來，知道他是家長以後，說一聲叔叔好,就沒有然後了。
但“撞大牆”同學挺大方，每次看到他啾啾在線，都會跟他打招呼問好。
有一次還很禮貌地詢問，狄叔叔能不能幫他檢查一下去美國參賽的英文論文。
莊垣比雙胞胎高兩級，參加科技創新和專業技能比賽，會有高考加分。
狄思科尋思自家兒子再有兩年也該高考了，就隨口跟他打聽了一下高考加分的情況。
結果人家孩子給他做了一個Excel表格，將所有可以加分的項目、項目等級、獲獎要求、具體分數都一一列了出來，比狄嘀嗒班主任介紹的還詳細。
狄思科不好意思讓人家做白工，熬了兩個晚上，幫對方修改了參賽論文。
有了第一次，那第二次還會遠嗎？
後來莊垣又去參加了一個什麼高校的冬令營，需要在冬令營上進行英文演講。
這孩子再次求上門來，請狄叔叔幫他看一下演講稿。
狄思科利用午休的時間，改了一遍演講稿。
隻看稿件內容，就看得出“撞大牆”同學是一
位很優秀的學生。
後來他也從兒子口中得到了證實，他們樂隊隊長的成績非常穩定，一直保持年級前五名。
要是成績下滑，兩道杠樂隊可能就保不住了。
狄嘀嗒也沒想到莊垣能跟他爸當網友，當他第一次聽說的時候，臉上足足空白了好幾l秒。
“爸，你可不能被莊垣迷惑了，()”狄嘀嗒像個小人似的進讒言，誰會在個性簽名上寫‘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啊？?()_[(()”
“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難道不對嗎？”
“這種話明顯就是給家長看的，個性簽名一點都沒有個性。”
於童瞪他一眼說：“等你的成績能比的過人家的時候，再說人家沒個性吧！”
她兒子興趣愛好太廣泛，這兩年還開始沉迷看懸疑推理，占用了大量課餘時間，在班級裡勉強能保持前十名，年級榜就隻能在六七十名徘徊。
她去開家長會的時候，好幾l位任課老師都點了狄謹行的名字，請家長多注意引導，讓學生將主要精力放在學習上。
否則狄思科也不會突然關心起兒子的課後作業了。
狄嘀嗒怕父母又揪著他學習的話題不放，從果盤裡拿了一串葡萄就要走人。
“把你手上的墨汁洗乾淨再吃東西！”於童在後面提醒。
“我還沒畫完呢，等我畫完以後一起洗。”弟弟揮揮手，捧著葡萄去了書房。
今天是周末，他早就跟姐姐約好了視頻。
視頻邀請的窗口彈出來，狄嘀嗒接通後，剛跟對面嗨了一聲，就發現畫面不太對勁。
“姐，你們搬家了嗎？”
他姐住的是音樂學院提供的公寓，面積不大，但擠一擠也夠兩個人居住了。
而且學校還在公寓裡配了一架施坦威鋼琴，學生在家休息的時候，也可以隨時彈奏。
狄嘀嘀調整了一下攝像頭的位置，“看出來了吧？我們上周剛搬過來的。”
“學校又給你換了新公寓嗎？”
“沒有，這是小奶奶剛買的房子。”
學校提供的公寓是一居室的，她跟小奶奶擠一擠其實也能住。
但郭美雲覺得孩子長大了需要獨立空間，兩人住在一個房間裡不太方便。
正好最近公寓的浴室頂棚有些滲水，她就聯係了房屋中介，在學校附近買了一套四居室的複式公寓。
公寓的上一任房主也是音樂學院的學生，房間隔音做得很好，她們娘倆可以拎包入住。
郭美雲相中房子後，當天就付款辦了手續。
狄嘀嗒仔細觀察了一下室內裝修，確實比學校提供的宿舍高檔多了。
“這是你的房間嗎？外面什麼樣？”弟弟攛掇道，“你帶我去外面看看。”
於是，姐姐就捧起筆記本電腦，帶著他參觀自己的新寓所。
上一任房主也是女生，房子裝修風格比較美式，但房間整體用了暖色調，看起來就比較溫馨舒適。
() 弟弟參觀了大致環境，又問：“你最近忙不忙啊？有時間出去玩嗎？”
“挺忙的，年底會有一場學院內的獨奏會，老師給我安排了很多作業。”
她到了專業音樂學院以後，與從前最大的不同就是演出機會變多了，而且聽音樂會的時間比上課的時間還多。
以前她隻能通過參賽進行公開演奏，但入學以後，幾l乎每周都能有一次公開演出的機會，儘管多數時間是跟其他同學合作的，但那也足夠讓她興奮了。
狄嘀嘀小聲說：“小奶奶也給我安排了作業。”
“小奶奶能安排什麼作業？”弟弟笑眯眯地問，“不會是讓你學化學吧？哈哈。”
“不是，”狄嘀嘀低聲道，“小奶奶去學院裡聽過院長的演講，聽說有的演奏家還要研究演奏作品的背景，她就也幫我搜集了一些作品的曆史背景，我最近一直在看這方面的資料。”
與小奶奶相處得越久，越能意識到小奶奶的厲害。
她剛離開父母的時候，心裡其實特彆害怕，好在小奶奶很厲害，在心理上給了她十足的安全感。
狄嘀嘀一邊與弟弟聊天，一邊帶著他參觀，琴房那邊還有工人往裡面搬東西，她將鏡頭匆匆掃過，便調轉了方向。
“喂喂喂！”
看到一晃而過的人影後，狄嘀嗒語氣裡儘顯興奮。
“噓，我沒戴耳機！”姐姐知道他要問什麼。
在唇前比了一個消音的手勢，就捧著筆記本回了自己的房間。
等到臥室房門關上，弟弟連忙問：“我剛才好像看到爺爺了！是他吧？”
“是。”
“他跟你們住在一起嗎？”弟弟驚訝地提高聲音。
“沒有，彆造謠啊！”狄嘀嘀捂著嘴小小聲地說，“爺爺住在我們隔壁！我倆剛搬進來三天，爺爺就搬進隔壁的公寓了。我們現在是鄰居！”
“哇——”
“你不要吵！”姐姐讓對面彆吵，但眼神裡的熊熊八卦之火已經壓不住了，“哎，其實隻要小奶奶願意，我是不反對爺爺住進來的。”
姐弟倆長大以後，曾在私下數次討論過爺爺跟他們家的關係。
兩人不懂事的時候，一直以為爺爺奶奶是一家的，隻是一個在北京生活，另一個在港島生活。
稍微長大一些，發現爺爺跟他們家居然不是同姓的，爸媽也從來不喊他爸爸，而且奶奶的丈夫，也就是他們的爺爺早就過世了，於是兩人就對他的身份產生了懷疑。
以為這個爺爺就像盧爺爺似的，隻是跟他家關係比較親近的朋友。
可是，爺爺對他倆實在是太大方了，雙方相處也很親近，要說他不是兩人的親爺爺，倆小孩自己都不太相信。
所以，他倆上小學的時候，曾一度堅信爺爺就是他們的親爺爺，奶奶也是他們的親奶奶。
爸爸就是爺爺和奶奶親生的！
小動物的直覺告訴他們，這種事情不能公開詢問
家長。因此，為了弄明白自家這一出倫理大戲，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倆小孩睡前夜聊的話題都是這個。
爺爺奶奶是一家的認知一直持續到他們上初中。
突然有一天，弟弟偶然從父母那裡聽到一個大八卦。
爺爺居然去巴黎找小奶奶了，而且還給小奶奶送了花！
這個消息差點沒把弟弟的CPU燒壞了，他甚至都等不及讓姐姐回家，就趕緊給她的小靈通打電話，分享了這個八卦。
原來爺爺跟奶奶真的不是一家的！
小奶奶才是！
姐弟倆被長輩之間的關係鬨得暈暈乎乎，搞不清這複雜的家庭關係。
由於姐姐長得更像爺爺，他倆甚至還懷疑自己不是父母親生的。
弟弟跑去跟媽媽求證，結果被於總削了一頓，同時也確認他們是親生的了。
實在理不清楚情況的倆小崽，最終決定不再為難自己。
狄嘀嗒好奇地問：“爺爺在你們那裡乾嘛呢？”
“盯著工人往琴房裡搬琴呢！”姐姐小聲說，“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我單獨跟爺爺在一起，或者單獨跟小奶奶在一起的時候，都挺自在的。可是跟他倆同時相處的話，我就隻想趕緊回房間。”
弟弟露出一個“我懂”的表情，“我跟沈思博一起玩的時候，或者跟許丹當同桌的時候，都挺自在的。可是自從他倆這學期開始早戀以後，我就在課間把自己的座位讓給沈思博了，不在那裡當電燈泡。”
“啊！你現在的同桌跟沈思博早戀啦？”姐姐雙眼放光，“老師不知道吧？”
“當然不知道啊，”狄嘀嗒嘿嘿笑，“要是被老師知道，沈思博回家肯定要被沈博士收拾！”
想到沈思博那個倒黴樣子，姐弟倆就嘎嘎笑了起來。
圍繞同學早戀的話題聊了一個多鐘頭，狄嘀嗒還要繼續繪畫大業，下線前叮囑姐姐：“莊垣要是找你聊天，你不許搭理他啊！”
“你倆鬨矛盾啦？”
“沒有。反正你不許跟他說話！”
自打發現沈思博早戀，而且還是從網戀開始的以後，狄嘀嗒就有點後悔把姐姐的新號碼告訴莊垣了。
狄嘀嘀以為弟弟跟莊垣鬨彆扭了，就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他高三正忙著呢，不找我聊天。”
狄嘀嗒心說，莊垣好像要走保送了，一旦被保送，他很快就能閒下來。
不過，他不想在姐姐面前提男同學，引起她的過多關注，所以點點頭就切斷了視頻。
狄嘀嘀關上電腦，跑去琴房查看情況。
“爺爺，師傅都走啦？”
“嗯，剛走，你來看看這鋼琴怎麼樣？調音師要明天才能來。”
他不太懂演奏家要用什麼樣的鋼琴，也聽不懂店員的推薦，所以就隻能挑貴的買。
王錚安自認老王家沒有能夠誕生音樂家的基因，孫女在音樂上的天賦應該是從媽媽那邊繼承的。
他們這邊在先
天條件上沒出什麼力，就在硬件設施上補齊吧。
“那我等調音師調過音以後再試吧，我這兩天都是在學校琴房練琴的。”狄嘀嘀在新鋼琴上輕輕摸了摸說，“我有點餓了，咱們先吃午飯唄。”
郭美雲看了眼手表說：“確實該吃午飯了，今天想吃什麼，奶奶給你做！”
“我同學給我推薦了一家很好吃的餐廳，我請您跟爺爺去吃一頓吧！”
這鋼琴一看就很貴，狄嘀嘀覺得自己應該請客，感謝一下爺爺。
“哈哈，謹言第一次請客，那一定要去嘗一嘗！”王錚安幫孫女理了一下衣領問，“跟弟弟聊完了嗎？謹行最近怎麼樣？又被老師喊家長了嗎？”
“沒喊家長，但老師在家長會上點他的名了，我爸媽最近緊盯他的功課，他都想離家出走了，嘿嘿~”
*
狄嘀嗒確實被爹媽管得很嚴，由狄博士和於總輪流親自盯梢以後，他的成績突飛猛進。
在高二第一學期的期末考試中，拿到了第二名。
除了小學生時期，他還從沒考過這麼高的名次呢！
即使是中考的時候，他的成績也隻在班裡排了第五名。
連郭美鳳都說：“咱家狄嘀嗒需要一點鞭策。”
可是，就在弟弟漸漸習慣這種加倍關愛的生活時，親爹卻突然帶回來一個爆炸性消息。
他要離開原單位，調任南方某省會城市工作了！
自狄嘀嗒有記憶以來，父母除了偶爾出差，從沒長時間離開過北京。
他聽到消息後，下意識問：“爸，你要去幾l個月啊？”
“說你是傻小子，你還不承認，”狄思科在他腦門兒上彈了一下說，“幾l個月恐怕回不來，可能得幾l年了。”
“啊！那我和媽媽，還有奶奶怎麼辦啊？”
他在哪裡讀書都可以，但媽媽在北京還有工作，必然不能跟去赴任。
“我儘量爭取一個月回來關愛你一次。”
夫妻倆都是經常出差的，一走十天半個月是常事。
即使去外地工作了，狄思科也可以借著出差的機會回家看看。
“媽，你不反對啊？”弟弟試圖拉個盟友掙紮一下。
姐姐出國了，爸爸也要去外地工作，他感覺自己跟小白菜似的。
“你不是不樂意你爸管你嘛，這回正合你心意了！”
正式任命下來之前，有很多流程要走，包括組織談話。
所以，於童早在一個月前就知道二狗子有可能會被調整工作，夫妻倆對此早有共識。
二狗子可以趁著出差或放假的機會回來，於童自己當老板，也可以隨時過去看他。
連郭美鳳都能去兒子任職的地方居住一段時間。
除了要留在北京讀書的狄嘀嗒，這次調動算是好事，對家裡其他人沒有太大影響。
“爸，你自己一個人去工作多寂寞啊？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狄嘀嗒舉
手毛遂自薦，“反正我正在放假，可以去給你做飯！”
“你能做什麼飯？”
“我跟四伯學了好幾l手呢！”
“等我先去安頓好再說吧。”
弟弟摩拳擦掌等著去跟親爹彙合，然而，狄書記到了地方就沒了動靜。
等到寒假隻剩不到一個月，他以為這個假期沒戲的時候，終於等來了爸爸的電話，可以去南方玩了！
高中生狄謹行同學，自己整理了行李，抬手揮彆即將去港島出差的媽媽，以及不放心的奶奶，人生第一次獨自坐飛機出行。
狄謹行以前坐過飛機，全程都特彆淡定，隻要飛機順利降落，他就能在出口處跟爸爸彙合了。
結果等他拉著箱子走到接機口的時候，沒看到狄書記，卻見到了好久不見的狄謹言同學！
狄嘀嗒大喊了一聲：“姐！”
拖著行李就飛奔過去，跟親姐抱在了一起。
“你怎麼在這裡啊？”狄嘀嗒攔腰將姐姐抱起來，在原地轉了一圈。
“哈哈哈，再轉兩圈！”姐姐被抱起來的時候，腳丫子還在踢騰，一點也沒有“美少女鋼琴家”的自覺。
弟弟於是又抱著她掄了兩圈。
“哈哈哈哈，”狄嘀嘀高興地捧著弟弟的楊梅頭揉搓兩把，笑著說，“我隻比你早來一天，昨天下午到的，最近老師給我放了假，我可以回國呆一個月。先來看看咱爸，然後回北京。”
“小奶奶呢？”
“先回北京了。”姐姐拎過他的箱子說，“本來爸爸要來接你的，但臨出門的時候家裡來了客人，我就獨自來接你啦！”
負責接送他們的是司機小王叔叔，狄嘀嗒跟小王叔叔問了好，就跟著姐姐上車，一路回了爸爸居住的家屬院。
姐弟倆開門進屋的時候，客人還沒離開，有三位乾部模樣的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狄思科正蹙眉聽對面的人彙報著什麼。
狄嘀嗒跟在姐姐身後，輕手輕腳地換了拖鞋，小聲問：“咱爸這表情不對啊，他們市裡出啥事了？”
“好像是什麼旅行社的事，”姐姐耳語道，“我上午在網上看到新聞了，有個當地旅行團半路漲價加行程，遊客不同意，就把半車人扔在了野外。遊客裡有放假的大學生，將消息發到學校BBS上，現在新聞已經發酵起來了。”
她一打開網頁就收到了新聞彈窗，頭版頭條。
感覺事情鬨得還挺大的。
狄嘀嗒從小耳濡目染，對事情有自己的分辨，不由小聲嘀咕：“旅行團的問題，還得狄博士親自過問啊？”
狄嘀嘀聳了聳肩，表示不懂。
若是其他時候，狄思科自然不會親自過問一個旅行團的事故，無論是旅遊局還是宣傳部門，都會有專人去對接。
他這次履新的首要目標是在原有的工業基礎上，實現產業升級，大力扶持和發展高科技產業。
上級給他定下的任務中也有這個。
但事情有輕重緩急，現在這個時機，鬨出本地旅行社店大欺客的新聞，對整個城市的影響都太大了。
“咱們是奧運火炬傳遞城市，北京奧運會再有幾l個月就要開幕了，大家都在爭著打好旅遊這張牌的時候，咱們卻鬨出了這種負面新聞！經濟強市、文化名城，不會是說著玩的吧？”
“旅遊局的同誌已經在跟旅行社和遊客代表聯係溝通了。”
“這個旅行團肯定不是個例，咱們也不能把它當做個例來處理。”狄思科放緩語氣說，“83年上海全運會，90年北京亞運會，都暴露出來了當地接待能力不足的問題。08年奧運會雖然準備得更充分了，但需要其他城市一起分擔壓力是必然的。現在哪個城市準備得最好，哪個城市就能吃到這口奧運的紅利！”
“這次旅行團的問題隻是冰山一角，在解決這個問題的同時，咱們也要把軟實力提高上來，儘快組織培訓一批包括翻譯、導遊、廚師、司機在內的專業接待隊伍。為了迎接奧運年，咱們準備得多充分都不為過……”
狄思科又耐著性子聽對方介紹了後續處理辦法，點點頭說：“那就暫時這樣處理吧，彆想著壓新聞，先把遊客安撫好，儘量提供讓大家滿意的解決方案，該道歉就道歉，不要害怕承認錯誤，知恥而後勇嘛。”
三位客人走了兩個，還有一位留下來跟他閒聊了幾l句。
狄思科衝剛進門的閨女兒子招招手，“這是你們趙伯伯，過來見見吧。”
狄嘀嘀和狄嘀嗒走過來，乖乖跟爸爸的同事問好。
趙副書記笑著誇了兩個孩子，“姐姐是鋼琴小天才，我在網上見過相片，但弟弟還是第一次見，跟你爸長得真像，看你這個頭，該上大學了吧？”
“趙伯伯，我今年上高二，再有一年就該高考了。”
趙副書記和藹地問：“小夥子有沒有心儀的學校啊，想好報考哪所大學了嗎？”
“有啊，我想跟我爸爸當校友！”
姐姐偷偷給弟弟豎個大拇指。
這個答案真不錯。
他們爸爸本科在經貿大學讀的，碩士在人大讀的，博士又換成了北大。
她弟弟這回答，真是進可攻退可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