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1 / 1)

狄思科一語成讖,他家的兩個寶寶,果然被生在了年尾和年頭。

從產房出來時,於童一直努力保持清醒,見到了守在門口的二狗子,就嗔怪地罵他一句烏鴉嘴。

儘管被媳婦埋怨了,但狄思科絲毫不以為意,在大功臣的額頭上啵啵啵了好幾口。

“隻要你跟孩子都平安就好,能把寶寶生在兩年是咱的本事!這不是又多了一個可以慶祝的日子嘛!”

於童電量不足,勉強吐槽他兩句,叮囑他一定要看好自家寶寶,便合眼睡了過去。

醫院裡丟孩子和抱錯孩子的新聞不少,不過他們家的兩個娃是不可能被弄丟的。

收到孩子出生的消息後,家人們陸續跑來醫院看望產婦和孩子。

狄思科隻在孩子剛出產房時,走過場似的被允許抱了下大閨女,再之後連他閨女兒子的繈褓邊兒都摸不到。

因著病房裡全天有人守著,於童休息的時候,狄思科就悄悄溜出了門。

“老五,你乾嘛去?”郭美鳳提著暖瓶回來時,正好撞見他鬼鬼祟祟出門的樣子。

“我找大夫問點事。”

“關於產婦和孩子的事,你問我就行,我比大夫還有經驗呢。”

“哎呀,不是這方面的事,”狄思科低聲透露,“我想跟大夫商量商量,把咱狄嘀嘀的出生日期改成90年1月1號。”

“……”郭美鳳將暖瓶塞給他,“我孫女這出生日期挺好,不許改!”

“要不把狄嘀嗒改成89年12月31號也行啊。倆孩子前後隻差一刻鐘,不至於把生日寫成兩年呀!”

郭美鳳瞪眼:“該是哪天就是哪天,你之前不是說生在兩年挺好的嘛。”

“哎,隻怪我多嘴,童童進產房前跟她說了那番話,”狄思科後悔道,“您瞧著吧,以後這倆孩子每年過生日,我這個當爹的都得被拿出來排揎一通。”

郭美鳳忍不住笑道:“那是你活該!誰讓你亂說話的!”

“我說的話要是真的這麼靈,應該送我上前線去,”狄思科嘟噥,“到時候讓我隨便說句話就能把對面乾趴下了。”

郭美鳳被他逗得發笑,將人推回門裡說:“你快彆異想天開了,出生證明早就寫好了,還怎麼改呀!再說,大家都知道這倆孩子是在年尾和年頭出生的,你改了日期隻能騙騙自己。”

醫院裡新生了一對龍鳳胎,還是在不同年份出生的,這消息早就被大家宣揚開了。

親戚朋友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現在改日子還有啥用?

狄思科隻是突發奇想嘗試一下,既然孩子奶奶不同意,他也就不強求了。

回到病房後,正在看孩子的於爺爺衝他招招手。

“你們給孩子起好名字沒有?”

狄思科已經跟於童提前列出了兩頁紙的名字,還對男男、女女、男女組合進行了詳細的排序。

由於選擇太多,孩子的大名暫時沒能定下。

不過,既然老爺子主動問起,八成就是有意為孩子取名字。

狄思科便笑著說:“起好了,閨女叫狄嘀嘀,兒子叫狄嘀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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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姥爺於寶塔第一個表示反對,“取名字怎麼能這麼草率!你們當爹媽的倒是輕鬆了,小心孩子懂事以後鬨著要改名!”

於爺爺讚同地頷首:“你取的那兩個名字可以當小名,大名還是要正兒八經想一想的。”

進了幼兒園以後,這種名字肯定要被小朋友取笑。

到時候多打擊孩子的自信心呀!

狄思科與於童交換個眼神,笑著說:“我倆暫時想不出合適的名字,要不爺爺幫這倆小家夥取個名字吧?”

於爺爺一生經曆豐富,八十多歲還身體硬朗,兒孫全都出息孝順。

讓於爺爺這樣有福氣的老人給自家娃取名字,狄思科還是很樂意的。

於爺爺客氣地推辭:“應該讓郭老師和你爺爺奶奶給這兩個孩子取名。”

“爺爺,您取吧,”於童靠在床頭說,“我們郭老師早就把取名權交給我倆了,現在我再把取名權轉讓給您!”

於爺爺沉吟片刻問:“你們給孩子取的小名,用了哪幾個字?”

狄思科將兩個名字寫在報紙的空白處。

“狄嘀嘀,狄嘀嗒。”於爺爺默念了兩遍,嘟噥道,“這‘口’也太多了。”

於童笑道:“我也挺怕他倆以後話太多,變成小話癆。”

“那咱們取大名的時候就中和一下吧,丫頭叫謹言,小子叫謹行。”於爺爺向小兩口解釋道,“行謹則能堅其誌,言謹則能崇其德。口多不要緊,咱們謹慎一些。”

小兩口之前也考慮過這個問題,所以那兩頁紙上也有“謹言慎行”這組名字。

於爺爺取的謹行,似乎比慎行好聽一些。

於是,兩個小不點的名字,就這樣被定了下來。

*

於童在醫院待了將近一個禮拜,才帶著倆娃回家坐月子。

狄思科白天還得照常上班,伺候月子的任務隻能托付給正在放寒假的郭老師。

他怕於童自己在屋裡呆著無聊,就將家裡的電話線扯到了後院,給電話安裝了一個分機放在床頭櫃上。

於童要是坐月子太悶了,抬手就能打電話找人聊天解悶,有事也能隨時打到他單位去。

狄思科自認這個想法棒極了,於童也覺得二狗子很貼心,直白地表達了對他這個安排的讚許。

然而,郭美鳳回家發現這台分機以後,卻把狄思科教訓了一頓。

“咱家這個電話鈴是經常響的,鈴聲那麼大,萬一把孩子驚了魂兒怎麼辦?”

狄思科驚訝道:“不至於被電話鈴聲驚了魂兒吧?”

“怎麼不至於!這麼小的孩子最不禁嚇了!大人被嚇到的時候都要激靈一下子,何況是更脆

() 弱的孩子呢!”郭美鳳指揮道,

“趕緊把電話拆了,

童童坐月子就是要多休息,打電話多耗費精力!”

這麼年輕就當爹,果然不靠譜!

自己還跟個孩子似的。

狄思科:“……”

即使當了爹,地位也沒什麼改變,還是要被自家媽收拾。

他在郭老師的盯梢下,灰溜溜地將電話線拔了,等對方端著一盆尿褯子出了門,他才悄悄跟於童說:“分機就在這兒擺著,你想打電話的時候,就把電話線插上。”

於童覷著他做賊似的模樣,好笑地點頭。

這會兒狄嘀嘀和狄嘀嗒難得同時清醒地睜著眼睛,狄思科擠到床上,夫妻倆一起玩孩子。

“你小時候是自來卷嗎?”狄思科問。

自打兩人第一次見面,於童就留著卷發,他還真不確定對方這頭發是天生的還是後燙的。

“不是,我從小到大,頭發一直是又黑又直。”

“咱家狄嘀嘀和狄嘀嗒是不是有點自來卷呀?”狄思科伸手在閨女頭頂的毛毛上撫了撫,“而且狄嘀嘀的頭發好像不是特彆黑呀。”

於童也是新手媽媽,琢磨半天才想出來一個合理說辭,“黃毛丫頭黃毛丫頭,估計小姑娘小時候的頭發都不怎麼黑。”

“你不是說你從小到大都又黑又直嘛?”

於童無語道:“我就是記性在好,也記不住一歲以前的事啊,誰知道我剛出生時什麼樣。回頭我給奶奶打電話問問。”

“表姐家欣欣的頭發是什麼顏色來著?我隻記得那小丫頭挺胖的,忘了人家的發色。”

於童:“……”

圍著稀罕了好幾天,連人家頭發的顏色都沒記住。

狄思科將電話線插上,當即就給連襟撥了過去,詢問他家丫頭是不是黃毛的。

然而,岑深的答案讓他大失所望,欣欣雖然頭發不多,但每一跟都是黝黑的。

人家可不是黃毛丫頭。

放下話筒以後,狄思科安慰道:“沒關係,咱狄嘀嘀這樣還挺洋氣的,回頭多給她吃點黑芝麻就好了。”

他家這倆孩子雖然還瘦的跟小猴子似的,但狄思科堅定地認為人家是美人坯子。

在長一段時間,一定能脫胎換骨,一鳴驚人!

於童給倆寶寶喂奶的時候,他將錄音機和幾盤錄音帶翻出來。

“我白天不在家,你們要是呆著無聊,可以給孩子播我的錄音帶聽!”

於童接過其中一盤錄音帶問:“在港島錄的那張粵語歌專輯發行了?”

“嗯,上個禮拜發的,二嫂給我送了幾盤過來。”

“銷量怎麼樣?”

“二哥說他那邊走貨量還不錯,才發了一個禮拜,看不出什麼,”狄思科笑道,“不過,二嫂說,如果這張粵語專輯賣得好,可以再錄一張國語版的。”

這張粵語專輯早已在港島發行了,具體銷量還不清楚,但那邊的分成比例比內地高,雖然沒

有保底,可是每賣出一張,他就能分到收益的四成。

所以,最近郭美鳳去雍和宮拜佛時,總是虔誠地祈求他能專輯大賣。

於童將喂好奶的狄嘀嗒塞給他,“行了彆做美夢了,你兒子又尿了,趕緊收拾收拾!”

“這小子怎麼剛吃完就尿呀,真是一點也存不住事兒!”

儘管他還是個新手爸爸,但以前給侄子侄女都換過尿布,對這套業務比於童熟練。

將兒子接過來,便手腳麻利地給他擦屁屁,換新尿布。

冬天屋裡不通風,尿褯子換下來就得洗。

瞧著閨女沒有要尿的意思,他端著盆就去浴室給兒子洗尿布了。

*

媳婦和孩子都在家安頓好,狄思科終於有心思去單位顯擺他家的龍鳳胎。

再去上班時,就帶了不少喜糖、喜蛋、喜餑餑送給同事們。

關係比較親近的,比如綜合三部的四員大將,還被他贈送了一張粵語歌專輯。

大家對他恭喜了一番,雷霹靂捧著那張錄音帶問:“小狄經理,你去趟港島,怎麼還出了張錄音帶呀?”

“你不是說我要是再不出錄音帶,就去當彆人的歌迷麼,那我不得有點緊迫感嘛,不能讓歌迷都跑了呀!”狄思科笑眯眯道,“你們回去聽過以後,給我點真實反饋。”

他對這張錄音帶還挺看好的,畢竟是幫那位跳槽的歌手準備的詞曲,看得出來劉惠玲下了不少功夫,有兩首歌的旋律非常好聽。

反正狄思科自己挺喜歡。

郝夢圓打量著錄音帶上的照片感慨道:“你可太牛了,去交流一趟居然還能找到機會出錄音帶!不像焦虹那倆,光顧著談戀愛了……”

“嗬嗬,我這是去給咱們綜合三部拉生意,正巧碰上唱片公司老板了。”狄思科覺得她話裡的意思不對勁,奇怪道,“焦虹跟誰談戀愛了?”

“劉國忠唄。你跟他們一起在港島交流了三個多月,沒發現他倆的關係呀!”

汪洋見他滿頭霧水,就解釋:“之前因為選合資公司副總的事,大家都說焦經理和劉經理鬨崩了。”

狄思科點點頭。

畢竟是競爭對手嘛,當副總可不隻是多了一個頭銜,那可是實打實的高額收入。

大家都是要養家的,有機會賺錢當然要爭取。

他倆在港島的時候,就有點彆彆扭扭的,等到副總人選公布後,劉國忠更是不怎麼搭理焦虹了,在食堂見面都不說話。

汪洋繼續道:“但是,上個禮拜咱們公司舉辦新年文藝演出,焦經理和劉經理上台合唱了一首歌!”

“啊?”

狄思科忙著陪媳婦生孩子,缺席了文藝演出,這個發展是他沒料到的。

汪洋補充:“他倆唱的是男女情歌對唱,《無言的結局》。”

狄思科:“……”

不知道咋評價。

雷霹靂表情微妙,小聲說:“我感覺焦虹隻是想跟劉國

忠緩和關係而已,她前幾年也跟其他男同誌合唱過情歌。沒想到這次玩兒脫了,大家都傳他倆在談戀愛,關鍵是他倆在港島的時候住在一起……”

“……”

狄思科再一次幫忙辟謠,“那是寶萊集團給他們安排的宿舍,每人一間房。”

“嗐,這倆人對唱情歌,這幾天又經常一起吃午飯,住幾間房有什麼要緊,反正男未婚女未嫁,大家也就是隨口說說。”

狄思科心想也是,人家是單身男女,他幫著辟什麼謠啊!

然而,這話剛說了半個多月,焦虹就出事了。

今年過年早,一月末就是春節,所以單位裡很早就開始準備年貨。

除了全公司每人都有得那一份,各部門領導也會適當意思意思。

綜合開發三部今年的業績非常不錯,除了固定的年終獎金以外,狄思科還給每人發了一張山地變速自行車兌換券。

不用在單位裡偷偷摸摸發福利,大家拿著兌換券去指定的百貨商店提貨即可。

還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山地車顏色。

這種山地車雖然也是自行車,但已經跟普通二八大杠拉開了檔次,價格並不便宜。

所以,大家收到兌換券以後,齊齊喊:“小狄經理大氣!”

今天單位剛發了兩筐年貨,再加上這輛山地車,讓所有人都紅光滿面的。

狄思科正準備帶著汪洋,一起幫女同誌把年貨搬下樓,樓下大院裡卻突然傳出一聲尖叫。

即使隔著緊閉的窗戶,這聲驚叫依然鑽進了所有人的耳朵。

雷霹靂就站在窗邊,連忙擦了擦玻璃上的白霜向下眺望。

院子裡圍著許多剛下班的同事,以及來拉年貨的家屬,地上還躺著一個人。

“那紅色羽絨服好像是焦經理的吧?”雷霹靂滿臉驚恐地回頭通報,“她好像受傷了,地上有血!”

狄思科沒猶豫,趕緊拿起電話撥打120。

他讓女同誌們在樓上等著,自己帶著汪洋下樓看情況。

可是,等到他們跑下樓時,焦虹已經被熱心家屬放上三輪車,送去附近的醫院了。

“劉大爺,剛才怎麼回事啊?”狄思科詢問門衛師傅。

劉大爺夾著煙的手有點抖,罵了句臟話才說:“焦經理被劉國忠他兒子給捅了!”

“您看清楚了嗎?劉國忠的兒子才上小學吧?”

“當然看清楚了,他今天來幫他爸運年貨,我看著他進的院子,遇上焦經理時還說了幾句話。”劉大爺回憶道,“誰也沒想到這小子竟然這麼狠,一言不合就給了焦經理一刀!估計是不樂意他爸跟焦經理談對象吧!”

狄思科:“……”

這小子也太狠了。

不樂意就直說,不能用利器傷人呀!

“他捅在哪兒了?有沒有生命危險啊?”

“屁股上。”

狄思科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屁股,又望向地上那灘血。

媽耶,

這得多疼啊!

焦虹被劉國忠的兒子捅了一刀的消息,

第二天就在全公司上下傳開了。

有為小孩子開脫的,有為焦虹鳴不平的,也有批評老劉沒教好兒子的,但大家都在持續關注後續發展。

這可是惡性傷人事件,即使孩子還小,也得有個說法吧?

不能讓人家焦經理白挨一刀。

年前這幾天本就閒散,狄思科走到哪裡都能聽到關於焦經理這件事的討論。

他本以為這事跟自己沒什麼關係,然而,午休剛結束,徐叔陽就將電話打到辦公室,請他上樓一趟。

徐總的辦公室裡此時幾乎擠滿了人。

工會,婦聯,保衛科的同誌都站在裡面。

有個穿著藍色大棉襖的女同誌,正坐在徐總對面抹眼淚。

施小新低聲向狄思科介紹:“那是劉國忠的前妻。”

她的聲音壓得挺低,卻不知怎麼被李桂紅聽見了。

她用手背擦了擦眼角,反駁道:“什麼前妻!我倆根本就沒離婚!”

婦聯田主任說:“但你們已經領了離婚證了!”

“離婚證不算數!”李桂紅抽噎道,“您看哪對離了婚的兩口子還住在一起的?”

她所在的單位這兩年要集資分房,無論男女隻要工齡到了,都有機會低價買房。

但她跟劉國忠結婚以後,已經享受東輕集團這邊的住房待遇了,不符合集資條件,所以兩口子一合計,可以暫時假離婚,等房子到手以後再複婚。

她單位那邊的集資款已經交了,隻等著房子下來以後,就立馬複婚。

誰知道半路殺出了一個焦虹來。

那焦虹的風評在家屬圈裡,就從沒有好過。

不是拍這個男人的肩膀,就是給那個男人拋媚眼。

自打老劉從港島回來,她明顯感覺老劉不一樣了。

她再旁敲側擊地一打聽,這兩人在港島時居然是住在同一屋簷下的!

這還得了!

兩人經常因為焦虹吵架,孩子也就記住了焦虹這號人……

“老劉去港島之前就跟我說好了,回來以後就複婚!”李桂紅憤憤道,“我在家幫他照顧父母,照顧兒子,他反而跟焦虹勾搭上了!他倆一起在晚會上唱情歌,這可是你們全公司的人都看到的!”

所有人:“……”

那我們也不知道你們兩口子是假離婚啊。

狄思科正不知徐叔陽喊他上來乾嘛,人家的家務事跟他有啥關係啊?

卻聽徐叔陽問:“小狄經理,你是跟焦虹和劉國忠一起去港島的,你說說當時的情況。他倆真有不正當關係嗎?”

狄思科定了定神說:“當時寶萊公司給我們三個人安排了兩居室,我跟劉經理住一間。不過,那會兒我愛人正好也在港島培訓,我住了幾天就搬出去跟我愛人住到一起了。他們下班以後事什麼情況,我不清楚。但是上班期間是完全沒問題的……”

徐叔陽望向李桂紅說:“小狄經理的話您也聽清楚了,

現在沒有切實證據證明焦虹破壞了您的家庭……”

“但你們單位的人都說他倆在談對象呢,

我家小浩不知道父母離婚,焦虹在他眼裡就是破壞他家庭的第三者,昨天焦虹還要摸他的臉,他一氣之下才誤傷焦虹的!回家以後他也很害怕。”

徐叔陽已經不想繼續跟她掰扯了,這件事雙方都有責任,但最根本的問題出在劉國忠身上。

要不是他態度模糊,跟焦虹搞曖昧,也不會鬨出今天的亂子。

“李同誌,焦虹已經報警了,這件事的結果不是我們公司能左右的,”徐叔陽轉向婦聯和工會的同誌說,“你們陪著李同誌去醫院看看焦虹吧,爭取得到焦虹的諒解。”

而後就把一屋子人都請出去了,隻讓狄思科暫時留下。

徐叔陽灌了一口熱水說:“眼瞅著就要過年了,這都是什麼狗屁倒灶的事啊!”

狄思科對老劉家裡的情況也是咋舌。

“焦虹的傷處在敏感部位,傷的還挺嚴重,一時半會兒是好不了的。”徐叔陽交代道,“你準備一下,去接手焦虹在合資公司的工作。”

“……”狄思科不想去合資公司,婉拒道,“焦經理正受著傷,現在要是把她拿下了,會不會給她造成心理上的影響啊?”

“你暫時去撐兩三個月,等她身體恢複以後再回來也不遲。”

徐叔陽斜睨著他,哼道:“我知道你不想去合資公司,否則早就蹦著高找我要這個副總了。”

狄思科嘿嘿笑。

“生產設備已經安裝完畢,馬上就能正式投產,合資公司的人員還不齊,市場部門要負責做好宣傳公關工作。現在正是關鍵時期,老同誌未必樂意去救火,劉國忠那邊又是一團亂,先把你借調過去頂一陣子吧。工資獎金按照合資公司的標準給你開。”

至於是否會讓焦虹回來,那都是以後的事了。

狄思科聽說隻是讓他暫時去支應一陣子,那還有什麼可推辭的。

肯定要替徐總分憂呀!

*

北海公園這邊,郭美鳳還不知道她家老五馬上就要去賣衛生巾了。

她這會兒正在前院兒給客人們展示她家的兩個寶貝蛋。

因著雙胞胎滿月的時候是春節,各家各戶都挺忙,於童還要做雙月子,所以,他們就不打算辦滿月了。

等天氣暖和以後,辦個百日宴就成。

既然不辦滿月酒了,一些還沒見過孩子的親戚朋友,就打算趁著來狄家送節禮的時候,把滿月禮送了,順便看看孩子。

盧大爺今天是帶著大閨女一起來狄家的。

進門就大方地送上了孩子的滿月禮——兩隻金手鐲。

親戚間送禮能送銀鐲銀鎖就算不錯了,盧大爺上來就送一對金手鐲,這手面兒算是很大的。

人家花了這麼多錢,郭美鳳當然要讓老盧頭兒看看她家小孫孫啦!

所以,老盧就第一次正式跟這對雙胞胎見面了。

而且非常合眼緣。

他小聲跟自家閨女嘀咕:“你看這倆孩子的歐式大雙眼皮,跟我這個像不像?”

盧婉淇看也不看他,敷衍地點頭:“太像了。”

“得虧我這雙眼皮是割的,否則人家還以為我是這倆孩子的親爺爺呢!”

盧婉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