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樹依舊種在後院, 因為後院兩邊的鐵籬笆已經長成了,長得和楊梅樹齊平,楚沁半點都不怕被人發現自家後院樹種繁多。
楊梅樹蘋果樹相隔好幾米, 而桑樹就種在兩樹的中間, 桑樹相連形成三角形狀。
三棵樹的邊上還種植著楚沁從山裡挖回來的樹,有的死了有的還活著。
比如說木槿花樹,楚沁移植四棵, 死了兩棵還剩兩棵, 也不曉得明年會不會開花。
還有石榴樹, 是山上移植的,算是野石榴樹。
開著白花很漂亮,隻是果實卻酸澀非常,除釀酒外沒啥作用。
其餘的就是香葉樹和枸杞樹等等,移植完沒半個月就死了,死後再移植,小心翼翼養活到現在,終於有點能存活的跡象。
唯獨茶葉, 楚沁不敢移植。
她在山裡有發現幾株野茶樹, 味道不曉得如何, 但品相看著確實不錯,若明年有得長她得采摘些來試試。
楚沁哼哧哼哧挖完坑,把比她人還高的桑樹直接栽進去, 反正是係統出品,不需要她跟照顧那些從山裡面移植的樹似的照顧它。
移植完, 澆兩瓢水,而後拍拍手回屋,爬到後山丘看看她的雞們。
小雞已經長成了成年雞, 對於這些自己親自孵出來……不對,看著老母雞孵出來,又經過自己一手照顧長大的雞們,楚沁還是很有感情的。
當然,不下蛋的通通都得被宰殺,這沒得商量,她就是這麼的冷酷無情。
不過這幾隻雞看來暫時都能保住自己的小命,因為楚沁養過不少雞了,這會兒一眼就能看出有幾隻雞快下蛋了,保不齊明天就給她來個蛋呢。
楚沁嘴巴好似開金光,她第二日早晨果真在後山丘的雞窩裡發現一顆雞蛋。
翌日,天色蒙蒙亮,太陽還未出現,黑暗未曾完全消退之時楚沁從床上起來。
今日早上特彆冷,冷到楚沁起床後瑟瑟發抖,趕快把衣櫃裡的厚棉衣拿出來穿上。
“過不久怕是要點壁爐了。”楚沁縮著身體嘶嘶兩聲,搓搓手自言自語。
厚棉襖穿上,打開房門再推開堂屋門,那股冷空氣鋪面而來,冷得她再次打哆嗦。
每日早晨起來的第一件事就是上山,看看她家的雞有沒有凍死。
楚沁帶著手電筒,爬上山丘。
因為經常走,後山丘已經被她走出一條小路來了。她甚至還在這條小道上挖了階梯,使得從此往後上山時都會輕鬆許多。
上山,打開籬笆門。
楚沁來到雞籠前,將雞窩的門也給打開。
雞窩特彆大,是用木頭做的,裡面鋪了稻草外頭蓋了茅草,就怕這些雞凍死。
雞起得早,楚沁打開門後它們一窩蜂的全部跑了出來。
等他們離開後,楚沁如往常一般蹲下身去瞧瞧雞窩裡頭的情況。
她屏住呼吸,把手電筒打開往裡一照。
瞬間,楚沁瞪大眼睛。
“我的天!”楚沁臉上露出大大的笑容,迫不及待用早就準備好的竹漏將雞窩裡那顆又白又小的蛋撈出來。
竹漏是她特意做來撈蛋的,形如一個加長版的漏勺,很容易把蛋從雞窩裡面撈出來。
這個蛋竟然還有點溫熱,楚沁興奮至極,有一就有二,說不準明兒雞蛋就翻倍了呢?
她興衝衝地把蛋帶回山下,為表示慶賀,把這個不足半拳頭大的新鮮初生蛋煮了吃。
屋子上空炊煙嫋嫋,好在天還暗,倒也沒人發現。
韓隊長還沒把食堂給關了,如今整個揚子溝公社也就隻有高樹村還開著食堂,也算是一道奇景。
楚沁實在想不明白韓隊長為何還不願意關食堂,搞得她隻能私底下偷摸著開火。
這段時間雖冷,但到底沒冷到要點壁爐的時候,若經常有炊煙升起,怕是全村人都會懷疑她是否日日在家裡做吃的。
她現在除了用小砂鍋,便隻能用火塘,反正青天白日之時是半點不敢把廚房的火升起來的。
吃完早飯,到了要上山的時候。
上山挖陷阱這事兒簡單,最大的問題就是怎麼保證自身安全。
楚沁和楚嬸兒楚小叔兩人一同來到山上,楚嬸兒放哨,楚沁和楚小叔等待開挖。
野豬的活動是有規律的,在等待半小時後三頭野豬終於出門覓食。
隻是三人剛去洞口,便意外發現洞裡竟然還有兩隻小野豬。
楚沁驚呆。
她嘴巴都難得張成圓形。
但她很快回神,看看旁邊的楚小叔,楚小叔的驚訝絲毫不低於楚沁。
“不會吧,真有這麼好的事兒?”
楚小叔喃喃。
前半輩子作為一名賭徒,楚小叔在一次一次的打牌中深深意識到自己的運氣是有多麼不好。
不說十賭九輸吧,卻可以說是十回牌七回輸,若不是有媳婦在旁邊看著,哪裡能攢下如今的家業。
而此刻天降大餅,楚小叔在驚喜過後卻深深陷入迷茫。
楚沁才不管他的狀態,忙道:“說快把這兩頭野豬給綁起來吧,萬一跑了咋整。”
這兩頭野豬每頭才幾十來斤,或許都不超過50斤,楚沁完全能夠應付。
楚小叔回神,忙點頭。
他掏出麻袋來,又從麻袋中掏出繩子,和楚沁一起合力將兩頭不停叫喚的小野豬給緊緊綁了。
怕叫聲引來大野豬,楚沁還特意去支會楚嬸兒一聲,讓她把附近盯緊。
楚嬸兒哪裡敢懈怠,正一眼不眨地看著附近呢。
楚沁又匆匆跑回去,將兩個麻袋放一旁,哈哈手,把手哈暖後拿起鋤頭開挖。
叔侄兩人圍繞著野豬洞挖出大坑來,他們預計在距離野豬洞十多米的地方挖出四個坑,保證將幾頭野豬一網打儘。
就算不能一網打儘,留下一頭大野豬也是不錯的。
太陽即將升起,叔侄兩人挖出汗來。
按照規律,再有兩個多小時野豬怕是就得歸洞了,楚沁不禁加快速度。
因為成年野豬大,又有逃脫陷阱的經曆,楚沁不得不把洞挖得更深些。
挖到最後,楚沁都差點爬不出來。
終於,將近挖了四小時,他們倆終於把四個洞挖好。
挖好洞,還得將洞遮蓋。
遮蓋物就用樹枝,再在樹枝上鋪一層厚厚的落葉,以此蒙蔽野豬。
做完這些,楚沁心中生出危機感來。
她隻覺得後背汗毛直豎,像是被掀開衣服灌了回冷風,恨不得立刻離開逃走。
救了她好幾回的第六感又出現了,楚沁似乎聽到些許動靜,趕緊對楚小叔道:“叔咱們快躲起來吧,我怕野豬要回來了。”
楚小叔一哆嗦,複又轉頭看:“回來啦?”
楚沁“哎呀”一聲,實在看不上他,拉他起來道:“我說快回來了,趕緊躲開吧。”
說著也不管楚小叔了,急忙跑到不遠處,跑到前幾日早就選中的大樹邊,飛快爬到樹上去。
楚小叔到底不算傻,也跟著楚沁跑,選的同樣是粗壯的大樹。
最後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對視一眼後,牢牢抱住樹乾,各看著一個方向。
野豬是從更深處來的,三人中楚沁頭一個發現它們。
總共三隻野豬,兩頭成年,一頭身形更小些,大概還沒成年,不過卻比麻袋裡的兩頭要大不少。
楚沁臨時起意,為了抓住這幾頭野豬,還特意把還有兩頭小野豬的麻袋分彆放在兩個陷阱中,這樣一來,不怕野豬會逃離。
她發現野豬,卻沒貿然出聲。
很快,楚嬸兒兩也發現了。
三人不禁屏住呼吸,恨不得將自己和樹乾融為一體。
或許足夠幸運,或許他們藏得足夠遠,野豬並沒有發現他們。
野豬倒像是發現了兩頭小野豬的哼唧聲,不由得急躁起來,加快速度前行。
很快,到達陷阱邊。
楚沁就看啊看,看著一隻野豬在陷阱邊觀察,似乎有所警覺。
而另一隻野豬呢?
似乎橫衝直撞往洞中而去,然後毫不意外地摔到楚沁所布置的陷阱中。
另外兩頭野豬被嚇到,發出叫喚聲。
楚沁都不由得抓緊樹乾,眼也不眨地盯著那邊看。
看到野豬掉下去的那刻,楚沁直接大鬆一口氣。
漂亮!一頭成年野豬打底,這趟就不算白來。
而楚嬸兒和楚小叔似乎沒見過如此陣仗,面對快衝到大樹附近來的野豬,嚇得表情緊繃臉色發白。
楚沁蹙著眉看他們,很怕他們摔下去。隻是她倒是能理解楚嬸兒如此,可怎麼楚小叔也這樣?
他沒冬獵過嗎?
楚沁猜準了,楚小叔還真沒冬獵過,膽子完全沒楚沁的一半大。
她略感無語,重新把眼神放在野豬身上。
三頭野豬掉下去一頭,另外兩頭瞬間跑遠。
奈何經過優勝劣汰的野豬即使機靈,但硬件設施放在這兒,就那豬腦哪裡能想那麼多。
於是跑遠的野豬再次回來了,聽到幼崽的動靜,那頭成年豬終究躲不開被人類捕捉的命運,摔到專門給它們定製的陷阱中。
最後逃出生天的,反而是那頭體型更小些還沒成年的野豬。
這隻野豬跑遠後再沒回來,楚沁在樹上呆半小時,楚嬸兒和楚小叔動都不敢動,被楚沁嚴肅的神情所震懾,絲毫不敢出聲。
等楚沁動了動,開始爬下樹後,他們才敢跟著,艱難地爬下樹。
“得快些,我聞到血腥味了。”楚沁道,“怕有其他的東西來。”
在山裡打獵,特彆是這深山,還是災荒中的深山,最怕的就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否則楚沁也不需要喊上楚嬸兒和楚小叔。
楚嬸兒忙不迭點頭,把藏在一旁的麻袋繩子通通拿出來,楚沁則用殺豬刀補刀。
她把殺豬刀綁在木棍上,狠狠捅進還沒死透的野豬身上,看著血流滿一整個陷阱,浸入土壤中,她“哎”一聲,隱隱露出可惜之意。
正拿著繩子準備把野豬吊上來的楚小叔看到楚沁這番行雲流水的動作直接木愣住。
天呐,這動作可比徐老屠利索啊,他對這侄女的害怕程度又添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