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 收獲錢票 恐怖如斯(1 / 1)

小臉煞白的楚沁緊張極了, 此情此景就好似兩小孩拿著小木枝打架,其中一位卻忽然從兜裡掏出鋒利的鐵刀,嚇得另一方一愣一愣, 又怕又不解。

“嘿, 上面的, 拉我上去我給你錢。”

黑子在洞裡喊。

他悄悄把槍收到一邊,陷入兩難之地。

若是在其他時候其他地方, 他大概率會把槍對準這人一顆子彈解決她。

但現在是在洞裡, 她的大腿和屁股都被竹尖給刺到了, 要命的是不好說之處還被刺穿,他現在沒痛呼出聲已經算是能忍的了。

跟彆論從洞裡爬上去!

就算開槍,也討不著好, 難不成其他人就聽不到槍聲?

所以還得靠地上這位, 黑子哪裡會猜不到這人極有可能就是這座房子的主人呢。

楚沁心裡“呸”了聲,眼珠子一轉:“你可拉倒吧,你是來偷我們村糧食的,你當我不知道嗎, 全村都在抓你, 今天可是我巡邏,要不是你我這會兒都躺屋裡睡覺了!”

黑子一聽,捂著屁股跪在地上,雖然疼得冷汗淋漓, 但還是根據她的話分析出這姑娘大概率是沒啥心眼的。

疼痛使得他忘了自己為何會掉坑裡,這位能挖坑能種鐵籬笆的人能沒心眼嗎?

一時之間當了蠢貨的他完全想不到這些, 隻想著能把這事壓下來就壓下來。

因為腳槍屁股傷□□也被傷,黑子疼得站站不得,坐也做不得, 趴呢,又無處可趴,還擔心有人來,看到他旁邊的槍。

偷東西和帶槍聚眾偷東西,這可是兩回事兒啊。

黑子大汗淋漓,忙道:“我偷都偷了,現在也沒法安回去了是不是。我偷的是村裡糧,我給你錢是單單給你錢,你幫幫我,我現在身上就有錢,我給你,我給你……”

楚沁湊上去飛快看他一眼,又退回來,表情冷淡語氣卻好似壓抑著興奮:“全給我!我不僅要錢我還要票,你彆說你沒有,你帶錢肯定是會帶票的。”

黑子一哽。

確實,他怕他爹偷拿他的錢,他錢都是藏在一處難拿的地方的。

因為難拿,他每回拿時就會多拿些,現在兜裡就有二十多元外加好幾張票呢。

這姑娘,竟然如此貪婪。

見黑子不說話,楚沁便把村裡張老大的做派學個徹底,隻幽幽道:“你不給我也行,我去喊人吧,隨便你。你自己掂量掂量是錢重要還是命重要。”

說著,就要離開。

黑子都快嚇死了。

他剛剛把槍放邊上,隻覺得這小姑娘家家肯定沒見過槍,又是隨便看一眼,都不超過一秒鐘,加上她又不曉得自己帶槍,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會帶槍,便也沒在意。

但村裡那些大隊長之類的人肯定見過,自己要是被他們看到,可就慘了。

楚沁冷哼一聲,對能不能拿到錢實在無所謂,就在黑子左右搖擺之時已經有人來了。

“楚沁!”

“我在這兒!”楚沁跑過去,“我家陷阱裡進了一個人,是不是就是那蠢二孬說的黑子。”

陷阱裡的黑子隻覺得如遭雷劈!

我去,二孬賣了他?

不可能!二孬和黃皮臉兩兄弟蠢是蠢,但對他極為崇拜甚至可以說是忠心耿耿啊。

黑子急得赤頭白臉的:“楚沁,你快過來,我給你……”

楚沁急忙轉頭,打斷他的話:“我呸!你算什麼玩意兒,我剛剛是拖著你呢。你偷我糧還想七想八,真是不要臉的。”

黑子氣得身下的血直流,整個人都要暈過去。一個沒站穩踉蹌著往後坐,卻不想屁股再次紮到竹尖尖。

“啊——”

他梅開二度,傷上加傷,再次喊一聲,聲音泣血,比上回更悲烈。

韓勝利上來了,連帶著韓隊長也上來了。

楚沁偷偷到韓隊長耳邊,說:“隊長,這人好像叫黑子,我剛剛不小心瞥見他身邊有槍,怕他狗急跳牆我就我沒敢驚動他,就一直用話拖著他,等到你們來。”

韓隊長驚詫萬分,嚇得臉色都變白了,點點頭道:“應該的,你做得很好。”

因為有槍,韓隊長不敢馬虎,趕忙回家也取了槍。

於是等黑子抖著腿從竹尖上站起來時,他一個抬頭,發現洞口上方有根東西對準他。

是什麼?

火把慢慢靠近,是槍。

黑子終於反應過來了,村裡人這是曉得他有帶槍啊。

“放棄抵抗,還能少受點罪。”韓隊長有槍在手,半點不帶怕的,冷冰冰說道。

黑子還能怎麼辦,心裡帶著火,死死咬著牙,把嘴唇都要咬出血了,在眾人的凝視中,慢慢把兩條手臂舉起來。

韓隊長等待片刻,等他手酸後,才給個眼神給旁邊的勝利和小唐,示意兩人把他拉出陷阱。

至於會不會手脫臼,完全無所謂。

黑子出來了,他的槍自然也得拿出來。楚沁手裡拿著繩子,在眾人都把注意力放在槍上時,她不等彆人吩咐把給這位下身痛得趴在地上的人死死捆綁。

小唐和勝利見此,也來幫她。

楚沁綁他時,似乎是摸到什麼,挑挑眉,手輕輕一動。

掀開,扣子解開,再用手指夾出來,隨即藏到袖口中。

她因為要巡邏,穿的是寬鬆的長袖。

摸到熟悉的觸感,楚沁不禁嘴角微微上揚。她若是想當扒手,那絕對是最厲害的扒手。

淩晨四點,整件事才算告一段落。

這些人通通綁到打穀場上,在村裡人齊心協力的參與之下,一個沒落下,66人全部都揪了出來。

韓隊長就大馬金刀地坐在打穀場前,打穀場周圍一圈都點燃了火把,旁邊也站著許許多多憤怒萬分,恨不得把他們生吞活剝了的村民們。

可不就是想生吞活剝嗎?

“看看那些玉米……你們也是莊稼人啊,咋舍得糟蹋啊,它們明明還能長的!”

張老太太哭倒在地上,拍著地號哭不已,惹得楚沁沒忍住多看她兩眼。

這老太太,可算是哭回好事兒說回正確的話了。

她開頭,其他人也紛紛譴責。

“不要臉,亮東啊,我當初還去吃過你的滿月酒呢,你竟然敢做出這事兒。”

“不行,不能放他們走,必須報警,不管東湖那邊咋說都得報警!”

“秦華嬸子,你和長成叔乾脆就不要給他們包紮了,要我說楚沁捅得好,唯一不好處就是怎麼不捅到他們心窩上,捅死他們幾個!”

賊夥眾人:“……”

沒必要啊,他們血再流下去,就快成人乾了。

“這回咱們損失大,得讓他們賠錢,他們沒錢,就去找東湖的書記。”

“打頭的是黑子吧,謔,還有槍呢,你這是不僅要我們村的糧食,還準備要我們村裡人的命嗎。”

二孬梗著脖子:“沒有!我黑子哥是帶槍壯膽的。”

韓隊長聽到這兒,終於掀起眼皮看說話的人兩眼了。

而黑子卻趴在地上壓根無法起來,他聽到二孬這話後人都要炸了。

他本計劃著等公安來時就推托這槍不是他的,反正高樹村的人也不能算完全的證人,他就死不承認,也有那麼一丁點可能逃出生天。

可被二孬這般一說……

黑子氣得要吐血,拍打著地面,崩潰道:“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

錯就錯在不能帶黃皮臉黃二孬啊。

要不是黃皮臉,他們這些人怎麼著也能跑出一部分。

要不是黃二孬,他李黑子再怎麼樣也走不到這一步。

剛剛他都聽邊上人推卸責任時說了,是黃二孬把他給點出來,還把他帶槍的事給說出來的!

什麼愁什麼怨啊,他李黑子是不是上輩子欠了黃家兄弟幾條命啊。

楚沁這會兒困的要死,也不想看這出鬨劇了,和正看得一邊心疼,一邊津津有味的楚嬸兒打聲招呼,就獨自往家裡走去。

離開時還聽到村裡人在怒罵,在哭吼,在摸著那些被追回來的玉米。

回到家,把陷阱給重新安好。

今日她的陷阱可是大顯威風,把村裡人嚇一大跳。

連李黑子這種壯碩之人都能摔進去,且摔成這樣還爬不出來,那他們呢?

真可怕,往後楚沁是不能再靠近了。

陷阱安好後就燒水洗澡,這一通忙活下來楚沁渾身都是汗。

洗完澡,把衣服洗了晾乾,天際處已露出魚肚白。

楚沁琢磨著自己今日依舊不要去上工,於是便回到屋裡,把簾子拉上,躺床上睡覺。

當然,睡覺前要看看錢。

不止有錢,還有票呢?

那麼有多少?

楚沁清點一番,眼睛驟亮:“22元錢,還有三張工業票兩張糧票兩張肉票和兩張布票!”

真好啊,錢倒是無所謂,票才是她心心念念的。

特彆是工業票和布票,楚沁瞬間就規劃好該怎麼用了。

“好大一筆財啊。”

心滿意足的楚沁美滋滋地把錢票都放到床上的暗格中,然後被子一拉倒頭睡覺。

這一覺就睡到早晨八點半,醒來,心情頗好的她用野菜包了些餃子吃。

有野菜在,自然是要吃清淡味兒的餃子,邊吃就邊聽到外頭的動靜,楚沁猜測:是東湖來贖人了吧?

確實如此。

楚沁匆匆塞幾個餃子到嘴巴裡,嚼吧嚼吧咽下去,喝口涼白開衝淡一下嘴巴裡的餃子味兒,以免被人家聞出來,然後跑到打穀場去。

打穀場。

此刻的打穀場亂成一團,部分人已經去田地裡乾活了,還有部分人就呆在打穀場上,和正在贖人的東湖公社的大隊領導們鬥智鬥勇。

“不成,說啥都不成。必須報警,沒得商量的。”

“對啊,這麼多人,這是擺明了要偷個痛快啊。還把我們玉米謔謔了幾畝地,怎麼可能饒過他們!”

“東湖真是不要臉,還好隊長在他們來之前就讓勝利他們去公社報警了,公社書記說不準都會來呢。”

東湖大隊長見高樹村村民們都憤怒不已,乾脆就來到韓隊長邊上,甚至面上都帶點祈求的神情來,說道:“老哥,這般多的人……要不就稍微先放些吧,特彆是那些傷到的,太陽馬上要熱了,他們受不了啊。”

韓隊長趕緊說道:“我們村也不是故意折磨他們,每隔兩小時會給喂水的。至於放,這不行啊,你放這個,那個又該咋辦?”

“可人實在太多了。”

東湖大隊長想來個法不責眾。

韓隊長歎一聲氣,拍拍他的手,站起身讓他跟自己去倉庫中。

開鎖,推門進倉庫。

“老弟啊,不是我不願意,而是事太大了。你曉不曉得,你們大隊有能人啊。”

說著,韓隊長指了指放置在桌上的槍,轉頭眼神灼灼道:“這把槍,可是他們帶來的。你說說,我們村怕不怕?這些人,該不該抓?”

東湖大隊長大驚,驚得往後退兩步:“這這這,這真的嗎?”

韓隊長輕哼一聲:“這般大的事兒難不成我還能騙你,槍是一個叫黑子的帶的,他還想去偷我們隊裡的一戶人家,結果不小心摔在人家做的陷阱了。也還好他是摔了,否則此時此刻我們村掛白帳吃酒席也是有可能的。”

“是黑子啊,那就不奇怪了。”

東湖大隊長喃喃道,黑子他爹是個會製作土槍的狠人,他有槍不奇怪。

想到這對父子倆,他歎聲氣。

今天來時他就去問黑子爹要不要來,黑子爹聽聞此事後卻哈哈大笑,直言:“孽子被抓去才好呢,我權當沒這兒子。”

他個外人還能說啥?

這對父子處成仇人,他啥也說不了。

因為有槍參與,很多事就必須得上報才行了。

九點時,韓勝利帶著公安到達高樹村。

韓隊長接待了這些公安,並且把經過都給說了。

一同前來的還有秦書記,秦書記這段時間被糧食都快逼瘋魔了,她看到那堆沒長成卻被強行掰下的玉米,簡直痛徹心扉,恨不得讓公安把這些人都給抓走。

然而抓是不可能全抓的。

人數實在是太多了,楚沁心中估計一番,覺得能抓走10個都算不錯的了。

其實她昨兒就猜到了,所以半點沒留情,棍子該敲的敲,刀子該捅的捅,總之必須要讓他們吃個苦才行。

最終,公安隻抓走10人,據說是一開始組局的10人,其中包括李黑子。

李黑子更是重犯中的重犯,單單是他私造槍支,還用槍支糾集幾十人偷盜之事就夠他在農場裡帶上十來年的了。

最近因為有點亂,還嚴打呢,說不準判個20年都有可能。

人抓走,剩下的也彆想輕易帶走。

乾啥?

給賠償啊。

沒糧沒肉還沒錢的,怎麼賠償,自然是用往後的糧往後的肉來賠償。

韓隊長道:“做個約定,明年,不,後年吧,等後年時,你們大隊的魚得賠給我們些,具體斤數得我把玉米稱了再說。”

東湖大隊長一口應下。

丟人啊,太丟人了,他現在隻想把這夥自家的賊全部帶走。

至於魚……當然是要這些人家出啊,難不成還能讓其他人家吃虧?

剩餘的幾十人終於走了。

就算傷的太重走不動的,都被人用擔架扛著走了。

村裡終於清淨下來,有些老人自發的去把路上的血跡給清理乾淨,還有些人則是去玉米地裡把玉米樹重新檢查一通。

至於那些玉米,也沒拉去食堂,而是被分給眾人,楚沁隻分得兩包玉米。

張嬸兒嘀咕:“還好楚沁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的,否則我真是氣不過。”

從淩晨懵逼至今的張飛燕握著手上的兩包玉米終於回神。

站定,轉頭看著楚沁離去的背影,不禁抖了抖。

楚沁此人,恐怖如斯。

她提刀嚓嚓嚓狂捅一通,現在村裡保準再沒任何人敢惹她。

是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