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在十一月下旬前高樹村到上溪河段的水渠已經全部挖通。
這代表著從今往後高樹村再不是隻擁有兩三條小溪流了, 代表著高樹村與整個揚子溝公社最大的河流相通,一舉邁入水源充足的村落隊列中。
韓隊長和村支書笑得臉上平白多了好幾條皺紋,楚沁看著都覺得臉酸。
其實這更多得歸功於從水庫那裡借來的工具, 後半段是極其難挖的一段, 特彆是深埋於地下大小不一的石頭使得進度一再停滯。
直到挖水庫的工具送來了, 而水庫那邊暫且還不需要用到這些工具,韓隊長又從村裡送20個人到水庫上工作,然後就順順利利地借到一套工具。
有了工具後大石頭順利解決, 進度頓時猛增,加上楚沁等人害怕因天冷土凍上, 所以夜以繼日的挖土, 日日熬夜,一天隻睡六小時。
這怕是楚沁穿越以來最累的一段時間門。
她累得每天回家洗個澡喂個雞後就倒頭睡覺, 睡死過去,怕是外頭地動山搖都起不來。
每日也沒再開火,除了煮雞蛋煮地瓜。
她日日都要煮上十個雞蛋十個地瓜,否則食堂的飯菜難以支撐她這麼高強度的工作。
當然,能讓楚沁如此拚搏的當然不是韓隊長那些畫大餅的話。
而是這段時間門有雙倍工分誘惑。
韓隊長說了,說白班夜班一同上的這段時間門有兩倍工分, 他們這組人這才在11月下旬之前把水渠給挖通。
果然,畫餅是沒用的,真餅永遠才是前進的動力。
這種日子持續整整十天,楚沁和組裡的另外42人整整拿了十天的雙倍工分。
拿完後進入十一月下旬,天氣驟然降溫,仿佛一夜之間門跌下好幾度。
這日清晨,韓隊長放了一天的假。
楚沁難得睡到早晨八點才醒,要是小白沒有一直叫她估計能睡到九點。
房間門蒙蒙亮, 起床後打開簾子推開窗戶房間門便明亮起來。
冷風撲面而來,風中似乎帶著細微的冰針,楚沁頓時間門就清醒了。
她伸出手感受一下戶外溫度,又哈哈氣,見哈出的氣漸漸變白後,便明白壁爐要早做了。
早做早享受嘛,今年依舊是個冷冬。
因為不需要上工,楚沁有時間門給自己做一頓豐盛的早餐。
做的是糯米燒賣,這法子還是從食譜上看的,隻是燒賣要用到糯米,家裡糯米不多了,這次燒麥做完後再想做糍粑就得重新買。
楚沁磕磕絆絆的擀好燒賣皮,又艱難地把糯米包入燒賣皮中,然後放到蒸籠上蒸。
這糯米她是用調料調味過的,裡頭還放入了豬肉丁和香菇丁,蒸製時豬肉和香菇的香味兒不斷地從蒸籠裡飄散出來。
楚沁肚子呱呱叫,還好剛剛把遊戲獎勵的烤冷面給吃了,否則這會兒得饞得流口水。
糯米不多,燒賣想做多也做不了。
楚沁隻做了五十多個,但是今天早晨她就吃了十多個。
好在楚沁身體素質高,腸胃比較抗造,否則非得積食好幾天不可。
雞在籬笆圈裡咕咕叫,楚沁吃完飯後就去把雞籠和雞窩裡的雞蛋給撿起來。
現在家裡有四隻母雞,她每天能收三到四個雞蛋,楚沁攢蛋的進度猛地降落下來,但楚沁還是比較滿意的。
能不滿意嗎,其他家是一家子的人隻有五隻雞,而她一個人就能有五隻。
楚沁家裡的蛋一多後也有“後遺症”,村裡但凡哪戶人家要辦酒席和請客,第一個來的就是她家。
來乾啥?來買雞蛋。
準確來說是換雞蛋,用糧食換,用些碗筷之類的日用品換,這讓楚沁很滿意。她家雞蛋實在有點多,換出去半點不心疼的。
雞蛋撿完,放到臥室的竹筐中。
太陽已經完全升起,把空氣中的冷氣給驅散個乾淨,楚沁脫了棉襖外套,琢磨著自己有時間門可以再去套些兔子。
為的不是兔肉,而是兔皮。
她想要用兔皮做件兔皮馬甲,這樣不算冷時就能穿。
但,楚沁心裡一動。
她上輩子的時候不但用各種動物皮毛禦寒,還用到雞鴨的絨毛禦寒。
想到這裡她就可惜,前段時間門殺雞上的毛都被她埋到菜園裡去了,這會兒怕是後化成肥料滋養土地了,
楚沁暗暗歎氣,隻能等往後有機會再說。
不需要去上工,楚沁躺在院子的竹椅上曬太陽。
眯著眼睛曬半小時後整個人身上暖洋洋,舒服起來後她也閒不下去了,打算今天給家裡來個大掃除。
沒辦法,村裡的莊稼快收完,她指不定啥時候就被安排到水庫挖土或者公社煉鋼了,到那時哪有時間門大掃除。
現在家裡東西多,即使規整的再整齊也不免有些雜亂。
楚沁用今年新長出來的地麥做了幾把大小不一的掃帚,這些掃帚足夠她用兩年。
她把放在堂屋放桌上晾的糯米燒麥全部收起,疊在盤子裡放到櫥櫃中。
然後戴上草帽,戴好自製口罩。
再用手把長的掃帚掃房梁,把屋裡各處的灰塵和蜘蛛網給掃下來,就連牆壁也沒放過。
屋裡頓時間門灰塵飄揚,上回裡裡外外大掃除已經是半年前的事了,但楚沁愛乾淨,即使沒有大掃除,她每隔兩天就得掃地擦桌,哪裡能想到屋子還是會這麼臟。
“咳咳咳——”
楚沁還是忍不住咳嗽好幾聲。
清理完堂屋房梁牆壁的灰塵,就去清理臥室的。
在清理臥室之前,需要先把被子被褥等東西搬開。
楚沁直接把這些東西掛到院子裡去,反正被子多曬曬總是好的。
等臥室空得差不多時,也掃一遍,廚房那邊同樣如此。
至此,大掃除最艱難的部分就乾完了,楚沁不可避免地手發酸。
接著就是擦,到處擦,使勁擦。
先擦臥室,楚沁特彆大方地用了小半塊洗臉巾作為抹布。
洗臉巾就是當初鄉裡獎勵的,被她剪成好幾份,後來去公社時她又到供銷社買了兩條,同樣剪成好幾份,家裡現在不缺毛巾。
她先把床給擦了,前後擦了三遍,床縫裡的細微灰塵都被她擦了,還把床板取下來,拿到院子裡去清洗晾曬。
接著就是擦書桌,然後各個陶罐。
再就是把櫥櫃裡的東西清理出來,櫥櫃也想辦法搬到院子裡用水狠狠洗一通。
既然洗了就乾脆一起洗,堂屋的飯桌,堂屋的椅子凳子,還有廚房的板凳,以及放在廚房櫥櫃裡的碗筷調羹等等。
楚沁來來回回跑了好幾趟,仿佛不知疲倦般,把這些東西都清理到院子來,院子沒過多久就被占滿。
她深深覺得自己今天大掃除很明智,家裡這麼多東西要洗呢,這要是放在以後,到那時水冰得她手上凍瘡必定要複發。
到中午,陽光使得一直在乾活的楚沁感覺到有些炎熱,她開始出汗。
這時她也洗完了,到食堂裡打個飯,回家後匆匆吃完又繼續投入大掃除中。
楚嬸兒見她匆匆來又匆匆跑,很是納悶,吃完飯後忍不住拐個彎去楚沁家瞧瞧。
不看不知道,一看不得了。這孩子現在就大掃除了,這才啥時候啊。
院裡這時被楚沁搞得無從下腳,到處都是水。還好她這段時間門抽到的石板多,現在整個院子裡足足有9塊大石板,幾乎把整個院子給鋪滿了,再看不到多少泥土。
“嬸兒,你來有啥事兒嗎?”
聽到動靜,正在屋裡掃地的楚沁從窗戶中探出頭來好奇問。
楚嬸兒嗔道:“沒事我就不能來。”
楚沁趕緊說:“能來能來。”
但心裡卻想:嬸兒你肯定是有事。
也確實是有事,她原先是想來看看楚沁匆匆忙忙地乾些啥的,來的時候忽然就想起楚沁小叔讓她問楚沁的事兒了。
楚嬸兒避開水,來到窗邊問她:“你叔讓我問你,你願不願意過兩天就去水庫那裡工作。”
楚沁驚訝:“韓隊長沒讓我去啊。”
楚嬸兒笑笑:“傻,你想去韓隊長還能攔你啊。”
她又說道:“現在村裡沒啥事乾了玉米都收回來了,隻剩些荸薺和甘蔗,再有就是去整理幾個林子,最遲到這個月月底就能乾完,而且這些活你去不去都差不多。”
楚沁想了想:“搖搖頭,我等韓隊長通知再去吧。小叔為啥會突然問我這事兒?”
楚嬸兒撇嘴道:“你小叔不知咋回事成了個小組長,他那小身板也能成組長呢,真是你爺奶九泉之下開眼了。現在說是能比彆人多拿兩工分呢,差點就抖起來。”
要不是她把楚沁最近拿雙倍工分的事兒說給他聽,他怕是真覺得自己牛著呢。
楚沁:“……”
她笑笑沒說話。
楚嬸兒也沒多勸,見楚沁忙,說了會話就要離開,臨走前忽然道:“對了,過幾天村裡要冬獵,你沒去更好,要不然到時候分獵物都趕不上熱乎的。”
說完,人就離開。
楚沁愣住,冬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