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泡楊梅酒 卷王成堆(1 / 1)

楊梅季來臨, 家裡的楊梅已經完全成熟。

高樹村很少能看到楊梅樹,即使有也是人家精心種植那麼一棵兩棵,而且結的楊梅多是很一般, 果小核大,索性還算甜。

畢竟村民們又不靠楊梅掙錢,隻是用來甜甜嘴罷了。

要說這十裡八鄉哪裡的楊梅樹最多?

是附近的流裡村,流裡村有片小山坡上種的都是楊梅樹,每到這個時候就有人提著東西去流裡村換楊梅。

楊小舅就曾說過他幾乎全年都要帶著雞蛋去流裡村換楊梅, 換完後回家泡楊梅酒喝。

今年他是不準備去了,他盯上楚沁家的。

甚至還準備留幾個楊梅果核, 種它個幾年, 到時候自己也能吃楊梅。

這個想法倒是和楚嬸兒不謀而合。

楚嬸兒每回來都得瞪著眼睛感歎:“像是楚沁你家這種又大又紅的楊梅果子太少見了, 為啥你總能找到這種好東西。不過也好,你到時候千萬把果核留著, 看看種出來的楊梅樹會不會和這棵一樣。”

楚沁頓時一驚!

慣來是土匪性子,缺什麼就上山找, 山上沒有就打獵換,換不到她就乾脆放棄的楚沁頓時開竅了。

是啊,楊梅樹和糧食一樣, 是可以多多種植的。

她家楊梅乃是係統出品,品種優秀, 或許還是全國獨一份的優秀,怎能不多加繁殖呢?但守著這一棵也太可惜了。

楚沁又把幽幽的目光移到蘋果樹上, 蘋果也是這樣。

她心中有個念頭快速閃過, 還沒抓住就一閃而逝。

楚沁又有些擔心,不曉得係統會不會給她鑽這個空子,要是無法繁殖怎麼辦。

她心裡默默歎氣, 唉!

隻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楚嬸兒來過的第二天中午,吃完飯後的楚沁將墊上厚厚一層葉子的竹簍背在背上,然後爬上楊梅樹開始摘果子。

樹並不算高,對她來說簡單極了。

攀爬到樹上,楚沁看著紅彤彤的楊梅臉蛋也紅彤彤,興奮得坐在樹乾上先吃好幾個。

“唔~”

楊梅大約有半個土雞蛋那般大,個頭算是楊梅界的翹楚。

當楊梅入口的那瞬間門,楚沁就曉得這個楊梅絕對不一般。

楊梅單是聞著就很香了,可咬開後,汁水崩裂出來,順著舌頭流入喉嚨後,楚沁眼睛瞪得頓時如這楊梅那般大。

我靠——

太甜了,不是發膩的甜,而是帶有獨特楊梅香的甜,楊梅味兒濃鬱,使人吃了一顆恨不得再吃下一顆。

關鍵是果肉多,而果核小。

而且楊梅捏著不會軟趴趴,而是有一定的硬度在,果汁充盈,咬一口後紅色的果汁差點沿著嘴角流出來。

楚沁真真是驚喜了!

前兩天楊梅就已經能吃,可她還是硬忍著,為的就是今天。

如今卻深深後悔沒早吃,這楊梅早吃早開心啊。

楚沁樂得坐在樹乾上雙腿晃動,連吃十多個楊梅後才開始摘。

她把楊梅摘下來,小心翼翼地放在竹簍上。

一顆兩顆,五顆六顆。

沒過多久這個竹簍已經裝滿,楚沁爬下樹繼續換竹簍。

將近半小時後,楚沁終於把一整棵樹的楊梅全部摘完,如今,樹上就隻掛著被鳥啄過的楊梅和發育幾個不好,沒有完全變紅的。

而摘到多少?

摘到整整四個半竹簍的楊梅。

楚沁滿意得都要蹦起來了,這些完全夠她吃,吃到楊梅變質都吃不完。

嗯,給楚嬸兒家半竹簍,給大姨家半竹簍,給小舅家半竹簍。

就這樣她還剩竹簍的楊梅。

眼瞅著距離上工還有一段時間門,楚沁背著半竹簍的楊梅就出門,往楚嬸兒家去。

此刻正是炎熱之時,即使楚沁走大路一路上也沒碰見什麼人。

“嬸兒,在家麼?”楚沁喊人。

沒等人應就推門進去了,把竹簍放在堂屋的桌子上。

楚嬸兒正在房間門閉眼休息呢,聽到動靜推門出來,就看到楚沁正把竹簍放在桌上。

“你又拿啥來了?”她好奇。

楚沁撥開楊梅上蓋著的草,露出紅豔豔的楊梅來:“楊梅啊,我今天剛摘的。”

楚嬸兒嘴角頓時上揚:“今天摘的?我還以為你得再放幾日呢,等等,你是全部摘了?”

楚沁點點頭。

楚嬸兒扼腕!

她臉上笑容凝固:“你倒是先摘一半呀,都摘了一時半會兒吃不完咋辦。”

楚沁真沒想那麼多,被楚嬸兒這麼一提醒也隱隱有點後悔。

但沒辦法,摘都摘了。

而且她這裡分分那裡給給,除楚嬸兒大姨和小舅外,韓隊長和村支書對她也頗為照顧,她總是要分些給人家的,剩下的吃不完就多釀點酒了。

楚沁如今很能喝酒,她若是當日心情頗好還會在晚上吃完飯時倒些米酒出來小酌一杯。

這般一想楚沁的心情又重新美麗起來,對楚嬸兒道:“沒關係,我到時候多買點白酒來就行。”

楚嬸兒心裡翻白眼,心說這楚家都挺一脈相承的,不管男女都愛喝酒。

楚沁爹當年就愛喝,楚沁小舅也是嗜酒如命。現在就連楚紅楚建這兩沒多大的小孩都會偷偷地倒他們爹的酒來喝了。

還以為楚沁是個另類,現在看來楚沁反而更講究。

人家不喝白酒,喝的是用白酒和楊梅泡完後的楊梅酒!

說會兒話,楚沁從楚嬸兒家裡離開。

傍晚,下工後趁著天還沒暗,猛騎自行車到靜水莊。

楊小舅收到楊梅後果然驚喜萬分。

“我就猜到你家楊梅快熟了,嗯,味道真是很不錯,比我吃過的楊梅都好吃。”

楊小舅來不及洗,撥開遮蓋的草後迫不及待就放顆楊梅到嘴裡,頓時間門臉上露出驚豔滿意的表情來。

他感歎道:“可惜隻有一棵楊梅樹,但凡多那麼幾棵,繁育出一片楊梅林來,你們村可就要發達了。”

楚沁心中震動。

她呆愣住了。

她當時一閃而過又抓不住的想法又重新出現。

是啊,如果楊梅樹和蘋果樹能繁殖的話,這些樹是不是會給村裡帶來收益呢?

楚沁從末世而來,狹隘的眼光也在一頁頁報紙的熏陶中變得有點長遠了。

她家這兩棵果樹是係統出品,適應的就是當地的土質,而且不需要多看管就能結這麼多的果,明擺著不是金疙瘩也是銀疙瘩啊。

不說能掙多少錢吧,幾百總是有的。

不過這幾年是不可能了,災荒即將來臨,誰還有心思管果樹呢。

或許可以趁著這幾年育苗,反正果樹成長也是需要好長一段時間門的。

但這一切都有前提——楊梅樹和蘋果樹的果核必須是能種植的。

楚沁心裡頓時有些忐忑,係統慣來不太做人,也不曉得這次會不會讓她失望。

翌日。

中午下工後她匆匆吃過午飯就以最快的速度從小路騎行到樂水鄉,把楊梅交給楊大姨。

而後拒絕了大姨的挽留,在樂水鄉都沒待滿分鐘,再次從小路回到高樹村。

楊大姨的鄰居疑惑道:“你家楚沁怎麼飛來飛去的,我看她腳蹬都要踩冒煙了。”

楊大姨得意,裝一碗楊梅給她:“你試試這楊梅,楚沁剛給我送來的,瞧瞧是不是要比你男人在隔省帶給你的楊梅好吃。”

她鄰居的男人是運輸隊的,平常就天南海北跑,拿到啥新鮮玩意兒就得炫耀天,楊大姨耳朵都聽出繭子來了。

說完,塞她手裡轉身回堂屋,衝著房間門裡喊:“金金金玉出來吃楊梅,你們姐姐給的,好吃著呢。”

“呸,啥德行!”鄰居低聲道,偷偷翻個白眼,覺得楊立秋整天跟個老孔雀似的,頭昂老高一副誰也看不起的模樣,但她也不得不承認楊立秋有個好外甥女。

這楚沁可是有點本事呢,雖說她和楚沁大姨合不怎麼來,但楚沁確實是個好姑娘。她心裡嘀咕,職業媒婆的她犯起職業病來。

另一邊,楚沁一路猛趕。

等她趕回高樹村時已經上工十多分鐘了,楚沁鬆口氣,還好沒遲到多久。

她也顧不上拆開袋子看看楊大姨在她離開時塞給她的袋子裡裝的是啥了,猛地喝口水就往田地裡跑去。

又是收割菜籽的一天。

菜籽邊收割邊曬,幸好老天長眼,雖然今年雨水不充沛,但是該彆下雨的天氣確實沒下雨,所以菜籽才能好好晾曬。

時間門漸漸過去,轉眼來到六月中旬。

楊梅樹已經是青蔥一片,看不到任何一點紅,而青澀的蘋果卻在慢慢長大。

臥室裡的陰涼處放著幾罐楊梅酒,白酒是楚沁花了好幾張糧票才買到的,買完那日就立刻用來泡楊梅。

不止是要買白酒,製作楊梅酒還需要用到冰糖,於是楚沁又用雞蛋找村裡人換冰糖。

材料準備齊全後先把楊梅洗乾淨,再自然晾乾,隨後把楊梅放入小酒缸裡,加入冰糖倒入白酒,隔兩天晃動晃動,等泡上20天後就能飲用。

楚沁這幾日晚上睡覺時似乎都能隱隱聞到楊梅酒的香,惹得她做了好幾回有關喝酒的美夢。

這些楊梅泡了四缸的楊梅酒,那天她從樂水鄉回來,傍晚時就各給韓隊長和村支書斤的楊梅,最後扣除她吃的,還剩兩竹簍,四缸楊梅酒剛好把兩竹簍楊梅用得一乾二淨。

不過韓隊長和村支書人還挺好的,楚沁把楊梅給他們後還擔心村裡有會其他人來找她換楊梅,結果一直到現在,村裡依舊少有人曉得她家有楊梅樹,更是不曉得她家的楊梅好吃得緊。

楊梅酒就在酒缸中慢慢變得越來越醇香,一日日過去,楚沁這種向來遊離在村裡之外的人終於意識到村裡的氛圍有點奇怪了。

大家乾活都乾得熱火朝天。

韓隊長和村支書確實有一手。

自從提高工分上限後,村民們明顯比從前勤快不少。

雖說依舊有極個彆打定要當鹹魚的,但也絲毫不影響高樹村被一股奮勇拚搏的氛圍籠罩著。

絕大多數村民們真正做到雞鳴而起,甚至還提出要把下工時間門推遲一小時的建議。

其實夏日來臨晝長夜短,韓隊長也想過要延長上工時間門的事,但他想的是延長的那一個小時用於挖水渠。

韓隊長是越來越看重水渠了,重要的是有水渠這項誰也無法指摘的水利項目頂著,他才有底氣不去接那勞什子的脫氧磷肥爐。

他也是最近才曉得,脫氧磷肥爐就是用來生產肥料的,但是需要用到不少地,他們村裡地可珍貴了。

於是乎下工的時間門是推移了,村民們每日在田裡勞作完還得去挖一小時的水渠。

因為是全體村民一起挖的,即使是每日一小時水渠的進度也非常喜人。

在夏收前水渠隻挖通六條主線,等到菜籽都收割曬好後,水渠還增添了兩條線路。

原先靠近村北的田貧瘠不堪,這片地是前幾年剛開荒的,後來養了好幾年,而今年繞著這片地的水渠都通了,還有一條線橫穿這片地的中心,直接把這些田地變成良田。

韓定國本來是準備明年再在這片地上種植玉米的,但眼瞅著水也通了,村裡因為肥料的原因農家肥還有的剩,所以乾脆大手一揮,直接安排個今年七月份多種八畝玉米地的任務。

時間門已來到七月份,但具體種植時間門是在七月下旬,韓隊長便在菜籽運到鄉裡上交後安排人去給土地施農家肥。

這活楚沁是向來不愛乾的。

她不怕累,但是怕臭。

五感靈敏能給她帶來許多便利之處,可在這種時候隻會讓她難受加倍。

農家肥那氣味,直接能把她嗅覺給乾翻。

所以楚沁寧願自己去挖村裡到上溪河那段路的水渠,也不願意乾輕鬆點的施肥工作。

太陽已經落山,夕陽下山輝川媚。

食堂上方炊煙嫋嫋,因著下工時間門推遲,村裡便讓食堂也負責晚飯,這使得村民們能集中一切精力把心思放在田地中。

楚沁把鋤頭高高舉起,又重重落下,將堅固的土地一鋤頭一鋤頭地鋤鬆,再把泥土裝入簸箕中,有其他人負責挑走。

她身上汗水已經把衣服浸濕,因為穿的是淺褐色衣服,濕透後倒是變成深褐色了。

旁邊人看她這麼賣力,不由得搖搖頭,心說今天的楚沁怕是又得記13工分。

村裡獨有她一個人是13工分,其餘人最高的也就12工分,然而拿過12工分的人目前才8個,11工分的倒是有十多個。

這種現象讓韓隊長非常欣慰,覺得自己確實是做了一件正確的事兒。

天色越發暗淡了,最後一抹餘暉消失在天際之處。

此時此刻的楚沁鼻子噏動,隨著田野裡微風輕飄,她一會兒能聞見食堂的飯菜香,一會兒又能聞到村北飄來的農家肥味。

“……”

該怎麼說呢?

總感覺她是一個鼻腔聞見一種味道,搞得隻能通過不停勞作使自己暫時移開注意力。

最後楚沁有些收不了了,一等吹哨就跑,跑得比兔子還快。

回到家吃完飯後就開始翻看今天從韓隊長家裡借的報紙,她看著看著忽然一愣。

嗯?什麼?

公社化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