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買大鐵鍋 標杆楚沁(1 / 1)

回到村裡, 楚沁先拐到楚嬸兒家去,拿兩把蕨菜給她。

這會兒楚嬸兒已經做完飯,都在吃了, 見到楚沁有點驚訝:“你這是打哪兒來的,哪裡搞到這麼多蕨菜?”

楚沁把蕨菜放在窗牆上, 說:“從葫蘆山東面那個坡上摘的, 我摘了滿滿一竹簍呢。”

說著轉個身, 露出那被蕨菜裝得滿滿當當的竹簍。

楚嬸兒連忙記住位置, 心想自己哪天有空了也得騰出些時間去摘。

隻是那裡屬實有點遠,楚嬸兒都想不到楚沁會逛到葫蘆山去。

想想時間成本, 又想想其他地方也能摘到蕨菜,她就又猶豫了。

楚沁倒不怕地瓜地或者竹林被彆人發現,因為葫蘆山是真的遠。

而且摘到蕨菜的地方已經算是葫蘆山的外圍部分了, 如果想從那裡走到地瓜地, 還得爬上將近兩個小時的陡峭山路,沒誰願意去。

去竹林到是近點,但她抓竹鼠靠的是竹林裡的竹鼠多嗎?

當然不是,靠的是那雙靈敏的耳朵。

楚沁回到家中,既然摘了新鮮的蕨菜,當然是要炒些蕨菜吃。

蕨菜她喜歡用酒糟炒,剛好今年家裡的酒糟很多, 楚沁炒啥都愛放點。

她記得楚嬸兒家似乎是有芋頭種子,便想要不要問楚嬸兒拿點來種。

要說酒糟炒什麼菜最好吃, 楚沁覺得還是炒芋頭絲最好吃。

不過這玩意兒春天種是最好的,現在已經過了最佳種植時節了,產量估摸著會受影響。

去年冬日釀了一缸的酒,這些米酒她都用小酒壇裝起來牢牢密封好。

後來楚嬸兒那裡送一壇, 楊小舅和楊大姨那裡同樣送各送一壇,自己家裡還剩整整六壇呢。

除酒外就是酒糟,酒糟如今還剩兩壇,她同樣是用裝酒的壇子裝酒糟,這些酒糟怎麼都夠她吃兩年。

不管是酒糟還是米酒都很耐放,放幾年不成問題。

楚沁去菜園裡摘了點蒜苗來,配著蕨菜炒碗酒糟蒜苗蕨菜,炒完後顏色紅豔豔的瞧著就十分下飯。

再用冬瓜煮碗冬瓜湯,如今已是初夏,多吃點冬瓜對身體好。

隻是這冬瓜不是她家種的,是莫技術員給的,她去溪頭村工作時被人塞了個冬瓜,索性她自己沒法做就又轉手塞給楚沁。

而楚沁自己家的冬瓜還沒熟呢。

她在院後的籬笆旁種植了些冬瓜和南瓜,因為侍弄得好,長勢很不錯。

想到這兒,楚沁就準備明日帶點她前段時間炒的瓜子給莫技術員。

她從前不是抽到個向日葵種子嗎,是和鐵籬笆一起抽到的,被她種在菜園裡。

向日葵不愧是係統出品,所結的瓜子顆顆飽滿,到目前為止一共成熟三茬,楚沁攢下整整十二斤的葵花籽。

哎!家裡雜七雜八的東西真多。

楚沁越想越美滋滋,這也是一種幸福的煩惱啊。

冬瓜湯已經做完,撒上些蔥花,清涼的冬瓜湯就被端到桌子上。

飯也燜好了,依舊是地瓜飯,經過幾日的消磨,因賣野狼而換到的20斤地瓜即將消耗完畢。

吃飽喝足,楚沁看了兩小時的從楚紅那裡拿來的小學課本,然後吹燈睡覺。

翌日。

今日依舊是休息日,隻是明天就得開始準備收菜籽了。

楚沁把中間背包裡的幾隻竹鼠都放在竹籠裡邊兒,騎上自行車從小路一路到靜水莊。

靜水莊倒是在上工,楚沁到楊小舅家時家裡隻有楊姥姥和那位兩歲的表弟。

楊姥姥穿著靛藍色的衣服,頭發稀疏斑白,卻用木頭簪子盤得整整齊齊。

她此刻就盤著腳坐在椅子上,手中拿著黃紙搓出來的經條,放在嘴邊似乎是在念經。

當地老人愛念經,這個神的生日要念,那個佛的誕日也要念。

不僅如此,還有給自家小輩念的,反正一年到頭都有東西念。念完後把經條燒了,以此祈求神佛能實現自己的心中所願。

打末世來得的楚沁還從未聽說過念經這種事兒,她剛曉得時好奇得緊,還找楚嬸兒了解過念經是念來乾啥的,難不成真的有用?

沒用的話花那心思念來乾啥?

楚沁是大大的不理解。

而楚嬸兒晚年也是要“入佛門”的,準確說是年輕時才不費工夫念,甚至不信,但晚年時得成為俗家弟子。

主打的就是一個晚年抱佛腳。

楚嬸兒就虎著臉說:“代代傳下來的事,你小孩彆多嘴,讓其他人聽到小心被人家削。”

怕被削的楚沁撇撇嘴,不再問了。

她始終不明白,不認字的信徒們,是怎麼背下一篇篇那麼長段的經文的?

比如說現在的楊姥姥,她看見楚沁後愣是嘴巴沒停,足足把一篇經文順利流暢地念完後才慢悠悠放下經條,睨她一眼:“是來找你小舅的?”

楚沁滿腦子都是她的“阿彌陀佛”,呆呆點點頭:“姥姥好。”

楊姥姥放下腳,將衣擺整理整理道:“你先在家裡坐著吧,我去喊你小舅。”

說著又衝房間喊:“大寶,你姐來了,出來喊人。”

房裡的大寶穿著灰色舊褂子,看到楚沁後害羞了,沒說話隻蹲在房門邊。

楊姥姥已經出門了,楚沁哪裡是會哄孩子的啊,摸摸口袋,沒有糖沒有餅乾,倒是找出半把葵花籽,於是她用手捏出一個果仁,大寶就從她手心裡拿走一個,沒說話,但好默契。

直到聽見門外有腳步聲時楚沁才鬆口氣,可算沒把小孩帶哭。

楊小舅回來了,看到堂屋裡的竹籠就謹慎地往後退一步問:“等等,你莫不是又打到什麼了吧?”

那竹籠還一動一動的,明顯裡頭有東西。

被外甥女坑怕的楊小舅現在防備楚沁防備得厲害,生怕又在她這裡遇上難題。

楊小舅瞪大眼睛:“然後又準備找我幫你賣出去?”

楚沁赧然道:“對啊,小舅你怎麼知道。”

她知道自己三番兩次找楊小舅解決問題不太好,但沒辦法,身邊就隻有這麼個能幫她解決銷路又不會舉報她的人。

楚沁看楊小舅這滿臉防備的模樣,趕緊說道:“不過您放心!這次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了,是我在竹林裡抓到的幾隻竹鼠。”

聽到是竹鼠,楊小舅才鬆口氣。

隨後站到竹籠前,透過嚴密的縫隙往裡頭看,果然是幾隻還算活潑的竹鼠。

他再次被楚沁這運氣和能力折服了,這人不僅能搞到野豬野狼,還能搞到難抓的竹鼠。

嚇煞人也。

楊小舅頓時來了興趣,招呼楚沁去後院說話,問她:“你想換什麼?糧食還是票?”

楚沁忙說:“換工業票。”

楊小舅納悶:“你家還缺啥嗎?”

楚沁鬱悶道:“我想再買個鍋,我家兩個灶坑呢。而且舊鍋是補了再補的,再破一次怕是不好再補,所以想買個新的。”

楊小舅點點頭,買鍋是個正經事。

於是他道:“那你放心吧,你這幾隻竹鼠是好東西,我瞧著有幾隻也挺大的,換買鍋的工業票綽綽有餘。”

楚沁頓時眉開眼笑。

楊小舅又問:“你是想全部換了嗎?還是說隻要換足夠購買夠的工業票後就換些其他的東西?”

楚沁思索:“竹鼠您留一隻吃吧,然後全部換了,換完工業票後就換糧食吧。”

對於楚沁而言,永遠是糧食最重要。

楊小舅驚訝,然後點點頭:“那我等等拿隻小的,這玩意兒燜了好吃。”

楚沁有這種能力,楊小舅自然不會再跟她推卻來推卻去的客氣。

楊小舅還道:“竹鼠搶手,估計最遲明日就能幫你把票換回來。”

楚沁笑容滿面:“沒事,沒那麼急。”

說完楚沁沒有多待,帶著楊小舅給的一籃子茄子回家。

臨走前,楊小舅問她:“你是隻買鍋是吧?我換完工業票要是在供銷社裡看到鍋要不要直接幫你換回來?”

當然可以!

楚沁連忙點頭,這樣還免得她跑一趟呢。

明日就要開始忙了,等再閒下來怕是得一個多月後,那還是楊小舅幫忙買吧。

楊小舅點點頭,揮手讓她離開。

兩次的賣狼經曆讓他心裡對楚沁依舊是殘留點陰影。

楚沁回到家,哼著小曲兒開始琢磨著做烘乾爐。

不過烘乾爐不急,怎麼也得等到她抽盲盒抽夠磚塊再說。

她先畫圖紙,手裡的筆頂著下巴,有些為難。

……她畫不來。

上輩子的楚沁做過個烤爐,難道烘乾爐是和烤爐一個做法?

應該不是,楚沁不禁想起酸菜缸來。

磚塊暫時是沒有了,也不知道酸菜缸改造改造能不能做成烘乾爐。

楚沁腦袋瘋狂轉動,總覺得這法子猛地一想挺離譜,但是真動手做起來沒準是靠譜的。

蠻試試唄,大不了就廢個酸菜缸。

楚沁把這事寫在筆記本的待做事項上,滿意地合起本子站起身,去後院看看楊梅樹。

楊梅成熟的季節已經到來。

楚沁站在楊梅樹下,深深吸氣,頓時間楊梅的香味充斥鼻腔。

她這段時間在臥室睡覺時都能透過窗戶聞到楊梅香,惹得楚沁期待非常。

楊梅已經變紅了,樹上碩果累累,看這樣子再過一周就能把楊梅收獲。

楚沁祈禱近日最好彆下雨,這樣楊梅才會更甜些。

夏季農忙到來。

這日早晨,楚沁收到楊小舅幫忙買的大鐵鍋和糧食。

大鐵鍋放到灶坑上後和灶坑嚴絲合縫,楚沁恨不得立刻用新鍋做菜。

而換來的糧食是面粉,整整九斤。楚沁家中面粉最少,她也愛吃面食,所以很滿意。

楊小舅把東西給她後就急匆匆走了,看他這樣像是剛從縣城裡回來似的。

瞧著吃飽睡足的自己,楚沁心裡難得升起點羞愧的心來,決定等楊梅成熟後多給楊小舅點楊梅。

哨子一吹,農忙開始。

楚沁戴著草帽,穿著淺褐色衣服,兩隻手的手腕處用紗布纏繞住,手上拿著鐮刀開始割菜籽。

一時之間,滿村都是割菜籽聲。

韓定國站在田埂上,看著和去年相差無幾的菜籽,心中總算能稍稍鬆口氣。

今年天氣明顯不太正常,他慶幸自己年初時聽了楚沁的話,開始挖水渠。

雖說水渠還沒修好一半,但幾條重要的線路都已經挖通通水了,這給村裡節省了不少的功夫。

至少挑水不要再特意安排兩組人去遠處的河邊挑了不是嗎?

和老天爺打了一輩子交道的老農民們似乎也意識到天氣的不對勁,村裡氛圍有點緊張。

不需要韓定國時時催促,今年的村裡人人都上進非常。或許春耕還沒意思到,但現在年都快過一半了,夏收已經到來了,又怎會看不出來。

怎麼上進?

楚沁是標杆。

田野上的村民們都不由自主把目光看彎腰勞作的楚沁,她頭也不抬,壓根沒注意周圍的動靜,隻見她左手一攏右手一割,速度奇快。

韓定國滿意地點點頭,和旁邊幾個年輕男人道:“看見沒,你們就做到楚沁這個程度就行,和楚沁一起爭取把這幾畝地給收完。”

幾人:“……”

做到楚沁這種程度就可以?

楚沁這種程度是正常人能做出來的嗎?

說得輕鬆,你行你試試。

韓定國恨鐵不成鋼,對著幾人說:“從前挖地比不過人家楚沁這姑娘家就算了,割菜籽總不能再比不過吧?你們也該有點追求,把人家當目標迎頭趕上啊。就算趕不上,也得緊緊跟著不能落下太多啊。”

其中有個寸頭的年輕男人道:“隊長您直接說吧,要割幾畝?”

韓定國放眼望望,指著楚沁旁邊的地:“十畝地,你們幾個和楚沁一起今年割完,我算你們每人12工分。”

他說到這兒,琢磨著要給楚沁多添點工分了,這孩子實誠得他都沒好意思坑人家。

這段時間不管是挖水渠還是春耕,都沒有定量,而是楚沁一天裡能乾多少算多少。

其實就是原本是按量結算工分的,楚沁隻要乾完自己的活就行,她的活和彆人的大差不離,就算多也沒多多少。

但今年時間緊,活還多啊。

於是從按量結算變成按天結算,一天十工分,能乾多少活全看楚沁自己發揮。

韓定國原以為楚沁肯定是會放慢速度的,或者和其他人一樣磨磨洋工,偶爾偷偷懶。

誰曾想她該怎麼乾還是怎麼乾,無論是挖水渠還是春耕都是出力最多的那個,竟然還帶動村裡氛圍,韓定國就不得不為楚沁這傻孩子多做點考慮。

他思來想去後,決定傍晚吃過晚飯後召集全體村民開個會。

工分是死的,人是活的,上限10工分太過低了。

有時候該變還是得變,不能總叫老實人吃虧。老實人不是傻,虧吃多了人家就不能撂挑子不乾?

韓定國越想越覺得自己這方法有用,說不準還能引起良性競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