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哲的戲殺青了,飾演的是個叫不上號的小角色,導演對他很賞識,特意留住他聊了一個多小時才放他走,說今後有合適的角色會介紹給他。
溫哲表示感謝,等出了影視基地外面的天已經暗了下來,他打算再在酒店住上一晚,第二天在回市區。
隻是剛上車,就收到了蔣涵的消息,讓他去指定的飯店,溫哲便及時吩咐助理,送他去飯店。
剛拍完戲溫哲身上有些疲憊,直接在車裡睡著了,等助理叫他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小時後,車已經到了飯店門口。
溫哲下了車,這是一家粵菜館,裡面的裝飾簡潔素雅,很有格調。
他被服務員領到了包廂門口,溫哲推開了包廂門,裡面大概坐了八.九個人,原本活絡的氣氛因為他的到來安靜了一瞬,許多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溫延掃了一圈,發現坐在主位的不是蔣涵,而是他們圈子裡另一位重量級人物,大概一年前來到的A市,名叫葉柏淮,偶然見過幾面並不熟悉,隻是對他身上那股矜貴又強大的氣場印象深刻。
蔣涵坐在了他旁邊,在蔣涵旁邊還有個空位,顯然是他的位置。
“抱歉,我來晚了。”溫哲笑著說,雖然他是被臨時叫過來的,但看此時的桌面顯然已經推杯換盞了一輪。
“既然來晚了,就罰三杯吧。”
“蔣涵可還欠我們三杯酒呢,既然你來了就一起替他喝了吧。”
溫哲看了眼身邊的蔣涵,對方俊美的面上有些泛紅,但眼神還算清明,對方並沒有替他解圍,而是蠻不在乎地應道,“那你就喝吧。”
溫哲沒多推辭,他如今的酒量確實好了不少,是被蔣涵帶到各個場合練出來的。
今天他們喝的是白酒,一盅酒被他一飲而儘,喝到第三杯的時候,酒液從嘴角留下了一滴,順著細膩的皮膚下滑。
喝完後,溫哲連忙用紙巾擦拭嘴角,白酒這麼個喝法他還是有些招架不住,喉嚨到胃裡都火燎燎的。
嘴唇被紙巾揉弄得更紅潤了一些,桌前的人都在稱讚溫哲的酒量,目光有意無意地落在他的身上。
他們見慣了美人,就是娛樂圈那些俊男美女也會經常在身邊作伴,但還從沒見到一個有溫哲這樣乾淨出塵的氣質。
相貌也是一等一的好,五官精致和諧,打眼看過去就會被驚豔的程度,笑起來時眉眼微彎,眼睛裡泛著一層水光,皮膚也是白皙清透,光是坐在那就感覺整個人帶著柔和的光潤。
眾人都知道蔣涵心中的白月光是蘇澄,他們也是朋友,所以總是下意識去刁難溫哲,但真要較起真來,溫哲的外貌絲毫不輸蘇澄,甚至比他更具備白月光的氣質,這也是他們無法做得太過的原因。
溫延夾了兩口菜往下壓一壓胃中的不適,這時不知道誰起了頭,“據說蘇澄要回來了,你們都知道吧。”
說話的人意有所指,眾人的注意力落在了蔣涵身上,果然,看到他原本還帶著笑的眉眼暗了下去,他飲了口酒,聲音有些低沉,“應該再有三四個月吧。”
“原來你知道啊。”眾人調侃。
在場人的目光又若有似無地落在了溫哲的身上,他們很喜歡看這種樂子,也有覬覦的目光,蘇澄要是回來,他們理所當然地認為溫哲會被蔣涵甩掉,重新追回蘇澄。
溫哲面上有些苦澀,他掩飾地飲了口酒,實際上他心裡想的是,白月光回國那天,他的任務也就完成了,在這個世界便不會再被劇情牽製,獲得真正的自由。
酒杯的掩飾下,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想到有趣的事,在這種劇情中,為什麼白月光都是在國外呢……
放下杯子,他的神情已經變得黯然,原本想側頭看蔣涵,視線卻跟坐在主位的葉柏淮撞了個正著,對方不屑參與到起哄的氛圍中,從他進來後還沒聽到他說一句話,此時跟他深邃漆黑的眼眸對上,不由得心中一緊,“抱歉,我去趟洗手間。”
身後的起哄聲更甚,都以為他是因為蘇澄要回國的消息落荒而逃,實際上他是想出來透口氣。
洗手間內,溫哲用冷水撲了撲臉,白酒喝得太衝,臉上都有些發燙,正感覺冰冰涼涼得很舒適的時候,感覺有人進來了。
須臾,來人站在他旁邊的位置衝手,溫哲下意識向旁邊挪了挪,又用沾了水珠的手拍了拍脖頸。
溫哲的身材實在是好,一雙長腿又直又長,高挑清瘦,該有肉的地方也肉感十足,腰彎下去的弧度也優美性感。
葉柏淮的視線從他身上掃過,描繪輪廓般,最終落在他的臉上。
溫哲感覺溫度降了下去,隨即起身,剛抽了張紙巾擦臉,就察覺身旁的人在看他,他看過去,這才發現身旁的人居然是葉柏淮,此時他擦著手,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溫哲微微一怔,就聽葉柏淮說,“還好麼?”
“沒事。”溫哲說,對方是頂層圈的新貴,人人巴結的對象,不過他的任務中並沒有他。
葉柏淮身高體闊,足足高出了溫哲半個頭,一副生人勿近的氣場,很具壓迫感。
溫哲此時就感覺挺有壓力的,匆匆擦了下臉上的水珠,卻感覺旁邊的人一直在看他。
當他將脖頸上的水珠也擦乾淨後,正打算先走一步,就見葉柏淮朝他抬起了手,他的手指修長指骨分明,其實他有些手控的,隻一眼就知道葉柏淮的手有多好看。
在他眼前一晃,不免被吸引了注意力,而那隻手居然落在了他的衣領上,他有些低沉的聲音響起,“衣領翻進去了。”
葉柏淮的手指將衣領勾了出來,面前的人面上剛衝了水,皮膚清潤透著薄粉,看得人莫名心熱,脖頸上的一滴水珠要落不落,葉柏淮的指尖順便將那顆水珠帶走,揉撚指尖濕濡的觸感。
溫哲感到脖頸滑過一抹涼意,他回神,“謝謝。”
倆人就這樣一前一後回到了包房,因為在洗手間的小插曲,他不免多看了葉柏淮幾眼。
而他去了趟衛生間的功夫,蔣涵喝得就有些多了,眼睛都迷離了。
面對彆人的勸酒,溫哲舉起自己的酒杯,他笑道,“我替蔣涵喝吧。”
旁人還沒說什麼,蔣涵卻先不願意了,他嚷道,“你以為你是誰啊,乾嘛你替我喝。”
蔣涵已經不聚神的眼睛直直地看著他,這讓溫哲有些尷尬,他察覺出來了,自從有人提起蘇澄,蔣涵的狀態就不對了。
最終是溫哲扶著他率先離場,蔣涵徹底醉了,整個上半身都靠在溫哲身上,一米八幾的個子身上還都是硬邦邦的肌肉,這讓溫哲扶著他頗為艱難。
他們出了飯店後,司機立即迎了上來,跟溫哲一起將人扶進了車,這麼一折騰,溫哲是一點醉意都沒有了,身上還出了層細汗。
車內安靜下來,溫哲調整了蔣涵的姿勢讓他更加舒適一些,又吩咐司機慢些開車。
車窗外的光影從眼眸中略過,他靠在椅背上假寐,在腦海中查了下係統對這個世界的人設評估。
得出的結論是100%完美,也就是說他的表現完全貼合在人設裡,獲得了一如既往的“完美”評估。
他經曆過成百上千個世界,將自己也修煉得近乎完美,所以這次局裡把人人都避而遠之的“深情男配”分到了他的頭上。
他經曆得多,守得住本心,這種苦情角色對他的身心造成不了絲毫傷害,他隻認為這是他的工作。
無論是穿越者還是替身的身份,他都是有得賺,戲外他是賺積分的,戲內他是有替身報酬的,報酬還都很豐富,讓他十分滿意。
他一年前穿過來,正是劇情開始的時候,他是剛入社會的窮大學生,被蔣涵看上提出了包養協議,對方英俊多金,而且那時他家裡出了狀況,他自然就答應了。
隻是在相處中他逐漸愛上了蔣涵,他們身份不對等,而且對方心中有白月光隻拿他當做替身,他的愛自然就卑微起來,最終隻能在白月光歸來時黯然退場。
實際上,退場後才是溫哲新的開始,他十分期待。
車內冷氣有些足,溫哲將身旁的毯子蓋在了蔣涵身上。
司機時不時地透過後視鏡看後面的情況,他跟在蔣涵身邊做了兩年司機,溫哲是一年前跟在蔣涵身邊的,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像溫哲這麼細致會照顧人的。
他不禁感慨,溫哲是真心很喜歡蔣少,但恍然間,他透過後視鏡,看到了神色淡淡眸中並沒有愛意的溫哲。
這讓他感覺肯定是自己看錯了,車駛進了蔣家彆墅,溫哲下車將蔣涵扶了出來,直到進了室內司機才收回目光。
溫哲怎麼可能不愛蔣少呢,他簡直太愛了。
*
溫哲剛扶著蔣涵上樓梯,就聽樓上有人跑了下來,抬頭向上一看,是蔣家的小少爺蔣延。
對方穿著一身睡衣,身形是少年人才有的挺拔勁瘦,眉眼間有幾分像他哥,但又是完全不同的感覺,眉濃了些,眼睛更為清澈明亮,氣質也乾淨清爽,十足的校園陽光型校草,完美地繼承了蔣家的優質基因。
“怎麼還沒睡?”溫哲柔聲問。
蔣延連忙幫溫哲一起扶著蔣涵,他說,“在做題,”隨即有些不滿,“我哥怎麼又醉了。”
“跟朋友聚會多喝了幾杯。”溫哲解釋。
蔣延看了他一眼,“我哥這樣也太麻煩你了。”
溫哲聽他話裡面似有些為他打抱不平的意味,面上忍不住笑,“沒事。”
他們倆一起將人扶進了屋,蔣涵全程無知無覺任人擺布。
最終,將人弄上了床,溫哲俯身給蔣涵脫衣脫鞋,他做得認真細致,回身要進洗手間的時候,才注意到蔣延居然還在旁邊站著,“這裡有我就好,你快回去休息吧。”
照顧蔣涵向來都是他的事,旁人也是知道的不會插手。
蔣延有些欲言又止,溫哲轉身去洗手間將毛巾浸濕,出來後就聽蔣延說,“溫哲哥,我有兩道題解得比較困難,等會你能幫我順下思路麼。”
他說蔣延怎麼不走,原來是這個,之前無意間見到蔣延的數學卷,回顧了一下高中知識,後來蔣延看到他就時常來問他題。
“那你等我一下。”溫哲說。
他用濕毛巾擦拭蔣涵的臉,蔣延一直在旁邊看著,俊秀的面上神色淡淡,嘴角有些下彎,“你對我哥可真好啊。”
溫哲勾起抹笑意一副好脾氣的模樣,隨即起身對蔣延說,“走吧,給我看看你的題。”
他被蔣延帶到了他的房間,房內裝飾很簡潔,除了書桌上的教材試卷看不出一點學生氣。
溫哲坐在了蔣延旁邊,他的手肘支在桌上托著下巴,另一隻手拿著試卷的一角,看了一遍題後腦中便有了思路。
他記得蔣母誇過蔣涵成績好,不過恍恍惚惚的也記不太清了,他知道蔣延是聰明的,往往他說一遍,對方就懂了。
卷子上的字跡很好看,跟他的人一樣,帶著少年人的乾淨俊秀,筆鋒也灑脫,讓人看著舒服。
溫哲講完,蔣延已經開始刷刷地落筆了,還笑著說,“謝謝溫哲哥,你一說我就懂了。”
溫哲嘴角也勾起弧度,在蔣家,蔣延可以說是對他最有善意的人,看著面前唇紅齒白的少年,心情頗為不錯。
室內十分靜逸,隻有蔣延刷刷的筆觸聲,過了一會,蔣延側頭看溫哲,剛要開口卻一頓,然後便禁聲了。
隻見溫哲已經閉上了眼睛,就這麼撐著下巴好像睡著了,蔣延看著他,不自覺地就湊近了些。
溫哲的眉眼如畫,纖長的睫毛在眼瞼投下小塊陰影,唇也紅潤覆著淡淡的光澤,蔣延的目光一寸寸臨摹他的面容。
又忍不住湊近,離得越近越能聞到他脖頸上淡淡的檀香,鼻尖都差點貼在他溫熱的皮膚上,蔣延的喉結不自覺滾動,香水味已經很淡了,但經過溫熱的皮膚熱烘烘地鑽進鼻子裡,似莫名有了觸感,就好像親自在那皮膚上舔舐一般。
蔣延不敢再近了,他感覺身體都燥熱起來,甚至起了反應……
溫哲並沒有睡實,隻是迷迷糊糊的困了,聽到有人在喚他,便睜開了眼,上下眼皮碰了碰,然後就看到近在咫尺的蔣延,有些恍惚,蔣延好像離得太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