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病人全身的皮都被扒掉了，表面隻覆蓋了一層透明的未知物質，他能清晰地看到裡面的血管流動和臟器。

病人的臉上掛著期待的笑容，兩位醫生一個打麻醉，另一個從隔間裡出來取了一張皮。

那張皮十分光滑，和外面那些護士的臉皮材質很相像，不知道是怎樣做成的。

感覺當護士長沒意思，要不她去醫生吧。

孟枝似乎被醫生排斥了，丁印博被他們使喚得忙前忙後，而他本人還樂此不疲。

她就站在角落，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正方形的紙折了一隻小紙貓。

她注入了一點點精神力，但紙貓沒有動靜，這股力量被世界意誌排斥了。

孟枝沒有灰心，繼續注入精神力，直到世界意誌無法攔阻，本來隻需一點點力量就能驅動的紙貓卻消耗了她四分之一的精力。

“哎，還是得快點找到這個世界運轉的規則啊。”她頗為無聊地動動手指，小巧的紙貓沿著醫生們的視線盲區走到了隔間裡。

牆壁上掛著琳琅滿目的肢體，而隔間的四面牆壁上則掛著許多皮。

隔間中心有一個圓形池子，池子裡裝滿了血水，裡面養著某種不知名的怪物，它由人類的肢體和頭顱拚湊而成，正在揮動四肢製造一張張精巧的人皮。

怪物很快察覺到了偷窺的目光，手在池面上用力拍打，血水便漫延到地板上把紙貓浸扁了。

孟枝若無其事地湊到三人旁邊觀看手術。

他們正在細致地把皮一點點和那層膜黏合，不久後，看起來就冷漠的醫生把桶裡裝的血注射到皮裡。

405病人眼睛一動不動，怔怔地看著天花板，給人一種他嘎了錯覺。

大概一個小時後，醫生臉臉上浮現一絲笑意：“好了。”

與此同時，隔間裡傳來巨大的撲打聲。

“啊，它餓了，”其中一位醫生擦了擦額頭的汗，抬頭看向丁印博，聲音柔和，“你想儘快改造嗎？現在有一次非常難得的機會——你不需要通過實習就能進行改造，這算是我們給你的一點點福利。”

丁印博見證了這場神奇的手術，醜陋的面孔、粗糙的皮膚隻需要重新套上一張皮就能解決。

他也想要一對完美健康的腿！

“想！我想！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丁印博連思考都省了，他迫不及待地答應，眼睛裡飽含熱切的光。

邊緣人孟枝用腳在地上畫圈圈，隨後醫生把她趕了出去。

順帶出來的還有405病人。

孟枝看著手術室的門無情對她關閉，不由得摩挲下巴，她表現的一切正常，為什麼這群醫生不選擇她？

醫生帶著丁印博來到了隔間，他一棒子打暈了這個急切的男人，目光冷漠：“那個女的怎麼處理？”

一個多小時前還溫和地附和孟枝要多出去轉轉的醫生笑著回答：“她看起來對手術不感興趣，我們隻需要讓她需要手術就可以了。”

毀掉一個人的手段有很多，他們可以慢慢來。

很快，池子裡的拚湊怪物浮出水面，把丁印博拖進去吃掉了他的腿，然後慢條斯理地剁掉他的手和頭，將他剩餘部位的皮扒下來丟進水裡，最後沉到了水底。

“許文，該你去打撈了。”冷漠醫生後退轉身。

名喚許文的醫生嘖嘖兩聲，打開操控台啟動中央頂上的大夾子，隨後丁印博的肢體被掛在牆壁上，等待著下一個手術病人的到來。

另一邊，孟枝推著405病人回到他的房間，算算時間他的麻醉效果也該過了，可是他仿佛一個死人一樣，眼睛依舊眨都不眨。

隻有胸膛的輕微起伏讓人知道他還活著。

405的病人在沒有申請完美改造時受過大面積燒傷，他保住一條命後拚命地想要換掉身上所有的皮，為此他花光了全部積蓄。

這是他的第二次手術，成功後就能出院獲得新生。

孟枝盯著他，眼睛裡浮現的卻是一片猩紅色。

頑強的小紙貓雖然已經皺成一團在血水裡飄浮，但它的視覺和聽覺依舊靈敏。

由於距離問題，兩位醫生的對話她隻能聽清五六分，這期間還伴隨著怪物啃骨頭的喀嚓聲。

真可惜，新搭檔提前下線了。

現在紙貓浮在水面上，一隻巨大的抓夾落下來取走了四肢，而怪物似乎非常憤怒，一爪子拍飛了抓夾。

醫生毫不灰心，習以為常地繼續戰鬥。

這場博弈以醫生獲勝告終。

“真不聽話，看來得給你一點教訓。”

話落，他按下按鈕，池子裡電流亂竄，把怪物電的痛苦大叫，平靜的水面掀起了巨浪，紙貓徹底被打爛了。

孟枝回過神來，電流躥身的感覺又酥又麻。

405病人不知何時回過神來，正誠惶誠恐地看她臉色。

“姐，你……你還好吧？”405不敢招惹她，生怕被昨晚那個長著女孩臉的護士報複。

這個實習護士剛剛面無表情地盯著他，難道是嫉妒他變得完美了？

孟枝點頭：“我很好，你好嗎？有沒有想吃人的衝動？”

405認真思考了一下，他對實習護士的血肉不感興趣，倒是那些正式在醫院上班的護士身上總會有一股淡淡的香甜味，他很想咬一口。

想著想著405就餓了，他強忍住這股來勢洶洶的餓意回答：“好餓，好餓……”

孟枝一臉正經地對405說：“你忍忍，剛做完手術不能吃東西。”

“送餐時間到了你再吃。”

聽說剛手術完的病人很暴躁，孟枝隻在第一天的夜晚體會過，似乎一夜過後他們都安分了不少。

至少他們這不像樓下一樣像交響樂般那麼刺激。

她敷衍地安慰完就離開了，不管身後之人的碎碎念。

佩佩坐在前台開心地和幾個護士頭玩耍，這個皮球拍膩了換那個球，畫面有種詭異的溫馨。

“姐姐，你回來了！”看到她回來佩佩眼睛一亮，嘟著嘴說，“這些球一點都不好玩，我們去做新球吧。”

孟枝慈愛地摸她的頭，指了指走廊儘頭：“我開門，你去把裡面叔叔的頭擰下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