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1 / 1)

做個beta不好嗎 烏瓏白桃 12188 字 6個月前

“寧希同學,恭喜你的作品被入選本年度的創新大獎賽評選。作為近十年來年紀最小的參選人,請問您的心情如何呢?”

“很高興。入選大獎賽評選是件極其令人高興的事情。畢竟它是由機甲協會設立的頂尖獎項,是展示著業內創新風向標的櫥窗。能得到機甲協會的肯定實在超出我的預料。得知這個消息的那天晚上,我和導師舉杯慶祝,還請我最好的朋友們吃了頓飯,大家都非常享受。”

“哈哈哈,寧希同學雖然年輕,但是回答問題的邏輯卻非常成熟呢。可以問問你創造的這個新傳感係統的靈感來源嗎?”

“靈感來源於一場雨。嗯,但那並不是完全的偶然。從一開始我就在思考該如何改良現有的鏈式傳感機製。當我看見那場雨的時候,靈感就在腦海中自然迸發了——當然,研究設施也很重要。靈感隻是個不錯的開端。而成功應當歸功於後續的實驗工作。”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自己有這方面的天賦的?或者說,你最初走上這條路的契機是什麼?”

“因為熱愛?樂趣?很難找出一個準確的答案。走上某條道路或許隻需要一個小小的契機,有時候甚至隻是覺得自己正合適乾這個。但隻有享受這個過程,才能堅持的下去。”

“好的。最後一個問題,留給我們廣大星網觀眾提問——目前人氣最高的一個問題是這樣的,‘請問您對新傳感係統的專利定價如何,會接受定製訂單嗎?’”

“暫時不接定製。謝謝大家。”

白榆保持著微笑,直到面前的記者開始對著鏡頭做總結陳詞。隨後“滴”的一聲,信號被掐斷。周圍漂浮著的攝像機器人都向站在一旁控製鏡頭的攝影師飛去。

“感謝伊爾洛小姐接受我們的采訪。”記者向白榆伸出手來,臉上有恰到好處的熱情和謙遜,“接下來我們還會出文字版的報道——請放心,在所有影音文字報道發布之前,我們都會先把樣稿發過來給您過目。”

白榆:“……好的。”

自從兩篇論文發布之後,有不少記者和自由媒體人想過來采訪白榆。但他們可不能按照狗仔的行事作風來操作,畢竟薩蘭軍校的安保係統可不是吃素的,隻有受到邀請才能被允許進校。

白榆本來誰都不想見,但沒想到機甲協會也派官方記者過來,於是白榆就接受了這次采訪。

原本,以機甲協會在業內的權威性來看,他們的記者在白榆面前完全不必表現得這麼“卑微”。

這一切的起源,還要從論壇裡那個吵得天翻地覆的帖子說起——

一開始這個帖子的熱度很高,在論壇裡排得上話題度前十,但在機甲師協會官方推送“新感應係統誕生”的消息之後,帖主就悄無聲息地刪帖了。

可這個帖子的內容還是被一些有心人保存下來,在星網上廣泛流傳。隻因這是一場堪稱教科書級彆的打臉鬨劇,帖子裡很多人的嘴臉現在看來過於小醜,於是這件事很快成為網民們最新的談資。

如果——隻是這樣也就算了。問題是那些截圖的流傳度之廣,甚至連皇帝也看見了……

這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白榆的第一篇論文剛剛發布半個鐘頭,就有人跳出來把矛頭對準她使用天價蟲晶來做實驗的問題?

仔細看去,那個帖子的發布內容甚至是講究起承轉合的,先是一點點調動圍觀者的好奇之心,再用煽動性的語言調動他們的情緒,隻為了給白榆潑臟水,給她塑造出一個“背景很硬但實力不行”的負面形象。

這一切征兆表明,有人在背後針對白榆。

皇帝哪裡能忍,當即下令讓信息安全部把帖子裡跳的最歡的那幾個家夥給揪出來。

信息安全部估計是第一次接到這麼小兒科的任務。

他們很快查到,是一家專門在星網上操縱輿論的工作室在主導一切。他們其實並不懂什麼機甲,隻是把雇主提供的資料稍加潤色發布出去,但他們在帶節奏方面確實相當專業,在短時間內造出極大的聲勢。可惜他們自己造的陣勢越大,被打臉時受到的反噬也越嚴重……眼看任務已經完全搞砸,雇主反悔不肯給尾款,可這又不是他們的失誤,是雇主自己提供的信息有誤,憑什麼要他們來承擔責任?

就在他們和雇主扯皮的時候,突然被衝進來的警務人員一鍋端了。

幾個工作室成員被毫不留情地壓倒在地,腦中還回蕩著“我是誰、我在哪兒、我乾了什麼”的懵逼問題。他們深知言語殺人不見血,從前哥幾個也做過更加“過分”的事,但由於追訴他們的成本太高,很少有苦主能找上門來——

所以,他們下意識以為,被一鍋端的原因和他們剛剛完成的這單無關。估計是以前接的哪筆生意不乾淨,倒黴勁上來了,被人秋後算賬……這種情況,隻要交足保釋金,還有希望被放出來……

直到被逮入信息安全部的內獄,看見那些審訊官的高級製服和肩上閃閃發亮的銀星時,他們才反應過來:

靠,攤上大事了!

他們哪見過這陣勢?

幾人中的頭目顫巍巍地抬頭,朝審訊官露出討好的笑容:

“諸位老爺,我們實在不知道自己哪裡犯了錯,需要勞駕您們這樣的大人物來審訊我們……”

“少廢話。”審訊官揮揮手,讓人把繳獲的幾台光腦都拿上來,“你們最近一單交易的雇主是誰,把他的真實身份釣出來,我可以考慮給你們減刑。但如果做不到,就等著在牢裡蹲個十年吧。”

頭目瞪大眼睛,哀求道:“長官,我們犯的罪不是最多隻判三年嗎?!”

“是你懂法還是我懂法?糾集、主導團隊造謠汙蔑皇室成員,十年起步,加刑三年起跳,最高判處終身□□。”審訊官冷冰冰地說道,“至於其他人……五年起步!”

頭目頓時眼前一黑。

他們並不關心皇帝的家事。但也知道皇帝把所有的親戚都殺的差不多了。這位隱形的“皇室成員”到底是什麼身份?皇帝的女兒還是彆的什麼?反正都是

踢到鐵板了!

現在唯一的方法是戴罪立功……

這次的雇主非常謹慎,用了很多方式來掩飾自己的真實身份。從對方提供的資料來看,這位雇主大概也是混機甲圈的。都說同行是冤家,八成他也是個機甲師——

頭目:“您……您說該怎麼做,我保證配合您!”

審訊官:“對方用的是改造過的移動信息端,之前那些信息都無法追溯位置了。隻要你想辦法再聯係上他,就算是文字交流,我們也能捉到他的信號來源。”

懂了,就是想辦法讓對方回複他唄。

主要目前的交易已經黃了,他發過去的信息都被認做是催債信息。萬一對方已經拉黑他……

頭目咬牙,決定賭一賭。

在審訊官警告的眼神下,他用被銬住的雙手在光腦上敲字:

“這位老板,既然上次失敗了,我們也可以暫時不收剩下的錢。但我們還查到一些有意思的消息,足以讓那個學生身敗名裂。您有沒有興趣和我們再做一筆生意?”

頭目見消息順利發出去,悄悄鬆了口氣,討好地把光腦遞給審訊官:“您看,您看。”

審訊官的目光落在聊天框上。聊天對象的名字是“欠錢不還大沙杯”。估計是這個頭目給對方搞的備注。

審訊官面無表情地叫技術員過來,把光腦連入追蹤設備。

技術員調試完後,那個光腦就被擺在桌面上。

一陣死寂般的沉默。

半小時,一小時。

就在頭目逐漸絕望、心如灌滿沙石的罐頭那樣沉下去的時候,他手邊的光腦突然閃過一絲微光——

【欠錢不還大沙杯:什麼消息?】

【欠錢不還大沙杯:警告你們,最好彆把我當傻子。我如果要收拾你們,就跟踩死幾隻螞蟻一樣輕而易舉。】

頭目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他都進監獄了還怕這種威脅?

隻見審訊官提筆寫了幾個字:“讓他多說幾句。”

頭目笑了一下,拿起光腦開始罵臟話。

對方被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幾秒後怒氣就開始升騰,也惡狠狠地發消息過來罵人:

“你個賤民!怎麼敢罵我?”

“你個沙貝!□□鑽窟窿眼瞎心黑!一大把年紀了鼠肚雞腸往學生身上潑臟水,我看你就是妒忌人家年輕有為又比你有錢吧?難怪人家比你有出息呢,看看你自己的樣子,連雇個水軍都逼逼賴賴討價還價,老子想著開門做生意高矮都是客人,幫你整事完了還不給錢!我看你是啥都不會就會裝逼!”

“賤民!”

“呦呦呦。我是不是還得求老爺你高抬貴腳,不要踩死我們這些可憐的小螞蟻喔!那你快來啊,來來來,你現在就來,來了我是你孫子!”

兩人就這麼對罵了幾輪。

審訊官沉默地看著被手銬鎖住的犯人在光腦上十指翩飛,罵人的話如流水般朝著對面湧過

去。對面明顯不想和他多糾纏,但罵不贏就好像輸了一樣,於是罵的你來我往綿綿不斷。技術員早就定位對方的信號了,他們還是罵個沒完。

直到審訊官初步確定了對方的坐標,決定領著人打上門去,坐在審訊桌後的小頭目這才心滿意足,鳴金收兵。

【欠錢不還大沙杯:你個**!】

看對方學會用臟字罵人了,小頭目冷哼一聲,滿懷嘲諷地把光腦丟到一旁去。

這位老爺,你的好運馬上送上門了。

最後的調查得知——在網上雇人給白榆潑臟水的是蕭氏的人。

這人姓蕭,蕭氏家族名不見經傳的一員,但大小也是個少爺。他們全家都是蕭敬山的附庸。

最後皇帝是怎麼警告對方的就不得而知了。但很快,整個新聞界都聽到了風聲,有人在暗地警告他們:報道寧希·伊爾洛的時候,最好小心一些。

……

網上的腥風血雨,白榆沒有理會。

因為她正忙著布置自己的製造間。

沒錯,學院裡特批的場地和獎勵經費都下來了,她終於能擁有屬於自己的製造間了!

再也不用排隊預定公用製造間,再也不用三天兩頭跟自己的老師借那些高精尖的製造設備——

感謝學院的慷慨圓夢!

白榆花錢購置設備,然後把一個個箱子往製造間裡搬,看著倉庫逐漸豐盈起來,就跟倉鼠一樣快樂。

布置完一切後,她逡巡了一番自己的新領地,白龍幼崽也感知到她的好心情,咻地飛出來停在她肩上,兩條小短腿興奮地踩動。

白榆扭頭瞥它一眼:“你是不是長大一點了?”

和剛誕生的時候相比,白龍已經大了一圈。雖然還是幼龍的模樣,但龍翼伸展開來的時候已經初具規模,像銀白色的滑翔傘。

白榆甚至懷疑,等它再大一點,估計能帶著她上天。

新的感應係統成型之後,白榆要攻克的問題還沒有結束。倒不如說她要從頭搭建一台機甲,但現在完成的隻有傳感部分的搭建。

……剩餘時間還是過於緊湊。

但好在他們馬上就要放假了。

第一學期即將結束,薩蘭軍校的一年級在期末考後會放大概一個半月的假期。

還有一件頗為要緊的事,他們要在期末考中選出年級首席。

往常的年紀首席基本是由單兵係的第一名來擔任。因為單兵人數最多,戰鬥力也最高。但今年毫無疑問地出現了一個變數——

“維拉老師,機甲格鬥這門課,我到底是參加咱們學院的考試,還是去隔壁單兵學院的場地考試?”

維拉:“……”

幾個月前她把白榆送到單兵係那邊訓練的時候,隻是不想耽誤這顆好苗子。畢竟暴力流機甲師多帥啊,維拉也希望白榆能繼承她的風範、將來在戰場上露一手閃瞎那些單兵的眼睛。

但沒想到她現在就快把隔壁單兵學院給閃瞎了。

據單兵係的老師發言:這輩子沒見過這麼能打的機甲師!

如果白榆去參加單兵學院的考試,拿了第一⒕⒕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那單兵係豈不是很沒面子?

但如果她不去,首席的位置是不是就與她無關了?

維拉有些為難地撓撓自己的腦門:“你想當年級首席嗎?”

“年級首席有特權嗎?”

“有。食堂費用全免,每個學期還有一筆獎學金。不過獎金不是很多。”

“嗯?這麼重要的事為什麼沒人告訴我?”白榆頓時雙眼發亮,“老師,那我去那邊參加考試好了,麻煩您和單兵學院的教務老師商量商量?”

維拉:“……行。”希望單兵係的人不會手撕了她吧。

最後,白榆如願以償地參加了單兵學院的測試。

單兵的期末考試不僅要決出首席,還要選出前十席。前十席的初始排位是由他們平時的勝率決定的,之後再根據互相挑戰的情況變動。

因為兼顧機甲師學院那邊的課程,白榆還是請過幾次假的。因此她的勝率堪堪排在第三,初始席位是第三席。第一席是鐘離樂,第二席是個看起來很精神的紅發單兵。

寧迦排第四,謝利排第七。

他們按照次序,從一到十站成一排。就在這時,鐘離樂和第二席的單兵對視一眼,出列,把首席的位置讓給白榆。

白榆:“?”

“我願意自動往下降一席。”她們說道。

倒也沒人提出異議。

白榆的實力有目共睹——他們平時挨她的打還少嗎?和她對戰是毫無勝負懸念的,還不如保存體力等著後面其他人的挑戰呢。

白榆就這麼毫無阻礙地站到了第一席的位置。

單兵學院的老師恨鐵不成鋼地看著自己的學生們:你們就這樣直接把首席讓出去?哪怕做做樣子輸給她也好啊!

學生們都仰頭望天,假裝沒看見老師的眼神。

“好,那就這樣,席位挑戰賽開始。先由前十席互相挑戰、調整位次,剩下的人旁觀,等他們打完了,有想挑戰的再出來踢館。”

鐘離樂是二席,穩坐高台。

寧迦選擇先挑戰三席,謝利挑戰五席。

很快,訓練場內傳來機甲的打鬥聲。

謝利和他的對手都是穩紮穩打的風格,兩台中型機甲,一個手握光劍,一個腕藏雙刀,打的有來有回。沒想到幾招之後,謝利突然開始爆發,剛剛一記光劍揮出,又是重拳直搗對方的面部,被對方躲過後翻身而起一腳回旋踢,對手差點直接撲在地上。

“謝利的格鬥有進步嘛。”白榆說道。

“天天被咱們毆打,這少爺也該開悟開悟了。”鐘離樂笑著哼了一聲。

估計謝利的挑戰賽沒有什麼問題,白榆把視線轉到寧迦那邊。

寧迦挑戰的對手是譚溫·紮姆齊。她也出身於貴族,各項素質都非常紮實。

譚溫十分擅長槍鬥,隔著一段距離和

她對戰的時候,會有種鷹眼盯上的感覺,每一發子彈都來的氣勢洶洶、彈無虛發。近戰的時候她也能出色地發揮槍械的殺傷力,非常擅長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偷襲敵人。

隻見譚溫和寧迦兩人釣風箏似的在場內轉了一會兒,寧迦輕盈的身形很難被擊中,譚溫也不急躁,時刻注意著拉開兩人的距離。

——是的,論近身戰,即使是譚溫也要忌憚刺客型的寧迦。

砰砰兩聲,譚溫的槍□□出兩發光彈。寧迦卻突然加速,他的身形如一道虛影般略過那兩道子彈,瞬間襲至對手眼前。

譚溫沒有再躲閃,而是一拳搗出,寧迦側身拽住她的手,抬起手肘向她的腦袋擊去。譚溫卻早有所料,上身後仰,另一手躲在身側,向寧迦的膝蓋射去。

寧迦原地跳起翻身,譚溫抬槍又射出兩發子彈,卻見寧迦像是鳥一樣滯在空中,單手揮刀將子彈劈落,隨後整個身體一擰,兩記連續的回旋踢落在譚溫的手臂上。

譚溫下意識抬起雙手格擋,右手的槍遠遠飛了出去。

下一秒,寧迦像魚一樣滑到譚溫身側,匕首刺向她的後背——刀刃在碰見她的後頸前堪堪停下。

勝負已分。

“……我認輸。”

譚溫說道,聲音像是被汗浸透了,卻有種彆樣的沙啞。

這就是Alpha,即使輸了一場對決,依舊會為戰鬥的本能得到滿足而熱血沸騰。

和她比起來,寧迦就顯得遊刃有餘不少。他淺淺地點頭,一言不發地走到三席的位置上。

不過,他和白榆、鐘離樂並肩而立的時候,她們明顯能感覺到寧迦的高興。

鐘離樂:“怎麼樣,是不是打過癮,要不要和我來一局?”

寧迦略帶笑意地說:“三席的位置我已經很滿足。還是留些力氣以防後來者的挑戰吧。”

寧迦的判斷是正確的,後來又有兩個人來挑戰他。謝利剛剛坐穩五席,也遇到了新的挑戰者。

雖然是前十之間的互相對決,但情況複雜起來更像是一場車輪戰。大家根據席位來決定對手,情況隨時會產生變動。

直到他們的力氣消耗大半,這種情況才停下來。

他們不得不停止。不然就要被非十席的旁觀者撿漏了。

尤其九席、十席這種邊緣席位,在老師宣布開啟外圍挑戰之後又有微妙的變動。

隻有白榆和鐘離樂一直站在原位,感慨人生寂寞如雪。

鐘離樂:“要不咱們打一架吧?”

白榆:“困了。懶得動彈。”

鐘離樂:“你假期打算怎麼過?要不要來我家玩?”

“?!”白榆一個激靈,不得不說她對這個邀請有些心動,但想起老師的囑咐,她隻能遺憾地說,“不了吧,我假期有安排了,要和蕭老師一起去找搭建機甲主體的蟲骨。”

“你們要去哪裡找?其他星係的交易市場嗎?”

“要去前線。”白榆又沒忍住,打了個哈欠,“我想要的那種蟲骨非常難保存,它的硬度會在本體死後快速流失。我想挑最新鮮的,隻能去前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