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課上完後, 亞當唉聲歎氣走進辦公室，他拿起保溫杯喝了口朋友推薦的養身茶猛灌一口。
明明是養身茶被他喝出來烈酒的架勢。
辦公室其他老師見他這幅樣子調侃道：“迪倫老師，又是被你們班上的那個烏雲給氣著了？”
最近亞當隻要一心煩就狂灌茶, 其他老師看多了早已見怪不怪。
“這次不是她，她最近還算聽話。”亞當拉開椅子坐下。
天天被這群學生氣著, 他這傷乾脆彆養了, 直接往地上一躺, 向這美好世界告彆得了。
“哦？那是誰？你們班上還有其他不省心的學生？”有老師站過來好奇問。
學校裡老師之間的話題大多數和學生有關。
“是拉芮，那個聯邦來的轉校生。”亞當翻看手中剛拿到的調查問卷。
拉芮·格裡菲斯，學校安排到他班上的聯邦轉校生, 平時看起來是個安安靜靜不吭聲的女孩子, 上課非常認真, 練習訓練成績更是班上前幾, 可以說是個少有的非常令人省心的學生。
偏偏離排名賽沒多久了, 居然發現這小姑娘存在著嚴重的感情方面問題。
幾天前亞當心血來潮讓班上的學生填調查問卷，想問問這些孩子來軍校的原因是什麼。
他向學生們保證自己絕對不會泄露問卷內容, 大家可以放心地暢所欲言，他更不會對同學的想法存在偏見。
將問卷發下去天後，剛剛才讓人收上來。
亞當邊走邊看。
看完所有問卷後他猛灌了口手上拿著的養生茶，覺得還不夠, 於是又跑到辦公室裡把剩下的這杯也喝完了。
彆的不說, 他這朋友推薦的養生茶在下火寧心方面是真的很有效。
“能問問具體原因嗎？”有老師過來湊熱鬨。
“不能！”亞當拒絕的乾脆，他既然答應過學生不給其他人看, 那就要遵守承諾, 相對的，這鬱悶也隻能他一個人來扛。
這些問卷的回答，大多數學生寫的都很正常, 例如成為優秀的軍人保家衛國，例如跟隨偶像卡洛斯特元帥的腳步前進或者是強到被整個宇宙的人所銘記，總之都是些值得誇讚表揚的想法。
但在這些問卷中，還混進去了幾份不太正常的。
第一份不正常就是烏雲的調查問卷，上面隻有簡單的四個字——“被逼無奈”
好一個被逼無奈！看得亞當血壓直線升高，想想當初剛開學的時候他的豪言壯語要把學生們培養成優秀的機甲戰士，簡直不要太天真。
他看在烏雲最近上課認真了很多，連訓練成績都有質的飛躍的分上，於是將火氣強壓下來。
不要生氣，不要生氣。
你已經習慣了這個刺頭。
亞當試圖這樣安慰催眠自己。
繼續往下看，是秦堯的調查問卷。
上面也是幾個字。
“免費吃飯”後面被劃了紅色的大叉，接著拿筆寫了能表現填表人憤怒的兩個大字“騙子！”還特地加了感歎號。
亞當：這寫的都是什麼鬼！
最後一份也是問題最大的問卷上，被人畫滿了粉紅色與紅色的愛心，這樣大大小小的愛心鋪滿整個調查問卷，被這些愛心包圍起來的是一個人的名字。
“秦堯”
……
亞當沉默半晌，他們班上還有這麼癡漢的學生？？？
癡漢對象還是秦堯。
所以這表示這位同學的入學理由是秦堯？
翻看問卷上的名字，完全出人意料。
拉芮·格裡菲斯。
萬萬沒想到他看好的優秀學生內心既然這麼狂野。
亞當感覺自己現在有些心梗，需要送去急救一下。
*
在辦公室休息沒多久，一個光腦通話打了過來。
亞當看了眼名字，走到沒人的地方接通。
“今天你這個大忙人居然有空打電話給我？”
那邊的約瑟芬失笑，他這個朋友就是喜歡陰陽怪氣，還好他了解對方開口解釋道：“快排名賽了，來找你了解一下恩佐最近的情況。”
“一如既往的優秀，看不出來元帥居然這麼看重他的侄子。”
“隻有一個侄子當然得關心關心，聽你的語氣好像有事，你班上的學生又惹你不高興了？”約瑟芬問的隱晦，他一直沒讓亞當知道他和烏雲的關係。
對於亞當之前詢問的烏雲是白金軍團的人送來報名的這事，約瑟芬對外解釋一直是從星盜手中救人的時候發現她竟然第一軍校學生看她無依無靠於是順手讓人送她來報名。
所以在外人看來，他和烏雲的交集大概隻有施救者和被救者的關係。
“前幾天搞了個調查問卷，問學生為什麼來第一軍校，結果有個學生的原因是被逼無奈，還有幾個學生的回答也和很離譜，被氣到了，這班主任可真不好當。”亞當沒有透露具體學生姓名。
他歎氣抱怨，“這些學生太難帶了。”
這個理由……
猜都不用猜，亞當說的學生是誰。
光腦那邊的約瑟芬心裡忽然泛起少有的微微愧疚，他摸摸鼻子，略帶心虛的問的道：“之前推薦給你的養身茶有用嗎？”
“好用！多虧了你的這個養生茶，不然我要被氣個半死，你這茶太好了，在多給我寄一點。”亞當對養生茶的誇讚毫不吝嗇，“這真是個寶啊。”
“哈哈哈哈哈，好用就對了，元帥也在喝。”站在星艦指揮室裡的約瑟芬笑的勉強。
這養生茶其實是當初烏雲為了給卡洛斯特降火，讓對方少訓她一點而配的，約瑟芬自己當初在賽特加爾星也沒少喝。
知道烏雲在亞當班上後他也忙裡抽閒給自己的老朋友寄去了些，這不果然派上用場了。
擔心烏雲被亞當訓太慘，約瑟芬不經意間給她求情。
“你們班那個烏雲，當初我把她從星盜手裡救下來的時候聽她說她好像報考的學校是奧特萊斯大學，不知道怎麼回事變成了第一軍校，所以她才會寫被逼無奈的吧。”
說完這句後約瑟芬沒繼續下去。
其實並不是，讓烏雲來這上學的罪魁禍首之一就是他。
“你這麼快就猜出來是誰了？果然不愧是‘觀察者’”
“隻是提前知道一點信息而已，沒什麼厲害的。”
兩人個老友簡短交談幾句便掛斷通話。
“希望你帶的班能在排名賽上取得好成績，我先掛了。”
“借你吉言，在戰場注意安全。”
“好。”
這邊，掛掉通話後，亞當突然猛地一拍腦袋。
奧特萊斯大學，帝國第一軍校！
他就說這兩個學校被放在一起怎麼耳熟！原來是開學前論壇上的那個匿名帖子。
好啊！終於被他逮到了吧！
原來烏雲就是當初那個星網上的發貼人。
得知真相的亞當氣勢洶洶走去教室提人，正準備午休的烏雲一臉懵逼被班主任抓去一對一對練。
她現在哪裡打得過亞當，慌忙投降，結果對方居然把她的小白旗丟到一邊直接一腳踩斷了。
還不準投降？！
“老師你乾嘛！我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嗎？”
烏雲雙手握拳交叉格擋亞當的進攻朝他大叫。
瘋了吧！
“你不是一直想退學去奧特萊斯大學嗎？打贏我就放你去。”亞當咧嘴笑得格外惡劣，去TM的懷柔路線，他當了這麼多年兵，要是連個毛都沒長齊的學生打不過乾脆原地退役算了。
烏雲：！！！
由於走神的緣故，她被對方掀翻在地。
“你怎麼知道？！”烏雲驚訝萬分連滾帶爬從地上起來，她發的明明是匿名帖子。
“因為我就是騙你來找老師退學的3018L哈哈哈……”
接著亞當又說出讓烏雲想倒回去的話，“從今天開始一直到排名賽前一天，每天午休都給我老老實實過來對練，老師給你單獨開小灶，彆太感謝我了。”
烏雲：納爾！救命啊！
*
卡裡星，地下醫院門口。
老舊的燈光灰暗照射到坑坑窪窪堆滿積雪的黑色路面，新換不久的大門被人錘爛歪歪斜斜倒在路邊。
斑駁殘破的牆面此刻搖搖欲墜。
四個個米多高狻斜人耳朵都被人殘忍的切爛，氣管斷裂，像是丟垃圾一般被丟了出來，他們原本是地下醫院的保鏢。
藍色的血液從他們傷口出一股一股地流出，沒多久彙成一大灘血，這些藍色血液被堆積的黑汙雪吸收，兩種顏色混在一起愈發古怪。
一個身穿黑色夾克的光頭踩了腳屍體，看向被人綁出來的男人。
男人身上此刻也是布滿傷口，沒人給他止血，因為沒人在乎他的死活。
光頭抬手用力扇了一巴掌，將男人的牙扇掉兩顆。
成冬面不改色吐出混著血水的斷牙。
他的頭發被人揪住頭皮像要裂開，被迫仰頭看著那光頭。
“要殺要剮快一點，這麼是什麼。”語氣不屑，仿佛此刻生命遭受威脅的人不是他。
那光頭輕蔑笑道：“換做是之前我哪裡敢動你啊？成大研究員。”
他用腳踩踏到成冬的雙手上，用力碾壓。
“哢……”
骨頭斷裂的聲音。
不僅如此，那光頭撿起地上一把沾染了狻斜人藍血的匕首，劃斷了成冬的手筋。
狻斜人的藍血對於普通人類來說是劇烈的神精毒素。
對於醫生來說，手關係到職業生涯，現在他的手徹底廢了，不過現在他命也可能沒了。
“既然這裡沒有Z計劃的資料，那你也沒必要活著了，好好享受最後的生命吧，附近都是死人，沒人會來救你的。”
說完光頭朝地上啐了一口，帶人離開。
滿臉汙血的成冬趴在雪地上不斷痙攣抽搐，頭痛欲裂。
他喘不上氣，大顆大顆的汗水滴在灼熱的眼眶裡。
看來真要死在這卡裡星了。
就在成冬瞳孔將近擴散之時。
一雙黑色的軍靴出現在這片堆滿屍體的煉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