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政府實行“投喂蟲族”計劃以來,本來變得頻繁的蟲族進攻慢慢又趨於正常。
截止到上場戰役,已經是勝利星可以承受的範圍內,無論是時長還是數量。
要是能照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下去,為聯盟爭取寶貴的十年時間不成問題,甚至二十年說不定都可以。
二十年的話,人類勝利的概率就會大大增加,不算新能者,新一批通過希望石變成特殊能力者的嬰兒都已經長成,這將是一股不小的戰力。
而且二十年啊,說不定就能找到徹底消滅蟲族的辦法,從此獲得真正的和平呢。
執行官和元帥們自然知道這些都是最理想化的狀態,但是人嘛,總是要給自己一點希望的,要是太悲觀真的容易抑鬱。
可讓知道這個計劃的人都沒有預料到的是,才短短半年多的時間,計劃就出現了變故。
根據衛星傳回來的畫面,可以清晰地看到不知道為什麼,七小時前,火曜星和北辰星上的蟲族都出現了莫名的躁動。
具體表現為進食更凶殘,胃口更大,還出現了範圍不小的攻擊同族的情況。
要知道和很多同類相食的動物不一樣,蟲族一般來說,哪怕再餓也不會吃自己的同胞。
原本這個習性對一個種族來說是好事,但對人類來說就是徹底的壞事了。
如果不是這些躁動的蟲族之後又盯上了勝利星,這個突變的習性都值得大家好好慶祝一下。
但是老天爺顯然沒有那麼容易就放過人類。
這波自相殘殺並沒有持續多久,死掉的蟲族大概還不如司瑾一個人殺的多。
不等政府找出造成這種狀態的原因,蟲族們驟然就將目光放到了勝利星上。
這場突襲來的毫無預兆又格外凶猛。
“你說預估多少?”
“兩億?!”
執行官收到前方來報時,聲音都不由自主大了一些。
不怪執行官如此失態,之前和蟲族的戰鬥,一般一場的蟲族數量也就在三千到五千萬之間,稍多一點則是六千萬。
如果沒有司瑾,六千萬足以讓大家殺的很辛苦艱難。
像司瑾大發神威連殺二十多天的那場,已經是聯盟曆史上最危險的一場。
這一場,共殺了一億蟲族。
和兩億一比,可是足足少了一半!
現在又遇上司瑾不管事的情況,兩億對勝利星來說就是必死的結局。
一旦勝利星失守,蔚藍星和主星也是遲早的事。
“全部出動!不惜一切代價也要守住勝利星!”
執行官迅速放權並安排一些事情的同時,人已經坐上飛行器,他的目標自然是司瑾所在的小島。
本來他們的想法是慢慢軟化司瑾,一個月不行就兩個月,預想是在司瑾不反感不反抗的情況下解決她的問題。
可現在顯然已經做不到了。
這場決定
人類生死存亡的戰鬥,有司瑾都不一定能贏,沒有她的話一定輸!
“司瑾,求你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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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行官不知道這樣的舉動會不會惹怒司瑾,但他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也沒有時間了,隻能用這一招,賭上一把。
此時是淩晨三點半,整個小島卻並不是漆黑一片,司瑾能清晰地看到來的這些人臉上的焦急、迫切、懇求等等情緒。
即使是承諾不出現司瑾面前的戎戩,此刻也跪在了執行官身後。
但要問司瑾有什麼感覺?
沒有,什麼感覺都沒有。
哪怕被人打擾了睡覺,她也絲毫沒有生氣感覺,無論是對彆人還是對自己,這種時候倒挺一視同仁。
“我說過的吧,再來煩我——”司瑾的目光掃過這些人:“就殺。”
“殺了我,司瑾你能出手嗎?”
執行官雖然是很重要的職位,但並不是不可替代的,他已經培養了三個候選者,可能資曆還稍稍差了點,但並不是完全不行。
隻要能度過這次危機,選他們中一個上位就行了。
至於執行官自己,為了聯盟,他甘願赴死!
“你在威脅我?”
司瑾不覺得這是一場公平的交易,隻覺得執行官是在用自己的生命逼她出手。
——我應該殺了他。
——應該給他們一個深刻的教訓。
司瑾心中劃過這個念頭,但是她卻遲遲沒有動手。
每當這個念頭要付諸行動時,又會不自覺消散,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拖住自己。
明明現在的自己已經不會有喜歡、後悔等等情緒,為什麼不動手呢?
不舒服,總覺得很不舒服。
自從失去情緒後,隨著日漸增長的實力,司瑾一直能感受到一股難言的不適。
這種不適不是身體上的,也不是精神力上的,連她自己都不明白哪來的不適。
現在,這股不適似乎加重了。
“我沒有威脅你的意思。”執行官將頭再次低下:“隻是懇求,司瑾,求你能出手,為此我可以付出一切。”
司瑾垂眸:“我對你的一切不感興趣。”
“我數到三,你們再不離開,就永遠彆走了。”
既然造成自己不適加重的人在面前,那就解決掉他們好了。
反正按他們的說法,聯盟很快就要沒了,死在自己手裡和蟲族手裡,也沒什麼區彆。
“司瑾!”
戎戩突然抬頭:“你難道就這樣認輸了嗎?”
他的紅眸在燈光的反射下,竟然透出一股驚人的氣勢,就是那種孤注一擲的感覺。
戎戩不是想逼司瑾,但是他知道,如果有一天司瑾找回情緒,她會後悔的。
後悔讓蟲族滅了人類,後悔讓整個世界隻剩下她一人。
沒有情緒的司瑾不需要美食,不需要娛樂,可真正的司瑾卻不是,她一定不會喜歡隻剩一個人
類,其餘全是蟲族的世界。
司瑾:“三。”
戎戩不死心:“司瑾,你真的想變成自己最討厭最恨的那種怪物嗎?!”
司瑾雖然從沒說過,但戎戩能感覺到,司瑾很討厭很討厭那種名為喪屍的怪物。
也許司瑾現在的狀態乍一看和喪屍不一樣,可沒了情緒的她和嗜血殘暴的喪屍,真的有本質區彆嗎?
嘭!
司瑾沒有繼續倒計時,可戎戩卻突然飛出去幾十米,直到撞斷一棵直徑有半米粗的大樹才勉強停下。
嘩啦——
控製不住的,戎戩吐出一大口鮮血,整個人的氣息瞬間萎靡,一看就是深受重傷。
司瑾的眼神更加冰冷:“你真當以為我不會殺人嗎?”
竟然把她和喪屍歸為一類,我最討厭……
等等!什麼是討厭?
司瑾的記憶告訴她,戎戩的話是很嚴重的冒犯。
可是現在談起喪屍,司瑾還是升不起任何討厭憎恨的情緒。
不!不該是這樣的。
就像不浪費食物是刻入骨髓的習慣,厭恨喪屍同樣是司瑾的本能。
這甚至是組成司瑾這個人的一部分,如果連這部分都去掉了,那司瑾也就真的不再是司瑾。
“咳、咳。”鮮血從戎戩的嘴角溢出,他的肋骨起碼斷了十根,但沒關係。
哪怕隻剩一口氣,戎戩都不會放棄。
他捂著胸口強行抬起頭:“我認識的司瑾,絕對絕對不會殺我!”
在這種時候,說這種話和找死有什麼區彆?
執行官他們都被戎戩的大膽驚到了,這小夥子平時看著脾氣不錯,怎麼骨子裡這麼瘋狂的嗎?
執行連忙緊張地抬頭看向司瑾,就怕她真的下狠手,在他們這些人裡,可沒有能阻止她的人。
在眾人的緊張目光下,司瑾緩緩抬起來右手。
咕咚,有人咽了下口水。
萬幸的是,他們沒有一眨眼就聽到熟悉的爆炸聲,司瑾抬起的右手隻是舉到自己面前,看著它不知道在想什麼。
現場很安靜,這個時候的確是十萬火急,一分一秒都不能浪費,然而哪怕是最急的執行官,也沒有催促司瑾馬上做出決定。
司瑾能猶豫就有希望!
催的話隻會逼促司瑾下決定,他們等不起也要等。
司瑾的確在思考。
自從在彙星廣場吐出那口烏血,變異病毒徹底占領司瑾全身後,她就越來越少思考,看似是沒必要,實則是司瑾的潛意識在拒絕思考。
有些事是經不起細思的,司瑾隻是沒有情緒,不是傻了。
她思考的同時,還在感受自己身體的變化。
增長的力量、精神力這種先不說,原本就和精神力融為一體的變異病毒不是何時有了明顯的疏密。
脖子以上的最多,和精神力差不多是二比一,到了身子部分則是一比一,腰腹以下則
慢慢減少。
在最遠的腳那塊,病毒和精神力的比例倒了個,變成了一比二。
這樣的分布,司瑾可不覺得是意外。
她意隨心動,腦部分布過多的病毒就被慢慢打散,和身體下肢進行了“搖勻”處理。
這樣一來,全身上下的比例大約都是一比一。
司瑾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搖勻的那一刻,她整個人好像都輕快幾分,就像大夏天吃了一支冰雪糕,甚至思緒都快了幾分。
這個病毒,真的太匪夷所思,所以才會出現喪屍這種可怕的怪物嗎?
司瑾緩緩放下了自己的右手,它和記憶中的手沒有區彆,看似纖細實則飽含力量。
現在這隻右手就撐住陽台的欄杆,在眾人小聲驚呼下,司瑾一躍而下。
三樓的高度,對她來說不算什麼。
跳下後司瑾沒有半刻猶豫,也不管後面跟來的其他人,直直跑到了海邊。
此時月亮高懸,海面如魚鱗般閃閃發光,司瑾就這樣一步一步向大海走去,但是那清澈的海水卻並沒有把她淹沒。
反而在精神力的作用下,硬生生被司瑾開辟了一條寬敞的大路。
身後傳來執行官他們的呼喊,司瑾充耳不聞,她現在隻有一個目標,根本顧不上其他。
兩邊的海水再怎麼翻湧衝擊,在強大的精神力下,絲毫沒有反抗能力,隻能在那無能狂怒。
隨著司瑾的深入,她要承受的壓力也越來越大,消耗的精神力也越來越多,一部分變異病毒不可避免地跟著精神力一起流出司瑾的體內。
她不求全部清空,也不可能全部清空,但是在腦子裡的這部分,哪怕需要全身精神力為引,司瑾也要把它們都趕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司瑾的決心,她體內的病毒也開始活躍起來。
一方拚命扒著司瑾的腦子不放,一方拚了命的要將它們驅趕,司瑾的身體瞬間成了戰場,現在就看哪方能更勝一籌了。
司瑾冥冥之中有預感,這次她如果輸了,這個世界上,真的再也不會有“司瑾??[]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的存在。
機會,隻有這一次!
不受控製般,司瑾微微張唇,很久很久沒有唱過歌的歌者,在此時再次開嗓。
伴隨著一段大家從未聽過的旋律,大海、竟然開始翻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