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戩同意了,那接下來的事就順理成章了。
首先第一步就是要清空戎戩的精神力，也是最耗時的一步。
經過聯盟這段時間的收集,包括那些用黑珠做的畫，還有溫司瑾提供的黑珠構成的蟲族，再加上研究員的提取研究等等，他們已經能製造出一間“高效率”的黑珠屋。
如果是一個B級戰士二十四小時都待在裡面，不出一個月，他的精神力就會枯竭。
但研究院還沒用SS級戰士做過實驗，所以在戎戩同意後,一行人很快就把他帶到了離研究院著實有段距離,周圍也很空曠的“黑珠屋”裡。
然後戎戩頂著強烈的不適感踏了進去。
儀器啟動，溫司瑾在一旁看著來來往往的研究員嘴裡興奮的念叨著什麼,同時大量數據在前面的儀器中閃過，根本看不清。
這一步溫司瑾沒辦法插手,她等了大約一個小時,就收到了研究院初步計算出來的結果。
“如果是一直待在那個屋裡,我們算出來要吸收完戎戩的精神力，需要二百九十二天十二小時又八分十六秒。”
“不過,這隻是初步的結果，中途隨時可能產生變化。”
為了嚴謹，一旁的許教授也向溫司瑾保證，他們會二十四小時不間斷監視戎戩的情況，有任何問題都隨時聯係。
溫司瑾點頭表示了解。
這個時間雖然長，但和她預估的差不多。
如果一個SS級戰士的精神力也能很快枯涸，那才是一件恐怖的事。
而且為了預防戎戩中途失控，許教授還表示等下一次和蟲族的戰爭結束，他們這個實驗組會整組搬遷到勝利星,這樣不僅能更快速得到黑珠原料，還能及時解決戎戩失控的情況。
雖然還是有風險，但比起結果，高層還是願意承擔這點風險的。
於是溫司瑾朝戎戩揮揮手，自覺已經用不上自己後，就毫不留戀地轉身走人。
戎戩望著溫司瑾逐漸遠去的背影，心情出乎意料的沒有什麼緊張沉重感，大概是她給他的信心？
隻是一年多的時間而已，戎戩等得起。
他還要賺更多更多的星幣，和溫司瑾一起吃遍聯盟美食！
這邊溫司瑾也沒有馬上就順利地離開研究院，她被高平海請了過去。
顯然，高平海知道了關於戎戩實驗的事，就是不知道是高層說的還是許教授說的。
“溫小姐，我可不可以……”高平海此時的眼睛很亮，裡面透出的意思，即使不用她說，溫司瑾都能猜到八/九成。
高平海從一個SSS戰士淪落到如今的廢人，身上的毛病自然不止一個。
她當年的情況有些複雜。
據高平海自己回憶，在結束一場與蟲族的戰鬥後，她精神力有些不穩，於是很自然地去歌者那接受安撫。
結果沒想到還沒到目的地，精神力突然暴動，當時還造成了很大的損失，即使是聯盟也是廢了
很大的力氣，加上高平海的一點運氣，才讓她存活至今。
隻是她的精神力接近枯竭，雙腿也因為當年精神力的暴動直接廢了。
聯盟想過接腿換腿等等方法，可是高平海的全身上下都藏著一股暴躁的精神力，即使換掉一部分，也會很快被暴躁的精神力破壞。
下肢部分尤其嚴重，雙手還能稍微動一下，雙腿是真的完全廢了。
通俗點講，大概就是除了腦子那，高平海全身都是精神力，還是那些破壞性極強的。
這些年她甚至日日夜夜都在忍受身體的疼痛，都快習慣了。
本來高平海以為自己的人生也就這樣到頭了，哪怕不甘心又能怎麼樣，沒想到溫司瑾會到給她一個新思路。
她是不是也可以學戎戩那樣，把身上的精神力全部吸走清空後再注入新的正常的精神力，這樣廢掉的四肢隻要更換就好了。
哪怕實力會大不如前，至少她能重新上場殺蟲族，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日複一日等一個沒有未來的明天。
“高姨。”溫司瑾搖了搖頭：“你的情況不一樣，黑珠在吸取你身體裡的精神力時，同樣也會吸取你腦子裡的那點。”
總不能指望一顆沒有智慧的黑珠還會聽人話，知道哪些該吸，哪些不該吸吧？
對於這個問題，高平海自然也是考慮到的：“許教授他們已經在研製黑珠屏蔽器，很快就能弄出來了。”
“到時候我可以把我頭部保護住，讓那珠子隻吸收我身體裡的精神力。”
而且，高平海越說眼睛越亮，她不像戎戩那樣吸的是腦子裡的精神力，容不得一點差錯，不然就變傻子或者碎片。
身體裡的精神力，即使吸乾後稍等幾天再注入也沒關係，廢了就換新的好了。
這樣的試驗，即使研究院也可以做吧？
高平海之所以來找溫司瑾，就是想再確認一下可行性。
然而，在高平海興奮的目光下，溫司瑾還是搖了搖頭，她覺得高平海也不需要自己“善意的謊言”。
“可是高姨，即使身體部分成功了，你腦袋裡的精神力會和它產生衝突的。”
一個人身上，沒辦法同時存在兩股精神力，即使一個是腦袋，一個是身體也不行。
腦袋裡的精神力即使再微小，也會不自覺流向身體，到時候，就真的是一場人體煙花了。
高平海的眼神刷的一下暗了下去。
她自以為考慮到方方面面，沒有想到連最基礎的那點都忘了。
“但是！”高平海很快又想到一點：“如果把我腦袋包括身體的精神力全部清空，像戎戩那樣重新注入精神力，是不是就沒問題了。”
“是。”
溫司瑾肯定了高平海這點，然後直接道：“那高姨你就會面臨和戎戩一樣的危險。”
也就是所謂的時機。
而且比戎戩的要求更高。
戎戩的身體裡蘊含的精神力肯定不如腦子裡，身體
先一步清空關係不大，頂多會有一點不適應及小疼。
但是高平海腦子裡的精神力很少很少，她需要先讓研究院研究出黑珠屏蔽器，把身體的吸乾淨，再來處理腦部的。
以她這點精神力，肯定不能直接進黑珠屋，說不定還沒等數據出來，人已經被吸乾了。
總之，很麻煩很挑時機。
“但，有可能的，對吧？”
高平海灼灼的目光看向溫司瑾：“我可以先給戎戩做實驗品，我不怕死！”
研究院的黑珠屏蔽器已經有眉目了，半年內肯定有進展，屆時一定會比戎戩的快，所以高平海不介意溫司瑾先拿自己練練手。
溫司瑾：……
額，該怎麼解釋明面上是我其實是我師父，但最後還是我的這個連環套呢？
“司瑾！”高平海突然點開自己的終端：“我知道這個要求很難，我不會讓你白幫忙的。”
隻見終端上，高平海的賬戶餘額突然出現先溫司瑾面前，個、十、百、千、萬、十萬……百萬？！
溫司瑾被這個數字著實晃了下眼。
高平海還在繼續：“這是我這些年的全部積蓄，我名下還有幾套位置不錯的房產和店面……”
高平海好歹曾經也風光過，人廢了以後也沒有用錢的地方，所以比起一般戰士來說真的是很富裕。
“如果這些不行，你隻要提要求，我會竭儘全力去做！拜托你了，即使是死，我也不會後悔！”
溫司瑾：……
財帛動人心啊，可她理智尚存，知道這件事真的不能當場答應下來，隻能強忍著心動表示：“高姨，不是我不答應你，但這件事比較複雜，你需要和執行官他們確認。”
然後執行官他們才會來找她、的師父。
溫司瑾想了想到時候直接弄暈高平海，問題倒也不大，隻是她剛剛下定決心要“永絕後患”，這麼快生意就上門了。
還是乾一筆就能瀟灑好幾年的生意。
溫司瑾努力控製嘴角的笑意，沒事，乾完這筆再永絕後患吧。
送上門的錢不要，實在對溫司瑾的錢包不友好啊。
高平海理解了溫司瑾的潛台詞，也不再“為難”她，隻是很認真地表示感謝，感謝她給了一個機會。
而且高平海在溫司瑾走前還提醒了一句：“我覺得我那次不是意外，恐怕是有人在對付我這種高階特殊能力者，司瑾，你一定也要小心。”
溫司瑾點點頭，如果高平海隻是感覺，那她就已經確定，這肯定又是那個“天命”組織的手筆。
一個SSS級戰士，他們怎麼可能看著她一直活躍在戰場上？
而且不隻高平海，戎戩、莫二二等人的“悲劇”，十有八/九都是天命在背後搞事。
一次可以是巧合，那麼多次如果都是用巧合來解釋，那真的是把人當傻子了。
溫司瑾甚至可以斷定，“天命”裡一定有一種東西，或者是有特殊的手段，
能讓精神力突然暴躁，且之後不可逆。
戎戩估計是小時候就中招了，隻是不像高平海那樣明顯，而她的班主任莫二二，當年也是在戰場上突然暴走，然後腦子受了傷。
不過他的情況比那兩人都要好不少，平常關係不大，但一旦長時間集中注意力就會頭痛欲裂，生不如死，所以隻能含恨隱退。
現在溫司瑾成了他們眼中釘，雖然高層追得緊，她還是肯定這幫人不會就此罷休，絕對是在等那個機會，那個一擊就可以把溫司瑾毀掉的機會。
精神力暴走，哪怕是現在的溫司瑾也不敢說能完全抗住，當然她也不是一點準備都沒。
溫司瑾本身是屬於歌者，躁動的精神力可以通過歌聲疏導，加上她每天都在一點點清理精神力，把暴躁的那部分散掉，隻留下相對穩定的部分。
這是一個超級精細的活，整個聯盟估計也隻有溫司瑾能且敢這麼做。
如果一般戰士的暴躁值是50%到60%，那溫司瑾就是10%左右，而且這個數值還會隨著時間一點點降低。
她預估，隻要再給自己兩年時間，溫司瑾的精神力就能和前世的水平差不多了。
這也是她向聯盟要了兩年的原因。
隻有能完整且高效的操控精神力，溫司瑾才願意走這一趟，她可不想當一個死後英雄。
不過天命組織終究是個隱患，也不知道都半個月過去了，溫司毅那邊有沒有進展。
高層收集黑珠和黑珠畫的行動說隱秘也不是很隱秘，假設高層裡真的有叛徒，天命肯定已經發現黑珠計劃失敗了。
那個老大隻要夠果斷，那家顏料公司公司估計這幾天就會徹底破產，任憑聯盟怎麼順藤摸瓜都沒辦法摸到天命身上。
這也代表溫司瑾在溫司毅身上放的希望也同樣破產。
不過還好，她本來也沒指望溫司毅能挖出什麼重要線索，畢竟這家夥，嗯，是真的不太聰明。
就像之前在朝夕祭上，都被溫老爺子家法處置才明白自己被人算計了。
要是在電視劇裡，就是那種活不過前二集的降智反派。
然而溫司瑾沒預料到，有句老話叫“傻人有傻福”，雖然這對溫司毅來說，可能不算福。
就在這天晚上，溫司瑾收到了溫司毅發來的消息——為了能聯係，兩人之前加過好友。
「救」
就這簡單的一個字，溫司瑾邊發消息給溫司毅，邊同時聯係了蔣子清。
果然，溫司毅那邊毫無反應，而蔣子清則剛想知會溫司瑾，負責監視溫司毅的人發現他在勝利星上失蹤了！
信號徹底消失，他們的人趕緊去查，周圍也沒有任何關於溫司毅的痕跡。
好端端一個大活人，怎麼可能憑空消失？
溫司瑾知道，線索終於來了。
也許這次還真能釣出什麼大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