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帳內水汽氤氳,應長川的目光隨著江玉珣的動作向下落去。
浴桶內水花隨他動作而輕濺,並落在了細白的腕上。
接著如藤蔓、小蛇般輕繞滑過江玉珣纖長的手指,與微微泛粉的指尖。
末了又落回水中。
江玉珣不由微微挑眉又看了應長川一眼。
見對方始終沒有動作,他的心也在此刻放了下來。
終於扳回一城!
“可惜了,”逐漸大膽起來的江玉珣緩緩抬手,他轉身藏起唇邊的笑意,強行裝作遺憾道,“看來陛下不是很想——啊!”
話音還未落下,江玉珣的肩上忽然傳來一陣陌生的觸感。
他的身體隨之一顫,立刻把後面沒說完的話咽了回去。
不知何時,應長川已站在了江玉珣的背後。
天子沒有說話,而是以行動證明了他究竟敢還是不敢。
江玉珣的衣領已不知在何時微微散開了一點。
應長川的手輕搭在他肩上,不知做了什麼竟讓那原本搭在此處的衣料滑向了手臂。
下一刻,江玉珣的右肩便無遮無攔地裸露在了軍帳內溫濕的空氣中。
他的背後隨之傳來一陣酥麻之感。
應長川一邊用手有一搭沒一搭地輕蹭著江玉珣的脖頸,一邊緩緩低頭於他肩上落下一吻……
天子的動作格外有耐心,似乎是打算這樣幫江玉珣脫掉身上多餘的中衣。
……過分了!
江玉珣的臉一下子紅到了耳根。
他本能地抬手,用力按住了應長川正在為非作歹的那隻手。
——沒想到這正合天子之意。
應長川竟然反握住江玉珣的手,輕輕將他向後拉去。
等江玉珣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手指已經輕抵在了應長川的衣領處。
……他,他這是要做什麼?
江玉珣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墨瞳中的那點水光,也隨著軍帳內搖曳的燭火一道輕晃。
應長川垂眸看著江玉珣的眼睛,就這樣握著他的右手勾向自己的外袍。
那緊錮著江玉珣手腕的力量,還有眼前人幽深的瞳色清清楚楚地告訴他:
……應長川哪裡是不敢?
他簡直是太敢了!
繡滿金色暗紋的玄色外袍自江玉珣指尖墜向地面。
他的心臟在這一瞬高高懸了起來,指尖都因為緊張而微微發起了顫。
眼看形勢即將失控,江玉珣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原本輕輕垂在身側的那隻手,也不自覺地貼著浴桶一點一點向上攀去。
心中則是慫了個徹底。
早知如此,自己就不該這樣招惹應長川……
就在應長川將要靠近過來的前一秒,江玉珣的手指終於再一次觸向桶中。
方才倒入浴桶中沒多
久還有一點燙。
這點燙意終於喚醒了江玉珣的神智……再不做點什麼,真的要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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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江玉珣突然閉上眼睛,猛地撩起一陣水花向應長川襲去。
“嘩——”
水花在刹那間飛濺,打濕了天子的衣襟。
江玉珣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就連應長川都沒有想到他竟然會這樣做。
煙灰色的眼瞳中難得出現幾分意外之感。
伴隨著四濺的水花,天子的手指不由一頓,終於把江玉珣的手放了開來。
軍帳內靜了幾秒,意識到自己方才做了什麼的江玉珣終於深吸一口氣,猛地回頭朝應長川看去——
熱水打濕了應長川胸.前小片衣料。
玄色的中衣隨之輕輕地貼在了他的皮膚之上,正好清清楚楚地勾勒出肌肉的線條。
江玉珣立刻移開視線,一個勁地說起了“抱歉”。
同時偷偷在心中鬆了一口氣。
雖然勝之不武,但好歹打斷了應長川的動作……
軍帳內旖旎的氣氛,也被這陣水花打散了一半。
可還不等江玉珣徹底放下心來,站在他背後的應長川竟再一次將他抱入懷中。
軍帳內燈火隱爍,天子俯身將下巴輕搭在了江玉珣的肩上。
他一邊輕蹭那片裸露在外的皮膚一邊於江玉珣耳畔道:“下一次。”
……什麼下一次?
不等江玉珣問,他耳垂上突然生出一點點難言的癢意。
酥麻感傳遍全身,頃刻間便使他丟掉了渾身的力氣。
應長川一邊吻著他的耳垂,一邊有些遺憾地輕聲呢喃道:“回仙遊宮或燕銜島,將今日沒有做完的事全都補回來。”
“燕銜島……”江玉珣忍不住將這三個字重複了一遍,話音落下之後方才想起這是何處。
天子輕輕笑了一聲,同時補充道:“隻有你我二人。”
江玉珣的臉瞬間暴紅。
仙遊宮內湯池眾多,燕銜島上不僅有天然的溫泉,更是僻靜至極。
……對江玉珣而言,這兩個地方哪一個都比此處危險。
這一次,似乎還是玩大了。
北地晝夜溫差極大,方才滾燙的水溫已逐漸降了下來。
說完這番話後,應長川終於不舍地鬆開了懷抱:“去吧,當心水涼。”
他的聲音仍有些沙啞。
話音落下的同時,應長川竟也在浴桶中隨手撥弄,撩起一點水花濺濕了江玉珣的鬢發。
末了再依依不舍地將一吻落向他的耳後。
在這裡印上淺淺一點痕跡。
-
天子所在的軍帳被隔成了前、中、後三部分。
厚重的氈簾那一頭,是他日常辦公的地方。
次日清晨天還沒有亮,江玉珣已被生物鐘喚醒。
他揉了揉眼睛,下意識想要蹭蹭身旁人的手臂,然而卻不小
心撲了個空。
江玉珣睡覺並不安分,雖然不至於踢來打去,但卻很喜歡在懷裡抱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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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一個人睡覺的時候,江玉珣都會懷抱枕頭。
發現他這個習慣之後,天子便默默撤去多餘的抱枕,以自己的手臂取而代之。
江玉珣一開始還有些不自在。
如今已被溫水煮青蛙,習慣了摟著應長川的胳膊。
應長川起床之後,床榻的另一邊變的空空蕩蕩。
或許是擔心江玉珣懷裡沒有東西睡不著覺,他還頗為貼心的在對方手邊放了一隻枕頭。
……應長川人呢?
江玉珣皺了皺眉,終於一點點地睜開了眼睛。
下一刻,玄印監統領齊平沙的聲音,便自厚厚的氈簾那一頭傳了過來。
“……昨夜裡醜時,有聆天台信眾攜帶水、糧還有□□,趁夜色自戈壁穿行至折柔境內。想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再有兩日他們便能到達丘奇王的領地。”
隔著一層氈簾,齊平沙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模糊不清。
剛才還有些困倦的江玉珣立刻打起精神小心翼翼地坐了起來,並耐心聽起了兩人的談話。
——前陣子聆天台暗中聯係丹師,想要將火器泄露給折柔。
不過他們的計劃終是落空了一半。
丹師主要負責火藥的研製,大部分的火器都是由服麟軍負責製作和儲存的。
聆天台最終隻從丹師手中取得了□□。
甚至拿到手中的那份,還是玄印監動過手腳的。
憑這個配方,什麼火器都製作不出來。
甚至反而會迷惑折柔人,給他們留下“火器”隻是個噱頭,實際沒有任何威力的印象。
……
說完那幾名百姓的動向後,齊平沙又將一張地圖遞到了應長川的手中:“啟稟陛下,這便是那幾名信眾慣常活動的區域。”
天子輕輕點頭,接過了他手中的東西。
澤方郡幅員遼闊,邊境線極為漫長。
聆天台的這幾名信眾,自然不可能探明所有駐軍點和村落、糧倉。
他們這幾日一直在澤方郡的烏長縣附近活動。
顯然是打算把折柔人向這裡引。
軍帳前安靜了一會,應長川應當是在仔細查看地圖。
坐在榻上的江玉珣早就沒了困意。
此時他無比想去前面參與應長川和齊平沙的交流。
江玉珣不想在此時暴露兩人的關係,特意假裝住在隔壁那間軍帳內。
……直接撩開氈簾出去,豈不是功虧一簣,並擺明了告訴彆人自己昨天晚上和天子睡在同一張床上。
擔心齊平沙知道自己和應長川的關係,江玉珣糾結半天隻得繼續保持方才的姿勢坐在床榻上,且一動不動生怕發出半點聲響。
過了一會,齊平沙終於再次開口:“除此之外,邢公子那邊也收到了新的消息。”
軍帳另一頭響起一陣腳步聲,齊平沙再次走上前去,把信報放到了天子的桌案上。
接著他又補充了一句:“也不知江大人何時有空來仔細查閱此封信報。”
保險起見,江玉珣去年特意重新編寫了一份注音表給邢治用。
往後凡是機密信息,邢治均用此法寫成並直接交於江玉珣手中,哪怕是負責傳遞消息的玄印監也看不懂信上寫的是什麼。
坐在床榻上的江玉珣不由一頓,心中忽然生出了些許不祥的預感。
果不其然!
了解他生物鐘的齊平沙忽然奇怪道:“現在已是卯時,按理來說江大人已經起來了。不如臣現在便去叫他?”
江玉珣:!!!
不必如此!
坐在床榻上的他忍不住攥緊了手下的棉被。
齊平沙不知道除了自己和邢治外,應長川也懂得這套注音表。
按理來說,此時應長川隻用拒絕齊平沙的提議,自己拿起奏報來讀便是。
然而江玉珣卻聽到……
天子輕輕笑了一下,末了轉身朝著背後的氈簾道:“不必麻煩,江大人此時就在這裡。”
齊平沙:“……啊?”
陛下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呆了一下,不由自主地順著應長川的視線向後看去。
——那裡不是天子的臥榻嗎!
……
江玉珣認命般閉上了眼睛:我就知道。
大周和折柔隨時都可能開戰,邢治發來的奏報必定與此相關,且容不得半點耽誤。
應長川的話音落下沒多久,江玉珣便披上外袍,拉開軍帳裡的氈簾從後走了出來。
同時裝作沒事人一般向應長川行禮:“參見陛下。”
看到這裡,齊平沙的大腦已然一片空白。
江大人……怎麼真的從陛下的住處走了出來?
昨晚他們,他們?
天子做事向來不避諱玄印監。
然而向來正直的齊平沙,在今日之前竟完全沒想過,除了“君臣”以外,江玉珣和應長川之間還會有其他關係!
此刻他的耳邊已經嗡嗡響了起來,齊平沙張了張嘴想要和江玉珣說什麼,但對方卻已拿起奏報,並開始仔細翻閱。
江玉珣看上去無比鎮定。
似乎……和天子睡在一起是一件再天經地義不過的事。
想到今天還有正事要做,齊平沙立刻閉上了嘴。
他一邊努力集中注意力,一邊忍不住瘋狂回憶起了這段時間以來的異樣,難得在工作時跑了幾戲的神。
江玉珣出來得有些匆忙,隻披了一件外袍。
此刻天剛蒙蒙亮,軍帳內還有些冷。
見他這副打扮,天子忽然起身將自己的衣袍披在了他的身上。
應長川的動作非常自然,沒有半點要在
玄印監面前隱瞞兩人關係的意思。
而看
到他如此貼心,齊平沙更是如見了鬼般踉蹌了一下。
江玉珣硬著頭皮展開信報道:
“……邢公子在信上說,丘奇王未能成功從其他二王處要來糧食。截至發信的時候他手下的臣子,已經踏上回程之路。”
軍帳內瞬間安靜了下來。
方才那些亂七八糟的念頭,立刻散了個乾淨。
邢治的消息雖快,但傳到眾人手中仍需要一段時間。
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此刻丘奇王也已收到了臣子傳來的消息,並得知自己被其餘二王拋棄的事實。
不想餓死在今年的他,已經彆無選擇。
※
深夜,“曲夏沙地??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的最北方。
一千餘名精騎兵聚集此處。
此時已到暮春時節,沙地兩邊的草原早被綠草覆蓋。
肆虐一春的風沙,也在這個時候落了下來。
今晚正值月圓之時,天上連一絲雲彩都沒有。
高懸於天邊的明月正肆意散發著光輝,照亮了整片大地,以及沙地上丘奇王猩紅的雙目。
身著皮甲的他高高舉起了手臂。
清澈的烈酒在皮質酒囊內晃動,伴隨著他的動作灑落一地。
刹那間酒香四溢,蔓至眾人鼻尖。
丘奇王的手臂,也被烈酒打濕一半。
聞到這陣誘人的香味後,周圍騎兵忍不住咽了咽唾沫。
丘奇王像是沒有看到手中的東西似的睜大眼睛環視四周。
“想喝酒嗎!”
騎兵齊聲道:“想——”
“好!”丘奇王拽了拽手上的韁繩,棕黃色的戰馬在原地踏起了步來,他一邊笑一邊大聲朝眾人說,“既然想,那今日便南下大周!自己去尋牛羊米糧!還有烈酒瓜果!”
士兵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丘奇王又高聲補充到:“——烈酒誰搶到的便歸誰!”
夜風吹來,酒香四溢。
本就一心戰意的折柔騎兵,瞬間就來了精神。
他們高舉起手上的弓箭,隨著丘奇王一起振臂歡呼了起來。
烈酒一傳入折柔,便迅速風靡,甚至於賣出了天價。
無論男女老幼,均以能喝到這種酒為榮。
他們早就聽說過,在折柔境內可換兩頭羊的烈酒,在大周境內便宜的不可思議。
白災帶來了饑餓。
此時除了饑餓的恐懼外,烈酒也在引誘著他們向南去。
“是!”
打算繞過駐軍直接去閭裡劫掠的他們眼中隻有興奮,沒有一絲半點的恐懼。
在他們看來,此行必勝無疑。
明月照亮了沙地上的馬匹。
除了弓箭以外,每匹馬上都馱著大大的麻袋。
這些用來裝羊羔的麻袋此時大多空著。
但還有幾個麻袋中裝著塗滿了油,還未來得及點燃的火把。
——按照丘奇王的計劃,
在劫掠結束後他們還會一把火燒掉沿途所有村落,不給大周留半點喘息與反擊的餘地。
丘奇王滿意地朝眾人看去,末了抬頭望了一眼月色。
時間已經不早……
從這裡到烏長縣,騎快馬也要一日功夫。
若想趁深夜偷襲,那麼現在出發最為妥當。
“好了,”丘奇王舉起手中長弓,“此刻出發——”
“是!”
騎兵立刻調轉馬身,借著月色向大周的方向而去。
丘奇王終於將酒囊貼向唇畔,咕咚咕咚一口氣喝掉大半烈酒。
接著隨手一擲,將酒囊丟向士兵當中。
周身血液都在這一刻沸騰起來。
幾息後,馬蹄聲響徹寂靜的沙地。
遠處沙丘上,身著玄甲的士兵早以最快速度收起木筒製成的望遠鏡。
並迅速騎馬趕在折柔人出發之前,奔向大周所在的方向。
跑出一段距離之後,他便從衣袖中取出一片紅布,借著月色向南方揮舞了起來。
緊接著,守在更遠處的士兵也收起望遠鏡,迅速騎馬南行。
折柔的馬匹雖快,但是憑借望遠鏡完成的接力比他們還要快。
正午時分,消息便於無聲之中傳到了鎮北軍的營地之中。
-
傍晚,服麟軍整裝待發。
鎮北軍營內一片寧靜,空氣似乎都凍結了下來。
除了鎮北軍嚴陣以待外。
此時服麟軍中的先行兵已經離開軍營,向著曲夏沙地與烏長縣的連接處而去。
天子所在的營帳外站著幾名守兵,此時他們正握著長槍目視前方。
天色一點點變暗,一顆昏星已經出現在了西天儘頭。
氣溫也隨之降低,馬匹一邊在原地踏步一邊打起了響鼻。
軍帳緩緩敞開,身著玄甲的天子從中走了出來。
厚重的玄甲在星辰下泛著寒光,照亮了那雙煙灰色的眼瞳。
應長川的唇邊難得沒有笑意,平日裡慵懶與漫不經心之感在這一刻蕩然無存。
暗藍的長天為他的墨發染上一層冷色。
眼眸也隨他動作隱藏於眉骨的陰影之下。
此刻天子的身上滿是迫人之意。
“參見陛下——”
營區內的士兵在此刻低頭行禮。
戰馬在原地踏了兩步,朝著主人的方向而來。
“免禮。”伴著甲胄相接生出的輕響,應長川已翻身上馬。
“是,陛下!”士兵立刻起身,握緊長槍回到了方才的位置。
遠方傳來一陣沉重的軍號,服麟軍大部隊如一把沉默的利刃,伴著軍號劈向前方。
就在這個時候,應長川的背後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
“陛下!”不等他反應,江玉珣聲音已傳到了耳邊。
傍晚時分,暮色蒼茫。
草原溪流
、戈壁沙地至於軍帳均被暮光染成了深藍。
江玉珣的睫毛正隨著呼吸一道輕晃。
他緩緩站定於軍帳外,抬眸看向馬背上的應長川。
雖已是暮春時節,但是傍晚的空氣裡仍凝滿了寒意。
或許是預感到了戰爭即將到來,玄色的戰馬在原地輕踏了兩步,興奮地打了個響鼻。
它面前隨之生出一陣淡淡的霧氣。
應長川輕扯馬韁,轉身看向此處:“怎麼了,阿珣?”
方才凝滿了殺氣的雙眼在這一瞬變得無比溫柔,眼角還現出了淡淡的笑意。
江玉珣下意識攥緊手心:“……注意安全。”
話說出口,江玉珣忽有些尷尬地轉移了視線。
我跑出來叫住應長川隻為說句這個?
“咳咳……”江玉珣清了清嗓子,他再次轉身看向天子,“沒什麼事了,陛下快些出發吧。”
說話間,他心臟又不由自主地輕顫了一下。
江玉珣雖堅信應長川此行一定順利,且方才在軍帳中早已經叮囑過眼前的人注意暗箭,但此刻他的心情依舊忐忑。
——戰爭對成長於現代的他來說實在太過遙遠。
江玉珣用餘光瞄向官道,此時服麟軍已緩緩向北而去。
大地也被馬蹄踏的震顫起來。
時間不早,應長川也該隨服麟軍一道出發了。
他猶豫了一下,舉手加額道:“臣就先退下了。”
可還不等江玉珣轉身退回軍帳,馬背上的應長川忽然開口:“過來,阿珣。”
或者是因為此刻的應長川正身著玄甲,語氣也不同往常那般清懶,江玉珣竟然從這簡單的幾字中讀出了危險的意味。
雖有些緊張,但他還是深吸一口氣緩步走上前去,“怎麼了陛下?”江玉珣站定在戰馬旁,有些不安地抬眸看向天子。
應長川本就比江玉珣高出許多,此時坐在高大戰馬上的他,壓迫感更是在瞬間激增。
江玉珣愣了一下,正想後退半步和他保持距離,卻見應長川輕輕地扯了扯手下的韁繩。
方才看向前方的戰馬在此刻回頭,側身擋住了遠方士兵的視線。
不等江玉珣反應過來,應長川竟突然俯身朝著他唇畔吻去。
“唔——”
淡淡的龍涎香隨夜風一道襲來。
江玉珣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一吻落在了他輕顫著的唇邊。
江玉珣頓了一下,也緩緩閉上眼睛朝應長川唇上碰去。
然而這一次,應長川似乎並不打算這樣放過他。
夜幕一點點落下,鎮北軍營地燃起了篝火。
應長川一手扯著韁繩,一手緩緩抬起了江玉珣的下巴。
幾息輕吻過後,他竟突然向江玉珣唇中侵去。
末了微一用力,撬開了身邊人的齒關。
他的動作格外堅定,沒有半點拒絕的餘地。
江玉珣下意識攥緊了手心。
他的身體在這一刻輕輕顫抖,呼吸也隨之亂了個徹底。
不等他做好準備,兩人的唇齒終於在這一刻徹底相觸。
江玉珣不由自主地向後瑟縮了一下,但方才抬著他下巴的那隻手,已不知在何時輕抵在了他的腦後,沒有給他半點退縮的可能。
夜風吹拂過草原帶來一股清香。
不遠處士兵手中的長槍還在月色下泛著寒光。
但這一切,似乎都已遠在另一個世界。
應長川一點點加深了這個吻。
不止身體,此刻的江玉珣甚至就連舌尖也再沒了躲避的餘地。
陌生的酥麻感自上顎四散開來。
胸腔內的空氣消耗殆儘,大腦隨之一片空白。
一時間江玉珣的耳邊,隻剩下細碎的喘.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