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6 章(1 / 1)

伴隨著第一批聲療耳機投放,延遲多日的上議院例會終於召開。

耳機使用者陸續在各個平台放出使用感受,也有聯合研究所之外的精神力專家對聲療耳機的安撫效果進行評估,得出的結果與首曝文章中的公開數據彆無二致。

星網再次沸騰了。溫斯特借機運作,把聲波療法的研發過程和雄蟲參政聯係在一處,輿論開始呈現一頭倒的態勢。

大會全網同步直播。卡洛斯上將罷工多日後,終於回到公眾視野。議程正式開始前,鏡頭在上將的席位前停頓片刻。卡洛斯如有所感,掃向鏡頭方向,神色淡淡,眸光冷冽,忽地抬手整理擺在桌上的名牌。

隨著他的動作,屏幕前的網友敏銳地覺察到亮點。

大會直播平台由皇室管理,隻供傳達信息,並不提供互動功能。早在直播開始前,星網論壇首頁便飄著不少帖子。

【15:00上議院大會直播樓

在這裡開個帖子,等一個投票結果】

【我也蹲】

【放個屁股,前面的議題又臭又長,有沒有好心蟲在投票開始的時候踢一腳】

【內部消息,溫斯特閣下拉到的選票已經夠了】

【真的假的?】

【公布結果前不盲信任何“內部蟲士”[愛心]多多關注溫斯特閣下明天在赫爾星的公開演講吧[愛心]支持帝國全民醫保[愛心]提高最低工資標準[愛心]提供免費高等學院教育[愛心]】

【閣下的後援會賬號現在是誰在管啊?精神狀態還挺超前……】

【這段話今天我不知看到多少遍了,應該是搞了個小代碼,捕捉到關鍵詞就會自動跟帖】

【哎呦我真服了你們,閣下都徹底退圈從政了,怎麼還留著應援那套[扶額苦笑.jpg]】

【直播開始了!不過還在會前準備階段】

【很久沒在軍部看到卡洛斯上將了,這看垃圾的眼神,讓我立刻回想起被支配的恐懼……】

【……!】

【!!!】

【有蟲看見了嗎!手慢了沒截到圖,那是戒指吧!!!】

【彆刷屏啊,左眼右眼都看到了】

【好像是寶石戒指,很少看到這種款式[圖片]】

【不是我說,名牌好端端地擺在那裡,有親手去扶的必要嗎?上將一定是故意在鏡頭前秀吧,詭計多端!】

【我打賭寧寧肯定戴著同款】

大會開始後,網友的關注點才轉回會議內容。

【還有多久?我快睡著了】

【投票在大會最後,起碼還有一小時】

終於。

“接下來,對第412次部分換屆候選蟲溫斯特·艾德蒙德,進行第二次投票確認。”

議長此話一出,會議廳內眾議員的神色都凝重幾分,屏幕前的觀眾更是紛紛打起精神,一瞬不瞬地盯著直播畫面。

“請投

票。”

攝像頭對準了會議廳上方的懸浮光屏。議長話音落下,各議員的姓名之後陸續出現不同顏色的圖標。

星星點點的綠色亮起,夾雜著些許雜色,最後連成一片。

短暫的安靜過後,議長開口宣布結果,一向冷靜從容的聲線中,居然罕見地含著幾分驚歎,像在感慨這一曆史性的時刻。

“58票讚成,9票反對,16票棄權。恭喜候選蟲溫斯特·艾德蒙德通過表決。”

*

經過兩輪投票,溫斯特正式加入議會,成為上議院有史以來第一名雄蟲議員。

塵埃落定後,原本被壓下的反對聲,卻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

【溫斯特閣下的提案走的還是艾德蒙德家族的路子,其他資曆深厚的雌蟲更適合這個位置】

【雄蟲閣下並不了解大多數蟲的生存情況,提出的很多意見都過於理想化,在競選階段看著花團錦簇,但幾乎不具備可行性】

一開始,這些爭議原是不成體係的零碎聲音。直到溫斯特聯合艾德蒙德族勢力內的議員,向上議院聯名呈交了一個新的提案——

修改雄蟲保護法。

提案一公布,頓時掀起軒然大波。

【不是我說,幾百年才有一位雄蟲閣下想要參政,上議院的諸位陪著閣下玩玩也就罷了。現在都涉及雄蟲保護法了,這是能隨意更改的內容嗎??閣下心血來潮也就罷了,艾德蒙德的那些老蟲子怎麼也任由他胡鬨?】

【雄蟲享有的特權已經夠多了,還要改?】

【是我不懂溫斯特閣下的心,提案裡大部分都是無關痛癢的改動啊?就算把擇業平等寫進律法,也不會有雄蟲閣下去找工作】

也有雄蟲在私蟲賬號上發聲。

【這些條例有修改的必要嗎?這麼久以來,我也沒有受限的感覺呀】

【可彆改來改去,最後把原有的福利削了】

【雄保會雖然管得寬,但出發點是為我們好呀,溫斯特的主張有點太激進了】

寧宴翻看這些評論的時候,正坐在溫斯特家中。滿屏是駁斥讓他有些不敢往下翻。他收起視線,轉頭勸道:“溫斯特,彆生氣。”

“‘生氣’?”溫斯特卻不甚在意的模樣,將這個詞噙在齒間體味片刻,繼而輕笑道,“你覺得我應該怒其不爭嗎?”

“不應該嗎?”寧宴猶豫著問。

溫斯特搖頭,並未表現出寧宴所擔心的憤怒或是難過,“我一直認為,雄蟲並非生來如此,而是被規訓成這幅模樣。”

他將視線投向光屏,隨手點開一名雄蟲的評論區。其中滿是讚聲,都在誇這位閣下識大體、有分寸。

“他們令你變得溫馴乖順,卻不會讓你覺察到異常,反而覺得自己大方得體、善解蟲意。”

說這句話的時候,溫斯特眼中無可奈何之色一閃而過,眉宇間顯出一分淡淡的無力。

縱使他成功打破雄蟲不得參政的那面牆,卻無法憑著一己

之力,扭轉在上層中的孤立地位。

寧宴望著溫斯特,一時啞然。片刻後,才道:“你上次說的議會演講,我現在開始準備,還來得及嗎?”

此前的閒聊中,溫斯特曾提及,想要讓寧宴以臨時蟲員的身份,在議會中對提案進行補充發言。但他了解寧宴的性格,也知道他無涉足政界,因而隻是簡略地提了一句,便自己否決了。

聞言,溫斯特怔愣一瞬,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寧宴,不必勉強自己。這本就不是一項能夠一蹴而就的事業,或許得耗費幾代蟲的精力才能實現,如今我在你的幫助下邁出了一小步,已經是意料之外的進展了。”

寧宴輕聲道:“可我想幫你走得再快些。”

溫斯特與他對視,久久無言。

那日之後,溫斯特令手下的蟲撰寫了初版發言稿,寧宴再進行增刪修改。將稿子發給溫斯特後,已經是第五天的深夜,正卡在會議前夕。

往常著時候,他已經睡熟了。

見雄蟲終於關掉光腦,卡洛斯問:“改好了嗎?”

“嗯。”寧宴眉間有些倦意。

“我現在把浴室的熱水放上,”卡洛斯把他抱過來,力道輕柔地為他揉按著太陽穴,“您泡個澡再睡。”

等寧宴從浴室出來,已經困得哈欠連天。

卡洛斯正將一套西服從防塵罩中取出來。這是為次日演講所準備的著裝。

寧宴的決定做得突然,卡洛斯得知消息時,已經來不及重新定製正裝。他之前給雄蟲準備過幾套出席正式場合的衣服,隻是一直沒機會穿,倒是在這時候派上用場。

寧宴大病一場後,掉的秤還沒能完全養回來,西服腰身鬆了些。卡洛斯讓裁縫調整腰圍,改過的衣服剛被傭蟲送到臥室。

聽到浴室開門聲,卡洛斯走上前,自然地接過毛巾,替他擦著滴水的發絲,一邊柔聲道:“頭發吹乾之後,試一下衣服。”

寧宴把臉埋進軍雌懷裡,甕聲甕氣地“唔”一聲。

雄蟲剛泡完澡,身體又軟又熱。替他吹頭發的時候,卡洛斯的五指穿插在柔軟黑發之間,淡淡馨香混著暖風,一蓬一蓬地往卡洛斯面上撲湧。

關掉吹風機,他把困得東倒西歪的小雄蟲抱起來,捧住臉,在唇上啄一口,哄道:“乖,我們試過衣服再睡。”

“好。”寧宴把下巴擱在軍雌肩上,一副沒骨頭的模樣。

卡洛斯低頭又親親他的臉蛋,才把衣服拿過來。

耳邊是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聲,寧宴的肩上倏而一涼。他的浴袍被軍雌褪至腰際,隨後一件襯衫披上來。

感受到卡洛斯正把什麼東西往自己腿上套,寧宴才睜開眼,小聲嘀咕:“這是什麼?”

卡洛斯從背後將雄蟲環抱在懷中,見他不安分地亂動,騰出一隻手扶住腿根:“彆動。”

耳畔的聲音低沉磁性,寧宴頓時清醒不少,同時看見,卡洛斯正在給自己扣襯衫夾。

軍雌的動作十分規矩,擺

在一旁的衣服也再正經不過。但寧宴立刻想起不久前卡洛斯說過的某些混賬話。

卡洛斯專心地為他換上全套西裝,才看見寧宴不自在地垂著腦袋,雙頰緋紅。

他沒多想,隻當是雄蟲害羞了。

寧宴站直後,卡洛斯替他抻平後擺的褶皺:“去照照鏡子?”

寧宴點頭,跑到全身鏡前看了一圈,又噠噠噠跑回卡洛斯跟前:“很合身,換下來吧。”

卡洛斯應一聲,卻沒有立刻動作,伸臂將他的身形定在自己面前:“寧寧,讓我再看看。”

寧宴最常穿的是休閒裝,這幾個月窩在家養身體,成日裡套著家居服,抱在懷中軟乎乎的。

此外,卡洛斯看過雄蟲穿著絲綢睡袍的模樣,還看過他不著寸縷、被情.欲浸染的模樣,卻是頭一回見他穿正裝。

白皙肌膚在燈下流轉著光澤,比綢緞還要細膩,眼睫微斂,神色淡淡,襯得周身氣質愈發矜貴。

如同一塊色澤溫潤的冷玉。

但卡洛斯知道,寧宴這幅表情,隻是因為想睡覺了。他有些想笑,於是不再耽擱,著手幫他換回睡袍。

寧宴的腦袋一挨著枕頭,迷迷糊糊道一句“晚安”,很快便睡著了。

卡洛斯望著雄蟲的側顏,心軟成一灘水,同時隱隱發澀。

穿著西裝的模樣,若是隻給他看就好了。

又過了片刻,他無聲長籲出一口氣,輕吻過寧宴的發心,隨後也閉上眼。

罷了。

他已經擁有了許多獨家私藏,從今往後,與懷中雄蟲更是有無限可能。

那麼耀眼的模樣,應該讓所有蟲都看到。

*

上議院白色大理石樓外守著一群長槍短炮的記者,遠遠看到艾德蒙德的飛行器降落,紛紛舉起攝像機,將鏡頭對準車隊中央。

車門開啟時,艾德蒙德族中一名雌蟲議員已經站在一旁,微微欠身,等待攙扶雄蟲。

警戒線外,記者紛紛將鏡頭對準那架飛行器。

廂門內探出一隻修長骨感的手,卻沒有搭上雌蟲的胳膊,而是停在半空中,做出一個製止的手勢。

雌蟲退開後,溫斯特乾脆利落地下了飛行器,轉身朝著車廂內伸出手。

寧宴搭著溫斯特的手走下車。

時隔兩個月,他在風波後首次現身,面容清雋,姿態從容,雖然比之從前稍顯羸弱,但不難看出恢複得很好。

遠處的閃光燈登時亮成一片,快門聲不絕於耳。

寧宴一驚,下意識想要抬眼望過去,被溫斯特先一步製止。

“不用理他們,我們直接進去。”

會場坐席呈半弧形,階梯狀逐漸下沉。底部主席台位列中央,兩塊光屏一左一右懸浮在空中。

接引蟲等在廳外,將溫斯特引向他的席位。

已經到場的議員紛紛上前向恭賀。保守派中最為頑固的老雌蟲,之前連投了兩輪否定票,多次在公開場合聲

稱堅決反對雄蟲參政,此刻迫於禮節,也不得不向雄蟲閣下問好。

溫斯特一向善於應對這種場合,言笑晏晏之間,滴水不漏地化解了幾名老議員試探的機鋒。寧宴站在他身側,神色沉靜,隻有在雌蟲躬身問候時,面上才浮現出禮節性的淺淡笑意。

眾議員看在眼裡,心中都各有計較。

迫於種種壓力,向來隻有雌蟲涉足的上議院被撬開一條縫。溫斯特以極其強勢的作風入駐,僅僅一個月的時間,便頻頻掀起波瀾。

寧宴與溫斯特交往密切,並不是秘密。而在網友拚湊出聲波療法項目背後的真相後,這位雄蟲閣下一夜之間獲得無數死心塌地的擁躉者,號召力不輸溫斯特。雖然今天隻是作為特邀蟲發表簡短演講,但沒有蟲能夠保證他不會踩著溫斯特的腳步,插足上議院。

數道目光聚焦在黑發雄蟲身上,不動聲色地打量著。

寧宴正有些不自在,溫斯特始終掛著笑容的的面龐忽地冷淡下來,側身隔開議員的注視。

他對那些老滑頭們的心思一清二楚,正想開口,卻被另一道聲音打斷。

“溫斯特閣下。”

卡洛斯低沉的聲音響起,雖然對著溫斯特說話,視線卻直直望向他護在身後的黑發雄蟲。原本團團圍在兩隻雄蟲面前的議員如潮水般向兩側分開,主動讓出一條路。

“距離會議開始還有一段時間,我可以和寧宴閣下說幾句話嗎?”

就算平日裡再怎麼看不慣卡洛斯,但他的出現,著實讓溫斯特鬆一口氣。

“上將。”溫斯特頷首見禮,隨後轉向寧宴,“去吧。”

雖然隻是兩個小時沒見,但在陌生的環境中見到熟悉的蟲,讓寧宴心中大為安定。他顧忌著周圍蟲的視線,腳步還算矜持,亮晶晶的眼神卻出賣了心中所想。

卡洛斯握住雄蟲的手,領到一邊:“抱歉,我來晚了。有蟲難為您嗎?”

“沒有,我還不至於讓蟲特意針對。”寧宴緊緊挨著軍雌,仰頭望著他,“隻是不習慣這種場合。”

他的頭發簡單定過型。卡洛斯習慣性抬起手,意識到這一點後頓住,轉而摸摸雄蟲的面頰。

“會議一結束,我就帶您回家。”

寧宴點點頭,又小聲道:“卡洛斯,我有點緊張。”

“您就當是在工作室裡做直播,隻不過把台本換成了演講稿。”卡洛斯安撫溫聲他,“我就在您的斜後方,彆怕。”

其他議員或是在獨自席位上坐著,或是三三兩兩談話。隻有他們倆鬼鬼祟祟地擠在角落,雄蟲都快被軍雌攬進懷裡了。

【寧寧!我的寧寧![哭泣]兩個月多了,終於看到新鮮的寧寧![哭泣]】

【下巴都變尖了,嗚嗚心疼寧寧】

【上將的手怎麼回事,往哪兒放呢?!】

【啊啊啊你們在做什麼?】

【我們寧寧好可愛呀,小小一隻~鏡頭再拉進些啊,現在隻能看見小半張臉】

【樓上,這不是角度和距離問題,是因為上將擋得太嚴實了……】

不久後,會議正式開始。寧宴回到溫斯特身邊坐下。

議程很快推進至修改雄蟲保護法一項。

溫斯特的提案早已公開,此刻簡單闡述一遍。議長等他說完,隨後道:“請寧宴閣下進行補充發言。”

無蟲機攝像頭緩緩移動到寧宴面前,四面八方的議員投來視線。

“謝謝議長。”

一句禮節性的道謝過後,寧宴將話筒撥近些。溫和的聲音通過揚聲器傳至每一名議員耳中,同樣傳至正在收看直播的無數觀眾耳中。

“長期以來,儘管有雄蟲保護會確保雄蟲的生命安全,但實際上,並不存在為雄蟲群體直接發聲的代理蟲……”

會議廳的席位後方,是一塊巨大的虛擬光屏。每當議員發言時,會生成一雙巨大的全息蟲翼。

光與影構成了栩栩如生的影像,其上每一片細麟都清晰可見。

這對虛擬蟲翼的顏色被設置為雌蟲中最常見的灰黑色,邊緣形狀做了模糊處理,讓它看上去既像是亞雌柔軟的翅膀,又像是低級軍雌的雙翼,在某些角度還能看出獨屬於高級軍雌四翼或六翼的輪廓。

這就是著名的“議院之翼”。

它的雛形由帝國成立之初的一名藝術巨匠設計,後被改造為全息影像,作為上議院大會時的背景,意味著議會做出的一切決議,皆是服務於帝國全體公民的利益。

曆代設計者進行了精心處理,才巧妙地將各類蟲翅的外形特征都融入其中,讓所有雌蟲都能看見自己的蟲翼的影子。

然而,雄蟲沒有翅膀。

上議院是蟲帝之下的最高權力機構,其中象征自由與民主的“議院之翼”,卻不存在任何雄蟲的特質。

事實上,雄蟲也不在意這些。

讀過初等學院後,任何一隻雄蟲都能熟練背誦出課本上“議院之翼”的溯源與意義,他們之中卻從來沒有蟲提出過異議——或許曾經有過,隻不過沒能從同性朋友身上找到認同,也無從得知答案,於是漸漸將這一念頭拋之腦後。

傳聞在遠古時代,雄蟲和亞雌一樣,背後也生著柔軟的翅翼。但他們不需要狩獵,不需要遷徙,也不需要伸出翅膀取悅伴侶。蟲翼長期不用,逐漸退化,最後徹底消失。

而現在,雄保會作為強有力的護盾,不會讓雄蟲閣下受一點兒傷害;凡事隻要和雄蟲扯上關係,哪怕再瑣碎細小,也能引得無數雌蟲蜂擁而上,主動效勞。

常年被嬌養在溫室中的花蕊,怎麼會願意探出暖棚,去感受外界的風吹雨打、日曬霜欺?

直播畫面中,黑發雄蟲的演講稿已經翻至最後。他在段落的間隙停頓兩秒,輕抬眼睫,向攝像頭短暫地投注目光。

不同於大眾印象中溫柔可親的模樣,此時,寧宴的面容一派端肅,黑瞳明朗如星。

雄蟲本沒有翅膀。

但那雙巨大的“議院之翼”懸停於寧宴身後,緩緩扇動著。光影流轉之間,映亮了他的輪廓——

那是不會被任何枷鎖囚住的,自由的風。!